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阳眯起眼睛,故弄玄虚:“大冬瓜喜欢的是蓝鹰,而蓝鹰……喜欢冬瓜爹……”
“哦……几何学都出现了吗?”
“诶?”
“三角关系。省里和市里的情况。”苗乔讲话没有疑问语气。
“比水都干净。”
苗乔知道唯一的线索是和罗首长有关系的。但是王东阳总是不想破坏掉首长在他心中的形象,毕竟是罗首长亲自将“神枪手”的勋章带在王东阳的胸前的。
“你要是在瞒着我,我也可以自己查清楚。但是,你要想清楚你所保护的人值不值得你这样去做。”
王东阳的神经再粗也知道大忠即大奸的意思。皇树省上上下几十个高层都与阑珊区有瓜葛,只有罗首长没有半点干系。但是他的儿子可是阑珊区最大的股东,明面上是断绝了父子关系,但是如果真的不认这个儿子想必早就把罗旭撵的远远的了。王东阳很失望,但是在绝望中寻找到了希望!那就是喵警长!不,是苗乔队长引领着自己走进新时代、开创新征程!
“比水都干净的正是冬瓜爹!”
王东阳义愤填膺:“大冬瓜一个人在阑珊区的股份就占了四分之一,虽然冬瓜爹早在三年前就和罗旭断绝了父子关系,但是如果真的断了父子缘分,省里和市里为什么还怕大冬瓜?”
“为什么断绝父子关系?”
“因为大冬瓜是同性恋啊!”
“就这么简单?”
“这……简单吗?这是多么严重的事情!”
王东阳在小胡同里直叫唤:“这是道德、伦理所不允许的!这违背了人类繁衍生息的法律!”
“停!”
苗乔见状赶紧打住人类正义的使者、背负人类命运的王东阳:“汇报就到这里,你接下来的任务是抓住一个小官开刀。纪检工作不归咱们管,但是查看以前的案底总有蛛丝马迹。记住尺度——不是放长线钓大鱼,也不是杀一儆百,而是杀鸡给罗看。让他老人家有所行动。”
“是!队长,我还有一个请求。”
“说。”
“我要替换大白薯。”
王东阳一言既出,苗乔开始打嗝……
“你知道后半句吗?‘替换大白鼠去勾引大冬瓜。’你不是不喜欢做同性恋吗?你不是要捍卫人类的道德与伦理吗?嗝!嗝!东阳,做好我交给你的任务,然后为人类延续这一伟大的事业……嗝!嗝!而努力!嗝!”
苗大警长捂着嘴,但是在伟大的王东阳同志的面前打嗝一点都不觉得羞赧!
“这是工作,我很明确、端正我的态度。但是大白薯不一样,他年纪青,刚从警校毕业不但保护不好自己,反而会被敌方利用!这种事,就应该由老同志出马!”
“你有信心让大冬瓜看上你吗?嗝!”
看着王东阳誓死如归的态度,苗乔真的有些怕了。单纯的人最容易做出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大白菜已经做了关于男同性恋、耽美等工作的大量调查,已经在穿着打扮上贴近职业同性恋者。”
王东阳掀开自己背着的大旅行包,接受领导的检查。
苗乔一打眼——由著名同性恋设计大师创建的YSL品牌和GIORGIO
ARMANI品牌的衣服,还有一条Teamm8牌内裤。这是澳洲专门面相同性恋者的内裤品牌。
“很好……很专业……很强大……嗝!”
苗乔有些眼花缭乱,有突然发现旅行袋里别有玄机:“这是什么?”
“哦……买了这些衣服和饰品,四个月的工资都搭进去了,剩下的钱只够买这个牌子的香水了。我看,还是很有名的。”
“裤衩牌香水吗?”
“诶!”
苗乔拿起CK牌的香水,向质朴无华、根红苗正的王东阳同志好好的讲解了一番:“CK品牌是专业的内裤品牌,所以我说是裤衩牌香水。不过……很露骨、很强大……嗝!”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可以吗,替代大白薯?”
“去吧,去试试吧。”
喵警长渐行渐远,不时耸动着肩膀看来受到的刺激还在继续着。
“番茄队长,谢谢您的器重!我大白菜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在您的引领下为我的家乡带来光明!”
“不要搞偶像崇拜,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嗝!”
“诶!”
番茄队长消失在胡同里,王东阳吹着东风想象着队长应该是个什么东西……
一只蜻蜓飞,两支蜻蜓翩跹,三只蜻蜓嬉戏……
田舒趴在公寓的阳台上,看着不远处草丛之中的蜻蜓飞呀飞。有好多年都没有看过蜻蜓了,是环境变好了吗?不是的,是多年逢夏必旱的皇树市今夏迎来了冰山脸黑猫警长。暴雨都是小KISS,冰雹都下了。雨水一多蜻蜓自然就多了,当然大蚊子也回来了。田舒昨夜完败,半夜里又被大蚊子叮的满身大包痒的睡不着觉。
“我怎么能说他是我兄弟呢?还是失散多年的兄弟!”
