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莎,他就是特地赶来『救急』的哈派斯特?」身为贝雷莎未婚夫的范凯恩见贝雷莎不住对夏焰抛媚眼,忍不住讽刺地出声。
「当然,如假包换!还有,我不是说过我最讨厌有人腻称我莎莎了吗?」贝雷莎不悦地噘起红唇看著因为利益而结合的男人。跟夏焰酷得很有味道的迷人脸庞相较之下,范凯恩便显得更加痴肥庸肿,普通得令人生厌!
「喂!死肥猪!你干嘛讲话带刺?」季漓聪明地用中文骂出口。哼!他可是语言天才呢!叫他改用西班牙文骂也可以!
「小漓!」夏焰低声喝斥,但内心也恶质地觉得他骂得很贴切。
虽然范凯恩听不懂中文,但也感觉得出来眼前这个有著一张天使脸孔少年正指著他的鼻子喝骂难听字眼,而且是他极端厌恶的字眼!
香肠似的厚嘴唇一撇,「大名鼎鼎的『哈派斯特』,你知不知道你这次『延误』送到的磁片带给我们多大的麻烦?你要如何补救我方严重落後的进度?」他特别加强语气强调「延误」这二字。
「范凯恩!」贝雷莎嗔道。明了这个性格卑劣的男人打算让夏焰下不了台。
夏焰横手一伸,阻止跃跃欲试,打算上前把他扁的更像猪头该有的样子的季漓,接著耸耸肩,薄唇微扬,勾勒一抹讽刺意味浓厚的弧度,沉声道:「磁片的延误与否,其实,对有实力的人来说根本无关痛痒。」
此话一出,几乎是宣告跟全部在场的人员作对。
但他一派洒然自若的自信态度势压全场,众人反而连大口气都不感喘一声。季漓听的眉飞色舞,只差没大声喝采叫好。
夏焰傲然地环顾四周,缓缓从上衣的口袋中拿出一张磁片来,冷声道:「我来之前将这张拷贝磁片中的资料稍稍修改了下,现在就连三岁小孩也看得懂我画的设计图。」事实上,他修改出更能发挥更大功效也更容易拆解的武器图,只要他们能乖乖按照他的指示照作,要在期限前赶工出来不是问题,但,他不爽作了!
洒然将手中磁片掷到范凯恩的手上,夏焰反手拖著一脸崇拜的季漓往外走去。
「呃!夏先生,你要上哪去?」第一个从夏焰压迫感十足的气势中回神的贝雷莎慌忙叫住他,他们的晚餐之约呢?
「我的任务已了,不走,留在这里做什麽?」夏焰冷酷地道。头也不回地和一脸嘻皮笑脸朝他们挥手致意的季漓走掉。
「怎麽这样……范凯恩!」贝雷莎惊愕不已地看著迅速消失在她视线范围的俊挺男子,倏地将所有怒气自动移到始作俑者的未婚夫身上。
「范凯恩!你知道惹火『舞狂』的成员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麻烦及损失吗?!你这头蠢猪!!」
两人相偕步出旅馆,此时正是星月皎洁的夜色。
两个受人瞩目不同类型的美男子脸上的表情恰恰好完全相反,一个阴沉著脸,另一个的嘴巴却几乎笑咧到耳垂边「哈哈!夏哥哥你看到那群人滑稽的表情了没?」季漓捧著肚子不住窃笑,只差没满地打滚来证明他有多麽的「爽」!没想到这麽轻易就铲除掉那只狐狸精,这下怎一个「爽」字了得!
夏焰仍是冰寒著一张酷脸,低声嘀咕:「真是不该答应任风流来的!」结果千里迢迢来这一趟只是把对方弄得满身是腥而已,真无聊!他宁愿现在还是窝在家中舒服地睡大觉。
「呵,我倒是不认为这一趟是白来了!」季漓笑咧开嘴,眼睛闪闪发光地接近他,「夏哥哥,你不觉得整天窝在台湾的家中除了吃饭就是看电视及工作之外,无聊得要死吗?难得有机会可以来到外边游玩一番,乾脆就趁机玩个够本嘛!」嘿嘿!不好好把握同住一间房的机会,他就是天字一号的大傻瓜!
「你是在暗示我以前都把你閒置在家中,闷坏你了吗?」夏焰双手环胸,眼眸危险地眯起睨视他。
「我哪敢呀!」季漓故作哀怨地觑他一眼,然後委屈地叹口气,像个受尽虐待的小媳妇。这麽「暗示」够明白了吧?
