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阿月强迫卸妆那是另一回事。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
「那我、我帮你看门。」
看门?为什麽?
要是我不想让人进我房里,也不可能有人能进到我房里。
「你要想跟我一块睡,待我洗完再进来吧。」
几个麻烦精里,我承认我一向最偏心孤月寒,除了他这爱哭怕生的个性总让我放不下外,我对他也多了一份责任在,因为他算是我强抢来的。
但这也只是长辈对小辈的爱护之情,与情欲之爱毫无关系。
这边孤月寒才三步两回首的好不容易要出房门了,那边薛平又眯著眼推门进来了,徐奎跟在他後头,两人的衣装都不太整齐,看样是小打了一场。
「为啥把老子丢给那个变装癖?」
「抱歉啊铭,这小子不知道为啥突然醒了,我拦也拦不住。」
老子.......
「我父亲已经往生很多年了,臭小子。」
忍无可忍则无需再忍,我伸出一根手指往门外一指。
「在我真的生气前都给我出去,不然通通抓起来打屁股。」
这招一向很有用,尤其是小时没少被我打屁股的徐奎与薛平立马出去了。
至於从没被我打过屁股,但看过我打别人屁股的孤月寒也乖乖出去了。
我房里一下就太平了,剩下我与阿雪两个。
「庄主,再怎麽说他们年龄都比你大,你怎麽可以说要打他们屁股呢?这样实在不好。」
他们年龄都比我大?......明明都是我拉拔大的......
真要比年龄的话,别说那些麻烦精,连阿雪都可以叫我一声爷爷了。
但这些话我说不出口。
当年为了救阿雪姐妹,我只能骗那时已经失心疯的阿雪我是她孩子,之後阿雪虽然已经清醒过来,但还是一直把我当做是他早夭的孩子对待,我实在不忍心伤了她的心。
「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下次我会特别注意阿雪在不在的。
「庄主好乖,明早多加两颗水煮蛋给你吃。」
洗完澡後,我收到一份特别的消息。
听说新任皇帝偶然发现了以前父亲上呈的记录後,有意寻找书家後人继续提供江湖消息。
书家後人......哈,何来的後人?
书家已经绝後了,只要我一死,书家就真的灭族了。
本来父亲让姐姐替我,无非是想为书家留下一脉香火,但也只能说命运弄人,我成了无法有後裔的体质。
书家祖籍上有记载,书家的先祖为狐精与人类的後代,书家还曾经出了一位历史上有名的人物,名为书妲己,只是後世误记[书]为[苏],也就没人知道妲己为我书家人了。
但多代与人类通婚後,书姓一族早已为一般人类,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只是没想到,我体内淡到无法再淡的狐精血统竟会觉醒。
除了发色与肤色都变的雪白,我的身体成长速度也变的极为缓慢,在将近百岁的现在,看起来也不过十八、九岁,或许有人会觉得这样很好,但同时的,我也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早知会如此,当初就不该让姐姐代替我而死啊!
无法传终接代的我,如何对的起代替我而死的姐姐,和对我抱持期待的父亲呢?
这样人非人、狐精非狐精的我......
我一个爆栗敲在薛平头上。
「烦不烦啊?都多大的人了还非跟我挤著睡?给你当抱枕睡了一整天了还不够吗?」
「谁叫你这几年要躲著我?害我都睡不好!」薛平忿忿不平的指著孤月寒跟徐奎:「而且你为什麽只打我?他们两个能跟你睡我就不能?」
我的右手边躺著孤月寒,左手边躺著徐奎,身上压著薛平,一个个高头大马的,要我这个发育迟缓的怎麽办?腌菜都还只压上面,我被这三方夹压一晚,明天还成人形吗?挤都给挤成人乾了!
