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况故弄玄虚的再次一挥手,道“他十个小时后,会恢复正常”
“神使,这边请”一位军官恭敬的站在几人身侧。
“嗯!”郑况高深莫测的道,走了几道,他站住脚,看向四周被捆绑的中国人,道:“杀戮暂停,一切待命”
军官迟缓了一秒,郑况的目光凌利的紧盯着他,军官大声答道:“是”
四人相视一眼,坐上日军准备的车子离去。
另一端,早有人向松井石根汇报神使降临的情况,并把四人出现的情景,神力一挥,中尉便身硬如石,不能言语的情景宣扬得神乎其神。
车上的四人没有交谈,雪亮的眸子注视着被肆虐过的城市,残损的城市,燃烧着的黑烟,凄历的叫喊,破布似的尸体,这一切又一切让人惨不忍睹,心胆俱裂。
西门信目光深沉,但他凝重的表情可以看出对这一切的厌恶。郑况镜片微闪把难过的情绪敛于眉目之间,东方硕双目如漆,俊脸紧绷,黑色的瞳孔似乎在燃烧。感受最大最难过的是司展,他银牙紧咬,身体绷紧得像石头,五星红旗下长大的他,对国家、民族有着崇高的情感,他的内心已经被愤怒和国仇荡得热血澎湃,眼前一片血红,热血在他心头炸开,他十食紧扣,强忍住内心的情感,冲动只会于事无补,等待时机……
车子驶进日本领事馆,松井石根带领众将士迎了出来。
四人下车,带着一丝超然,睨视着他们,郑况面如冠玉,整个人温润超然如谪仙,西门信冷酷深沉,散发着暗夜的气质,东方硕俊美凌厉,犀利如剑锋,司展刚正威严,气势逼人。
四个人,气质迥然,却有超凡脱俗,这样的人,这样的气势,松井石根带着怀疑的心态隐隐减了几分。
“神使,里面请” 松井石根圆滑而世故的笑。
四人毫不客气的进入里间,松井石根和一干将士随尾而至。
四人在厅间的沙发上坐下,松井石根站在一旁,四人淡淡的睨视他,似乎想将他看穿。
松井石根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只见他眼球子转了转,腰背一挺直,带着军人特有的煞气,他和声问道:“听说神使是帮助我们来的,请问,有何指示”
郑况淡淡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仍有怀疑,开口“松井石根,出生878年7月27日,出生地本名古屋市,父亲松井武国,1898年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1906年毕业陆军大学,晋升为步兵大尉。1915年,松井调任驻上海武官。1918年升步兵大佐,次年任日军步兵第39联队长。1921年派任海参崴派遣军情报参谋……驻华13年,1937年8月15日,被任命为上海派遣军司令官,赴华指挥日军作战。”
松井石根越听表情越严肃,最后肃然起敬,他站立了身体,对着几人行了个军人的敬礼,郑况只是眼角抽动了一下。
这时第6师团师团长谷寿夫走到松井石根旁,对他进行了一阵耳语,耳语不断用视线调向四人,松井石根渐有疑色。
郑况再次开口,用他过目不忘的头脑,对长谷寿夫的身世进行了一番阐述,长谷寿夫声色俱变……
“神使,法力无边,有你们相助,相信占领中国指日可待” 松井石根笑道。
其它三人没多大表情,司展眉角抽搐,心上如猫抓般尖锐难受。
郑况莫测高深的看着下窗外,淡淡的道:“城外上空,怨气冲天,杀戮太甚,本有天命,折损三分”
松井石根眉头拧起“问道,什么意思”
郑况睨视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一旁的副将靠近他轻道:“是不是天佑我大日本帝国,占领中国本是上天定下的命数,成就大日本帝国的基业,是不是杀戮过多,而损了三分基业”
松井石根一听,大愕,如若如此,他便成了国家罪人,他在震愕之余,脑子飞速的转动,他忌惮的看着那位副将,硬声道:“你们全退下”
众人离开,松井石根恭色道:“神使,是否有补救”
郑况淡色的看着他“你既然已经领悟,应该还来得及”
松井石根松了一口气,道:“里面有房间,请神使稍做休息,我去去就来”说完疾步退出。
松进石根生性多疑,又见那四人面容与常人无异,虽知晓自己的往事,但内心仍带怀疑,于是他招集了所有的目睹者,进行一一对供,终于相信四人是从天而降,对那几人的话又信进去了几分,于是才传令下去暂停杀戮。
