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与鱼（绝代双骄同人）————吾栖碧山

　　那小鱼儿呢？他是不是最终还是会跟这个的聪明过人的苏樱成为神仙眷属？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忽然有些难受。我不由想起他在城郊问我的话，我真的是把他当兄弟吗？
　　入夜，我怎么也睡不着，便披衣走出小屋，小屋不远处是一泓溪流，明朗的月色映在水中，被揉成晶亮的碎片。听到不远处有利器破空的声音，我屏住呼吸，静静走过去，却被看到的景象彻底地震撼了。
　　黑色的身影，漆黑的刀，却似乎发出微微的红光，他就那样流畅地在月色下施展着绝妙的招式，但那仿佛不是单纯的武功，而是一场神圣的夜祭舞。我这边明明感受到山风拂过，但他四周的树影却纹丝不动，凝成一幅静默的风景，而他则是这沉默的背景上唯一的鲜活的灵魂，他的动作优美而有力，他的眼神专注而充满魔性，仿佛他就是夜，夜就是他，我只觉得他就是这无边的夜色都是他的领域，一寸寸一寸寸将周围的一切吞没--包括我。
　　身后忽然传来轻轻的叹息，我不由大惊，居然有人到来我却丝毫没有察觉，而且这人似乎并没有刻意隐藏气息，原来，竟是我看得太过专注的缘故吗？
　　我回过头，只见一人静静的坐在水边，她垂头坐在那里，长长的头发松松地绾了个发髻，用白色丝带绑着，同色的衣摆垂在岸边，风中微微摆动，她就那么坐在那里，就像夜里安静盛放的白莲，她似乎在沉思，又似乎在向水中的月亮诉说着青春的易逝，山居的寂寞。
　　原来是苏樱，她似乎并没有看我，难道她并没有发现我也在这里，那声叹息只是她自己有所思吗？
　　也许是吧。我转身准备悄悄离开，不愿打扰她的宁静。
　　她却抬起头来，冲我招招手，轻声唤道："无缺公子，可愿意一同来赏这无边夜景？"
 
　　第五十章 似是故人
　　我疑惑的看着她，最终还是依言走过去在她不远处坐下。
　　她微笑看着我，道："无缺公子应该很苦恼吧。"
　　"苏姑娘和出此言？"
　　她却不答，只看着小鱼儿刚刚舞刀的方向，道："‘夜魔刀'的新主人，是这样的一个人，真是有意思呢。"
　　"那把刀居然就是上古传说中的‘夜魔刀'？"
　　她眼神晶亮，道："‘夜魔刀'一出，必定有一段传奇，我倒是很想亲眼看看，这一回会是什么。"
　　山风忽然凛冽起来，吹散了她如云的乌发，那白色的发带轻飘飘地飞了过来，我本能的接住，交还给她。
　　她接过去，轻轻笑起来，道："多谢无缺公子。"
　　我道："晚上寒气重，苏姑娘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她却不站起来，只缓缓向我伸出一只手来，月光下，那纤细的手如白玉般莹润柔和，她柔声道："腿好像有点麻，无缺公子可否扶我一下？"
　　我正欲伸出手去，只见一道黑影闪了过来，抓住她的胳膊把她粗鲁的拽起来，然后飞快松开，没好气地说道："苏丫头，已经很晚了。"
　　苏樱调皮地眨眨眼，笑道："原来是小鱼儿呀。啊，确实有点困了，我去睡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不由看着她的背影微笑起来，她那精灵古怪的神情像极了叶紫。
　　忽然手腕传来一阵疼痛，原来是被小鱼儿紧紧扣住，我想挣开，他却扣得更紧。
　　"小鱼儿，你......"我不由问道，但紧接着被他眼中的怒火惊得忘了言语。
　　"花无缺，你到底有没有心？"他咬牙切齿道，"一个江玉郎还不够，现在又来了一个苏樱！"
　　"小鱼儿，我对苏姑娘并不是那样的心思。"我开口解释道。
　　"那你又怎会那样对她笑？"
　　"她像极了我的一个故人。"说完我就后悔了，我为何要解释，我本不应该和他说这么多，我应该离他越远越好才对。
