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道十二攻下（穿越）————清水无色不欢(23)

“叔叔”两个字刺激到裟罗，他不动声色地过滤这两个字，道：“我要找一个人，一个很漂亮的人。”

“那是谁？我家里没这个人。”小丫头天真地颐着脑袋，两条长长的羊角辫晃了一下。

裟罗向院子里瞟去，院里有几间房，院子宽敞一目了然，他的视线盯在那几间房上。不死珠的气息在中间那间，而灵绝的气息全然感觉不到。

“小丫头，让我进去。”他没有耐心跟一个小女孩周旋，也不想欺负小孩。

小丫头嬉笑地让开身体，道：“不信你就找吧！”

他推开中间那房的门，屋里只有一床一桌一柜子。他一一研究摸索过去，皆无可疑的机关。

可不死珠的气息就集中在这里，人影却没见到一个。床底下，柜子里，桌底也没有不死珠的影子。

奇怪。

小丫头着实可疑诡异，这个“家”就她一个人。

“你爹娘呢？”

“我没有爹娘。”

“那你家里有谁？”

“爷爷奶奶。”

“你这里真的没有一个漂亮的大哥哥？”

“没有啊，我都说了，你为什么不信？”

“你跟我说实话我就给你买糖吃，要多少我都买给你。”

“不要，爷爷说糖吃多了对牙齿不好。”

……

隐在结界里的灵绝都快看不下去了，僵硬地哄着小女孩快要暴走的裟罗面色真是难看哪。显然他的耐心快尽，可怜的家伙，眼前这小丫头可不是普通人，也是大皇子虚的化身。

没想到虚殿下演技如此了得，把个难缠的小丫头演得惟妙惟肖。

折腾了一阵，裟罗耐心快尽时，小丫头话锋一转，甜腻腻道：“叔叔，那个漂亮的大哥哥是您什么人？”

“爱人。”

“呀？叔叔很爱大哥哥吗？”

“是。”

“大哥哥好幸福。”

小丫头满目憧憬。裟罗揉着不到自己腰身高的小丫头脑袋，用教训的口吻道：“小孩子问那么多做什么？快说，大哥哥在哪里？”

手蓦地使力，他的手掌覆在女孩的天灵盖上，威胁道。

小丫头咯咯娇笑，眼角瞥向身后的灵绝，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裟罗，心里还在回味着刚才那番对话。

裟罗说很爱他。他难过地垂下眸，这话有多久没听见呢？从两年前裟罗就没在床上以外的地方说过爱他，他以为两人是老夫老妻，也不需要小情人之间的甜言蜜语打情骂俏，可现今听到这话，他心里却甜蜜到苦涩。

曾经的浓情蜜意转眼化成粉末，他也有了新的情人们。想到那七个男人，灵绝便咬紧牙关不肯回头。这样的爱适合用来回忆，等老了时候成为一桩美谈，他可以得意地向人提起曾经有一个男人很爱他。

他太了解裟罗了，彼此不肯低头，不肯退让，不肯迁就，两人互相较劲，争锋相对，不像情人像敌人。他若是重回他的怀抱，摩擦会有，矛盾还是继续。

看到灵绝的神色，小丫头也明了他的决定。爱情一旦逝去便很难低头，尤其有了现任的爱人。除非裟罗肯屈就于灵绝的后攻里，想想便玩味地笑了，那该是怎样一番美景。

虚此生只爱一人，除此之外的人都不要，跟他的父亲俨然相反。

所以他也没有灵绝的烦恼，爱他的人排了满大街，他早习惯人们的爱慕，有不少人想倒贴，都被他拒绝了。他拒绝得很客气也很决绝，跟平日的作风一样，绝不伤害任何人。

灵绝败就败在拖泥带水，心肠太软，又太意气用事。

眼前的小丫头蓦地长高长大，长成一个俊美无敌的男人，金光闪闪堪比神。

裟罗镇定道：“你就是大皇子虚？”

“是。”

“久仰大名。恳请大殿下把灵绝还给我。”

“你们都分手呢，为什么你还要死缠烂打？”

“大殿下，我们凡人的事您就莫要多管呢。”两人身高气势都相差无几，裟罗第一次碰见有威胁感的男人。他天不怕地不怕，区区一个大皇子也不会放在眼里——神的儿子他都上过呢，他还怕啥？

虚对裟罗很欣赏，有把裟罗招揽回光界的心。

“灵，你想不想跟着他走？”

灵绝摇头，虚笑了：“怎么办？裟罗。”

结界破除，灵绝活生生站在他眼前，似乎还胖了一点，脸圆润了不少，珠圆玉润看得人狼血沸腾。禁欲太久裟罗一见到爱人就满脑子黄色东东，一堆儿童不宜的画面。

虚好笑地盯着裟罗。蓦地，看向门口，扬声道：“幻，你终于来了。”