「哼!好吧,就晚回去几天,带你到处去逛逛好了!省得你回去英国後跟季伯父告状我虐待你!」依笨猫活泼好动的性子,要他一直待在同一个地方的确会把他闷坏,以前都嫌带他出去玩是很麻烦的事,现在正好顺水推舟。
若夏焰知晓季漓是宁愿待在家中陪著他也不愿出去玩耍,而且自得其乐得很,不知会作何感想?
「真的?」随便我玩吗?季漓别有深意地盯著他。
「你敢怀疑?」像是知道他心底在打什麽不良企图,夏焰伸手重重敲他的脑袋一记,彷佛在警告他不得妄动!
「唉呦!痛死了啦!」季漓龇牙咧嘴地摸著被他任意摧残的脑袋瓜,忿忿地嚷道:「下次下手麻烦轻点嘛,脑袋每次被夏哥哥这漾乱敲乱打,搞不好会害我提早得到老年痴呆症!」
「哼!」夏焰出乎季漓意料之外地,工整修长的手指轻抬,来到他的後脑杓,开始轻轻搓揉著他刚刚挨揍的地方。
「呃!」他们两人靠得好近。近距离审视著夏焰不自觉闪著关心的深邃瞳眸,季漓的心脏猛然加速跳动著,越跳越快,益发狂野激烈。
「还会痛吗?」夏焰见他不吭声,蹙起眉,仰著颈侧细细检视他的後脑杓。
「还……还好。」季漓呐呐道,用著全然痴迷热切的视线紧紧锁著夏焰由颈侧弧度及耳垂连接所构成的性感景象,两人这般贴近,他可隐约嗅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肥皂香及洗发精的特殊洁净味道,好闻得,连带心神、灵魂都跟著变得痴醉沉迷。
「我喜欢你!」季漓不禁冲动地低哑著嗓音,贴著他的耳畔告白,不在乎他是否会再度选择听而不闻的方法逃避或是直接拒绝,因为这是他此时此刻最真实的心情!
夏焰抬在半空的手僵直了下,沉默半晌,静静低声道:「我知道。」
季漓愣了下,飞快扬起一抹大大的灿烂笑容,大声嚷道:「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夏焰赶紧伸手捂著他的大嘴巴。这里可是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笨猫!我说了我知道!」
「可是,这是夏哥哥第一次正面回应我!」季漓的眼眶蓦地不争气地红了一大圈,语带哽咽。「你以前都狡猾地装作没听到!」
「哼!你这是在怪我吗?」夏焰睨著他的一脸哀怨。
「没有!我没有怪你啦!」季漓慌忙反驳,然而晶莹眼泪仍不住掉落。
「那你干嘛还哭?」
「我……我就是想哭嘛!」因为之前只是将眼泪当成耍任性的工具而已,当然能收放自如,而这次,他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停止真心的落泪。
「……爱哭鬼……」夏焰唤他,稍稍倾身向前。
「我才不……」季漓抬起头。
夏焰怜惜地轻轻吻了他。一瞬间,两唇轻轻触碰的炽热触感,美妙地让季漓霎时不知身在何方。
泪,邓时涌得更凶狠。
夏焰举手作投降状。
「啧!英国出产的爱哭猫,结果丢脸丢到美国来了!」伸手胡乱抹去他脸上的泪水,低声咕哝。不用回头,也知道他方才一时「冲动」的结果,吸引了无数好奇的视线驻足。
「我以前从来不哭的,是夏哥哥害我变得这麽爱哭!」季漓吸吸鼻子,哽咽地控诉道。
「关我什麽事?明明就是你自己爱哭!」夏焰一脸冤枉。
「是你害的!」季漓打死不承认这项事实。
两人开始在街上斗起嘴来。
「哼!说得我好像常常欺负你似的!」
「你本来就爱欺负我!」
「爱哭猫!」
「坏心眼!」
四目相瞪。
「……算了!」夏焰突然叹口气,「随便你爱怎麽哭就怎麽哭,但是,要换个地方!」语毕,用力扯著哭花一张俊美脸庞的季漓,瞬间逃之夭夭!
