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欲 (出书版) by 尘印

作者:  录入:02-21

「啊呃……」云锦书人未清醒,却痛白了脸,甩着头,想要驱散这突来的疼痛。

连冀毫不理会,反而更加重力道,仿佛要用这疯狂的欢爱,在云锦书体内烙上专属于他的印记。

欲望倾巢而出的霎那,云锦书早巳被他折腾得冷汗涔涔昏死过去。

屋内,回旋着连冀粗重的喘息和喃喃低语:「锦书,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第九章

鞭伤、风寒……令云锦书发起了高烧,似在水中沉浮,时晕时醒。略有意识时,他总觉得自己被人紧拥着。那人还在他耳边不断地诉说呢喃,可他听不清楚,那人究竟在说什么。

不知道自己喝下多少碗苦涩药汁后,云锦书终于恢复了神智。睁眼,就看到屋内熟悉的摆设布置。

他又回到最初被软禁的小院来了。

云锦书缓慢转动着眼珠。淡金色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子照进屋,分外刺眼。屋外积雪已融尽。

他究竟昏迷了多久?大雪之日有没有过?莲花坞现在如何了?云锦书心焦如焚,忍着仍在肆虐作疼的鞭伤,费力地支起身,突然觉得左脚有些异样,他低头一看,登时愣住。

一条粗长沉重的镣铐锁住了他左边脚脖子,另一端绕过根粗木廊柱,也上了把沉甸甸的铁锁。

云锦书半天才回过神来,猛地跳下床榻。身体还没康复,一下子跌倒在冰冷的青砖地上,浑身筋骨酸痛。

黏稠滑腻的液体,自他身后最私密的地方缓慢地流下腿根。

云锦书不敢置信地僵硬了身体。他已重伤晕厥,连冀竟然还在他身上发泄兽欲?

留着他一命,也是因为还没玩腻他这已经残破不堪的身体吧……

腿上箭伤未愈,他拖着左腿,慢慢挪到廊柱边,摸上铁链。寒气即刻自指尖流逼四肢……

连冀,是想把他当牲畜一样锁起来,关上一辈子吗?

云锦书蓦然很想笑,也真的笑出了声,沙哑苍凉。

他用刚恢复不多的体力,吃力地抬起把椅子,砸向铁链。锁链连个印子也没出现,他依旧一下下重复着举起挥落的动作。

「别白费力气了。」连冀端着药罐走进屋,就恰巧看到这一幕,冷冷地放下了药罐。

云锦书也几已耗尽了力气,撑着椅背轻喘。

满头黑发凌乱披散腰背,被刮进屋内的寒风吹拂着,飞舞挣扎。他裹在白衣内的背影,瘦削而寂寥……

良久,他才轻声问身后男人:「连冀,究竟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我?」

连冀的声音,冷漠胜冬风。「我永远都不会放过你。就算你云锦书永远恨着我,我也要把你留下来。」

他对着云锦书的背影自嘲地笑:「你让我动了心,害我无法再回头,就得拿你一辈子来赔我。这辈子不够,还有下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连冀。」

云锦书静默许久,倏地轻抖着双肩,笑了,倦怠中更带着心灰意冷的绝望。「动了心,所以就可以为所欲为,凌辱我,软禁我,鞭笞我,现在还像对待牲畜一样锁住我?连庄主,你的喜欢,我实在消受不起。」

连冀两边面颊的肌肉都在微微抽搐,「若非你一心想走,我也不会这样对你。我愿意给你自由,可你却不屑一顾。云锦书,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云锦书再度陷入沉默,咳嗽两声后点头道:「好,我明白了。」

