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和他的气质却完全不同。
眼前的人大气而深沉,俊冷而尖锐。而玉楼,总是带着柔意。
秦宇楼盯了我很久,然后慢慢地问:“你叫殷韶?”
我点点头。
心脏突然咚咚地跳快起来,我看见他微微点头,但是他的眼神似乎并不相信我。
“秦兄,你那么晚来找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端木康问。
秦宇楼朝我看了看,并没有接话。
端木康察觉到了,于是说:“放心吧,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但说无妨。”
他又看了我一眼,垂下眼顿了顿,似在量度。
然后他开了口,沉沉道:“今天下午,我们的人收到可靠消息,嵩山少林寺的玄空方丈已经失踪了好几天,寺里的人怀疑玄空方丈是被人劫走的。”
“什么?”端木康瞪大了眼睛,“玄空方丈被劫走?怎么可能?方丈的武功那么高,谁有本事劫走方丈?除非……,莫非秦兄怀疑是……”
秦宇楼点了点头:“恩。我怀疑是双犀宫的人。”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不,不可能!”
秦宇楼的眼神刷地一下看向我,锐利如鹰。
我立刻感觉到慌了,心虚地摆摆手,马上解释:“我只是猜测而已。呆在双犀宫那么长时间,我没有听说过双犀宫和少林有仇。所以我觉得……我认为……”说到最后,我的声音越来越轻,变得也不敢确信了。
我想起那次银曾经劫持过方丈,如果要再劫持一次,真的不是难事。
“你曾经呆在双犀宫?”秦宇楼尖锐地问。
他的眼神里有一种霸气,我有点害怕地点了点头。
“秦兄,那么你准备怎么办?”端木康继续在刚才的话题上延续下去。
秦宇楼扫过我,说:“我已经召集了所有门派一个月后在嵩山集合,然后围攻双犀宫,逼他们交人。”
端木康点点头:“不失为一个办法。”
秦宇楼继续:“我今天来是向端木少爷你告别的。过两天,我就要动身去嵩山。现在我要找一个对双犀宫比较熟的人帮助我们了解里面的地形。”
我说:“我可以帮你们。”
端木康楞了一下,也点头:“恩,殷韶刚刚被救出来不久,对双犀宫应该很了解,他可以帮到你。”
秦宇楼转眼看我,那眼神就像要把我看穿一样。
最后他说:“不,我觉得不适合。”
我的心一下子很冷。
端木康还欲帮我,我却摆摆手只是说:“算了,也许我真的不适合。”
说不清是为了什么,我的直觉觉得秦宇楼从见到我开始就一直对我有所防备。也许是我多虑了,一个武林盟主对一个主动请缨的人或多或少都会防备的吧。
我心冷大概是因为他实在太容易让我想起另一个人……
青灯流光,夜凉如水。
我说:“我想我可能不方面介入你们的谈话,我先回房了。”
说完我就转身欲走。
反正我并不十分介意参不参与这次行动。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离开之前,最后又浅浅地补了一句。
“我在双犀宫的时候,有一个狱友,叫秦玉楼,和你很像。”
我看见他的身板猛地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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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我的问题太多,作者一定要回答我啊:你好,关于你的问题,有些涉及到情节的发展,真的不方便回答,不过有些可以回答,许多大大们的提问在这里可能也有答复。
1、尹芍和"双犀璩"之间是有很大的关联,其实这个已经很明确了。"双犀璩"会在适当的地方出现,不要急。
2、关于端木家族的猜测,故事已经开始了,大大可以自己找答案。因为尹芍本是六大家族的人,所以写文的时候必然会出现六大家族的故事,这很正常,否则尹芍将一点退路都没有。
3、关于落艾,汗一记,他的下场我没有想好,可能很惨,也可能很好。坏人不一定会有不好的下场,而且“坏人”这个词用在落艾身上……汗|||我还没有定义落艾的好与坏,说不出啊……
4、秦玉楼和秦宇楼是两个人,玉楼早被我一脚揣开了呀。。
5、夕的故事还未展开,不方便回答他是否爱上了芍。
6、出宫的问题很多大大都问了。以尹芍的武功,想出去是没有问题的。所以不管被人看见与否,还是银是否故意放他走,对与情节的展开并没有大碍,反正死活他出去了,呵呵。
以上能回答的我都回答了,以后不会在频繁地回答大大们的提问,汗|||再问下去,故事都要被套出来了……
恩,忠于大家的直觉吧……
chapte 27 随行
月明悬空,弦似弯弓。
我绻着身子靠在床头,看着窗外的月色,觉得真的有点倦了。
有多少天我已经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了?香被暖枕,太容易让我想起以前的家。也是这样每晚会看着窗外的明月星辰,喝着清茶,想想心事……
只是时光荏苒,我已再也回不到那时的我了。
想着想着,睡意渐渐来袭,我慢慢地睡了过去。
红烛轻摇,月影朦胧。
“咚,咚,咚。”突然门外有人敲门。
我的头重重地点了一下,惊醒了。
寂静的夜,敲门声不响,却格外清晰。
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坐起身来,迷糊地问道:“是谁?”