　　"无缺，你明明只在移花宫长大，移花宫的人我也见过，并没有一个和她想像的，你又何苦找这样的借口。"小鱼儿一脸的凝重。
　　我看着他，无话可说，我难道能告诉他，那个女孩子是我前世最好的朋友，我们曾是最贴心的朋友，而那个时候，我是个女子？我苦笑一声，是呀，我什么都不能说，只怕说了也没人相信，反而当我是个异想天开的怪物吧。
　　他却似乎当我是默认了，带着怒气的吻侵袭而来，我想避开，但他的另一只手紧紧箍住我，让我避无可避，我暗暗使出内力，却突然想起三年前，我曾经在迷乱中伤了他，他默默承受我的掌力，只在我清醒后倔强的擦掉唇角的血迹，然后绝口不提。我又怎么能再对他动手？
　　"你为什么不推开我？"他紧紧抱着我，道："我说过，我不是把你当兄弟。"
　　"可是，我们只可能是兄弟。"我无奈地闭上眼，无法接受他，更无法推开他，我到底该怎么办？
　　他在我耳边低低地笑起来，声音带着浓浓的诱惑意味："无缺，你明知这样说服不了我，还是说，你只是在说服你自己？欺骗自己有用吗？"
　　温暖的气息流过，我不由觉得耳根发烫。
　　他接着说道："无缺，我不会放弃的，不管是江玉郎还是苏樱，我江鱼又怎么会放在眼里，你即使现在不喜欢我，我也有办法叫你喜欢上我。更何况，你只是自己不愿承认罢了。"
　　我呐呐道："不......不是这样的......"
　　他稍稍松开我，那如同黑夜一般深沉的眼眸专注的看着我，道"我不会逼你，你希望你能早点看清自己的心。早些回去睡吧，要是继续在这里呆下去，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他笑笑松开手，往竹屋走去。
　　我默默站在清澈的溪水旁，只觉得一颗心全乱了，突然，我在水中看到一个模糊的倒影，我抬头看去，是阿鸢。他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分不清是什么，而后，他坚定地一步步走过来，轻轻握住我的手，道："无缺，你受伤了。"
　　我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腕已经有些瘀青。
　　我道："不要紧，明天只怕就没事了。"
　　阿鸢却不言语，取出一瓶药膏，细细给我涂好，然后道："还是要小心些，回去吧。"
　　我点点头，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我很早就起了，帮青儿晾晒些药草之类，而后苏樱和阿鸢也出来了，但是小鱼儿房间居然没有丝毫动静。
　　难道，他走了？但夜里我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啊，更何况，以他的个性应该不会不告而别的。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去敲了敲门，没有人回答，门似乎没有扣上，我轻轻推开门，只见小鱼儿安安稳稳躺在竹榻上，看上去睡得十分香甜。
　　不对！刚刚我敲门动静也不小，他不应该现在还在沉睡，我上前去一探，他的鼻息很稳，只是任我怎样叫他，他仍旧没有醒来。
　　"他只怕是碰了什么药草。"苏樱走过来，淡淡道。
　　我急道："要不要紧？还请苏姑娘赶紧帮忙救治。"
　　苏樱笑道："昨天他对我那么粗鲁，我可是很记仇的。"
　　"我代他向苏姑娘赔罪。"
　　苏樱半眯着眼，道："他又是你什么人，我要你代他赔罪做什么？"
　　"这......"我无言以对。
　　苏樱笑道："好吧，不逗你了，你帮我去一个地方找一味药草，我自会帮你救他，只是那地方有些凶险，不知你愿不愿去？"
　　"苏姑娘请说。"
　　"这里往南十五里有个桃花谷，里面有一种清眠草，可以解他身上的症状。那种草，想必外面那位江公子也是识得的。"
　　"那小鱼儿......"
