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摊手,眼角浮上一丝无奈的笑意:“好吧,我说了……不知道你要怎么对我呢?”
我抽抽鼻子:“说错话要得到惩罚!”
“嗯?”半仙儿饶有兴趣的挑眉:“你打算……。”“唔……。”
我将点心塞到嘴巴里,呲牙咧呲的扑上去吻住他的嘴渡过去:“咬死你!”
"小猫吻下死,做鬼也风流……。”片刻后,半仙儿摸着嫣红欲滴的呲唇惊为天人的幽默了一把。
我忍不住大笑起来,托着下巴得意的看他半天,脱口而出道:”美人啊美人,从今以后你就是包大爷我的,可不许到处抛媚眼沾花惹草哦……。”
美人唇角微扬,美目流转透出异样风情:“昨晚不就是你的了么。”
我最终又拖着疲倦虚弱的身体扑了上去,什么后果我才懒得去想,先占了便宜再说.
一番纠缠下来我自然趴在床上淹淹一息,突然心中一动,再看门口时,早已空了。
门槛边放斜放着一只竹筒,色泽清润。
那呆子,终于识相到自行离开了么,我突然觉得鼻子很酸,小声对东方磊道:“半仙儿,我想睡觉。”
一张薄毯将我裹住,他在我身边躺下,抚着我的脊背道:“休息会儿吧,吃饭时我叫你。”
我蹭过去,贴上他的他脸颊,微凉的皮肤将身体的激情一点点褪去,我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睡梦中,隐约感觉有羽毛轻轻在嘴唇上轻抚不去,待伸手去抓时,却只触到清风一缕。
或许是因为有半仙儿在身边的缘故,这一觉睡的颇为安稳,一直到过了正午我才懒洋洋的起身。
半仙儿斜坐在床头轻声道:“已经第四次派人来催,他脾气是越来越坏了。”
我拨着头发抱怨道:“有钱人权家的孩子也不能这么折腾人吧,什么狗屁太子,就整个儿一神经病!!一声令下就让别人要死要活,没见过这么烦人的!”
半仙儿伏身过来,语带诱惑道:”小猫,想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会讨厌你?”
“想!”我立马转身,扯住他袖口道:“讲么讲么,第一次见面时他就不喜欢我,以后每次见面都设法儿找茬,天知道我怎么得罪了他。”
“喏。”半仙儿朝桌子下面使眼色:“因为它。”
梨花木桌下,一只体态庸肿的肥猫,身着三点式花睡衣绕着桌子腿飞速奔跑,碧蓝的眼睛瞪的格外大,橙色的毛发根根竖起。
“呃,”我打个冷战:“这贱猫疯了???”
半仙儿微微启唇否定:“他在减肥。”
告诉我这是个恶搞的动画片儿,告诉我半仙儿是在开玩笑……不然我会崩溃的。
脆弱的神经还来不及接受这个爆炸性新闻,半仙儿又神秘私语道:“每次要见太子时……它都会这般紧张。”
我终于风中凌乱了,僵硬的任由半仙儿在我身上套着衣服。
许久许久后,直到那只肥猫累的晕倒在地上,我才听到自己颤抖声:“它……不是只猫么?”
半仙儿风情万种的瞟我一眼:“你到现在还这么认为?”
穿比基尼,会开口说话骂人,有思想有头脑,有计划的接近心上人……这的确不是一只简单的猫,我汗如雨下。
“就是因为它喜欢太子,又和我长了一样的脸……所以,那家伙才第一次见面就开始讨厌我?”日,喜洋洋,我终于理解你苦衷了,尊贵的太子殿下啊……
东方磊在我耳边吹着凉气,眼睛里充满着幸灾乐祸的笑意:“不只是喜欢,而是……调戏。”
被一只猫调戏??!!
一瞬间,我只感觉天昏地暗,东南西北风四面狂刮。
喜洋洋殿下,就算你再把我整死一次,我不怪你了……真的。
47.生人勿近
东方磊帮我理抚着衣领道:“切记勿和他起正面冲突,倘若遇到有意刁难,低头沉默装可怜便好。”
我点头,指着桌子下的贱猫道:“它怎么办?如果和我一起出现,怕太子会一剑毙了我啊。”
“无碍,我会让它在适当的时间出现。”他推我出门,待我走远却又叫住我眨眨眼睛:“小猫,其实燕北风景不错的。”
燕北风景关我什么事儿?半仙儿难道希望我去那里?不可能吧。我一边猜测一边向驿站走去。
再次见到凌喜洋殿下的时候,我特地将他上下看了个仔细:剑眉细眼粉面棱唇。
再想那只贱猫的死德兴,我惊为天人的升起一种暴殄天物的怜悯感。
凌喜洋屏退了左右,也不吩咐我从地上站起来,挑着眉毛道:“弃职潜逃?”
“没有!绝对没有……。”我连忙跪着靠近他摇头否认。
“解释就是掩饰。”
“不就一个晚上……。”我语噎。
“掩饰就是编故事。”
“我其实……。”
“我警告你不要对本宫的撒谎!"
