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悦风花 下————丝弦若雨

突然从身后盖上一件柔软的毛皮大衣，然后落入一个人的怀抱中，“悦，怎么穿得这么少就跑出来了？会着凉。”

“得了，我毒解了，伤好了。现在身体很好，有那些内力在，会怕冷？”

莫然轻笑，“我关心你呀。”

“心领了，下朝了？”

“恩。”

莫然勾着宇文悦的腰，两人一路往御书房走去，还边说着一些朝堂之事。

“悦，我叫算命先生看了，我们二人生辰八字很合哦。”

宇文悦瞪了莫然一眼，可没什么威势，反而显得带了娇嗔。

“悦，我今日早朝帮宇文家平反了。所以，你今后可以改回宇文悦这个名字了。”

宇文悦笑了，“谢谢，你有心了。”

“我只是替我父亲补过罢了。”

莫然搂住宇文悦，动情地印上一个吻，“元月一日，将是我们大婚的日子。”

“真的要全天下人都知道？他们的皇帝喜欢一个男人，立一个男人为后？”宇文悦挑眉调笑。

莫然毫不示弱地反击，“莫非你害怕我公告全天下，你要嫁给我了？哼，朕就是要全天下都知道，宇文悦是属于莫然的。”

“奇怪的占有欲。”宇文悦小声嘀咕。

第二日，莫然在大殿之上宣布，“册立皇后，宇文悦。”

群臣大惊，纷纷上谏。

一时间，谏书堆在御书房的书桌上，一摞又一摞，如小山一般。

对于所有与立后问题有关的谏书，莫然一律视而不见。倒是宇文悦，一本一本把它们翻开来，仔细阅读，还点评一番。

其中有位老臣的奏折，洋洋洒洒上万字，倒是写得文采飞扬，引经据典，堪称后世学习的典范。

大臣们一连上谏半月，可却没有得到任何答复。

在殿堂之中，当面的责问，莫然也是态度坚决，丝毫没有动摇的迹象。

在新年快要来临之际，大臣们终于放弃了进谏，心不甘情不愿地接受了这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新年的脚步进了，一切都变得喜气洋洋。

帝都的百姓们纷纷在门上贴起了春联，门前挂上了红红的灯笼。今年的收成不错，百姓们都丰衣足食，欢欢喜喜等着过年，到处洋溢着喜庆的味道。

邻里街坊都聚在一块，说着某某家的轶事。

说得最多的，还属当今俊美年轻的皇上。

午后的阳光很温暖，街口一群人搬了凳子晒太阳。

一个婆婆起了话头，“哟，听说新年第一天，皇上要册封皇后咯。”

一个年轻女孩一边手中洗着菜，一边道，“哎哟，阿婆，当今皇上可俊了，若是我能在他身边当个小奴婢，我也满足了。”

“可是听说皇上喜欢男人啊？那封的皇后还是个男人。”另外一位少妇道。

“不过听说那男人可是比女人还漂亮哟。”老婆婆悠悠地说。

少妇一副了然的表情，“难怪呢，听说皇上对他可是专宠，可专一了。”

“身为皇上还这般专一，实在是可敬可佩啊。”洗菜的年轻女孩似乎十分崇拜皇上。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旧的一年过去了。

新年伊始，一切都迎来了新的开端。

这一天，盛大而又与众不同的成亲礼在接下来的许多时间内，都被人不住地讨论，也在梵国史册上，画下了浓重的一笔。

元月一日，大街小巷还散落着爆竹的残骸。

百姓们着新衣，纷纷涌上街头。

早已修葺一新的宇文府如今分外地喜气洋洋，宇文悦站在府门口，一身大红衣衫，绝美的脸上漾起了一丝温和的笑意。

在民众的欢呼声中，莫然骑着枣红色的爱马风掣而来。马上一袭喜衣的年轻帝王俊美而又威风的英姿，让百姓平添许多仰慕。

迎亲的队伍里并没有轿子，显眼的是那匹被人牵着的白马，通体雪白，体形优美，高雅而不羁。

一干人浩浩荡荡向宇文府进发，距离并不远，不过一刻，便已到。

莫然下马，进门，不多会，牵着宇文悦出来。

两人站在门口，手牵着手，淡淡地看着众人笑。幸福在这新年第一天蔓延开来，群众也都仿佛受了感染，满面笑容。

阳光灿烂地照耀，驱除了冬日的寒冷。

宇文悦朝着莫然一笑，转身上了那曾经在战场上载过自己的名驹，凤白。莫然也翻身上马。

两匹马并驾齐驱，马上两个红袍男子笑着，手牵在了一块。

转角处，人群中，一男一女两个身影，穿着普通百姓的服装，安静地望向这边。马儿打从面前走过。

男子拉着女子挤出人群，“芸儿。我们走吧……”

“恩。”女子轻轻应了一声，忽然抬头，眼中多了些希翼，“他们真幸福，舅舅，这就是爱情么？”

男子点了点头，默默地拉着女子离开。

宫门外的空地上，摆起了盛大的宴席。百姓，官员，无论身份，来者是客。美酒佳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宫内也到处张灯结彩，皇上逢着喜事心情好，给宫里大大小小侍女、宦臣赏赐了金银，还放假几日，允了他们出宫门观赏。