「......算我拜托你们了,这里是客栈,床就这麽一丁点大,你们别通通挤来行不行?你们以前还小,通通挤一张床还勉强可以,但现在都这麽大的人了,哪里还能睡同一张床呢?」
「原来铭是嫌挤啊!小问题、小问题~」
「这个好解决!你等著!」
薛平跟徐奎兴冲冲的出去了,孤月寒很自发的掀开我的被子,硬是要跟我盖同条被。
孤月寒修的是寒冰心法,寒冰心法的修练者体温会依修为下减,共分十层的心法孤月寒现在估计已达第七层,整一个冰人,而且还是回不了温、暖不起来的那种冰。
瞧他一脸美滋滋的幸福样子,我也就懒得管他了,反正现在还没入冬,虽然夜里凉一些,倒还不致於到被孤月寒冻死的地步,要真受不了时还可以运气回暖抵寒,冬天时我可不干。
昏昏欲睡之际,薛平他们回来了,两个人合力抬了张床进来,过门时还因为门板碍事,两人一人一脚把门板给踹了。
我看看可怜无辜躺在地板上的门板,乾脆翻个身埋进孤月寒怀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反正麻烦精们最会的就是找麻烦,我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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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自己系统都搞不好了,还猛想著赚钱,这不是本末倒置吗?还是说我们这些写手跟读者真那麽不重要?
虽然很舍不得,不过我有在考虑换地方发文了,大大们知道哪里发文稳定又好的,烦请告诉我一声,给我个参考,谢谢。
真的没有那麽愿打愿挨啊,因为不·值·得。
武林传无名著六
手里握著阿雪临走前塞给我的水煮蛋,白净的外壳那麽雪白,温热的触感从手心传来,我有些舍不得吃。
我小时候,母亲也会煮水煮蛋给我,当作是嘉奖与安慰。
母亲是一位很温柔的女性,虽然不能言语,但是非常的温柔。
父亲是个冷淡而沉默的人,两个人在一起时,总是相对无语,但母亲总是会露出温暖柔软的笑容给父亲看,只要看到母亲的笑容,父亲就会牵起母亲的手,用一种对待世上独一无二珍宝的姿态。
母亲身体弱,父亲原本想过继亲戚的孩子当孩子就好,但母亲反对,在母亲的坚持之下,才有了我与姐姐。
父亲常说母亲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求过他,就是为了我与姐姐。
那时我不懂得母亲是怎麽求的父亲,曾经跑去问过母亲。
我可不敢问父亲,父亲他一定会藉故给我派什麽功课做为交换。
母亲听了我的问题,暖软的笑了,柔细的指尖轻轻的在我的掌心划写著。
[孩子]两个字,母亲在父亲手心天天划写,足足写了四年,才终於让父亲让了步。
听奶娘说,父亲在母亲怀孕时可比谁都紧张,家里还请了医生长住,父亲千交待万交待医生的,就是一但有危及到母亲的生命安全与健康时,最优先的是保住母亲的性命与健康,孩子可以不要。
所幸那样娇弱的母亲,连害喜也没有的就顺利生下了我与姐姐,而且还一次两个孩子,听说父亲知道母亲是生了两个孩子而非一个时,差一点没有昏倒。
但我觉得父亲会昏倒也不是奇怪的事,奶娘说母亲是下午时开始阵痛的,父亲原本要在房内陪母亲生产,但身兼产婆的奶娘与医生一致认为父亲太碍手碍脚又紧张过度,搞的他们都紧张了,於是联手把父亲赶了出去。