从胸腔最深处叹了口长气,他提起椅子,就往自己左脚砸落。

「喀喇」一声大响,椅子被连冀踢得粉碎,木屑乱飞。

「你做什么?」连冀一把紧扣住云锦书肩头,逼他转过身面对自己。

相对连冀满脸震怒,云锦书平静异常。「连庄主,云某是人,不是牲畜,不想一辈子被人锁着。庄主不肯解开铁链,云某只能断自己的脚。」

他瞥了眼那张踢烂的椅子,「没有椅子,云某还会找别的东西。云某打不过庄主,走不了,可要弄断自己的脚,总会有办法。」

云锦书一路说,连冀就一路定定看着他。男人的目光越来越凄楚,却又刻满决绝。

「随你。」连冀摸住云锦书的脸,一字一句道:「你的脚若是断了,更好。你就永远都没办法再从我身边逃走了。」

云锦书整个怔住。脑海里只能兴起一个念头,这男人,已经疯了。

「所以你就不要再胡思乱想。」连冀将犹在发楞的云锦书送回床边坐着,倒了碗药汁递给云锦书。「喝吧。」

药很苦。但喝下不多时,一股异样的暖流便从云锦书小腹直升,逐渐散进四肢百骸。全身都在发烫,连内脏,都似乎瘙痒起来……

那药里,一定被人做了手脚。

「呼……」云锦书难耐地喷出浊热气息,颤抖着问走到他跟前的连冀:「你在药里面放了什么?」

男人的脸容显得有点扭曲。却什么也没说,只用力拧绞着他头发。

头皮被扯得生痛,云锦书忍不住轻叫,立刻被连冀的舌头趁隙而入。

「不要碰我!」一切仿佛又都回归到初遇的时刻,云锦书狠狠地咬破了连冀的舌尖,腥咸的血味在他嘴里化了开来……

几乎同时,他脸上也被连冀大力掴了一巴掌,两眼阵阵发黑。

男人如头愤怒的野兽,骑在他身上,撕着他的衣裳。「封君平可以碰你,为什么我不行?我连冀到底哪里比不上封君平?」

云锦书根本不知道自己梦中无心呓语让连冀嫉恨若狂,听到封君平的名字,他无暇去探究连冀话里妒意,追问道:「封大哥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你还想着他干什么?」连冀一手捏住云锦书的脸,近乎泄愤似地咬着云锦书的嘴唇。「你急着逃走,不就是想去给他通风报信吗?告诉你,三天前莲花坞的贼窝就给官兵捣了。那么多的尸体,谁知道你的封大哥有没有被剁成碎尸,哈哈哈……就算他命大没死,也逃不过官府的缉拿。」