　　"放心，有我在，他一时半会不会有事。"

　　第五十一章 桃花幽谷
　　我沉默地走在去往桃花谷的路上，阿鸢跟在我的身后。
　　"无缺，你怎么了？"
　　我不想说话，因为我怕说出来就是质问他的话。
　　其实苏樱那句"江公子识得"说出来后，我就觉得奇怪，阿鸢明明没有在苏樱面前用透露过他会用药，那苏樱又是如何得知的呢，略一思量，我就猜到小鱼儿身上的毒只怕是阿鸢所下，苏樱早已知道，却不说破。
　　我突然觉得好累，这几个人一个个都是聪明绝顶，但是阿鸢明明和我这么亲近，却暗地里给小鱼儿下药，苏樱明明知情，却又直接告诉我，反而旁敲侧击的说出来，反而小鱼儿，也是聪明过人，但是对我，却从来都是直来直往，不会话里有话叫我去猜。
　　我知道其实阿鸢只怕是想小小的惩戒小鱼儿一下，顾及到我的感受，所以并没有用很严重的毒，只是，小鱼儿再怎么说都是我的兄弟，他就这样对他下手，让我难免有些心寒。
　　阿鸢忽然上前来，从后面抱住我，闷闷道："无缺，你还是知道了，对不起，我不该对他下毒。无缺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我冷冷道："我若是没有猜到，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瞒着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和我去寻解药？"
　　阿鸢一颤，道："无缺，我......"
　　我拿开他的手臂，转身冲他道："阿鸢，再怎么样，他都是我的兄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在我面前再也醒不过来，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
　　"唯一的......亲人吗？"阿鸢脸上露出古怪的神情，道，"亲人之间，会这样吗？"
　　他上前抱住我，狠狠地亲了上来。
　　我挣开他，道："阿鸢，你发什么疯？"
　　他苦笑道："我没有疯，我看得清清楚楚，昨天夜里，他亲了你，你却没有拒绝。"
　　"那只是......"那到底是什么呢？他说的没错，昨天我确实没有推开小鱼儿。
　　"阿鸢，那只是他一时的执念，总有一天他会想明白的。"
　　他叹了口气，道："无缺，你到底要骗自己多久？对我也是，对他也是？你可知道，看着这样的你，我不但自己难受，也替你心疼。你太善良了，善良到只想怎么样让别人好，你之前不敢回应我，何尝不是怕你自己给不了我幸福，你对他，只怕是不愿他将来承受不不伦之恋带来的压力，先断了他的念想。你认为这样是对我们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其实并不想你用这样的方式来对我们好，还有，无缺，你自己心里究竟想要什么，你问过没有？你只盼着我们能得到幸福，你自己的幸福呢？"
　　我无言以对，我只觉得越和他们接近，我就被他们看得越透彻，我确确实实不是为自己而活着的，上一世是，这一世似乎也一直在考虑别人的处境居多。我......可以去找自己的幸福吗？
　　"无缺，"他重又抱住我，轻声道，"你看上去什么都不缺，其实你什么都没有。你不幸福，我又怎么会快乐？"
　　"阿鸢......对不起......"我回抱住他。
　　"放心，我没有对他下重手，只是他伤了你，总该给他点教训吧。"
　　桃花谷听起来似乎是个风景胜地，但是到了那里才发现入口瘴气弥漫，取出苏樱提前给我们准备的香囊系在胸前，终于过了这第一重。
　　进去后眼前豁然开朗，密密的桃树林青翠杳然，林间溪涧清澈，流水欢快，仿若人间仙境。只奇怪的是，这么大的一片地方，居然没有动物的踪迹，看来，定是有什么暗藏的危险。
