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抬了起来,沈素衣以为他会掴他几个巴掌,但是萧英祈只是用力地把他推开,甩下一句话然后转身离开。
“闯进王府中的人,不但盗走了盟书,还刺伤了青葶,他现在能不能活下去还是未知。沈素衣,他日我被我的侄儿问罪之时,你记得在我和他的坟头多上两柱香!”
薛凤歧说过,萧容只要剪除萧英祈的羽翼,没有要把他逼入死路。但是羽翼被折不能高飞,这种下场,是不是比处死他更难受?
沈素衣看着自己的手,干干净净没有瑕疵,但是却没有半分留情,断绝了萧英祈全部的希望。
(哎呀,还是米有写到祈祈知道自己抱过青葶的事情,太后近来被拍的机率扶摇直上。下一章《天将亮》还是继续写同一个夜晚的事情,该说到轻寒那边的事情啦,纠结啊。五章还米有写完,这真是一个复杂的夜晚哇,太后弄得所有的宝宝们都米有得睡觉觉,不厚道的顶锅盖爬走。)
图文-桃花绮色
这一章的内容不是新的,而是一路写下来,我印象最深刻的几个片断。时光荏苒,翻看着这些片断的时候,我有种想与他们一同老去的感觉。我的朋友说,我写这篇桃花文是写入魔了,呵呵,看来真的有点。看文的亲亲如果不介意的话,来陪太后一起慢慢回忆吧。
*(《001-桃见节》)*
河灯从上游飘了下来。素月分辉,明河共影,水面上飘飘荡荡的都是河灯,顺着水流飘动,在桥墩下慢慢汇集,一盏,两盏,三盏……轻轻摇曳着,带着涟漪的水波荡漾,渐渐的又散开飘走。
“三哥,桥上有人在放烟花。”
“哦?”
萧英齐抬起头,看到长桥上半倚栏杆的沈素衣。
风中吹送来桃花香甜的气息,五色斑斓的火星纷坠而下,璀璨的美丽稍纵即逝,那张俊秀的脸上写满说不出来的清冷与寂寞。圆月的清辉倾洒下来,柔韧修长的身影倒照在水面上,被水波拉长又挤扁。
他素衣如雪地静静伫立着,仿佛在下一瞬间就会乘清风归去。
只是不经意的一眼,萧英齐的目光便再也无法收回。
“像一阵细雨洒落我心底,
那感觉如此神秘。
我不禁抬起头看着你,
而你并不露痕迹。
虽然不言不语,叫人难忘记。
那是你的眼神,明亮又美丽。
啊,有情天地,我满心欢喜。”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像是有漫天的烟花雨飘洒而下。如青松屹立英姿奇伟的东云国摄政王爷萧英齐,心底的防线溃不成军,人生百年,不过是白驹过隙,谁能携手同行?谁又能相约白头?
他第一次对一个人有了厮守余生的感觉。
*(《005-与君吻》)*
“我想怎样,难道你会不懂?”萧英祈越过窗台翻进了房间里,一步一步地逼近。他的眼神太可怕,像是恨不得一口把他吞进肚腹中,沈素衣一直往后退,身子撞到床沿上,整个人重心不稳栽倒在被褥里。一团阴影罩下来,萧英祈已经欺身过来覆住了他。
修长有力的身躯密丝合缝地压住他,沈素衣能感觉到他隔着衣衫透出来的热力。
萧英祈的脸越靠越近,如刀斧雕刻的五官英俊得不可思议,欲念在明亮的眼眸中振翅欲飞。肌肤上落下的是灼热的气息,沈素衣像是碰触到热炭一样,整个人被灼得微微发颤。萧英祈用手指轻勾起他的下巴,声音带着情色的沙哑,“与你的美色相比,外面满庭院的桃花都会黯然失色。”
“不要胡来,放开我!”
沈素衣真的害怕了,他在萧英祈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占有欲,他真的想要他,而怀文怀武就在外面用力地拍打着房门!