唉呀……不吵了吗?渐渐增加人数的庞大围观人群们皆露出一脸惋惜。
28
夏焰选择回到一个安静、没有閒杂人等、也可以让季漓尽情发泄情绪的地方──饭店房间。
虽说是单人房,但不愧是亮著五星级招牌的高级饭店,既宽敞又乾净舒适,铺著洁白被单的床也刚刚好够大,足以挤得下两个大男人没问题。
两人匆匆回到房间不久,季漓的泪意一会儿就止了,之後,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及腼腆,相对沉默半晌,最後是夏焰先打破沉窒的氛围。
「累死了!」夏焰用指尖兜开胸前几颗扣子,衬衫瞪时大敞,露出若隐若现的结实胸膛,「我要先洗个澡。」
「呃!」季漓张口结舌地盯著他隐约露出的性感锁骨及晒的均匀的小麦色肌肤,「洗、洗澡?」
「是呀!全身是汗的」夏焰毫不在意地继续解开胸前的扣子,接著扯出裤腰的皮带,「等你也洗好之後再叫客房服务送些餐点来,懒得出去吃了!」
「好……」季漓目不转睛地呐呐应道,他从来没见过他衣衫不整的模样,他记得夏焰以前从浴室出来都是衣装整齐的,从不轻易露出春光让他一饱眼福,哪像现在大大方方地在他面前又是脱衣又是解裤的,嘿!这趟真是来对了!
「喂!」夏焰轻唤。
「嗯?」季漓慌忙收回近乎贪婪的搜寻视线,稍稍平复不住乱窜的心跳声,才心虚地仰起头对上他似乎能洞悉一切的清澈瞳孔。
夏焰邪邪地勾起扬唇畔,眯起深邃的眼眸,俯下身子直视著他,「在我去洗澡之前,先答应我一件事。」
「什、什麽事?」季漓口乾舌燥地盯著一瞬间浑身散发著性感诱惑气息的夏焰,不禁咽了咽唾沫。
「不准偷看!」夏焰朝他眨了眨眼。
「偷、偷看?我、我才不会咧……」季漓涨红著脸慌忙反驳,一瞬间连耳根子都红透了。
「真的吗?」挑眉睨他。
「当然是……」季漓的慌乱视线在捕捉到他唇畔充满捉狭的恶质笑意时,霎时醒悟,立即气得睁圆了猫眼,愤然地哇哇大叫:「可恶!你在捉弄我?!」
「呵!笨虽笨,还不算无药可救嘛!」夏焰轻笑一声,完全不否认。
「哼!告诉你,我才不会无聊到偷看你洗澡!电视都比你好看多了!」季漓红著脸庞,兀自嘴硬地再三强调。大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势。
「哦?」夏焰耸耸肩不置可否,移动脚步朝浴室走去。
听到浴室门开启又閤上的声响,季漓解脱地呻吟了一声,仰天卧倒床铺上,然後将床上的枕头整个蒙上布满红潮的脸庞,用微不可闻的音量懊恼地喃喃自语:「啧!夏哥哥他怎麽会知道我刚刚真的想这麽做?」没想到师出不利!还没付诸行动就被看穿,而宣告失败。
过了半晌,等夏焰洗完出来时,就是看到季漓摊软在床铺上,维持此种自杀似的行为。他走到床沿边。
「笨猫!你在干嘛!不觉得难受吗?」夏焰一手抓著乾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然後一手掀开覆盖在他脸上的枕头。
季漓半睁开眼帘,映入的就是夏焰赤裸著上半身,而下半身只随意用一条大浴巾系在腰际上的诱人景象。
「喔!」季漓痛苦地低吟了一声,随手又抓来一个枕头飞快遮著他的双眼。他知道他现在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奇怪!
「你到底在作什麽?」夏焰不解地睨著他的异样举动。
我才想问你咧!季漓没好气地闷哼一声,「没事!你暂时不要理我!」
「随便你!」奇怪地瞥他一眼,夏焰坐在床沿边,拿著乾毛巾静静搓乾湿气颇重的头发,浴室门外是有附一台吹风机,但他向来不喜欢使用会将头发吹的变色的工具,所以还是亲自动手用人工乾燥法。
维持僵直的姿势半晌,季漓终於忍不住偷偷掀起柔软的枕头一角,半眯著眼偷觑他充满线条美的背脊,湿漉的发梢集结了几颗晶莹水珠,然後缓缓淌落,蜿蜒在他呈小麦色的性感肩胛骨上,潋滟光泽煽情地紧缚在其弹性肌肤上,深深刺激也是视觉动物的季漓,望著、望著,快要破匣而出的野兽欲望催发体温持续上扬,而陡生的热度令他更加口乾舌燥,嗓音疵哑。
「夏哥哥 我可以帮你擦头发吗?」在季漓回过神时,渴望已经促使他脱口而出,随即抿起薄唇,紧张地觑著他的反应。
夏焰霎时停下手中动作,然後,以微不可察的弧度轻颌首。
得到首肯,季漓欣喜地快速推开枕头,一骨碌爬起身子,然後飞也似地来到他的身後。贴近他,嗅著淡淡混合著他的独特清爽味道的沐浴乳香味,季漓不禁一阵情不自禁的脸红兼晕眩。幸亏夏焰背对著他,所以没察觉他一副兴奋过头的色狼模样,否则一定挥拳狠狠敲他色欲薰心的脑袋一记!
