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的阳光和缓,房间内的空气微冷,倒亦显得清新。黄墨微微提起了脚,让鞋头重重往床脚一撞。似乎是要特意要观赏青年受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的模样般,那一声坏笑随之便从鼻子里哼了出来:「你睡得挺舒服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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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退了没有?」
未等青年反应过来,黄墨的手一伸,倒也不往额上靠去,贴在脸庞却在摸那受伤的嘴角。
青年脸色一变,本是想有甚么反抗的,霎时却又想起了自己立场。只见那张脸别到一旁,似乎还不习惯去讨好他的主顾般,极其量亦只能垂下眼睛任人抚摸。黄墨也因此笑了,那只手放肆地在对方的游走开来,看起来就像是自己欺负了他般,那种欺压良民的俗套戏码。
「吴。」黄墨摸着摸着,那一声轻轻的便呼唤而出。
青年也亦不语,仍旧低头看着他的床单,似乎世上其他的一切也比黄墨更值得他去关心。
这种在态度在黄墨的房间里自然是不被许可的,在一轮沉默过后,黄墨的掌心一紧,便把那张脸牢牢禁锢在指节间鉴赏:「你应该马上答应我。」
「……是。」青年有气无力地答应一声。他早前受了冻,又挨了打,浑身酸楚难当,本就乏力反抗。况且如今人已为俎上肉,对方想要怎样,他也就乖乖配合便是。不然惹对方不高兴,事情也就难说了。
青年垂下眼睛,心里再是不甘,亦只能握紧拳头。本想着忍忍也就过去,霎时脸上的压力一轻,那人的手悄悄退开,一时竟再无动静。
外间的鸟声、风声、草木摇摆之声徐徐自窗户拂进,房间内却是死寂无声。青年的目光一直顺着床单的纹路走去,到抬起头来时,却见黄墨已坐在房中沙发上,就这样遥遥地望向自己。
黄墨把玩着手上那片DVD,不觉眼角便掠过青年狐疑的神情。狩猎者和他的猎物之间似乎并没有共通的语言,从常理来说,他们亦不需要沟通的机会。然而黄墨却仍旧感到焦躁难安,一种想要做些甚么,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那该死的青年就是不会过来的,不像过去任何的对像,讨好的、乖巧地笑,滔滔不绝地要求世上所有的东西。
而青年就是不说话。
「一直待在房间里头,也很无聊是吧?我倒知道些有趣的玩意。」黄墨站了起来,意外地却和青年拉开了距离,径自走到组合柜旁,蹲下按出了DVD机的托盘。
那片光碟就这样从他的手中滑了开去,无需太多的过场和空白,生动鲜活的影像便出现在萤幕之上。黄墨伸手过去,按动电视下的按钮耐心地把音量调高。那一串小方格便慢慢地从画面上爬了开去,随着他忐忑的心跳不断跃升。
「啊啊……啊……」
那声响就这样环绕房间盘旋不休,黄墨转过脸去,目光便落在脸色铁青的青年上。那或者是充满欲望、猥琐,而且丑陋不堪的视线,然而黄墨却无法把目光移开,乘着青年无法动弹之际,一把便坐到床上。
「是时候让你学习一下了。而且出一身汗的话,对你的病应该也有好处。」黄墨板着脸,张嘴便说出事先设定好的对白。
那是他的东西,他想要怎样都可以。这种认知促使黄墨把手掌张开,稍微幅盖到睡裤的衣料上。青年的手霎时便迭了过来,握住他的手腕,以一种生硬的姿态拒绝。
「你是说不要吗?」黄墨轻轻低吟出来,半边身爬到床上,压住青年低头却往他裤裆看去。「一定会让你的舒服的……」