日~!他一人自言自语间已把罪都给老子定下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有垂头丧气等他宣判。
此人可恨,在我心急如梵的时候偏偏悠哉悠哉的走上几步,最后翘着腿在椅子上坐下来,状似漫不经心道:“昨天去哪儿了?”
想好的说词被他吓走了一半,现编显然已经来不及,我趴在地上老实道:“我就是在房间睡觉而已,什么都不清楚的。具体去哪儿了,得问东方磊。”
看东方磊有持无恐的样子就知道这两人交情不浅,破烂摊子就给他收拾算了。
凌喜洋沉默了会儿又问:“东方磊带你走的……你们如今什么关系?”
这问题有点涉及个人隐私了,倘若换成旁人我定给他一白眼,可在这个万恶的社会,上头那位又是鄙人无论如何都得罪不起的,只有忍气吞声道:“那种关系。”
“哪种关系?”他好奇追问。
我将心一横缩着脖子小声道:“就是您和太子妃的那种关系。”
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我伏在地上忐忑不安。
很久之后,尊贵的太子殿下爆出一声冷哼:“你这该死的奴才,也敢和本宫比?!”
我谨遵东方磊临行前的教诲,低头作乖宝宝沉默不语。
此时正为深冬,寒气从地面浸入膝盖,我只觉得一股针扎般的酸痛进到身体里去,痛麻难忍。不由想将重力移到一条腿上去,却并未掌握好平衡力,整个身体都‘砰’的一声斜倒在地上。
失态失态,丢脸丢脸,我面红耳赤的眨眨眼睛,却见一双绣紫祥云靴走了过来,声音高傲冷漠道:“起来。”
磕头谢了恩,我这才从地面爬起来,规规矩矩一边儿站好,又是半天没反应。
冷不丁回头,和他滴溜溜打量我的目光撞到一起,彼此都颇为尴尬,我清了清嗓子试探道:”不知太子殿下紧急召见小人有何要事?“
他白面似玉的脸上透出一股虐气,口中蛮不讲理道:“本宫非要有事才能找你不成?”
我连忙摇头陪笑:“没的事,没的事儿,您什么时候想见下官,随时都可以让人来叫的。”
“哪个想见你了?!”他声音陡然拨高,细眼也染上怒意。
我语噎,得儿,做什么说什么都是错,还是老老实实呆着吧,在陵南这个小地方,估计把这家伙给憋疯了,找我这个剑靶子适当发泄一下。
我忍,我忍,我忍忍忍,我现在已经有了东方磊,像上次那样冲动的流血事件,不能有第二次了。
他刮刮眉心,犹豫了会儿又问道:“不是和那个青商有染么,如今怎么又和东方勾搭上了,你水性扬花?”
我草~
这家伙会不会讲话啊,什么叫有染什么勾搭什么叫水性扬花?有当人面这么问的么?如果不是忌惮他身份,我拿匕首捅他十回都嫌少了。
忍了又忍硬着脖子回道:“这是下官的私事,不劳烦太子殿下操心了。”
他把凤眼一瞪:“本宫喜欢操心,你管我?”
一听这目中无人的嚣张腔调就知道从小被惯坏了,我耐着性子继续做乌龟:“不敢。”
“谅你也不敢,还未回答方才的问题。“
他的嚣张态度再一次把我惹怒了,好,凌喜洋,这是你逼的!!我故作胆怯道:“其中原因我不敢说,怕您知道了会杀我……。”
他将手一挥:“赦你无罪,说。”
“其实,”我小心翼翼讲给他听:“本来我是喜欢那个青商的,谁料他居然移情别恋,改与别的男人相好了,而那人,我又刚好得罪不起,只好另觅良人了。“
他皱眉:”那人是谁?”
我后退一步,跪下来作颤声假哭道:“太子妃……小人万死,前几天无意中偷窥到他们房中私会……。”“啪!”脸上吃了一记耳光。
凌喜洋暴怒,顶着绿帽跳脚:”你这混账痞子,居然连太子妃都敢诬陷么?”
“没有诬陷……不信,不信的话您可以亲自去求证么。”我捂着脸委屈道,是私会没错吧?虽然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可在这个封建的时代,两人共处一室便很难再讲清白了,有夫之夫啊!!
凌喜洋背手走两步:“来人,把苏怜儿给我召过来!”
呃?殿下兄台办事儿真速度啊……赞一个。
苏怜儿啊苏怜儿,你三番五次的赏老子耳光,这次,也该让你吃点苦头!!青商啊青商……奸夫这顶帽子,我且看你如何摆脱!
苏怜儿马上被带了过来,我正要开口请求退下的时候,被凌喜洋飞起一脚路踢到屏风后:“老实给本宫呆着,倘若发出一点声音,让你死无全尸!如若待会儿问出你有半点谎话,你包家上下都洗脱不了诬陷皇族的重罪!”
我倒抽口凉气,没那么严重吧?不就告了个小密么,我难道真的错了??
