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如春草————悠悠水如天

作者:悠悠水如天  录入:03-10

还想装傻不认识。我可没有君商那麽小心眼,会想去报复他,毕竟是主命难违,冤有头债有主,怎麽样都应该是算在君商头上不是?混熟了

,我差点就和他称兄道弟了。可惜,这家夥就是一木头,完全不懂变通。做事一板一眼,比宁非可死心眼多了。
 我们去逛闹市。宁非在前面走,我和君商後面跟著,再後面,是红豔和流年。怪异的组合。回头率还挺高,看猴子似地看我们。
 有惊豔於君商和红豔美貌的,不爽君商冰冷高傲的,看宁非兴奋乱逛跟头回进城似的,还有莫名其妙看我和君商黑白无常似的走在一起的


 宁非神经够粗,自己玩的黑皮。
 我心中暗骂,看什麽,要收门票的。
 君商那一夥完全无视周围的视线,皮够厚的。
 基本上是宁非一个人在玩,我想跟他互动都没辙。
 我知道君商没情趣,但不知道他的人生根本就是灰暗。他看不上眼街边小吃,都进来了还要凉不喽嗖地批评人家卫生不好,再极其扫兴地出去。害我这个一等良民还要跟店主陪不是。
 我开始後悔,为什麽带他出来。(你不带他也会跟著的。)
 走著走著,宁非突然神秘西西地凑过来,“要不要去逛窑子?” 
 我也看到了,前面的楼,较周围豔丽热闹许多的青楼。

 我兴致高昂,“走。”
 君商僵著脸。
 君商不动,他那一夥的也不动。
 “你走给我看看。”朝红豔示意,红豔收到命令瞬间拦在要把我拖走的宁非身

前。
 你扯我袖子干吗?不去就不去吧。我又不能算没有去过。以前好歹和师弟现场

观摩过,虽然不是亲自体验,但也算进去过了吧?没什麽遗憾了。
 “你说不去就不去啊!你以为你是谁啊!”不是我说的,虽然我很想说。
 红豔和流年同时准备拔剑。
 “干什麽?我不和老女人打的!”
 “是吗?正好,我专门和小毛头打!”红豔看来被气得不轻啊。
 “耿直往往是因为不知世事险恶。你若不收敛你那性子,只怕少不得吃亏。”

寒风在在,就像他当初说我笨的口气,还多了积分威胁意味。其实,我很想问,

那你整天一副债主相是因为什麽?
 宁非火气上涌,已经按奈不住要拼一架的冲动。
 我看看,宁非对红豔,胜算不大,剩下我要对付君商和流年----完全没有机会

赢,不是一个级别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大丈夫能屈能伸。我一向是宽宏大量之人,不和姓君的计较


 立刻换上笑脸,“不去也没关系。难得出来一次,.....”
 ”不会有下次了。”
 
 “什麽?”
 “哼!”
 我又不是神童,你就哼一个字我怎麽知道什麽意思。
 处在消化不良中的我,忽略了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让开让开!”
 太迟啦。
 一声长长的马啸,一个首饰摊,一个卖青菜顺带卖鸡蛋的摊一下全翻了。
 “糟糕!我的菜啊!”
 “还有我的首饰呢!我的钱啊!”激烈的惨叫。没被波及的人暗自庆幸。
 发呆状态的我压根没法反应,迟疑的瞬间,青菜砸了满身,鸡蛋的蛋黄顺著蛋

清流下来。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这个...不关我事啊,不会叫我赔钱吧?
 君商比我好很多,黑绳红绳挂了一身,还有几串长项链,说实话,不是很丑,

华丽的狼狈。
 君商武功比我好太多,他都没躲开,那我躲不开也是情有可原的。
 没时间注意其他人,我就直追上那个骑马的家夥。
 “这位兄台,闹市骑马误伤无辜不太好吧?...”
 你让我把话说完吧!身体一轻,腰被马上的人单手环住,跟著急驰的黑马,风

在耳边呼啸而过,尘土飞扬,话都没办法说了。
 怎麽回事?
 我向後艰难睁眼。
 越来越远,君商似乎行动不便,几个人影开始揪著他身上不知道什麽时候缠地

死紧的绳子链子。
 这闹市真是卧虎藏龙,连卖菜的都可以和君商打成平手(虽然他们人比较多)

!不得了不得了!我果然是落伍啦...
 跑了多久我不记得了,反正停下来的时候我已经浑身脱力,在疯跑的马侧维持

平衡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尤其是前面那个疯子还拼命挥舞马鞭的时候。
 “咳咳...这位兄台,就算绑架也应该注意肉票在赎金拿到之前还活著吧。”
 “ 抱歉,得罪了。”很有礼貌的绑匪。
 这才注意看他的相貌。弱质彬彬的白面书生。这是我的第一印象。
 我如果去看相,一定很准---只要朝我猜测的方面去想就好了。就像看到宁非的