隔著一扇门,其实母亲还没要生,医生、奶娘与母亲在屋内,喝茶的喝茶,刺绣的刺绣,母亲甚至小睡了一会,门外头父亲急的跟什麽一样,最後还跑去跪祠堂祈求母亲的顺产,这一跪就跪到了隔天下午。
奶娘说的很精彩,但我却完全无法想像父亲焦急或紧张的样子,姐姐还曾怀疑奶娘是骗我们的,因为父亲是那样博学多闻又彷若非凡间之人,只有母亲与记录是他与这个红尘的联系牵绊。
但碰巧听到的父亲却亲口证实了却有此事。
现在我才明白父亲那时的冷淡与沉默是怎麽来的,那是因为看多了,听多了,见多了,所以心寒了,懂得了。
「小铭铭~你要不吃我就吃了喔~」
一发愣,手里的水煮蛋就给上官尧抢去了,三两下把壳剥了就要往嘴里放。
是我的就该是我的,除非我愿意让,不然谁也不能与我抢。
我握住上官尧拿蛋的手腕,倾首过去就著他的手直接把蛋吞进嘴里。
「──不就是颗蛋,你至於吗?」
上官尧哭笑不得的看著我。
我把另外一颗水煮蛋放到上官尧手心:「这颗给你。下回想要什麽直接问我一声,只要是我能给的我都可以给,不要用抢的。」
「唉,吴铭啊,你知道外人大多怎麽形容你的吗?说你是个仙人,超然於这个红尘之外。」
「是吗?不是说我是个妖孽,人尽可夫吗?」
「那是谣传,会那样说的十成十没见过你。」
「依你这样说,那些说我像仙人的人,也不过是见过我而已。」
或许在这麽多年後,我有些像父亲了,但我终究不是父亲。
南宫隽两个是非坐我车不可的,至於其他几个......我原本想说乾脆我改成骑马好了,但一想到其他几个人与南宫隽一块在马车里没我顾著,等到接下来休息的地方,南宫隽可能连根头发都找不著了,於是把对南宫小子最危险的两个人安排去骑马。
一个是甩不掉的武林盟主上官尧。
我压根不信他的落难巧遇之说,堂堂上官世家大家长,又是武林盟主,怎麽可能会让自己遇到这种小事又毫无办法只能跟著我?以他的心机与厚脸皮,别说要到杭州,就算想整个中原周游一遍又有何难?
只怕他是想来杀了南宫隽嫁祸给谁,好引起武林动乱的。
换作平常,我绝对支持他捣乱搞鬼,但这回我承诺在先,堂堂无名山庄庄主可不能言而无信。
另一个则是孤月寒。
倒不是说孤月寒多凶恶,只是南宫隽总是管不住他的嘴,孤月寒要是听到他说了我什麽不好听的,肯定忍不住出手修理南宫隽,依南宫隽的修为哪里经的住孤月寒的修理,到时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就算不为无名山庄庄主的名誉著想,我也得要为寒月公子的名声著想,堂堂白道大侠伤了同为白道世家的孩子,怎麽传都会变成孤月寒这个[大人]的不好,与个[孩子]较真,一来二往之下,难保孤月寒的过去不会被揭发出来。
孤月寒的本名为寒孤月,当年我在白道群侠围攻寒山邪派时,为了记录而去了寒山,遇到了当时还很年幼的孤月寒,与他的父亲寒天涵,寒天涵听说是寒山派创派以来,第二个突破寒冰心法第十层的人,个性极度自我。
自家老巢给翻了个底朝天,身为寒山派掌门的寒天涵,竟然带著不足月的儿子跟我一块蹲在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偷看,连牙都还没长的孤月寒被他父亲用条绳子绑在腰上,跟绑个酒葫芦一样,嘴里还塞了块破布堵他的哭声,脸冻的发青,看起来奄奄一息。
本著记录的精神,我立刻访问了寒天涵,对於白道攻进自个家为何还能这样悠哉,他的回答是:「无趣。」
後来他为了有趣点,还把孤月寒刻意的丢给那群,已经杀红眼犹如疯狗般的正派人士。
正在纪录中的我本不该插手管的,但那样小小的婴儿,又有何错之有?只因为他是大魔头之子?