门口很安静,隔了片刻,一个沉沉的声音传来:“殷公子,在下秦宇楼。”
我呆住了。
“等下……”我说。我定了下神,整了整乱掉的碎发,随手抓起外衣披在身上,然后走向门口,打开了门。
他站在门口,一身绛红的衣裳,肩上是象征着威严的火红色羽毛,腰带上悬着一块黄金令牌。
我尽量压住自己的情绪,看着他说:“秦公子有事吗?”
他看着我,身子有些僵硬,像是挣扎了片刻才沉沉开口。
“殷公子,我想问些关于舍弟玉楼的事,不知道……会不会妨碍公子休息?”
我的手指猛地抽紧。
他的眼神里有一种与身份不符的请求:“我知道夜已深了,如果公子介意的话,那我改日再来拜访……”
我退了一步让到门边。
“秦公子请进来说。”
秦宇楼在桌边落坐。
窗户微启,冷风瑟瑟,我下意识地裹了裹搭着的外衣,又点上了一支蜡烛,房间里顿时明亮了许多。
我坐到秦宇楼的对面,又倒了一杯热茶暖手。
他盯着跳跃的烛火,很久才开口说:“我只是想问问玉楼现在的情况,他还好吗?”
握着杯子的手渐渐收紧。
我感觉心脏里的血液一点一点被抽走,沉重地我无法呼吸。
他还好吗?
他现在的情况?
我闭上眼睛,这个问题我该怎么回答?
“殷公子?”秦宇楼看我。
我抬起头,慢慢地注视他,除了那颗眼底的红痣,他的容貌真的很像他。我张了张口,又张了张口,才慢慢地吐出几个残忍的字。
“玉楼他……一年前就死了。”
我看着眼前的他,他的表情很坚毅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他的眼睛有一点微红,眼神也不再尖锐,他的身子在微微颤抖。他不想被我看出来,可是我看得很清楚。
冷风阵阵,入室无声,可是吹得心很痛。
良久,他才问:“是双犀宫的人杀的吗?”
我缓缓地摇了摇头。不,不是双犀宫的人杀的,杀他的人的我,是他唯一的朋友。
但是他没有再问下去。
如果他问下去的话,我一定会告诉他杀玉楼的人是我。
可是他没有问。
他只是看着我,原本刚毅的线条更加的坚硬,他缓缓道:“玉楼……他过得辛苦吗?”
我别过脸,看向窗外汀泠的月色。
思绪慢慢拉进回忆……
“刚进来的时候,他伤得很重,他的身子不好,过了很久才慢慢好起来,好像是一个月还要多点的时间,他才能活动自如……”
“他很会照顾人,像我的哥哥一样……”
“他的生活很平淡。牢里的日子是很苦,但他从来不怨,一直微笑着……他很容易满足,我曾经送给他一支竹箫,他就一直放在身边……”
“他总是陪我习武。我练到很晚,他就会陪我到很晚。有一次,我练点穴功,他竟然说要做我的靶子。结果弄得他满身乌青,却一直说不要紧……”
“他……”
我哽得再也说不下去了,我的眼泪早已流得满面。
心痛得像是刀绞一样,回忆多一层,就越难控制住自己的感情。
对不起……玉楼……
夜深人静,红烛凄凄。
秦宇楼站起身来,抱拳说:“多谢殷公子告之在下,在下感激不尽。夜已深,秦某不再打扰,先告辞了。”
我回过头,泪眼朦胧中,他眼底的红痣很惊心。
他朝我点了点头,沉毅地走出房间。
刹那间,我真的很想告诉他杀秦玉楼的那个人是我。
但是鼓不起勇气说出口。
秦宇楼的坚强让我感到自己更加的罪恶。
很累,却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晨我的头很痛,身体也突然闷得难受,想是昨夜没有睡好的原因。端木康敲门说他有事要先出门,于是我也没有心情吃早饭,睡到床上补觉。
一直睡到中午才醒,头仍然有点痛。
我梳洗完毕,揉着眼睛走去偏厅。
偏厅里站着一个人。
高挑的身姿,硬挺的线条,一袭绛红色衣衫,肩膀处有火红的羽毛点缀。
似是听见脚步声,他转过身子,极为熟悉的脸庞,极位傲然的气质,左眼下方的红痣在阳光下性感如钻。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但我脸上却不动声色,我抱拳:“秦公子是找端木公子吗?他好像出去了。”
秦宇楼如鹰般的双眼看着我,他不动声色的说:“我知道。”
“你知道?”我诧异。
他深深地看着我,目光锐利而深幽。
他说:“我是来找殷公子你的。”
有冷风吹进来,我的头又有些痛了。
我说:“找我?”