第一眼我就认定他是干强盗的料一样---事实上,宁非正义感很强,君商当山贼了

他都不可能上梁山。
 我是别人给我点洪水我就泛滥的,此刻自然要得寸进尺。
 “有没有茶?”我渴了。
 态度温和笑容甜美的姑娘端来茶点。
 待遇比君家好多了。
 如果不是绑票我很愿意多住几天。
 “兄台你叫什麽名字?”
 “小小姓名不足挂齿。”
 “那我怎麽称呼兄台?”不知道名字,报官不好报啊。
 “尚凌轩。”
 尚凌轩?怎麽好象听谁说过?
 “请问,我和你有仇吗?”抢人老婆杀人放火打劫,都不是我会做的。
 “没有。”
 难不成真是绑架?我是一个铜子都不会交出来的!
 “那是什麽?请我来喝茶?”
 “恩。”微笑点头,刚才那个怒马挥鞭的人仿佛和他一点搭不上边。
 神经病!大费周章请我来喝茶?鬼才信。
 “教主来了。”
 来人一袭淡蓝长衫,眉目清俊,额角几缕发丝些许凌乱,整个人却依然飘逸脱俗,似兰似竹。嘴角噙著微笑的浅浅弧度。
 我现在信了。应该只是请我喝茶的。

  “好久不见。”师弟温文有礼地打招呼,坦然得可以,难道不是他叫人把我绑来的?
 “许玉!”没大没小的毛孩子,是很久没见的颜皓然。小小地努著嘴,显而易见的不满,他三步并两步,看样子是想直接越过师弟过来骂我一通,快跨过水清浅的时候,直接一个不稳一个踉跄,摔了个大马趴。他愤怒地抬头:“你干什麽?”
 水清浅又掏出上次那把玉骨折扇,姿态风流地扇著,没事人一样。
 “你的马步有待提升。”尚凌轩笑著看颜皓然。
 颜皓染的脸立刻红了。
 宁非把颜小孩叫给师弟,虽然颜皓然并没有缺胳膊少腿,但是看情形我怀疑他在水清浅那会受到精神虐待。 
 “师弟,别欺负孩子。”
 “师兄,那你能不能不要欺负我?”
 我一下愣住,“怎麽说?”
 “你什麽都知道,却总装成什麽都不知道。”扇子继续摇。
 “我知道什麽?”
 水清浅转身,背对著我,一把扇子丢了过来。“拿著。”
 我的注意力就被转到扇子上了。
 香风阵阵的一把扇子。不过那香,是药香。
 难怪师弟老摇扇子。
 “你总有一天会回心转意的。我等就是。”
 不会有那麽一天。不过,他到底在说什麽?
 “皓然,我们要不要去这里逛逛?”
 “你终於想起来要扶我啦?”
 他赖在地上不起来就是等我扶的?这破孩子,不知道自己摔倒要自己怕起来吗。“已经逛烂的地方我不想再逛。”
 没人陪我就自己逛。
 “水清浅是不是最近心情不好?”所以老说胡话。
 “是心情挺不好。”
 “为什麽?”
 “你还有脸问?”颜皓然小小年纪教训起人来还像模像样的,如果他教训的不是我我会更高兴的,“你真的是水教主的师兄?我看一点也不像。”
 我最近确实做了比较多丢人的事,都传出去啦?不是说家丑不可外扬吗?谁传的?拖出去打!
 “不管他再怎麽不想承认,我比他早进师门的事实是不会改变的。”
 “你还觉得很得意了?你脑子究竟什麽构造啊?”
 还真伤人心啊。
 “我要回去了。”君商会担心吧,虽然他嘴上不说。
 “我也要去!”
 宁非已经在君家堡了。再多个白吃白喝的不好吧?
 “你留在这,水清浅教你武功。他比宁非厉害。”
 他还是坚持要跟来。
 好不容易劝服他不要跟来,出了门口,四处张望,我一脸茫然。
 我不记得来时的路了 ...
 我只记得马跑得很快。走的还不是直线。
 
 作为神偷,本应具有良好的方向感的。
 一定灰尘吃太多了,把脑子堵塞了。

 “师兄,是要回去吗?”
 “天气真热啊。” 浑身脏西西衣角还挂几跟葱和鸡蛋液的我,拿出扇子,抬头看天 ,扇啊扇。那一把金贵的玉骨折扇,被我用得身价直逼蒲扇。
 他不是有事走了吗?
 “师兄,救你出来很不容易呢。”
 “辛苦了辛苦了,哈,哈,哈哈。”
 “算了,你想走便走吧。原来留不住的人,现在更难留了。”
 说得哀哀戚戚,我都於心不忍了。
 还是快走吧。问路也好,乱走也好,总能找到回去的路吧。
 我已经不自觉地把君家堡当家了。
 我知道,他费了很大的力,把宁非说动来帮著把我带出来已是不易,宁非那麽不善於说谎,又厌极拖拉闲晃的人,什麽时候喜欢上逛街,还主动提出来要去。
 我在君家过地并不委屈。我现在,也不是非要自由自在的。做了那麽多年梁上君子,四处飘荡,突然安定下来,发现,也还不错。真的,不一定要离开的。
 没走出几步,就看宁非慌慌张张跑来,身上打斗的痕迹遮都遮不住。
 後面还有两个人,狼狈得可以。
 我和他们不久前还见过。一个是卖菜顺便卖鸡蛋的,另一个就是那首饰摊主。
 “教主,他们暗处还藏了很多人马!”