　　阿鸢道："无缺，清眠草一般生长在湿气重的背阴之地，我们顺着这溪流应该能够找到，只是这里看起来古怪的很，当心些。"
　　我点点头，道："你也是。"
　　我们沿着水边一路寻找，越走越进入深深的密林。除了水声，只有我们的呼吸声，这林子里安静的可怕。我终于明白苏樱为什么不敢来这林中了，她虽然天资聪颖，又深谙机关岐黄，但终究是个女孩子，女孩子对这样的地方都是有着天生的恐惧的。
　　"啊，找到了！"阿鸢快步走过去。
　　只见在水边的一片低矮的灌木丛中生长着几株柔嫩的青草，细长的叶片看似与一般野草无异，但是细细看去，才发现叶子的背面长着一些透明的水泡。
　　我伸手就要去采，阿鸢急道："慢！"
　　我不解的看着他。
　　他道："这清眠本身有巨毒，要是直接采下来毒素会遍布整棵药草，所以要先去除毒性才行，无缺你离远些。"
　　他拿一块布遮住口鼻，又将一根银针细细包好，小心翼翼地将那些水泡逐个挑破，只见银针霎时间变得乌黑。
　　我叹了口气，果然这世间之物都是有两面性。
　　阿鸢终于挑破最后一个水泡，送了口气，将银针收好，这才伸手去采那清眠。
　　将药草收好，我们便准备按原路返回，但是四周突然响起许多物事穿梭树丛的声音，这声音越来越近，我们不由得戒备起来，不一会，只见四周聚集了许多似貂非貂的小动物，晶亮的小眼睛戒备的看着我们。
　　阿鸢脸色都变了，道："无缺，这下麻烦大了，清眠的毒液把这些东西引过来了。"
　　"是什么？"
　　"毒中灵品--薰貂。"
 
　　第五十二章 生死一线
　　我们站在树林中，不敢妄动，难怪这树林之中没有别的生物，只怕是因为这些薰貂的缘故，而且它们似乎来者不善，估计是我们侵犯了它们的领地。一只薰貂也许并不可怕，即使它有奇毒，但是成千上万只薰貂看起来就不是那么可爱了，尤其是它们开始向你进攻的时候。
　　阿鸢手中的银针例无虚发，精准无比的击中薰貂的命门，而后透射出去，击中第二只，第三只，我现在才知他的暗器功夫已高明到这样的地步，我指尖轻点，一只只小貂便软软地垂落下去，其实一开始确实有些不忍，毕竟爱护小动物是人的天性，只是，若被它们所伤，只怕就要赔上自己的性命，而小鱼儿只怕也醒不过来了，想到这里，手下便不再犹豫。
　　但是这些薰貂似乎是无穷无尽，如潮水般涌上来，让人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进攻，阿鸢手上的暗器早已用完，飞花摘叶这样的招式以前听起来只觉得无比浪漫，现在才知对施展的人损耗极大，而这些貂儿又不畏毒，用毒的话只怕会让它们更加疯狂，那边阿鸢早已脸色苍白，显然是真气不继，动作也渐渐迟缓下来。眼见一只薰貂袭上阿鸢的右肩，我不由冲过去，一掌将那小东西挥开。阿鸢还来不及跟我说话，就见他将我推到一边，手中几颗石子嗖嗖劲射出去，新袭上来的貂儿应声倒地。
　　时间越长，我终于明白打怪完全是个体力活，跟武艺高不高强完全无关，我有点欲哭无泪，看来今天只怕是要把命丢在这里了，只是不知道这一回还会不会带着记忆转世，不，不行，至少不能让阿鸢莫名其妙死在这里。手臂一痛，已经被貂儿爪子挠了一道，渐渐伤口开始发麻，看来终究是中毒了，动作越来越缓。
　　阿鸢终于发现我不对劲儿了，不顾一切冲过来，道："无缺！"
　　我苦笑看着他，轻轻摇头，道："阿鸢，你轻功好，找到机会就赶紧逃出去吧。"
　　阿鸢怒道："要死也要死在一块儿！"
　　正在这时，一人大喝一声从天而降，一柄黑色的刀幽幽泛着红光，手起刀落，周围的小貂顿时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