灵绝激动地看向门口，他终于等到他要等的人！

亚兰从天而降，身后跟着光明暗夜，十分帅气地登场，潇洒地向灵绝抛一媚眼，嘻嘻哈哈道：“灵，我好想你啊！”

想个头！真的想他不会这么久不来看他！

可是，七界间有时差，每隔一届就相差一年。亚兰现下在金界，与水界相差五年，所以灵绝有好几年没看到他呢，他也就一年多没看到灵绝而已。

“亚兰，是你？”

亚兰以真面目示人，灵绝望着陌生而熟悉的亚兰，狐疑问道。眼前这人跟自己一模一样，比神还要跟自己相似。只是他是黑发黑眼，亚兰是金发金眼。

亚兰眯着眼飘到他身边，蓦地捏住他的脸蛋，道：“灵你真是太美了，看得我想把你娶回家。”

他每天会对着镜子说一遍：“啊，主人你是世上最美丽的人。”，跟现下对灵绝说的话大同小异。

灵绝嘴角抽搐，他确信眼前是亚兰，即使包着一层好皮囊，也改变不了小色狼小无赖的本质。

“灵，我来救你了，你要以身相许哟！”

说完，转向大皇子，正色道，“大哥，灵是我的，你不许抢！”

虚含笑道：“幻，只要你肯死我不会杀他。”

灵绝一把揪住亚兰，道：“亚兰，你要死了我就要杀他呢！”可这个可能性真是渺茫，一个沙耶他都搞不定更不要说大皇子虚呢，所以，亚兰千万不要做傻事，否则他下半辈子就栽在复仇里。

一家子首次聚在一起，好不热闹。

尤其是结界破除后，他们的气息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不远处的温泉客栈有人通知他们的大老板找到灵绝的下落，七个情夫立时得到消息，前往民宅英雄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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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双方十分和谐地坐下来一起喝茶聊聊家常。

太久没与亚兰相见，灵绝三言两语也说不清自己的激动，就默默无言看着他，用眼神诉说他的思念。

亚兰的眼睛如天上的星子，忽闪忽闪地盯着灵绝瞧，怎么也瞧不够似的，爱死了都。

两兄弟坐在一起，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容，双生子真是奇妙的生物。裟罗对着沙耶时也会有奇妙的感觉，他有时会觉得他和沙耶与灵绝亚兰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都是双生子性格也有点相似，沙耶与亚兰同样幼稚，像长不大的小鬼，他和灵绝都是座会移动的冰山，牛脾气。

干脆把沙耶介绍给亚兰得了，总比他陷在神的魅力好。

神太没良心，他只当沙耶是宠物。那亚兰呢？苏格的事也知道了，估计左拥右抱好不快活。灵绝与七位情夫的事让他对这类人物特别痛恨，他看亚兰的目光憎恶起来。

“大哥，我不许你杀灵。”亚兰扬着下巴对虚道，“他这么美，你忍心下手？”

“你的母亲我都下得了手，何况你哥哥？”像故意刺激亚兰似的，他总爱提冰雪女王的前尘往事，她是被他杀死的，但愿亚兰不要忘了这点。“幻，你还是这么混，真让我失望。”虚遗憾地摇摇头，“照这样下去，你要哪日才能继承大统？”

灵绝就糊涂了，虚不是想杀他和亚兰吗？因为他们的存在威胁到他的地位，三兄弟日后会来场血雨腥风的皇位之争——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在这之前他一直设想虚是个大坏人，大BOSS，可眼下他对自己没有敌意，也没想杀亚兰，假想敌幻灭了，灵绝无所适从。不过他的目的达到了，虚的目的是什么跟他有什么干系！

“大哥，等我手刃神的脑袋，就是我登上神位之时。”亚兰认真起来有一股慑人的气魄，这是别人无法否认的，虚欣赏他这点。

“很好，我等着你杀了父神。”他与神是冤家，彼此憎恨却又彼此需要。

他起身面向灵绝，道：“很高兴能够认识你，你的命我暂时留着，好自为之吧。”

灵绝可不喜欢这种感觉，自己的小命被人捏在手里，这像什么话？

“虚，一次解决一了百了吧。你要杀我现在就动手，失手了就给我消失。”灵绝高傲地扬起头颅，无所畏惧道。有亚兰在，裟罗在，他不怕死。

转头就看到七位情夫也在门口了，那他更不怕了。

楚南第一个冲过来，紧紧揽住灵绝道：“灵，你没事吧？”抱了抱，手感很好，摸出来还长了点肉，他想敲灵绝脑袋了。

“楚南，我没事。喂，你们别跑过来。”眼看着其他人也要相拥而上，不大的屋子被一群大男人塞得满满的，灵绝头疼。眼角瞥到亚兰不怀好意的笑，这家伙在看热闹呢。虚也是，只有裟罗面色不好，看都不看这边，灵绝见状却偷偷笑了。