唇上一热,萧英祈已经俯头吻住了他的唇瓣。
“呜——”,沈素衣用尽了全力,还是没有办法推开身上的人。他呜呜咽咽地叫骂着,萧英祈灵巧的舌头趁机伸进了他的口腔里,追逐着他搅缠,他满嘴都是他阳刚的气息。
跟兄长萧英齐相反,这位王爷的风流艳事传遍京城,凭他的吻技就可以知道传言非虚,沈素衣被他吻到几乎窒息。
窗门敞开,风夹杂着桃花的气息吹进来,满室的帐幔轻舞。只要怀文怀武转过一堵墙,就可以看到他被萧英祈压在床上吻到全身发软。
*(《018-随流水》)*
绿草苍苍,黄昏的雾气缭绕,背上的沈素衣一直沉默着。萧英齐问:“素衣,怎么不说话?”
半天,沈素衣才闷声道:“为什么要不顾一切的跳下来救我?”
萧英齐轻笑,“如果没有你,我就得孤独一辈子,怎能够让水神把你带走?”
他是位高权重的王爷,身系一国的重担,竟然连自己的安危也不顾跳下水来救他。沈素衣失神道:“会不会有一天,你就后悔了?”
“不会。”萧英齐答得干脆利落,“素衣,我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我的娘亲出身青楼,我曾经因为走投无路,留在了张紫恒的身边将近一年。”沈素衣把脸贴在他厚实的后背上,难以割舍的情绪升起,忽然间有了流泪的冲动。
萧英齐恍然大悟,“这就是你昨晚闹别扭的原因?因为我骂那些青楼女子?素衣,如果我的话有刺伤你的地方,请原谅我的无心之失。”
“你一点都不介意?”沈素衣探着头,努力想看清他的表情。
“如果我要介意,我介意的是你把我看作如此没有肚量的人。”萧英齐扭过脖子去看沈素衣,看到他的一张俊脸涨得红红的,然后慢慢地把头缩了回去。他从昨夜开始一直憋闷的心情全部扫空,忍不住发出一串低沉的笑声,“素衣,你真是个傻瓜,可惜现在我们再不想办法把身上的湿衣换下来,很容易就会生病,否则我一定要停下来好好吻你,看你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沈素衣满肚郁卒,因扰了他那么久的事情,萧英齐居然三言两语,云淡风轻就打发了过去。他觉得自己比猪还蠢,简直沦落到跟张紫恒一样的水准。越想越觉得气闷,他发泄地一口咬在萧英齐的肩上。
*(《036-共缠绵》)*
两个人都几乎在这一记热吻中窒息过去,云木潇捧着赵轻寒的脸,喃喃地不断重复,“轻寒,轻寒,轻寒——”
“我在这里。”赵轻寒紧贴着他,柔声回应。
云木潇陷在汹涌而至的喜悦中无法抽身,同时无法排解的还有身体里越来越强烈的欲望。黑暗中,他把赵轻寒的手一路牵引着向下,赵轻寒隔着衣物感受到他小腹间的火热。
“我想要你,可以吗?”他咬着赵轻寒的耳垂小心翼翼地问。
赵轻寒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得到许可,云木潇的手探进他薄薄的衣衫里,缓缓地游移,他的动作轻柔细腻得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不敢用力却又怕错过了每一处美好。一串串的火苗被他撩起,身体越来越燥热,赵轻寒脸色潮红,咬着下唇,身体轻微地颤抖。
“轻寒从来没有做过是不是?”明显感到他的生涩,云木潇突然停了下来。
一直以来,赵轻寒全部的心思都花费在读书上,从来没有接触过情事,他把脸埋在云木潇胸前,选择了默认。
凝在半空的手,带着说不出来的酸涩,云木潇胸怀中的喜悦被伤心失落取代,他哑声道:“轻寒,没有认识你之前我有过其他人,那时候我觉得没有所谓。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眼前的人真的变了许多,他不再是初见时那个全凭喜好做事的莽撞青年了,他爱他逾重生命,连在情事上也不肯让他有一丝一毫的委屈。赵轻寒整颗心都被弄得疼了起来,他低声叫道:“木潇,你好傻,你真的好傻。”
“轻寒,”云木潇重新抱紧了他,郑重地说:“我向你保证,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不会再碰其他人。”
赵轻寒不忍听他再说下去,仰起脸用唇封住了他的剩余的话。
*(《恶搞-夫夫双双把家还》)*
抵步之后的次日,赵轻寒带着云木潇上山祭祖。玉言和林擒提着装了香烛纸钱的篮子在前面先行,他们在后面慢慢地跟着。赵轻寒在路边拔了根野草,剥出草心,递给云木潇说:“要不要试试?我小时候常剥了来吃的,甜甜的很清新的滋味。”
云木潇同情地看着赵轻寒,“我看你家祖宅广阔,不像是小时候穷得要吃草的样子嘛?”