他大笑,扯开云锦书缠裹鞭伤的白色纱布,露出一条条刚愈合结疤的鞭痕。

每一条,都是他亲手抽打所致,都是他留在云锦书身上的刻印。连冀得意地次第吻着,舔着。

伤口又痛又痒,更有股难以描述的饥渴从被男人接触过的地方升腾。云锦书只觉身体似乎脱离了理智的羁绊,纠缠上连冀。

男人最后吻过他的箭伤,举高他的腿,凶暴地进入他。

他疼得落下了眼泪,药力却令他克制不住地挺起腰,主动迎合起连冀的耸动,忘却了所有的羞耻,大声喊叫、呻吟。

男人像是害怕没有明天一样,一次又一次地索求着他……两人身上,床上,落满了欲望的液滴。

再次射出稀薄的液体后,云锦书终于在极度虚脱和快感交错的折磨下彻底丧失了意识。

◆◇◆

醒来时,屋里已点了油灯。

云锦书周身宛如被巨石碾压过,连手指都酸痛得抬不起来。只能平躺在床上,茫然嗅着残留在空气里的淫靡气息……

他听到床边隐约有人在哭。吃力地扭过脖子,发现是小珊。

将近半年没见,小丫头已经长高不少,此刻两只眼睛又红又肿,看见云锦书醒了,小珊「哇」得一声,眼泪流得更凶。「公子,我,我以为你就要死了……」

死?云锦书自嘲地笑了。连冀才不会那么轻易让他解脱。

他不是没想过,莲花坞若被剿灭,他就自尽追随封大哥于九泉之下。但连冀白天的话,又叫他燃起了一线微薄的希望。

封大哥,或许还活着,还会再来飞鸿山庄找他的。

纵使这希望再渺茫,他还是想再等下去。如果有朝一日,封大哥真的来了,却发现他已经死去,封大哥一定会伤心欲绝。

他还不能死……

「水,我要喝水。」云锦书从嘶喊得暗哑的喉咙里挤出声音。

小珊忙抹干净眼泪,去桌边倒了碗清水,费力扶起云锦书上半身,刚服侍云锦书喝了两口,房门开了。

是连冀,手里照例一个药罐。

小珊害怕地叫了声庄主,跑回自己小屋。

药罐里装的是药粥。连冀缓缓地倒了一小碗,端着碗来到床边。

粥里,肯定也放了跟白天一样的春药吧。云锦书没有躲避,也无力躲避,一口口吃着连冀喂进他嘴里的药粥。

沉默,笼罩着两人。

等云锦书咽下最后一匙粥,连冀放落空碗,吻上云锦书留着苦涩药味的唇。

两人谁也没说话,也许,是因为,彼此都清楚他们之间说什么均已枉然。只是如一双被困牢笼逃生无望的兽,靠本能的撕咬交缠来消磨濒死的绝望……

◆◇◆

日起日落,云锦书的箭伤和鞭伤都已落痂,留下许多道淡红疤痕。

每次欢爱之际,连冀都会仔细地舔遍所有伤疤,最后才在云锦书意乱情迷之中,疯狂地贯穿云锦书。

除此之外,连冀不知道,还有什么方式能让他觉得踏实,觉得自己至少还拥有云锦书。

习惯真的是种可怕的东西。尽管云锦书内心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但身体还是屈服于药物,违背了意愿,成日晕晕沉沉,沉沦在与连冀的肉欲交缠中,完全不知时光流逝。

甚至后来,不需要喝那些药粥了,意识清醒时,他也已经习惯了来自连冀的体味、温度、进出……

◆◇◆

云锦书怔怔地望着屋顶的一个墙角,那里有片蛛网。一只小飞虫不慎撞上,被黏住了,正在拼命地挣扎,却始终挣不破那片网。

就如他,摆脱不了连冀……

床边男人昨晚睡过的地方还凹陷着,温度却已不再。今天大清早,便有仆役来请连冀去见访客。

连冀的分身尚深埋云锦书体内,本不愿理会那访客,直等听那仆役说是庄主京城的亲戚派人送年货来,连冀这才搂紧云锦书一轮挞伐,泻了火,方随那仆役离去。

云锦书闭起了眼睛,勉力侧转身子,手指伸进被男人彻夜欢爱过,至今还没有完全合拢的穴口里,掏弄出连冀留下的东西……

自己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时,耻辱万分,可现在,已然麻木……

突然,他听到一阵轻缓的脚步声朝屋子走来。这声音,不是小珊。

云锦书转头望向房门。

虚掩的木门慢慢被人推开,一个女子走进,竟是许久未见的玉珠。她披头散发,脸上没施脂粉,双颊深陷,看上去十分苍老憔悴,云锦书差点就认不出她。

玉珠原本灵活的一双眼睛也毫无神采,像死鱼的眼珠定泱泱地盯着云锦书,陡地咯咯笑了起来。「云先生,你怎么还不离开飞鸿山庄啊?」

这女人,好象不太对劲!云锦书强自撑起身,玉珠已冲过来,双手扼紧他脖子。

又长又尖的指甲像锋利小刀,掐破了云锦书颈中皮肤。

「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玉珠目露凶光,狠命收紧十指。疯狂之中的人,力道大得出奇,云锦书怎么也挣不开。