被日本兵的俘虏者得到了暂时的喘息……
待房间只剩四人时,司展的怒气终于爆发了出来,他一掌劈在桌面上,却被郑况挡住他的拳势,没有发出声响。
“这是历史,历史就是历史,始终会过去,你愤怒有什么用”郑况轻声道。
西门信快速的走到门边,看外头是否有动静。
东方硕的目光怨恨的扫向三人,腰间的枪以最快的速度拔出指向西门信。
“东方硕,你干什么?”西门信蹙着眉看着他,不明白这种时间他还有心思闹内乱。
“你,你,还有你”东方硕的目光扫向三人“若不是你们,我和珞早就在一起了”
郑况苦笑“阿硕,你冷静一点,你也知道这是什么年代,你忍心让珞和你来到这个殘酷的年代,这个睡不安稳,处处需要警惕提防的年代,这样一个荒禽兽横行的时代”
东方硕的眸色变了变,厉色渐渐减弱。
司展深看着他,眼有疑色道:“东方珞是你的父亲,你为什么要带走他”这也是司展一直想不通的,生活在正统教育下,是非观念明确的他想不通父子亲情外还有什么情感。
“与你无关”东方硕声音冷硬。
“阿硕,把枪放下,现在不是内乱的时候,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郑况走到他身边,手握住东方硕握枪的手,慢慢的从他手里接过枪。
东方硕面情有一丝软化,垂眸沉默不语。
郑况走到窗外看着风雨飘摇的城市,表情哀痛。
“我们想到的不是怎么远离,而是阻止这一切,这是作为一个中国人应尽的责任和使命”司展突地上前,掷地有声的道。
郑况笑着向司展逼近:“你想做什么,杀掉松进石根,杀掉长谷寿夫,杀掉一切法西斯分子?”
“但你想想,我们只是历史的过客,我们所做的一切都会改变历史,改变历史会怎样,你知道吗?”
司展不语。
“现代的一切也许都将不存在,其中有可能包括你我、亲人”郑况深刻的说。
“所以,我们只能做一个看客,以一种超然的姿态存活在这个世界,以期找到回去的路”西门信接着开口。
东方硕眉头深锁,突然间他有些后怕,他不敢想象,如果他带着东方珞来到这里,将会面临什么。
郑况揽住他的肩,对他宽容的笑。
“难道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国人死在我们面前”司展双目充血。
西门信看了他一眼:“你要做的就像看电影似的,置身度外”
司展大笑:“无法置身度外了,郑况刚刚不是让松进石根停止杀戮吗?这算不算变相的改变历史呢?”
郑况面容沉重。司展向他再靠近一步,目光中燃着熊熊火光“我们不如趁此杀了松进石根”
“呯”声重响,松进石根杀气腾腾的撞进来,身后跟着重甲装备的士兵,他们的枪对着几人,面带肃杀之气。
四人神色危严的站在了一起,三人有意无意的挡在东方硕前面。
“给我捉住他们” 松进石根大喝。
士兵虽有忌惮,但仍然持抢上前,四人快速退后,枪弹从他们身侧飞过,四人推翻桌椅躲在其下。
“给我抓活的” 松进石根在重重护卫下大喝。
士兵上前,四人手里只有二把枪和一把钢刀,东方硕看准靠近的士兵就是一抢,司展一个翻滚扑过去,捡起步枪对准向他们靠近的士兵就是一枪……
郑况退至窗边,目测了下与地面的距离,窗外全是日本兵,想要离开唯有走大门,必须抓住松进石根做掩护。
子弹有限,在打倒几个日本兵后几人几乎没有武器,一个桌掀翻,趁此当时,西门信和司展靠近门外,与日本兵近距离搏击,以利落的身手快速击倒一片日本兵。
松进石根见活捉无望,立即下死命令,杀无赦。
士兵不再手下留情,博斗变得凶狠,东方硕狼眸一扫,快速的击向松进石根,匕首比着他的颈项。
“住手,退后,不然我杀了他”手下一使力,鲜血随着刀锋流出来,松进石根身体一抖,满面俱色。
三人忙退到东方硕身后,警戒的看着四周,东方硕押着松进石根撤退,把他押上汽车,郑况开车,绝尘而去,去那里他们暂时还未想,现在最重要的是出城。
日本兵在身后追了一路,但碍于最高指挥官被捉,不敢轻易上前,车子疯狂的开出城外,把日本兵越甩越远,四人心情的非常沉重。
车子停下来,东方硕道:“这人怎么办”
司展手里的枪指着他,眼里聚集着杀意,就在他扣板机那一刹那,狂风大起,天空白光一闪,以极速的速度包围住四人,四人被罩在白光之中,松进石根被那道白光迫得很远,摔昏到地上。
白光消失,四人也消失于无踪。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