紧贴在半透明的屏风后,呼吸都跟着紧紧憋住,我看到苏怜儿一步步走进来跪拜道:“臣妾见过殿下。”
“嗯,你和那个青商的有私情?”那家伙少根筋似的直入话题。
苏怜儿显然惊了一跳:“没,没有,殿下从哪儿听来这些闲话?”
那家伙二话不说就将我出卖了:“包小飞方才说的。”
苏怜儿着急道:“原来是他……殿下居然信他超过怜儿么?”
凌喜洋敲着桌面道:“本宫对事不对人,倘若他所言为真,后果如何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你不相信我,你从来都不相信我!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可我想不出,你除了把我娶回皇宫,给了我全天下人都梦寐以求的名份外,你什么都不曾给过我,笑容,感情,真心,甚至连多看我一眼的目光!”
凌喜洋冷笑:“给你了名份,便已足够。娶你,除了假借你伶官的名声嘲讽那些愚臣之外,还可以令整个皇室蒙上洗不掉的耻辱,这便是我对父皇的报复。你当真以为,是这张妖艳的皮囊将我迷惑住的么?胆敢和本宫索要其它,你自以为有资格么?“
“不!我不要相信!!”苏怜儿掩住耳朵尖叫:“我不信,你难道从来,从来都没有一丁点儿喜欢我么?”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虽然早已看出凌喜洋对苏怜儿感情颇浅,可无缘无故娶一个烟花之地的男人回去羞辱王室,没道理不选个顺眼喜欢一点儿的吧?
“曾经有的,”凌喜洋手指挑起他下巴:“这张脸确实长的不错,床上功夫也是一流,最重要的是,那时你身体虽脏,心却还算单纯。”
“单纯?”苏怜儿笑起来,脸上却有泪珠滑落:“是,你答应帮我赎身那会儿,我确实还单纯,傻傻的等待着你回来接我回去,从此抛弃一切前缘,重新迎接自己的幸福。可这该死的命运偏偏不如人意,当我一点点喜欢上你的时候,却又在京城遇到那个伤我至死的男子……怜儿不求富贵荣华,不求名利显贵,只望平淡守在您身边,偶尔可以看到他几眼,从不敢奢望有其它越矩之举。只不过在心里同时喜欢上了两名男子,这也有罪了么?!”
喜欢两个男子……难怪他一直‘太子哥哥’挂在嘴边,又对青商恋恋不舍。一脚踏两船么,好像算不上什么大错,我突然有些后悔起自己方才的冲动来。
“本宫本对你无占有欲,倘若你在心里默默喜欢他人,纵使知道也不会多加干涉。”凌喜洋漠然道。
我对他肃然起敬,爷们儿,这才是纯爷们儿!要是我,知道老婆心里藏着别的男人,指定扛不住日夜嫉火焚身不灭他我誓不罢休。
“就是你这样漠不关心的态度才让我愤怒!”苏怜儿一下失去了理智,扯着凌喜洋的袖子哭诉:“不管我做什么,都激不起你半点兴趣,始终对我不管不问,同床永远只能半宿!你倘若对所有人这样都罢了,却偏偏对那个痞子百般忍让,百花楼中你第一次见到他时,眼光自终便不曾移开过。醉仙楼中他喝醉酒对你进行切肤纠缠,居然还能安然被人拖送回去,想来都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水牢中,他昏迷将死时你脸上的焦虑是我前所未见的……这一切,要我如何不嫉,要我如何不恨?!”
我愣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两口子所讲的痞子正是鄙人。呸,这趟水已经够混的了,苏怜儿你休想再拖老子下去!!才不相信你的胡言乱语。
凌喜洋坐下来,道出一个让我震惊不已的事实:“所以,你便自己设计了失足落水的戏码,有意延迟太医对他行诊,令他无法及时救医而死?”
“我……我没有……。”苏怜儿手足无措的辩解,恐慌的声音却没有半点说服力。
“你时间地点都算计的不错,却唯独漏了天意,居然让他占了你的身体,害人不成反害已,这世界还是很公平的,是么?”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死后那么巧穿到人妖身上,原来事情是有因果关系的!苏怜儿啊苏怜儿,老子收起刚才的同情心,你这个坏心眼的东西,死了也好!
苏怜儿掩住双耳尖叫:“别和我提那件事!!那是我这一生最矛盾的时候,身体享受着你带来的关注和亲密,心里却承受着嫉妒的煎熬!从你不情愿他交换回身体时,我便明白了一件事,你喜欢他!你想让他占用这个身体,让他名正言顺的做你的妃子!你希望我那时就消失!”
“说够了么?”凌喜洋冷淡道,“自裁或是永居冷宫,你任选一个。”
苏怜儿砰的一声将桌上茶壶打翻,笑声都跟着颤抖:”你只听他一句话,连求证都不用,就要对我加以惩罚?”
凌喜洋站起身卡住他脖子,声冷如寒铁:“看来你还不明白事情的重点:不管他今日来与不来,说与不说,本宫都留你不得。”
“为,为什么?”苏怜儿心有不甘的问道,我抠着屏风的手心也渗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