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道十二攻 上（穿越）————清水无色不欢

楚南不在，灵绝找了整个客栈都没见人影，反倒碰到林真，后者有意躲开他，灵绝截住她，道：“你跟沙耶是青梅竹马？”

林真吃惊道：“你怎么知道的？”

灵绝咂舌了下，他不能说刚才在酒楼的隔壁房吧？

林真又道：“零，你为什么要杀沙耶？你是他的皇后啊！”

“这是我们的事。”灵绝懒得跟他们解释关于他的前世今生。

林真皱眉道：“零，我劝你放弃，你有没想过楚南的立场？”想起灵绝和楚南的关系，林真心里便不好受，“你是沙耶的妻子啊！怎么能跟其他的男人那样！罢了罢了，都这样了，我也懒得多说什么，你跟楚南好好在一起，远离沙耶不好吗？”

灵绝道：“我不是谁的妻子，也不会远离沙耶。”他就是要杀沙耶，神都不能阻止！

“你！”林真被气得发指，“你好自为之吧，我不管你了！”

灵绝听了不但不生气，反倒很高兴，林真不插手他和沙耶的事是他最高兴听到的结果。

灵绝发现楚南不见了，找到白飞扬向他打听楚南，白飞扬故作惊诧道：“楚南走了呀，零你不知道吗？”

“走到哪去？”灵绝莫名恼火。

“处 女城出了点事，他就赶回去了。”

“为什么不跟我再见？”

“他找不到你人啊，零，你刚才去哪呢？”

灵绝撇开脸，问道：“急于一时么？”

“嗯，很紧急。”

急道不跟他说声再见就走了？是提早“分道扬镳”吧。

灵绝自嘲地苦笑，早计划好这一天，真来了反倒失落，楚南那家伙居然说走就走。

他赌气道：好好好，我这就去杀了沙耶再来找你！

灵绝表情一向淡淡的，很少有变化，可刚才还真是丰富精彩，时而嗔怒，时而神游，时而赌气，时而傻笑……白飞扬看了直叹气，认识灵绝后他的叹息比以前多了几番。

他明白灵绝对楚南动了心，要不然也不会因为对方的不告而别而生气，而他自己恐怕还不晓得这份心情。

都是他自作自受，婆婆妈妈的，灵绝只当他大哥哥，他也乐意这个身份，现在后悔了，不满足于此呢又能怎样？灵绝已经和楚南在一起，他是楚南的兄弟万不会横刀夺爱，他也不想灵绝有半点为难，到最后不想惹麻烦而特意避开他，那时就是得不偿失。

认识灵绝来，就一直维持着兄弟般的情谊，他又何必再去突破了？不如就像现在这般，在他背后默默地守护他，这样的牵绊未必输于恋人之间的情感。

“零，不气了，我给你做莲子羹。”这是灵绝最爱吃的食物之一，灵绝像是个单纯的孩子，生气了喂顿好的就气消，眉开眼笑了。

“嗯！”果然，灵绝一听到有吃的就破怒为笑，笑得灿烂无比，似要灼伤白飞扬平静的心房。

那两“奸夫淫夫”回来了，灵绝跟个门神似的堵着神和亚兰。

神冲他祥和地笑笑，大步跨过他走回自己房间。

灵绝直瞅着他的背影，身形挺拔，步伐从容，气质由内而外的高贵而神圣。神的背挺得直直的，没有任何可疑的迹象。

他再瞧向亚兰，不瞧不好，一瞧他的眼神就不得不带上同情——亚兰他……好像直不起腰了。

他目瞪口呆惊诧极了——看样子，是亚兰在下面。

真是不敢相信，神居然是……攻！

光明和暗夜两大护法上前扶自家主子，灵绝下意识地瞟向光明，他面无表情，从来就是这样，让人看不清他内心的情绪，可灵绝此刻却感受到他内心强忍的哀伤。

“亚兰，没事吧？”

