你的风吹在我心上————柳叶生风

我连忙喝了一口水，对他说道：“那你看电视，我回房间了。”

门一下被卡住，关都关不住。

“看我把你的狗腿都给夹断！”我使劲想把门关上，但肖萧也不是省油的灯，几下猛地一推，我就被撞倒在地了。

“犯得着吗，防我跟防狼似的。不就想看看你的房间吗。”肖萧也不拉我，就直往我房间到处钻。

“别乱翻我东西！”我立即跳了起来。

“行行！”他干脆一头倒在了我床上。

“......”我简直气得不行。他居然如此放肆——

肖萧望着我笑，仿佛他是个无辜的孩子。他顺手拿起我床头的照片，一看，再翻过背面看了看。

“他......就是雨？”他开始把玩手上的像框。

我的心开始突突突地直跳。他到底又想怎样？

“明知故问。”我壮了壮胆，反正待会妈妈就会回来了，谅他不敢作出什么出阁的事情。

“呵，你知不知道‘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又开始用那种蛇一样的眼光盯着我，这让我害怕，曾经无数次的挣扎仍然让我无法逃脱。

“哈哈，我一点都不知道......”我悄悄用眼角瞄了瞄床边的网球拍。肖萧，敢乱来我就拍死你。

肖萧看我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竟然乐得直笑：“我姑且不会对你怎样。别怕。”

“笑话！我会怕？”我只差没用一把刷子把他的脸给涂黑。

正当我激动莫名的时候，他的笑容褪去了，他静静地看着我：“他，现在在哪里？”

“没必要告诉你吧。”我夺过了相片。那上面的男孩是那么温柔地朝我微笑。我甚至还能感觉得到他放在我头上的温暖的手。

“你和他还常联系吗？”肖萧握住了我拿着相片的手。

“偶尔吧。”想到雨，不管什么时候总带着失落。

肖萧一把拉过我，反身将我压倒在床上。

“你想着他的时候带着悲伤，为什么还想他？”肖萧的头搁在我的胸膛上，他的气息热热的，好痒。

“......”我没有回答，也不知如何回答。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吗，那是一份渴望，那是一份追求，那是追求中的快乐，而我没有，我有的只是黑暗中的苦涩。

“......”肖萧抬起头来看我，那眼神里没有了咄咄逼人，却莫名让我的心脏重重地收缩，慢慢加速。

他闭上眼睛，慢慢地向我靠近，我也着魔般地闭上了眼睛，轻轻地，四片唇碰触在了一起，紧紧地贴合。他柔软的舌头时而主动，时而躲闪，让我尝到了苹果的香气。我觉得头脑开始微微发胀，我无法自己，禁不住用舌尖去感受他柔软的双唇，吸取那份苹果的香气。

这个缠绵的吻让我们沉醉其中，欲罢不能。

“想不到你技巧不错啊。”肖萧不住打趣，直羞得我耳朵发红。

“好啦好啦，害羞也别坐这么远好吗？”肖萧翻了个跟斗跳在我的面前。

正在我不知所措之时，电话及时响了起来，我飞身去接，而肖萧却先我一步拿起了话筒。

“喂？你好。”

“......”肖萧看了看我，脸色暗了暗，把话筒递给我。

“喂？我是林艺风。”我接过话筒，奇怪地看着肖萧。

“风，我听说你考上了。”居然是雨。

“嗯，你现在还是在学校？”我想我的脸是不自主地露出了欣喜的表情，肖萧皱着眉向我走来。

“我昨天赶回来了，我们可以一起去学校呢。”

“嗯。”我推开贴上来的肖萧，希望不要让雨听到些什么。

“刚才那是你同学吗？”

“嗯。”肖萧简直是不可理喻，他竟然还将手伸进我的衣服里！我沉住气，一把抓住他的手。

“那我们下次一起出去玩吧。后天如何？”

“好的。那就先这样，拜！”我急急挂上电话，把肖萧的两只手都抓住。

“你干什么！被他听到怎么办？”

“听到什么？我们又不是在......”肖萧倒是赖皮地朝我笑。

“谁让你动手动脚！”

“你害怕他知道你有男朋友？”

“......他不知道我......”看着肖萧紧紧盯着我的眼睛，我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我想......他不可能不知道吧......”

“......”我一下心都跳到嗓子眼了，没错，雨他是知道的，但是他宁愿放弃在这里的第一志愿也要到重庆去，他逃避我。

“这个我不追问你，但是既然......怎么说，我希望你能确定我们之间的关系。”肖萧认真地看着我。

没错，我一味地逃避对肖萧是不公平的，敢做敢当才是身为男子汉的气度。

我拉过肖萧的头，轻轻在他唇上一亲。

“这样行了吧？”

“还不够......”