他面孔逐渐发紫,眼光迷蒙间看见小珊奔进屋,想拉开玉珠,却被玉珠一脚踢倒。

小珊爬起身,使劲抱住玉珠,一边大喊:「救命啊!快来人啊……」

小院外一直都是有护卫把守监视的,此刻却没有一个人进来。

意识随着脖子上不断加重的窒息感,逐渐模糊,飞离身躯……云锦书猛地听见一声怒吼,熟悉的人影飞奔而至。

「找死!」连冀看清了情势,周身杀气四溢,拎开小珊,一把抓住玉珠头发,将她甩出门外。

颈中的压力骤然消失。云锦书趴在床沿,大口呼吸着失而复得的空气。

连冀余怒未消,踏出屋子,见玉珠被他一掷,已经晕死过去。几个护卫瑟缩着站在边上。

「你们就是这么看守云先生的?」连冀目光阴沉,狠狠地从那几人身上扫过。

有一人硬着头皮道:「庄主恕罪。只是玉珠夫人要进院子,属下等也不敢阻拦。」

连冀冷笑:「你们不敢阻拦玉珠,却敢把我这庄主交代的话当耳边风。我说过,没得我允许,不准放任何人进入小院。你们居然阳奉阴违。」

「庄主饶命!」听出连冀声音里的杀机,那几个护卫顿时面如土色。

连冀黑眸戾气一闪,已拔剑出鞘,快如电闪划过那几人咽喉,回手间滴落一串血珠。冷冷瞥了眼那几句相继倒下的尸体,他拭了剑上鲜血,回到屋内。

云锦书已经缓过呼吸,靠在床边发楞。脸色惨白,颈中指痕犹在。

连冀无言凝视着他,终于上前,弯腰抱紧了云锦书,低声道:「放心,我绝不容任何人来伤害你。」

只不过去前院见个客的空隙,一直被禁足的玉珠就跑来小院生事,其中必定有人捣鬼。还有看守院子那几个护卫,明明听到了小珊的求救声,却装作没听见。

他不用追查,就猜得到定是庄中那些老顽固不死心,仍执意除掉云锦书,竟想借已经疯癫的玉珠的手来杀人。

「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他更用力地收紧环抱。再有下次,他不介意将那些对云锦书虎视眈眈的人统统杀死。

即使要他毁了整个飞鸿山庄,他也不在乎。

云锦书涩然垂头,在连冀怀中无声地笑——伤害他最深的人,不正是连冀自己吗?

◆◇◆

那几具死在连冀剑下的护卫尸体自然在庄中掀起场轩然大波。众口一词,都说庄主被那云先生施了妖法,彻底迷了本性,杀起自己人来。

连冀丝毫不理睬众人的风言风语,抽调了不少护卫,将小院守得益发严实。他仍不放心,将被他派往外地商号办事的贺昌召了回来当那些护卫的头领。

在刑堂上他早看出,贺昌对云锦书关心过了头,心里多少有醋意。因此云锦书受刑的第二天,他就把贺昌遣走。眼下,要找个肯真心保护云锦书的,非贺昌莫属。

经此一闹,每个仆役都将云锦书起居的小院视作洪水猛兽,惟恐避之不及。连小珊出去,也被仆役们在背后指指点点,她既委屈又忿忿不平,回来向云锦书哭诉。

云锦书唯有苦苦一笑。若真是妖孽,他早就离开这地方,不用再面对连冀。

玉珠寻仇之事过后,连冀像是担心他再遇险情,几乎将所有时间都用来陪伴他。

两人间,仍然没有交谈,只有洋溢着绝望气息的肉体缠绵。

有时云雨后,连冀也会拥着云锦书坐在院中小池边,静听流水,任斜阳残照一点点,吞没了两人身影。

爱与不爱,恨与不恨,连冀都不愿去深思,只要云锦书在身边,已经足够。

◆◇◆

这一天,连冀却反常地早早离开小院,午后依旧未返。

云锦书终于暂得清净,拿衣服披上自己日渐赢弱消瘦的身体,慢慢打开了房门。

小院中,地面街凝着昨夜寒霜。枯枝梢头初绽嫩芽碧草,墙角根里,悄然冒出几朵无名小花蕾,在料峭风里轻抖。

云锦书痴痴看着眼前春光,想再走远点,可左脚的铁链禁锢了他的行动。他只能站立门口,无言凝望头顶那片浮云流幻的天穹。

原来,已是冬尽春来,花开又一年……

封大哥,究竟是生是死?如今身在何处?是否还在被官府缉拿追捕?

一阵杂乱脚步声由远及近,朝小院这边走来,打断了云锦书万千愁绪。他听到院外贺昌喝令来人止步,但下一刻就噤了声。

「琴夫人,就是这里。」奚远流哈着腰,恭敬地引一行十多人入内。

这群人有男有女,穿的并不是飞鸿山庄的仆役服饰,群星拱月般簇拥着个贵妇。

那妇人一身银红绣白梅的云丝缎裙迤逦曳地,鬓缀凤头玳瑁翠翘和金步摇,面如银盘,柳眉绛唇,十分的雍容美艳。她一双水灵灵的眼眸打量着云锦书,转头朝奚远流轻声细气地道:

「奚总管,你说这人便是狐媚冀儿的妖孽?他怎么被锁着?我瞧他也像个斯文读书人,怎会做这种事?」

奚远流点头道:「回琴夫人的话,正是这人没错。琴夫人有所不知,这人本是莲花坞的山贼,劫了庄里的财物,不知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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