房间里，灵绝直唉声叹气，不知说何是好。

亚兰不能坐着就站着，扶着床柱面色苍白，弱柳扶风似的摇摇欲坠。这一受既然受出了让人怦然心动的风情，之前就一五大三粗顽劣的小孩。

“谢谢你，零。”亚兰挤出一丝虚弱的微笑，“裟罗答应把他的侍卫给我了，我明天就走。”

“这么快？”事情出乎意料地顺利，灵绝不舍得。

“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完成我的事后再来找你。”

“……那再见。”先是楚南，接着是亚兰，灵绝突然感到空虚，心里慌得很，一旦习惯了的人、事、物，他就会有感情，不想改变不想离开，希望一切从前就好。可这声“再见”终究要说出口。

他不禁想，世上什么样关系的人才会一辈子都在一起呢？

这样想的自己天真到可笑，前世的他不是一直孤独的吗？今世伙伴太多了就开始贪婪妄想了。

“再见。”

亚兰很疲惫，趴在床上后没有回头看灵绝转身离开，再相见已是很久很久以后。

46

灵绝去找神，他本想怒气冲冲地跑去抓着他的领子大声叱喝，可那实在不是他的风格。他相当冷静地走到神的房门前，很有素质地敲门等听到神的声音才开门进去。

神坐在窗前，静静地看着楼下热闹的市集，他喜欢人类，大多时间都周游在凡尘里不舍离去。

他见过很多离奇的人，看过很多离奇的事，他们都随着时间的流逝化为尘埃。多少年之后，现在跟他相处的一行人类也会化为石墓里的白骨，到时另有一行人与他相伴。

他喜欢热闹，也习惯喧嚣后的孤寂。

在凡间，他的情人真的是很多很多的，他迷恋情人们年轻时的容颜，一旦玩够了他就会离去，原因很简单，他爱他们，所以不忍看见他们老去的容颜。

每次分手时他的原因都是那么理所当然地伟大：我爱你们，我想记住你们年轻时的美丽，所以，再见。

如今，是他离开的时候了。

“神，你会跟着亚兰走吗？”

灵绝和亚兰真的情同手足，彼此都懂得为对方的终身幸福着想，这种感觉美好得灵绝心花怒放。

“不会。”

神淡笑着，话语那么欠扁。

灵绝默默地走过去，揪住神的领子，喝道：“玩完亚兰就走？信不信我扁你？”

这么幼稚的威胁神才不受用，他道：“孩子，这是我跟亚兰的事，就如你跟沙耶之间的事，你别插手好吗？”

“你是神就可以乱骗人感情？神了不起啊？”灵绝瞪眼道。

“比人类了不起不止一点点。”神也不客气，可还是笑得宽容而伟大，“灵，你也知道我是神，所以跟任何人类都不可能，明白吗？”

“……”亚兰真可怜。灵绝由衷道。

“灵，我很羡慕你，你的肉体可以死去，你的灵魂可以转世，你的记忆可以遗忘，而我不能，我活得比任何人都要长，你要为我怎么为一个人守住永远？”

“……谁、谁叫你到处沾花惹草？”

神莞尔地笑：“本性难改。灵，奉劝你好好把握，那些人这辈子错过了就没有下辈子了。”

“哪些人？”灵绝疑惑道。

神笑得神神秘秘的：“你以后就会知道了。我的孩子，如果你想我我还会再来找你的，再见了。”

神不愧是神，说完再见就马上消失在空气里，让灵绝连挖苦的机会都没有——谁会想你？滚远最好！

坐在神刚才坐的地方，望着神刚才望的地方，他神思游走，他还不知道神到底来做什么？为了泡到亚兰？为了见他？

答案或许是……神太清闲了吧！

神不同人类，他的生命是无限的，而人类是有限。身为人类，就该在有限的时间里完成自己的梦想，愿望，目标，计划。灵绝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就拍拍脸把自己打清醒——他要去见沙耶，他要报仇！

一时激动他跳下窗口，从大街上突然出现，路人吓了一大跳后灵绝才惊醒，没皮没脸地走回客栈，最近他丢脸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跟楚南开始交往后，楚南就极力挖掘他体内白痴的一面，说他笨笨的样子比较可爱，显得他聪明盖世。