肖萧正想再做些什么已经来不及了。我听到开门的声音，立即打开房间门冲了出去。

“妈，伯母，你们回来了。”

“嗯。”

看着肖萧离去时那恋恋不舍的眼神，我发觉他不过是个青涩的惹人疼爱的孩子。

22 他和他

肖萧来了一次之后，就恨不得一天到晚都呆在我家。

“你很粘人啊！”我都快受不了了！

“后悔无效！”他搂着我坐在床帮上翻相册。

“......”要是我妈不在，怕他来强的，我真想揍他。

“你和雨是怎么认识的？”他指着一张照片问我。

“他以前也是学生会的。”

“哦，我和他哪个厉害些？”肖萧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你羞不羞啊。”一看他抓着我手臂的手劲越来越大，我只能说：“你们的工作能力其实都不错。”

“我和他是一种类型的，对吧。”

我一愣，想了想，是没错。“虽然看起来一样，但是至少有一点完全不同，那就是你非常霸道蛮横。”

肖萧一听，立即笑着要掐我，“我就是不希望和别人分享你吗。”

“今天可能雨要约我出去，难道你也要跟去？”

“要要要！”他的眼睛释放出来的光彩让我误以为我真的给了他一颗糖。

当我和肖萧正打闹时，门铃响了。

“应该是雨。”

门开了，门口站着的就是久违的他，那阳光般的微笑，春风一样的风度。

肖萧对雨一笑，大方地伸出了手，“雨，你好，我是肖萧，风的......朋友。”

雨一愣，微笑着和他握了握手，“你好。”

接下来的时间，肖萧都占据了主动地位，而雨倒是温柔地看着我被肖萧拉着到处跑。肖萧，我还真以为你成熟了呢。

“我们去唱歌吧。”肖萧又提出一个建议。

“好啊。”雨笑着说。

肖萧包了一个小包厢，一开始就点了几首。望着他在暗暗的光线下盈盈的眼睛，我不禁沉醉在他的歌声当中。换了一首歌，他站在荧屏前看着我唱。

......我们回不去了，对不对......

肖萧，你倒是想干嘛？我都发觉雨在看我了。

雨也唱了好几首，那款款的歌声，那温柔的神情，着实让人着迷。

我倒是只唱了一首，那是我无意中学会的。

......

我堕入情网

你却在网外看

始终不释放

你笑笑看看我

像是看着猎物

我心已伤

这 陷阱 陷阱 陷阱

偏我遇上

......

他们俩都愣愣地看着我，最后我发觉这首歌不太对劲，也就没再唱下去。

唱完歌，我们走在回家的路上。

趁肖萧去买饮品的档儿，雨悄悄在我耳边说：“你那朋友还真是有趣啊。”他温温的气息在我的耳蜗回转，轻轻拨动着我的心弦。

我别过头去看肖萧，他还在忙着找钱。

“其实你知道我和他......”

雨搂住我，抚摸着我后脑勺的头发，轻轻地说：“那个人居然不是我......我......记着，若他待你不好，我随时等着你......”

话音刚落，便看见肖萧奔了过来。雨轻轻地放开了我。而我却思绪万千。

“你们刚才在干什么！”肖萧朝我怀里塞了瓶菠萝啤，然后站在了我和雨中间。

“我们久别重逢的见面礼。”雨笑着说。

肖萧倒是不愿给我难看，于是也没再多说什么。稍凉的夜风中，他悄悄地勾住我的手指，我却发现他的手指是热汗津津。

23 别

我等着你......我等着你......

梦中这句话一直萦绕不去，我却不能从梦中逃脱。等我从梦中醒来，已是口干舌燥，大汗淋漓。

我借着月光看着床头的照片，人影很模糊，看不清。也罢，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纠缠不清又何必呢。我把照片取出，小心地放入了抽屉的下层。靠着墙，迎着习习凉风，我的心带点苦涩，却又有点甘甜的味道。

......

“风！风！你醒醒！醒醒！再不醒小心我非礼你啊！”

一大早的，吵吵嚷嚷，真是找死——我不耐烦地翻过身又睡过去了。

啪！一个湿软的东西砸到我的脸上。

“混蛋！”我一揭毛巾，甩回了肖萧脸上，脸凉凉地还挺舒服——

“你别睡了！”肖萧一下压到了我身上。

“你干什么！我好困的！”我使劲推他，他就是不下去。

“有好消息——”肖萧眯着眼睛看我，眼看嘴巴就要靠了过来，我顺势翻身就趴在床上，躲过他一大早的偷袭。

“走开啦，我昨晚很晚才睡......喂！你干什么！”死肖萧，竟然敢摸我的腿！

“谁让你诱惑我——”说着他就对我上下其手。

我实在没办法，一大早就这么折腾谁能受得了。

“好好好！我起来了，什么好消息，说吧。”我只好睁开了眼睛。

“那先来个早安之吻——”

“你恶不恶心啊——唔......”简直混蛋！我还没漱口呢——

......