田舒瞪着两只熊猫眼越来越懊恼。狡辩就是事实了,兄弟们以后可怎么看我?我未来的老婆孩子可怎么办?一走了之吗?田舒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怎么可以让黑猫警长得逞、让死黑猫、臭洁癖、变态条子祸害阑珊区呢!
田舒一鼓作气从窗台上爬起来,看见楼下驶来的绿豆蝇色的大、破、笨吉普又趴下了。
胡七锃光瓦亮的脑袋反射着阳光,撩开嗓门:“耗子,三缺一,快下来啊!”
“七哥……我连路都走不动了……累……”
“什么!你——大——点——声!”
田舒都要被振晕了,有几家开开窗户刚要骂看楼下的光头壮汉不好惹又缩回去了。
“七哥——我——走不动!”
“跳下来吧!哥接着你!”
胡七突然跨马步,摊开手臂:“跳!”
田舒“咣”的一声脑袋磕在窗台上:您要是真能把从五楼跳下去的我接住,我就去给黑猫警长投怀送抱!
“七哥……等我,我这就下去。”
田舒又勉强着自己爬起来,再而衰、三而竭。好不容易站起来转了身脚下不知怎么的一滑真的从窗台上折了出去。
“耗子!你还真——跳——啊——老子的腰——啊……”
田舒喊都没来得及已经稳稳的掉在了胡七的怀里,只听到“咔嚓”一声——不是骨头碎裂的声音而是胡七的裤裆裂开了,估计腰间盘也下垂了。
“耗子,考验……考验你老大呢是不是……”
“不,不不!”
“快他妈的给老子下去!”
胡七唰地把田舒扔在了地上,托着屁股爬在了后座上:“去山茶花,不能让他俩等急了……”
“七哥!我先送你去医院!”
“不!阑珊区才是老子的命根子……如果真能保住阑珊区,老子我就算瘫了也值!”
胡七一使劲,把屁股往上一挺!噌地坐了起来,不减“熊”姿!
田舒热泪盈眶、心潮澎湃,不是七哥的舍生取义的慷慨陈词而是自己的那一句潜台词——“您要是真能把从五楼跳下去的我接住,我就去给黑猫警长投怀送抱!”
吉普颠簸前进,七哥心怀叵测;吉普超速行驶,小跟班欲言又止;吉普停在山茶花,飞天鼠变身烂泥巴。
胡七跳下车,大好人一个没发可损。田舒可就不一样了,在小跟班的搀扶下走的都费力。因为一句不应有的潜台词,现在连底气都没了。
田舒正被搀进去,昨夜酒吧店的店主从里面鬼鬼祟祟的溜出来二人撞个正着。
“你……不会……”
“田老大……兄弟们都指望着您呢!”
店主逃窜而去,田舒再看胡七阴森、狡诈、诡异的表情知道自己已经被店主出卖了,昨晚的事情想必另两位也知道了一清二楚。就是不知道清楚到什么地步。
一桌麻将,三巨头加飞天鼠。
胡七出牌:“小猫胡子!”
田舒想都不敢想“猫”这个字眼了,怎么会在麻将桌上听到呢!仔细一看胡七出的牌——六条——猫的胡子是六根,原来如此。
田舒故作镇静:“太热了,开空调吧。”
大凤姐:“热吗?不热~小猫猫的JJ。”
大凤姐扔出一张牌——幺鸡。
田舒心想:这不是故意的吧?难道他们什么都知道了吗?向挚友投以眼神,可是蓝鹰理都不理田舒。
“死猫眼睛!”
蓝鹰扔出的牌——二饼。
轮到田舒了,咽了一口唾沫汗水都滴在了牌上。还是希望蓝鹰回答自己:“你们究竟知道了什么?”
蓝鹰睁着吓死人的金色眼眸生吞活剥着田舒:“知道的不知道的全知道了!你还当我是朋友吗?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能讨得警长大人的喜爱!看他不活吃了你!”
田舒赶紧闭上眼睛,等不了被黑猫警长生吞活剥就已经被蓝鹰的眼神杀死了。看来事到如今自己的解释已经根本没用,但,还是要说清楚自己是清白的。
“七哥、大凤姐、蓝鹰,我和那只死黑猫、臭洁癖、变态条子没有任何关系!真的!昨天晚上是我要对付他,谁知道被他利用让你们误会我……”
“不是老相识吗?”