想到楚南，灵绝摸摸心口，才半天不见，他居然就有点想念对方的笑颜了。

低着头走路就是容易撞到人，灵绝道了声抱歉就挪开身子，那人却恶意拦下，低声浑厚的嗓音本该性感迷人的，可灵绝听了却很厌恶：“我亲爱的弟媳，走路要抬着头喔，虽然你长得很抱歉，可撞到人更抱歉。”

“裟罗大人，不知你三番两次找碴有何贵干？”

一想到自己的报仇大计被对方知晓，灵绝就有不好的预感，他必须尽快见到沙耶，把握时机！

以裟罗对他的厌恶，以裟罗对沙耶的爱护，这场战真难打！

裟罗身着白色的宽大披风，英姿飒爽，俊美帅气的外表可以迷倒一街女子。在他高大的体魄衬托下，灵绝简直是娇小玲珑，他后退一步，人比人气死人，他的身高是他的痛，身材是他的不齿，即使楚南说一千次“我喜欢”也安慰不了他。

银白色的长袍在这样一个男人身上穿出雍容大度，而不是佣兵团里神秘兮兮仿佛见不得光的魔法师。披风长袍除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帅气外，还有一个妙用——

裟罗牵起披风将灵绝包在怀里，灵绝面色骤变，十分十分地不悦，喝道：“你做什么？”

“你不是想见沙耶吗？”

“……”

“呵。”裟罗低笑道，“我已请了他来这里，满足你的心愿。”

灵绝愕然抬头：“你什么意思？”明知他要杀沙耶的情况下，还让他们见面！

“弟媳，如果到时你下得了手我不会阻止你。”

大街上，一个大男人，还是绝世大美男，一个小个子，还是绝世大丑男，诡异地抱在一起，那暧昧的披风下不知是怎样一番风景，灵绝整个人都在别扭。

“喂，你的手挪开点。”

“我找不到你的腰。”于是在对方的臀部上摸索着。

“混蛋，在上面！”灵绝羞愤道。

裟罗狠狠地搂住灵绝腰，把他的脸往自己怀里按，叱道：“这么丑一张脸简直是丢我裟罗的脸。”

他相信，以双子城人民的八卦程度，用不了一天全城都会传出他们英明伟大的裟罗大人看上一个丑八怪，并当街拥抱。

这其中的苦，只有灵绝知道。

“我会跟你走，你放开我。”

“不放。”裟罗抱起灵绝走上自己华丽的马车。

在大家都看不见的光景下，裟罗用锁链捆住企图挣扎的灵绝，裂帛撕裂的声音清晰传来，灵绝也清晰感觉到自己的皮肤正贴在裟罗冰凉的衣料上。

他被一个无耻的无赖剥了衣服！

灵绝怒目而视：裟罗到底什么意思？

被抱上马车时，裟罗就想放开灵绝，这回却轮到灵绝揪着他的不放，羞怒道：“把披风给我。”他的衣服都碎裂了，现在见不得光！

裟罗坏笑道：“我的弟媳，你太热情了，我怕招架不住。”

“……白痴，给我衣服。”

“你浑身上下只剩身体能看了，还遮什么遮？”

灵绝鄙夷地瞥向他：“你不怕长针眼我还怕你看？”

说完，特潇洒地推开裟罗，大咧咧地将自己的身体呈现在他面前：裸奔有伤风化，可这里是马车里，没什么了吧？

裟罗目不转睛，显然比起他美丽的身体，对他丑陋的脸兴趣更深。

灵绝蜷起自己：妈的，堂堂一个城主连衣服都不施舍一件！

他下意识地护着脖颈上的不死珠和净元珠，这两样是他的看家法宝，平时别人想看他都不让的，裟罗竟用了这么卑劣龌龊的方法逼他现出宝贝！

冰凉的手指暧昧地滑过他的腮，他的脖颈，他的锁骨，落到红绳系着的不死珠上，裟罗道：“这珠子不适合你，煞气。”