 “我知道了。”没什麽态度的温和声音。
  果然是很多人啊。
 堡主排场比较大是可以理解的。而我一向有简朴的美德,这麽多人,要吃要喝要穿

还得供地方给他们住,那得花多少钱啊!
 现在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
 大家和气生财,坐下来慢慢谈嘛。
 不过,这种话在心里想想就好了。一般在别人怒气冲冲要打架时冲出来做和事老的

通常是没什麽好下场的。
 “保护好他。”水清浅将我推给身後的几人。
 师兄我武功是不好,但还不至於到要人保护的地步吧?而况,君商他 ,不会伤我的

吧。
 颜皓然也相当有自知之明地躲到了後方。
 前方的人,白衣翩翩,依旧是那个带著冷冷清丽的俊秀冷酷男人。
 我只能说,衣服质量很好,打过一场一点褶皱也看不出。
 君商伸出一只手,开口,两个字,如同唤他们家的阿猫阿狗,“过来。”
 简单直接的命令。
 到底要不要过去?他们人挺多。流年红豔左右并立,如同两尊面目呆板严肃的门神

。另一边,师弟,算是我这边的吧?恩,不过去了。
 一般人是辨别不出君商此刻的不爽表情的。我不是一般人,我是一般的神-----偷。
 “玉儿,过来。”表情有融动的温和。
 水清浅转头看我。
 “ 叫谁啊叫谁啊?”顾左右而言他是我这样吗?
 “哎,许玉,你不要装傻好不好?”
 “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哦。”
 “你才是小孩子!”姓颜的小孩不高兴了。
 师弟说:“他愿意和你走,我不拦他。他要是不愿意,你也休想带他走。”
 “师兄,你要跟他走吗?”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向我。
 两班人马对峙,气氛本来就紧张,你又把矛头对准我,不是想害死我吗?
 
 “我考虑一下吧。”难得有摆谱的机会。
 话音落地没三秒,君商不悦的声音响起:“什麽都别说了,上!”
 红豔直朝著我扑来。
 水清浅一个挡身,将红豔急速猛烈的身影刹住。
 水清浅身边的人反应也很快,迅速和紧接而来的流年对招过招。
 一场混战。
 我只说考虑一下,又没说不回去,一边跳一边闪,真是欲哭无泪。
 还是轻功最有用。
 我一边很没良心的坐在房顶暗自庆幸,一边又饱受路见不平应拔刀相助以及一人做

事一人当的种种正义思想困扰,看著底下正打的热火朝天的人,心中暗道:这架打下

来得损坏多少东西损失多少钱财啊?再加上医药费,精神损失等等等等。
 我的眼力算好了,但屋顶很高,我看君商和师弟跑来跑去难舍难分的打著,渐渐有

些眼晕。这两个,风格不同,功夫程度却差不多,跑得又那麽快,很多招式都看不清

楚就刷的晃眼而过。
 君商那边的人武功素质略好 ,但这毕竟是水清浅的底盘,所以,综合一下,大家势

力差不多,谁也讨不得什麽便宜。
 我本来都打算点根香数数什麽时候能大家都两败惧伤倒地呼呼喘气,结果就想了一

下下,还没付诸实践,就有个不长眼的家夥朝我扔箭过来。
 看来我置身事外看热闹惹到别人了。
 我也没办法不是?我功夫又不行,十个我都不够你们杀啊!
 又一见东西飞来,居然是个匕首!
 妈呀!还让不让人活了!
 偏偏那匕首还见鬼的,又快又准又狠。
 血滴飞溅,伴随著我凄厉的惨叫声。
 下一可被圈入一个温暖怀抱。
 惨叫的余音未绝,我被抱著沿屋顶滚了几圈。
 血流到黑色的衣服上,渗透,隐没。
 “师兄,不哭。不疼的。”
 “当然不疼!”我怎麽会哭?我怎麽会哭呢?我是很怕疼的,一疼我就受不了。所

以至今武功平平。怎麽会哭呢?匕首扎在你身上,疼的不是我,我为什麽要哭?
 匕首已经拔掉,开始发紫的伤口触目惊心。上面,竟然是带毒的。
 接连几发,刀刀瞄准我和师弟。
 “王八蛋!”口不择言地骂人,顺手抄起师弟腰侧的锦袋,用力一撕,粉末扬扬洒

洒非想四周。
 一直冷眼看著一切的君商突然出声:“小心有毒!”
 已经来不及了。
 大风吹起,老天都来帮忙。
 乒乒乓乓的兵器落地声,人与地面相撞声。
 不到片刻,已倒下去了大半,剩下的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浪费了。”
 “没关系。”师弟笑著,眉眼微弯,似乎有温柔宠溺的味道。
 君商高傲地看著我们,眼里是二月霜寒。“够了没有?”
  “够了够了。”谄颜媚笑,一点男儿风度都没有。“交换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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