「诺……」夏焰头也不回地递给他毛巾。
季漓笑咧著嘴接过,深吸口气,勉强压抑住狂跳不已的心跳,开始动作轻柔又小心翼翼地帮他擦拭,这时,如果细心观察,一定会察觉到他的双手因为极度兴奋而不住地轻颤著。
额头上的、耳际边的、发尾的…….季漓皆一脸慎重地用毛巾细细擦抚过,夏焰舒服地合上眼帘,陶然地享受被人温柔服侍的美好舒适感。
一股亲密的气氛层层围绕突然沉默不语的两人,静谧的天地悄然无声。
过一会儿,季漓突然发现什麽似地嚷道:「夏哥哥的头发比我的还细耶!好好摸喔!而且又黑又亮地好漂亮。」他沉醉於突如其来的惊喜发现中。
闻言,夏焰轻扬薄唇,修长手指拉起额前一小撮乌黑发丝,偏头斜睨著他,浅浅地笑开道:「你看,好久没去修剪头发,变得这麽长了!」
季漓抓著毛巾的手倏地一僵,瞠圆猫眼,怔楞楞地盯著他的笑靥,痴迷於他一瞬间略显得有些稚气但又魅惑十足的脸庞。赤裸裸地毫不遮掩的露骨视线,像要射穿他两个洞似地炙热烫人。
他的炽热眼神暗示著什麽,即使是再神经大条、异常迟钝的人也不可能毫无所觉,何况是敏锐如夏焰。
觑他一眼,夏焰低低哑哑地轻笑了声:「笨猫,你怎麽突然不讲话?」
季漓艰难地咽了咽梗在喉咙的唾液,哑声道:「我、我在想事情……」
「哦?你在想什麽?说出来听听……?」回盪在静谧空间的低沉嗓音充满诱惑地轻声询问,彷佛一名来自堕落地狱的勾魂使者在呼唤成为他下个目标的人类。
「……我也不太清楚我在想什麽,但是我突然很想吻你,想抱著你,然後跟你做爱。」季漓非常诚实地招认,接著悄悄偎近他的身躯,用著撒娇似的甜腻口吻低声请求:「可以吗?」
你也未免太诚实了吧!夏焰挑挑眉,不置可否:「你说呢?」
「我希望夏哥哥回答……」清澈的琥珀色瞳孔倏地一黯,染上一层深沉浓厚的欲望色彩。
「……Yes。」
笨猫恋物语-29
用连让夏焰讶异或是惊呼都来不及的的快速动作,季漓巧妙地运用身躯整个攫住猎物,瞬间霸道地将之压制於身底下。
一连串迅雷不及掩耳令人目不暇给的动作并不是特意精心计算好的,而是纯粹地顺从原始本能行事。然而,当心中的极度渴望化为事实时,季漓反而有一瞬间的迷惘,接下来,该怎麽办?
「呃!」被迫不自然地扭曲身子,夏焰不禁蹙起眉头重重闷哼一声。
有如暧昧喘息的呻吟声,犹似当头棒喝,季漓迷离涣散所剩无几的微薄理智霎时惊醒,他慌忙松开箝制。
「啊!对不起!」季漓赧红著双颊,慌忙道歉。
他刚刚到底是被什麽鬼给迷了心窍呀?!季漓羞愧得想去撞墙。
真是只爱玩火但又怕挨骂的胆小猫!但被他一再生涩的言行撩拨而浑身发热的自己不也是愚蠢地乐在其中?将他局促不安的焦躁神情尽数纳入眼中,夏焰不禁自嘲地想。
夏焰用双手缓缓半撑起身子,烦躁地甩甩略湿的头发。仍是背对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