赵轻寒哭笑不得,“掏鸟窝,挖草根,摘野果——,难道你小时候都没有玩过这些玩儿?”
云木潇摇头。他自幼混迹江湖,这些普通少年人的趣事,他从来没有经历过。
在父母的坟前,赵轻寒亲手除去杂草,点燃了香烛,然后撩起衣袍的下摆,跪下来叩头。云木潇在一旁也跟着跪了下来,嗵嗵嗵的连叩了三个响头。
赵轻寒讶然地看着他。
云木潇贴近他的耳边说:“爹娘受了我的礼,从今以后我就是他们名正言顺的儿婿,不可以反悔的哦。”
赵轻寒没有说话,握了握云木潇的手,放开,然后也向着墓碑叩了三个头。
下山的时候,赵轻寒和云木潇落在了后面。走到山脚,林擒正奋力往树上爬,玉言仰起小脸,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云木潇问:“林擒爬上去干什么?”
玉言指着光秃秃的树干上新发的嫩芽说:“看没看见新长出来的叶子?公子最喜欢吃了,我让林擒摘一点带回去。”
云木潇疑惑地看着赵轻寒,“你小时候吃草也就罢了,原来还喜欢吃树叶?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有这爱好?”
赵轻寒满头黑线。
“这是香椿树,春天长出的嫩叶可以做菜,香椿炒腊肉,这是很家常的菜了,你没有吃过吗?”
论到爬树,还有谁比得过轻功无敌的云木潇?他提气一跃,攀住树干直立在枝头。嫩嫩的香椿树芽纷落如雨,赵轻寒仰视着树端衣袂飘飘的云木潇,忽然间有种幸福到想流泪的感觉。
……
049-天将亮
虽然没有情人之间的情义,但是青葶在他身边十年,一直尽心尽力,当他满身鲜血地倒在他的怀中,萧英祈心头涌过震撼。保护他是青葶的职责,但是在他刚刚拒绝了他的情形之下,他半点怨恨也没有吗?为什么还要以命相救?
这一次沈素衣实在太让他失望,他没有办法接受他怀着目的而来,与他周旋只是为了作内应。七年前也有过同样的夜晚,在为他的南昭之行送别的夜宴上,他在兄长的床上见到赤身裸体的他,当头浇下来的一盆凉水,浇灭了他的满心欢喜,他那时候是真心想过,要把沈素衣带到南昭。
但是在那样的情形下,他仍然对沈素衣心存恻隐,甚至在他有危险的时候赶到七宝阁书院要放走他。水边的风冷冷的迎面吹来,让萧英祈觉得悲哀的是,虽然沈素衣今夜做了如此过份的事情,他仍然像七年前一样,下不了手对他做任何报复。
为什么这个人可以一次又一次地践踏他的心意,却没有半分感动?
极力地平复下躁狂的情绪,他急步走向偏院,眼下需要他去关心的是青葶的生死,以及那份被盗走的盟书。
走近青葶的房间,里面传来袁在兮与蓝骁的对话。
“小兮,我师弟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他真的不碍事?”
“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我说死不了就是死不了。”
袁在兮的语气极冲,蓝骁的声音带着点讪讪的,“你有气就撒在我身上好了,他是我师弟,我关心他是应该的,你千万别拿他的性命开玩笑。”
“姓蓝的!”袁在兮磨着牙,“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红黑不分的人?”