“怎么样，虚？”

“你这是在跟我交易？你凭什么？抱歉，我要拒绝。”他就喜欢把人命捏在手里任意搓弄，可他也一言九鼎，言出必行。只要他答应不杀灵绝，以后绝不找他麻烦。

灵绝咬咬唇，冷道：“那么，我向你提出挑战，这里是赌城，活动还在继续，你不能拒绝我的挑战。我们来赌吧，我赢了你不能杀我，我输了悉听尊便。”

虚顿觉有趣，有人要跟他打赌。“好啊。”他愿意奉陪。

赌什么呢？

虚说道：“幻，把苏格追回来。”

亚兰扁扁嘴，显得很不乐意，苏格一声不吭就跑走还和裟罗XXOO的事他还没找他算账呢。他对此很不满，苏格红杏出墙也别怪他不理他。嗯，虽然他姘头也不少，身后的光明就是。

听到虚这么说，光明当然不高兴，可他曾经是他的主人，也就没提什么不满。

“灵绝，我们来赌亚兰会在苏格与光明之间选谁吧。”

虚微笑着，眼睛里没有笑意。

灵绝不喜欢这个游戏，虚好像在故意挑刺，戳他的软肋。身后的七位情人，还有裟罗这个旧情人同时面色微变，他们同时在想灵绝会如何选择他们。

而灵绝不会存在这种烦恼，他谁都不会选。

亚兰一召唤苏格就瞬间出现，两人之间已定了契约，苏格已逃不出亚兰的魔掌，可他可以不理人。

“苏格，你还在生我的气？小气鬼，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亚兰理直气壮，说的都是苏格的错。

苏格冷笑：“脚长在我身上我凭什么不能走？”

他不是光明，不管亚兰有多少情人都会忍气吞声默默跟随，当亚兰除了他和光明又陆续招了两位情人后他再也受不了离开，他错了吗？当然没错，凭什么因为他爱他就要受他的气？

这些话他当然不会说出来，免得某群人觉得他指桑骂槐，含沙射影嘲笑他们错综复杂的关系。

虚一弹指，苏格和光明皆被缚在光柱上，隐约可见的光线将他们捆紧，虚对亚兰道：“你只有一次机会，救苏格或光明。”

亚兰道：“我不想玩。”

“由不得你。”虚再次弹指，锋利的光锥正指着苏格和光明的心口，两人中间亚兰只能救一个。“我给你十秒的时间考虑。灵绝，你赌幻会救哪个？”

这是个难题。

光明跟他这么多年，感情固然深厚。而苏格是他新欢之一，感情也是有的吧。看得出来，从两人被虚绑在光柱上那时起，亚兰的视线就盯在苏格身上，眼中的焦急难以掩饰。

“苏格。”他轻声。

虚嘴角扬起一丝淡笑，道：“那我只能选光明。幻，不要忘了谁多次救你于危难，谁为了你甘愿放弃光界圣尊的身份，又是谁一直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虚开始念叨光明与亚兰的过往，这份情意亚兰若不选光明那真是禽兽不如。光明对亚兰的情深意重连苏格都惭愧地低下头，不发一言。没有人会为他说话的，他跟亚兰的感情哪比得上跟光明的深厚。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光锥同一时间刺向苏格和光明的胸口，几乎是一瞬间的事，亚兰飞身上前挡在苏格面前，锋利的光锥戳入他的胸口，鲜血喷溅而出，光锥没入体内就消失不见，他的胸口却是一个大窟窿。

虚冷眼望着这幕，对灵绝道：“你赢了。”

亚兰选了苏格。灵绝并没有胜利的喜悦心情，他希望亚兰是为了让他赢才选苏格的，要不然这对光明太残忍。

光锥没入光明的心口，却没有流血。他一动不动地浮在空中，面无表情地看着亚兰，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亚兰捂着胸口干笑着：“苏格比较弱，承受不起大哥的力量，可光明你不一样……明白吗？”

亚兰是畜生，混蛋！

灵绝看得想骂，可话到嘴边只能苦笑地吞下，他何尝不是？

透过亚兰他仿佛看到可憎的自己，苏格是他的七位情夫，光明是裟罗，得，谁也别奚落谁，他正自我唾弃自我反省自我鄙视呢。

苏格伏在亚兰的背后，闭上眼睛感受他的体温，有泪水在他眼角打转。他知道亚兰的花心与痴心，他对所有的爱人都是仁至义尽，他是他用生命保护的人，而光明是他不可失去的人。

所以他用自己的身体来挡，与光明共生死存亡。

几个人的爱情最大的问题是平衡，灵绝扪心自问，难以做到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