胡七舔着一金一银的两颗大门牙,也要吃了田舒的一般架势。
“不是朋友吗?”
大凤姐抠着指甲,满不在乎。
“开始,不是……偶然……不是,是巧合!我的戒指,他的车……我赔他的车……”
田舒抓耳挠腮,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还是朋友吗?”
蓝鹰又要掀桌子了,田舒连忙按住:“我有计划,就是怕你还有七哥冲动!”
蓝鹰:“他是不是碰过你了?”
田舒:“没有!绝对没有!”
蓝鹰:“没有?东街的店主说他看你的眼神都已经是囊中之物的得意了!没有?没碰你你要什么一百条大狼狗!”
“不用问了,肯定是生米煮成熟饭了。”大凤姐突然流泪了:“还是我的错……我那天往他们两的酒里下了春药……肯定是那天的事了……小田田,姐姐对不起你……谁让你瞒着他的身份!被糟践了也是活该!”
大凤姐话锋一转,眼泪都没干呢就开骂了。
“我……我……”
田舒又气、又累、又委屈,已经说不出话了。
“小田田,你不想报仇吗?”
“大凤姐,我之所以不说出他的身份就是不希望咱们失去理智做出鲁莽的事情。”
“姐姐只问你想不想报仇?”
田舒也不知道。也没被黑猫警长怎么样,但是的确受到了侮辱又没法跟他们讲明:“想……”
“那就顺着他的意思啊!”大凤姐擦干眼泪两眼放光;
“欸?”
“就是交往啊!把他拉下水!不管他是不是真心的、是不是反间计,东街的店主说了,那条子就是黑猫警长肯定是迷恋上你的身体了。将计就计吧!”胡七的大光头抵着田舒的脑门:“哥的好兄弟……哥刚才可是舍了老命救了你,你总不能不表示表示吧?”
“……”
蓝鹰虽然没有说话但也肯定被其他两位当家说通了。
田舒还握着手里的牌,拇指摸着牌心叹息着闭上了眼睛。
“兄弟,你要是觉得委屈不乐意,那哥哥我就把他黑猫警长剁成八块给你出气!我老骨头一把,死了也不可惜!”
胡七摊牌了,万字清一色。红色的牌面有着血的味道。
“啪”的一声,田舒用捂着手里的牌扣在了桌子上:“一切都要听我的安排、现在开始我就是这阑珊区的老大,我要做的事谁都不能反对。”
田舒说完就走。三个人看着牌桌中心、田舒打出的牌——中!(东北方言,“中”就是“同意”的意思。)
胡七、大凤姐长舒一口气:您只要摆平黑猫警长,我们做孙子都成!
蓝鹰握着拳头也要走。
“二当家,你可不要充英雄。田舒也是为了阑珊区,他明白这里的忠义。”胡七在威胁着蓝鹰。
蓝鹰没言语,还是离开了。手里攥着的是已经捏碎的麻将牌。
11.天算不如人算 择日不如撞日
“不能再喝了!”
魏华夺过蓝鹰手里的酒瓶子,这已经是第二瓶伏特加都灌下了大半瓶。酒,这种东西麻痹了神经却起不到忘记的作用。
“愿意告诉我吗,让你烦心的事情。”
魏华已经不太敢和蓝鹰单独接触了,因为金色眼眸看着自己的神情从迷恋转为执着。
“这个嘛,俗话说的好……”
魏华感觉在此种暗黄色的灯光下说着略带伤感的宽慰语言会起到催化剂的作用。至于催化什么,男人嘛!都知道。其实男人不是能够很好隐藏心机的生物,较之女人就不行。比如生理反应的时候,某个地方就支起了小帐篷。为了不教蓝鹰误会,魏华还是以一个长者的姿态讲一下正确的人生观吧!
“俗话说什么来着……说……”
“俗话多了!”
蓝鹰撇来的余光冷锐、刻薄,转而又垂下了眼帘。手中无酒,心中更是烦闷。
魏华看着蓝鹰此种状态也不是喝醉了酒的样子,心中赞叹着蓝鹰的好酒量。可是,陷入了僵局。俗话不知道选用哪句,继续话题也更加尴尬。
“我,什么都没有了。”
“……”
魏华选择了倾听。
“不。没有什么是属于我的,从来都没有属于我的……”
蓝鹰清浅柔顺的双眉纠结着,他本就严肃的面容更加神情凝重。
魏华欲言又止,也不知怎么一向鼓吹单身万岁的魏华此刻也感到了蓝鹰所说的孤独。人的占有欲望真是强烈,其实最自私的人就是像我这样连自己都不愿意献出的人。
“从来都没有争取过,看着他们离开。”
“总要做些什么的……起码表达自己想要挽留的心意。”
“你,不要离开我。我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也只要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