接而他便把手探进橡根裤头,顺着身体的曲线滑了下去。青年或许是挣扎了,或许是没有,黄墨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除了手上温暖的事物外,便再也感受不到其他的东西。
不论是背部被敲击的疼痛,电视的声音,床单的磨擦……这些都已经没所谓了。依照黄墨本来的打算,他们本应该优雅地躺在床上看那片DVD,说几个黄笑话,来点言语间的调戏,在暧昧的气氛下,开始渡过这愉快的一天。而如今他却狼狈地把对方的裤子扒下来,用尽全身的气力制压青年,一张口,便把柔软绵长的东西含入嘴中。
那就是青年的味道。黄墨唇干舌躁地吞咽着,努力把那东西纳入嘴中。就在舌头转动之际,嘴里的事物也就发生了变化。笔直的、火烫的,那根棍棒就这样在他的嘴中立起,迫得咽喉积累的唾液亦顺势滑了出来。透明的液体沾落毛发,顺着黄墨的手指就在卵袋间不断流动。
「吴、吴……」
亲吻,或是更细碎的琐语都一一落入皮肤的表面,被吸收了,过后只能用细微的颤抖反馈。黄墨垂下眼睛,尽情感受青年在掌中的抖动,也不再看对方的表情,低头便用舌尖抹上棍棒的尖端。
「啊……」青年的哼声传入耳道,一个急躁的碰触顺势插入发际,马上黄墨便感到被人牢牢的按住了头颅。
那事物就在唇舌的□间不断涨大,牙齿亦在持续不断的擦动中渐觉酸软。他想着要后退,霎时那汁液便在接连的磨擦中喷发出来,他脸上一湿,在冲击下几乎连眼睛都无法睁开来。
「啊——哈啊﹗好棒﹗好棒——再来﹗再来……」电视的声音一直在室内回荡,黄墨单手按住了自己的脸,缓慢地吐出嘴中的余液。
他的服务就像他承诺过的一般,温柔而又使人舒服。然而黄墨却还是低下头来,背对着后面那个可能投来的视线,在绷紧起来的瞬间,不觉亦感到无地自容。
「墨爷……」
「你好好待在这里便成。」最后他沉声说了一句话,随即便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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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清儀乏力地倒在床上,背靠在枕頭邊,似乎尚未能接受在男人口中解放的事實。
雖然說在行動前經已有所覺悟,上司亦曾以不可拒絕的姿態,鄭重地「詢問」他是否同意為本次的計劃的獻身。可在影片中接觸到的影像和現實裏面對的觸感到底是兩回事。他倒在床單上,任由身體的疼痛放肆地叫囂,好掩飾由下半身傳來的、那種灼熱而使人快慰的幻覺。
「為甚麼會搞成這樣呢?」確定到目標已經離開以後,吳清儀收回了攤出去的手臂,朝天開始向冥冥中的某個主宰發問。
那或許是神、或許是正義,或許直接地,問他的上司。不過不管怎樣,自從兩年前他邁步走進那個宴會場時,事情便經已開展了。
當時他的身份是城中顯貴韋洛伯的助理,他的任務是調查韋氏集團中某些來歷不明的資金。說到韋洛伯其人,自然是有點不乾不淨的,可他要調查的只是宗普通的商業罪案,最後抽出集團中某君出來交差即可。說到要把韋氏連根拔起,卻是絕對沒有的事。畢竟上市公司的資產總值,已足夠把本市五分之一的稅收收入脅持,更遑論那藤繫瓜、瓜繫藤,受雇於韋氏旗下各個關連企業的市民會否因而失業。
任務的目的本只是把幾條不懂得遊戲規則、行事太過張揚的笨蟲給抽出來。吳清義在警校畢業時便已經明白,自己從來都不是做大事的人。
所以當上司神色凝重地把他召到辦公室內時,他多少還是有點吃驚的。
「總部想讓你接手一個任務,是關於有組織犯罪的。」上司把手指交扣起來,像是在盤問犯人一般,每說一字時,都份外留意自己臉上的表情。「也就是,讓你到三合會內部當卧底。」
「但是我……」吳清義在昏暗的燈光下踏前一步,光管一下子便把他的臉照得泛白。「我沒有受過相關的訓練。」