一时间，难得的欢声笑语，出现在一向沉闷的宫中。

只有一处，显得尤其凄凉。

小子悦被抱去了迎亲的队伍中。

柳凌玉独自凭栏而立，听着远处，很远处传来的笑声、吵闹声。柳凌玉的目光空洞而无神，似乎早已对生命没了贪恋。

是了，美好年华的女子，沦落在这深宫，被所爱之人遗忘，只能独自孤寂地老去。这是何其不幸。

小燕跑上前，“娘娘，外边可热闹了。要不您出去看看？”

柳凌玉笑了，心道小燕还是小丫头心性呢。平日里在这宫里，怕是被憋得不行，难得有个好机会出去玩儿，又不忍心丢下自己。

柳凌玉宠溺滴摸摸小燕，笑道，“好啦，你去玩吧。我有些困，回屋睡会。”

“娘娘……”小燕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柳凌玉，“皇上娶很多妃子是正常的，娘娘不要挂记在心里啊。小子悦可是梵国唯一的皇子呢，以后娘娘有的富贵呢。”

“好啦，去玩吧，个小嘴倒是机灵。”柳凌玉微笑着捏了小燕的小脸一把。

小燕见柳凌玉并不是特别伤心的样子，放心地蹦蹦跳跳哼着小调离开了。

柳凌玉看着小燕快乐的身影，恍惚间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两年前的自己也如小燕一般快乐，无忧无虑，直到那天遇到莫然。

一切就都变了……

也许变老真的只要一瞬间。

柳凌玉迈步回到屋内，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将他们抖入茶盏之中。

端起茶盏，仰头把茶喝下，毫不犹豫。

仰面在素白的床榻之上躺下，安安静静，一滴晶莹的泪慢慢滚过脸颊……

那是最后一滴，为再也见不到你而流的泪……

莫然……

宫门外比先前更热闹了。

莫然和宇文悦已牵着手，登上了宫门高处。

莫然温柔地望着宇文悦，良久，手一缩，将宇文悦拉入怀中，印上一个吻。底下的群众们爆发出一阵剧烈的欢呼声。

一时间，气氛热烈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境地。

小燕这时就在离宫门不远的地方，远远仰望着那个娘娘朝思夜想的皇上，还有皇上身边那美得不知道改用什么词来形容的男子。

本来，小燕觉得，像柳娘娘那般美丽，竟然都被冷落至此，实在是无法理解。但看到了这两个人相依偎的情景，小燕突然觉得，娘娘输得也不枉。

那两个男子，实在是天生要站在一块儿的，只有彼此，才能配得起对方。

热闹还在继续。

莫然牵着宇文悦入宫。

小燕也匆匆地赶回柳凌玉身边。

小燕掀开门帘，见娘娘躺在床上，以为娘娘还在睡觉，便悄悄退出去了。可到了天黑的时候，也不见娘娘起来。

小燕有些着急了，走近柳凌玉，想要叫醒她，却发现娘娘的脸色发青。再摸，竟已冰冷，没了呼吸。

“啊……”小燕当下尖叫了起来。

踉踉跄跄地往屋外飞奔，满目的喜字飞快地从眼前掠过。

这边，莫然拥着宇文悦，玉樽美酒，对月举杯。

没有父母高堂，两人唯一的亲人，他们的弟弟，莫适，此刻正坐在两人对面，安静地微笑。

酒至微醺，莫然一把抱起宇文悦，坏坏地笑着，“洞房去。”宇文悦也不挣扎，任由莫然抱起自己，勾起唇笑得很三分妩媚，七分妖娆，很是有勾引人的味道。

洞房，红烛的火焰跳跃着，冒出袅袅轻烟。透过朦胧的窗纸，依稀可见皎洁的月。

莫然轻轻地把宇文悦放在床榻上，下一刻，密密的吻便落在宇文悦白皙的皮肤上，从额际、眉梢再到鼻翼、脸颊，还有那薄薄，却显得水灵的唇。

衣衫松散开来，吻一路向下，精致的锁骨，胸前的蓓蕾，一寸一寸，莫然用心地印上自己满是爱意的吻，留下一串串粉红的小花。

宇文悦闭上眼，享受着莫然温柔的吻，腿间的小东西却慢慢抬起了头。

莫然轻吻那不安分的小东西，笑得很是宠溺。

宇文悦突然主动张开腿，环上了莫然的腰。

“难得你主动邀请我，那我不客气了。”莫然一边调笑着，一边用沾了滑液的手指进行扩张。

挺身进入的时候，宇文悦还是小小的发出了一声，唔。

莫然尽量小心地减少宇文悦的痛苦，那温柔的动作，简直就像在对待捧在手心中的珍宝一般。

十指交缠。

“悦，悦，一辈子都要和你在一起，再也不放开你了。”

“恩。”

“悦，我爱你。”

“我也爱你，恩……恩……”

房内木床摇动的声音，吱噶，吱噶。

房外管事公公拦下跑得没命一般的小燕。小燕气喘吁吁地，上气不接下气，“娘娘，娘娘死了。”

管事公公沉着地道：“慢慢说。”

听完，管事公公冷静安排，“皇上入了洞房，不得打扰。命人买了棺材入棺便是，明日再启禀不迟。”

小燕失神地走在无边夜色之中。

房内，喘息声，偶尔漏出的一两声呻吟，木床的吱吱嘎嘎声还在继续。

长夜漫漫……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