灵绝冷哼了一声，无声无息地将净元珠化进自己体内。裟罗还想再摸摸另一条珠链，却发现那白净的脖子上只剩一条突兀的红绳——那是个宝贝！

47

双子星的府邸像座神殿，气势逼人。灵绝在马车里看见时不禁被门前的两座双子神像煞到，仔细一看，他们的颜好像是根据裟罗和沙耶雕出来的。

“真自恋。”灵绝叱道，扒拉住马车不肯下来，开玩笑，他现在还光着身子呢！

裟罗卸下披风，将灵绝整个人围住，横抱起来走入府邸。仆人们睁大眼睛看着他们家伟大英明的星君大人抱着一个丑陋不堪的男子，简直要大跌眼镜！

在下人眼里，裟罗大人永远是英明的，伟大的，高雅的，优秀的，即使眼光品味也是独具一格的，城里多少美人排队当他的恋人？又有多少芳心碎了一地？

如果让爱慕裟罗的人知道他们的裟罗大人看上一个长得超乎人类想象的人回宅，养在深闺里一定悲愤地自杀吧！

可他们也相信，主子带回家的东西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所以对灵绝，他们也相当尊重敬爱。

而灵绝则羞于见人，将头埋在裟罗怀里，闷气道：“我自己会走。”

“闭嘴。”裟罗道。

到不了一天，城里的人们就会知道双子星君收了一个极丑的男子，他将会扬名于市。灵绝悲从心中来——他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在众人的簇拥下，裟罗抱着灵绝从门口一路走到长廊的尽头。灵绝探出脑袋来，看见两旁长廊上都是画像和神像，神殿里色调都是清冷的白色，太过庄严和神圣，让人感到压抑。习惯了圣灵军团温馨的小总部，灵绝一时不适应新的环境。

想到圣灵军团，灵绝才想起自己没跟他们打招呼就来了，不行，得回去！

他挣扎着要起身，裟罗也不拦他，嘴角笑得坏坏的，灵绝跳下来，肌肤感受到空气的抚摸——他春光乍泄。

雪肤染上娇羞的淡粉色，灵绝想杀人的心都有。抢过披风包在自己身上，他道：“我要跟大伙通知一声。”

接下日子他恐怕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静候沙耶大驾光临。

“不用了，我已经派人通知他们呢。”

长廊的尽头下是一道曲折的阶梯，在山路上蜿蜒。此时冬至，山景萧条，待到春天才有漫山遍野的野花。

灵绝远远看见山上的庄园，听裟罗道：“那是曼德山庄，你以后便住那里。”

“就我一个人？”

“怎么？你还需要人服侍？”

“不，我很满意，谢谢。”

灵绝朝曼德山庄飞速掠去，庄园不大，灵绝一人住也足够了。园子里开满红艳艳的梅花，满园花色让灵绝心旷神怡，他喜欢这样宁静闲逸的环境。

山后边有天然的温泉，裟罗平日很喜欢泡温泉，为了方便都住在曼德山庄里。灵绝吃惊地看着裟罗走到他隔壁的房间，还回头冲他俊雅一笑：“以后我们就是邻居。”

灵绝纳闷地走进自己的房间，砰的关上门。他总觉得有诈，裟罗对他的敌意他不是不知道，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眼下有接近沙耶的最快捷办法，他只得与虎为伴！

一个人清静的时候，灵绝会选择练功，或是在静谧的房间里，或到山里某个无人的偏角。这时他会召出净元珠一同修炼。曼德山庄里并没有多少不洁之物，净元珠在这里色泽格外明亮。灵绝想起净元珠在亚兰手上时发出的耀眼光芒——他到现今都不知道亚兰的来历。

这个时候亚兰已经离开了双子城，带着光明和暗夜离开。凯琳知道圣灵军团基本算解散了，跟林真告别后也独自离开，若水城里有一个追求她的男子，人不算太差，她也想稳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