到表面風光、裏頭爛掉的商業機構中當個商業間諜是一回事,到裏裏外外都不講規矩、隨時掉了腦袋的黑社會當卧底又是另一回事。吳清義理想的人生是找份平穩工作,住在政府宿舍裏,安安心心地吃皇糧終老。是以一聽到這個建議時,拒絕的話便不覺一再說了出口:「而且我負責的案子還未了結,突然換人的之前的成果便白費了。我……我相信會有比我更好的人選。」
上司揚揚眉,似乎督定他會推卻一般。那雙單眼皮微微把視線斜到一角,嘴角不由自主地便洩漏出一絲嘲笑:「那並不重要,反正利和會的黃墨對你有興趣便成了。」
「利和會?」
「我們收到情報,這幾天黃墨的人和韋洛伯密切接觸,為的就是詢問你的事。」上司敲敲筆桿,盯着桌上的報告,便對他說。「上頭認為這是個好時機。要知道在利和會中安插人是很不容易的,這回黃墨主動給予機會,警方是不可能放過的。」
吳清義默然。合起嘴巴來,腦子裏卻一直思索自己怎會在他人心中落下了印象。行動中的自己應該是低調又乏味的才對,怎麼會引起一個黑道老大的注意。他一邊想,一邊又把目光轉回自信滿滿的上司身上。利和會一向是世襲制度的,用的幹部都是親友熟人,偏偏在本市的勢力又大,上頭早就為無法打入其勢力中心感到頭痛……怎麼辦?難道真的是要自己進去?
「我想問一下……」然後他便開了口。「我是幹過甚麼失禮的事嗎?我應該沒有跟黃墨本人有任何實質接觸才是,怎麼會?」
「用上頭的話來說,這就是緣份吧。吳清義,你若是能得到他的信任,那就是立功的好機會了。」上司一笑,似乎也感到他惶惑的樣子十分有趣。「當然對對方來說,可就是孽緣了。」
「但是……」
「剛才你說過的都不用擔心,我們會有足夠的時間,在進行所有必要訓練後,才會讓你深入虎穴的。畢竟我也不想我的手下會平白少了個人啊。」話是這麼說,上司的臉上卻不見一點在乎的意思。「而且關於韋洛伯的案子,上頭也準備當是個人情賣給黃墨了。」
「我不明白。」
上司皺起眉頭,看了眼手錶,不一會又道:「你讓他下手,也總得給他一個理由吧?總而言之對黃墨來說,你只會是一個他從韋洛伯手上搶過來的人。」
甚麼搶的、下手的……吳清義的腦子內一片混亂,還是搞不懂黃墨執着於自己的理由。上司直視他臉上表情的變化,過後目光中竟流露出一絲同情般,開口便又知會他了:「接下來我想問你一個比較私人的問題,當然你不用回答也沒關係。吳清義,你的性向正常嗎?」
「咦?」他一頭兩大的,還是搞不清這問題的用意。
「黃墨是個同性戀者。」上司舔舔唇,一切真相,似乎就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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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记得当日离开办公室时门合上的声音,那声响彷佛是告诉自己,一切经已再无退路。
上司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要尽力渗透到对方的组织当中——即使是和目标发生关系,即使……他也是个男人。
「这次的行动你有绝对的自由,当然会是以你的意愿为主的。不过有得必有失, 你应该也明白,有些事是不得不为之的。」上司按章说了好些安抚的话,过后还是凝神一一陈明个中利害。「你若是因而感染到甚么疾病,警方亦会负担日后的治疗费用。当然退休金、保险等等应该有的,一样也不会少。将来你若害怕会遭人报复,我们亦可以另作安排,让你到海外生活。
然后上司点点头,似乎认为是十分优待他了,转声又道:「怎么了?这种条件你可以接受了吧?」
其实吴清义也明白,比起明知不可扳倒的商界巨头,对付一个黑社会份子自然更能特显社会公义,向外间宣扬这个法治之邦。对一个探员来说,后者亦更能贯彻那种在教科书上学过的正义公理。