“没有,当然没有!”蓝骁用力地摇着双手,“你医术高明,宅心仁厚,外间传言你的脾气不好是胡说八道。”
“你是存心说反话气我是不是?”袁在兮气得想把手中刚从青葶的身上拔下来,还染着血污的短刀掷过去,“如果想保住你师弟的命,就闭上你的臭嘴,滚一边去别妨碍我处理伤口。”
他眼角的余光瞟见萧英祈举步进门,傲慢地说:“不相干的人,你也给我拦住不要让他过来。”
蓝骁只好讪讪地跟萧英祈一起在旁边守候。
袁在兮在灯下全神贯注地处理青葶身上的伤口,青葶脸色惨白,整个过程都没有半点反应。袁在兮替他包扎好伤口,颐指蓝骁道:“你去打些热水过来替你师弟清理一下身上的血迹,脏死了。”
他支走蓝骁,对萧英祈说:“王爷,你现在可以过来看他了。”
萧英祈走近床边,袁在兮自顾自的收拾药箱,青葶腰腹间缠住厚厚的白布,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白得像纸一样。因为要处理伤口,他的上衣被脱了下来,萧英祈的目光触及他赤露的上身,惊讶得张大了嘴。
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丑陋的身体。青葶身上的肌肤遍布疤痕,几乎没有一块是完好的。那些疤痕像是被虫子一类的东西噬咬而成,粗糙凹凸不平,年深日久,简直是触目惊心的狰狞。他应该没有记错,十年前青葶的身体还是完好的,到底是什么时候弄成这样,而他竟然不知道?
袁在兮冷冷地说:“终于发现了是不是?你不问他身上的疤痕是怎样来的?”
萧英祈抬起头等他把话说下去,他已经明白袁在兮是有意让他看到青葶身上的疤痕。
“他身上的疤痕,是中了瘴毒之后留下来的。”
“我也中过瘴毒,但我身上并没有这些疤痕。”萧英祈皱起了眉,七年前初抵南昭,他和青葶先后染上瘴毒,但他的身体至今仍是光洁完好。
“你果然什么都不记得了。”袁在兮冷笑了一声,“瘴毒入体,发现得早而且情形轻微的,可以用药物来医治。但是严重到药石无效的地步,只能通过别的办法来清除。其中一种是转移,通过交合把身体里的毒素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另外一种就是用蛭虫吸附。青葶本身并没有中瘴毒,他身上的毒素,是从你身上转移过来的。”
萧英祈猛然睁大了眼。
万虫噬咬,那是一种怎样的痛法?而青葶为了他竟然忍受了过来?!他扶着额跌坐在青葶的床头,心情已经不是震撼可以形容,如果他当时是清醒的,会不会接受他的这份心意?床上的人仍旧重伤昏迷,失血过多的脸苍白如纸,没有半点生气。这个人,为什么可以做了这么多却什么都不说?
目光落在那张浓眉大眼的脸上便再没有办法移开,萧英祈的嘴角扯起一丝苦涩的笑容。他在乎的人一次又一次地践踏着他的心意,而在他身边默默付出的人,他居然漠视了这么久,甚至还残忍地要他离开!
上天苦苦戏弄,到底要给他开一个怎样的玩笑?
袁在兮背起药箱离开,青葶不肯让萧英祈知道真相,蓝骁也帮他瞒着不说。原本不想理会他们之间的这些烂事,但是不遂青葶的心愿,蓝骁就不会安心跟他走,他实在忍无可忍。
现在那层薄纸已经捅破,青葶两次以命相救,如果这位王爷还有半点良心,就应该会被他打动。
赵轻寒睡到半夜,突然惊醒过来,胸口像是压了块巨石一般的难受。他摸向身边,空空如也,云木潇并不在床上。
他是回自己的房间了吗?今夜为什么不与他共眠?
醒来之后辗转反侧,再难入睡,他披了外衣下床,敲响云木潇的房门。今夜的云木潇似乎有些不对劲,他要见到他安然无恙,这颗心才能平静下来。他轻叩房门,等了一会,又低唤了两声,都得不到回答,只好伸手把虚掩的房门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