我忍不住出手跟一群疯狗抢了孤月寒,万分狼狈的逃到了东北去,因为东北有我的熟人在,断不会拒绝收容我与孤月寒。
一路上虽然追兵不断,但都给觉得有趣跟来的寒天涵给杀了,还硬是与我一同赖到了我熟人那。
後来有一天,寒天涵突然消失了,我想是他对我与孤月寒失去了兴趣吧。
所以几个麻烦精里,孤月寒与我感情最深厚,毕竟他是我从襁褓之中亲手带大的,同时也是最需要好名声来保护他自己的一个。
而徐奎,他昨晚既答应了我到杭州才杀南宫隽,就绝不会在路上动手,况且他也没孤月寒那麽适合抛头露面。
至於薛平,我留他在马车里,纯粹是因为他还是睡著时安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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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传无名著七
这样的安排,引起了不知好歹的南宫隽的不满,在那吵嚷著要跟上官尧一块搭马车。
或许在南宫隽的想法里,上官尧疯虽疯,但毕竟是武林盟主,又同为武林白道名世家之人,是我们一行人之中最不会伤害他的人吧。
上官尧当然乐得更多下手机会,我思考了一会,还是决定无视南宫隽的吵嚷。
这些天我一直没记录到什麽可以烧给姐姐的好记录,正心烦著,实在不想帮德风教育孩子。
先前因为杜毅的事,行程已经迟了,所以今天晚上要赶夜路,不住宿。
照这个速度,莫约未时会在陈城与阿雪会合,到时一并解决午餐与晚餐。
但没想到出发没多久就遇著了山贼。
「此路是俺开!此树是俺栽!要从此路过!交出──啊!」
我听闻那响亮的口号正觉得高兴,有东西可以记录了,才急著要去拿纸笔,不知道是谁下手那麽快,一声惨叫後外头就没声音了。
我有些失望的坐了回去,上官尧撩起车窗廉,探了个头进来:「小铭铭,你打算怎麽处理?要挑了吗?」
如果只有我一人,定是去探察一番,或许有什麽可供我记录的,但现在真的不方便。
「......先离开吧。」
南宫隽似乎跟我对上了,说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话,执意要为民除害,总之就是要找麻烦就是了。
「你杀过人没有?」
「没有又如何!不过是杀个人!有什麽难的!」
听他这样一说,徐奎与上官尧立刻哈哈大笑起来,我却笑不出来。
他们笑,是笑南宫隽的无知,而我不笑,是在可怜南宫隽的不知人间疾苦。
「如果能衣食无缺、有所生计,又有谁愿意当山贼,赚这种刀口上的钱?不是每个人都如公子这般幸运,生在富贵人家。」
「谁管他们!当贼人就是自甘堕落!死有馀辜!」
「罢。离杭州没几天路了,南宫公子若执意如此,便由著你吧。」
如果这是一个将死之人的愿望,那这笔杀债就待南宫隽到地府後再慢慢算吧。
毕竟不会是多好看的场面,让云北跟岩南带著林宛柔与马车、马匹先走,我们剩下一行人,徒步往山里去。
南宫隽的心里,或许对於大家顺著他的意来铲除山贼这事,感到了莫大的满足,精神抖擞的走在最前头。
孤月寒先一步去探路了,上官尧与薛平跟徐奎分散著各自戒备著彼此。
两小娃不认识谁是谁,他们可不会认不出对方。
山贼他们没放在眼里,但纠缠多年的死对头可不能掉以轻心,难保一个不注意,就结束了。
我背著我的宝贝木箱子,把阿雪不知为何作的特别长的衣襬上夹到腰带里,悠晃在队伍的最後,看到有什麽草药、野菜、野果就采上些,纯粹当游山。
南宫隽一路走的平顺,面上越发得意起来,殊不知是孤月寒已经帮他把一路上的陷阱与明暗哨给挑了。
前面已经远远可见炊烟了,孤月寒回来与我并肩而行,我把刚摘的野果分给他吃。
孤月寒不疑有他,一口咬下酸的脸都皱了起来,但又不敢吐出来,两眼闪著泪光的看著我。
我本是存心逗弄他,但真看到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又觉得不舍得了。
从箱里找了之前偶然买下的糖球给他,孤月寒含著糖球笑的跟个孩子一样,让我的心刺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