而且他便是不愿意,事情亦必须继续下去。除非他下定决心,今生今世不再在任何政府系统中谋事过活。
他不过是个棋子,棋子要往哪里走去,从来也不是他需要思考的问题,吴清义只要在自己的位置上发挥原有的功能就好。
于是事隔两年,他还是出现在这个场所。
——「啊﹗啊﹗好棒﹗不要停,不要停﹗」
由扩音器里传出的淫声荡语一直持续着,吴清义收敛心神,结束那毫无意思的回想。或许有钱人——尤其是那些依靠不义之财过活的有钱人的思考回路就是与常人不同。这种类型的片子吴清义在受训期间看过很多,甚至必须要跟教官学习在遭受目标「不寻常的性需要」时,各种保护身体的方法。有关□、灌药等游戏的方式他亦从文献中得到过不少的信息,然而像今日这样的经历,却又是他闻所未闻的。
他的目标竟然低下头来,含住了他的宝贝……有一瞬间吴清义甚至怀疑,对方是要把他的东西一把咬去,藉由伤害他的身体获得快感。
「唉……」他叹一口气,下了床,便把播放中的精采镜头给中止了。
屏幕上的光迅速熄灭,吴清义站在电视前,心里的迷惑更胜身体不适的感觉。诚然黄墨是个古怪顶透的人,在冒犯过对方的如今,应该会受到严苛的对待才是。然而他却被安置到独立的居室,舒适的环境,便连□……似乎也没有过份强迫自己的意思。他赤足在微冷的砖地上慢慢步行,越想越是猜不透对方到底想在他身上得到甚么。黄墨为何会对他产生兴趣,至今仍是一个谜团。不过在那双阴冷的眼睛注视自己时,吴清义不知为甚么从应有的害怕当中,又生出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前期做准备工作的时候,把目标档案看得太多遍了,才会产生这种错觉。
或许他应该先去冲个澡?
「今后要怎么办才好呢?」热水冲刷上身体的时,眼前冒起的雾气自然亦把一切模糊起来。
就洗到小腹的时候,吴清义才突然想起,自己似乎并没有同性的性行为,而出现任何教官说所说过的,有关抗拒、排斥的心理。他心里奇怪,却又说不出一个所以来。在泡沫在身上遛达之际,那种舌头抚擦上肌肤的触感似乎亦牢牢储存在记忆当中,久久不能驱散。
吴清义不确定这会否就是黄墨对他造成的心理阴影。可出乎意料地,男人的手指和嘴巴的触感却又很难使人感到讨厌。或许吴清义便连性向也像他本人一样,总是摇摆不定、随波逐流、由时而变的。
所以他才会存在于此时此地。
「沙啦,沙啦。」吴清义把热水拨到脸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他所能管的事,亦只有保住性命,完成任务,平安归去便是。
这亦是上级对他仅有的期望。
吴清义扭上花洒,说上浴泡,再走到房间当中时,里头又多了位不速之客。一个长相温文的男人就待在他的起居室中,手持着一个与其格格不入的托盘,一见了自己便微微点头。
「啊,是你。」吴清义也认得他,他是黄墨麾下众多没名没姓的手下之一。
「是的,是黄先生让我来照顾你的。」对方也就微微笑了。那副银框眼镜似乎受到盘上热碗冒出的蒸气侵袭一般,镜片上厚厚的盖了一重雾气,也就教人看不清来者是眼神是友善的,还是如同常理般略带嘲讽。
「照顾我?」
「对啊,黄先生吩咐下来,让厨房熬点鸡汤给你喝,对感冒有好处的。」似乎是刻意减化黄墨的身份般,在吴清义面前,那人绝口不提任何帮中的术语。甚么老大、爷啊、大哥啊,似乎只是那些电影人胡编乱做的话语。若不是知晓自己身处于一个怎样的龙潭虎穴,吴清义几乎亦以为,在这里,黄墨仅仅就是黄先生而已。
「坐下来吧?」
像是在伺候一个最幼稚的孩子般,那人把餐具放好,又把椅子拉开来让吴清义坐下。当那口热汤含入口中的时候,吴清义亦无法遗忘当日在泳池中冰寒刺心的温度。只要乖乖听话就会被善待。他谨记这一点。至于自己的好恶……那只是次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