通知书在开学前两周寄到了，我和肖萧两人是一样的通知书。

“你......不会是因为我......才报这个学校吧？”我把通知书递回给他。

“我本来就立志要当个医生的，只不过你我缘分未尽罢了。”肖萧握着我的手，用指尖抚摸着我的手指。

“......”肖萧，若你不是因为我而选择你的前程，那我也安心了。我回握着他的手，望着他略带欣喜的双眼，也不知道未来如何，尽管渺茫却带着那么点诱人的希望。

“你要出去吗？”

“嗯。”时间不多了，以后只能半年回来一次，我想再好好看一看父亲。

“是去看你爸爸吗？”肖萧轻轻拉住我的手。

我诧异地看着他。肖萧，你倒是对我了若指掌啊。

“呃，我只听我妈提过，我陪你去吧。”肖萧拉着我的手，像怕我拒绝他的要求一般，忐忑的指腹不自主地碰触着我的掌心。

“你会很无聊的。要很长时间。”

“那我更要去陪你了......也陪你爸，走吧！”肖萧搂着我的肩膀，将我推出了家门。

“哎，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我捏了一下他的手背，他只好把手缩了回去，还嘀咕什么我不解风情，被我一瞪，却也恨不得把舌头都吃进肚子里。

父亲还是老样子，那么平静、安详地躺在那里，我们不知道他现在的世界是怎么样的，那里是否有妈妈，那里是否也有我，还是什么都没有，只有动弹不得的黑暗？

医生说要多和病人交流，他能听到我们说话，但是这么久了，听得见和听不见有什么区别。听戏的还有人叫好，而他却只是在那里一动不动，十几年来的坚持早已如危楼欲坠。

在肖萧面前，我对父亲是开不了口，要是肖萧知道我对父亲的想法，也难免尴尬吧。

我用力地压按着父亲的腿部肌肉，额头上早已汗流如柱。

“你歇会，我来吧。”肖萧伸手擦了擦我额头上的汗，便开始为我父亲按摩。

不一会，肖萧就拉起我父亲的手。“哎，我发觉你和你爸的手真是一个类型的啊。”他悄悄附在我耳边说：“我想......该不会你爸也会手心痒痒吧......”

我一听，脸不禁有点发热，再一看，我的拳头就不由自主地挥了出去。

“啊！”

肖萧！活该你熊猫眼！

24 赴校

在肖萧的骚扰下，剩余的十来天很快就过去了。

妈妈唠叨着给我装行李，似乎一定要把家都给搬去才甘心。出门在外，一切从简吗。但看到妈妈唠叨着想掩饰内心的寂寞，我不能不把话给咽了回去。

“阿风，你人在外边，不比在家，外地人受点欺负也在所避免，可小心别生事啊。”妈妈在我的衣服里边夹了一个三角形的绣花角，那里边一定塞着类似平安符之类的东西。

“妈，我知道。”我压了压塞得满满的皮箱，掂量可能差不多都有我这么重了。

“妈知道阿风是个乖孩子，什么时候都不用妈操心，但是我还是会挂着你，好啦，小萧应该也收拾完了，咱们去赶车。”妈妈仰起头来给我折折衬衫的领子，那低垂的眼却挂着盈盈的泪光。我轻轻抱住她，却什么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门外传来很大的声响。

“风！风！走了！”肖萧背着一个大包就闯了进来，看见我们母子相拥有点不好意思，笑道：“你们娘俩感情好啊，我妈就恨不得我利马走人呢，哈哈......”

“好了，我们走吧。”我和妈妈清点好行李后，我们一行三人便走向了火车站。

车站聚集了离别的人们，这让我又想起了曾经的一幕，这时却已没有撕心裂肺的感觉，只觉时光匆匆。

肖萧帮我提了行李上车，站在我的身边看着月台上的妈妈，碍于肖萧，一时间我竟没有感到不舍，只是笑着看温柔的她身披火红晚霞，逐渐远去。

“你睡上铺还是中铺？”肖萧问我。

“随你。”

肖萧看了看对面床上的包，说：“不急，现在还早。”

没一会，有人在我身后拍了我一下，“风？”

我惊讶地转过身去。那不是雨吗？

“为什么这么惊讶？我们这一站上车的都是这个车厢啊。”雨笑着拍了拍对面的床，“只不过巧就巧在我睡你们对面。”

“刚才怎么没看到你，我以为你早去学校了。”

“我说过我们一起去学校的吗。”雨笑着看了看肖萧，肖萧果然黑着脸。

“好啦好啦，我睡中铺，你睡上铺好啦。”肖萧拍拍我，把包丢到了中铺上。

“嗯。”

大家在火车上总像有用不完的精神，可在硬卧车厢里，未到1点列车员便息了灯，我们也只好躺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