他点点头,深不可测的眼神停留在我的脸上,盯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说:“我改变主意了。我同意殷公子来帮助我们一起对付双犀宫,公子你的意思呢?”
我站在原地,心猛然快跳起来。
他左眼眼底的红痣像是一颗燃烧的火种。
“殷公子可以慢慢考虑,我明日出发,今晚前答复我就可以了。”他沉沉地说,然后拾起桌上的剑便欲转身。
“等下……”我说。
他转过身,挑眉看我。
我轻吸一口气,看着秦宇楼,抿着嘴说:“我愿意帮你们。”
“很好!那我明天在通天派等你。”他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带着威严地点了点头,转身大步走出了偏厅。
那一刹那,我依然有一种感觉:他并不信任我!
日光明媚,雪压枝低。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秦宇楼离开,心里被时间填满的伤口一下子破裂开来。我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太快,只是……我真的没有办法看着他不开口而失去一次补偿的机会!
我知道秦宇楼并不信任我,也很清楚他突然改变主意一定是因为昨晚的那些话!
但是我真的想补偿曾经失去的一切。
我现在只是想留在秦宇楼的身边,至少让我有机会偿还,就算是命也好。
而且……
这一切与我的目标也完全吻合。
与银宫主的5年之约,杀了他为全家报仇,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不是吗?我应该庆幸的,庆幸自己的抉择,庆幸这么好的好事。
我咧开嘴,想笑,却笑不出。
灌入口中的只有冷风而已。
隔天早上,我打了包袱,向端木康告别。
来到长安本来很大程度上是想见见端木伯伯的,可是无奈端木伯伯有事外出了,我只能拜托端木康转达我的问候。
去到通天派,秦宇楼已派人在门口候我。
我被直接带进了正厅,那里秦宇楼和几位看起来级别很高的人物正在商讨集合各派的事宜,所有人都神情严肃地坐在一边,正厅里还有一个男子正点头哈腰的在报告着些什么。
看见我来了,所有的人的眼睛一下都扫向我。
“你来了?”秦宇楼抬头看我,他坐在红色的盟主宝座上,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我。
我点了点头。
他站起身来,一身绛红的衣裳威风凌凌,他朗声说:“为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殷韶殷公子,等下会和我们一起上路,为我们提供所有双犀宫的资料。从今天起,他的身份将和各位一样,所以大家要好好相处,共同退敌。”
“是!”所有的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这时候我才感觉到秦宇楼的地位有多么高了。
他看向我,介绍说:“殷公子,在座的都是各分舵的舵主。”
我抱拳:“幸会!”
所有的人都一声不响地点点头,我看见站在厅中央的人回过头来。
我看了一眼,抱以歉意的微笑:那个人我已见过了,是那个在街上乱骑马的家伙——马六。
原来他是秦宇楼的手下。
当天下午我们就离开了长安,一路往东徐行。
因为队伍人数众多,并且不断有小帮派加入进来,我们的速度很慢。
所有通天派的人都很尊敬我。最初几日过的极为顺利。可是渐渐地我却留意到,那些舵主们尊敬我却并不认同我,派里的人看待我的神情总是带着有色的光。
我并不在意这些,眼过即忘,我现在只是想尽心的帮秦宇楼。
可是有人在意这些。
行到第5天的时候,我们来到渭南,那里有通天派的分舵,于是晚上便栖身那里。
我终于完成了双犀宫大致的情况介绍,刚刚走到秦宇楼的房门口,就听见里面有舵主的声音传出。
是关于我的,于是我凝息静听。
“盟主,那殷韶的身份和来历皆不清楚,给他这样的身份,派里的许多弟兄都不满意。”
“是啊,盟主。”有一人柬言,“那殷公子惊艳出尘,美得令人侧目,又无缘无故地得到如此高的身份,现在下面已有不堪入耳的闲言闲语传出,说……”
“说什么?”这威严的声音是秦宇楼的。
那人顿了顿道:“说殷公子是凭美色得到的信任。盟主,如果不处理这事,对于您的名誉和威信都会受到影响的啊!”
秦宇楼沉沉开口:“殷公子是端木家的人介绍的,无任何不妥。”
“话是这样说没错。”又一人言到,“但是本派历来有规矩,凡是外来者要使派众心服口服,就必须接受‘3掌之击’的考验,这规矩不能破。否则偌大的帮派,无法堵幽幽之口,服众人之心啊。”
“是啊是啊……”有人附和。
我心里一冷,淡淡地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