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天翊吓了好大一跳,才想后退,手腕就被抓住,一个趔趄,人便摔在了床上。
铁穆尔在上,他在下,尹天翊的眼睛睁得圆圆地,有种"完了"的感觉。
"病好了?"铁穆尔压着他,低声问。
"嗯……"尹天翊嗫嚅,心跳如擂鼓,"你是不是发现……"
"发现你在装病?"铁穆尔帮他把话接了下去。
尹天翊犹如遭受电击,脸涨得通红。
"你有没有生病,我一眼就知道了,"铁穆尔轻描淡写地说:"可是看你那么‘努力’地擦汗喝药,我只好配合一下了。"
所以让他喝那苦得舌头发麻的东西,自己却在大啖手抓肉吗?
尹天翊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瞪着他,"我现在发现你不只坏,而且还是很坏很坏!"
铁穆尔抓住尹天翊的手腕,按在床头,"我不是很坏,是很有耐心,而且还……"
铁穆尔缓缓压低身子,一个轻柔的吻便落在了尹天翊的唇瓣上,"还很想要你。"
尹天翊的身体一战粟,才想说话,铁穆尔的舌头就窜了进来,火热的气息瞬间填满了口腔,有一种铺天盖地的迷离的晕眩感。
"唔……"手腕被抓得很紧,尹天翊的反抗根本不成气候,铁穆尔吸吮着他的唇瓣,加深契合度,舌头勾弄着尹天翊的唇舌,浓烈地吻。
不知不觉已经无法抗拒,尹天翊握紧的拳头渐渐松开,铁穆尔放开他,一只手来回抚摸着尹天翊的肩膀和手臂,渐渐往下。
"唔……啊……"光听到就让人亢奋的呻吟,尹天翊的眼睑微微颤抖着,很羞耻,可是又忍不住兴奋。
长长的接吻之后,铁穆尔俯低身子,咬住那诱人的乳首。
"啊……"尹天翊猛一痉挛,身体酥软麻痹,只感觉到铁穆尔炽热的呼吸,和那让他身体一阵阵发抖的逗弄吮吸。
"天翊,我喜欢你。"铁穆尔舔了一下嘴唇,挑起他的下巴,"不要躲我,你喜欢我吗?"
尹天翊无法回答,但是朦朦胧胧地,他发现自己喜欢铁穆尔看着他时的眼神,专注地,深情地,认真地。
如果想到一个人时会悸动,看到他时会脸红,被他抱着时会觉得幸福,是不是就是喜欢呢?尹天翊懵懂。
不过,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有时甜,有时酸,有时心头窃喜,尹天翊不由得微笑了。
"天翊,头抬起来。"铁穆尔沙哑地说。
两人的嘴唇又交叠到了一起,温柔的、浓情蜜意的吻,很快因为情欲而变得激烈起来,脱去彼此的衣物,铁穆尔安抚似地摩挲着尹天翊的背,涂上脂膏,从后面进入尹天翊的身体。
"啊……"那么鲜明的侵入感令尹天翊晕眩,他紧紧抓着软榻边缘,压抑着半痛苦半兴奋的呻吟,这"楚楚可怜"的模样,竟十分地煽情。
铁穆尔血脉贲张,觉得一股股热浪冲向胯下,却被堵在了紧窒又诱人的入口,他热汗淋漓,揉搓着尹天翊的性器,"天翊,再张开点……"
跪着的双膝被分得更开,尹天翊面色潮红,恨不得把脸藏在垫子里,可是身体的反应无法隐藏,铁穆尔的手指用力一握,他那里就溢出点点液体。
"快啊,"铁穆尔咬着尹天翊赤红的耳朵,催促着,"射给我看。"
因为强烈的羞耻尹天翊话都说不出来,下半身是麻痹酥软的,一波波的快感,让他全身都着了魔似地敏感。
"唔!"射精的刹那,尹天翊激动无比,意识似乎冲上了云层,软绵绵地,而在这全身都放松的瞬间,铁穆尔十分有技巧地顶了进来,让他的精神又一阵恍惚。
"啊!"铁穆尔一动,尹天翊的身体就忍不住发抖,沙哑地叫:"别……"
"别什么?"铁穆尔往里用力一撞,后穴就反射性地将它咬紧。
尹天翊愁眉苦脸,"别这样……"
"你不喜欢?"铁穆尔恶劣地问,稍稍抽出肉刃,又是重重地一撞,尹天翊大叫着,从脚尖一直酥麻到头顶!
"我……不行。"尹天翊因为强烈的快感而啜泣着。
铁穆尔轻笑,"就是做得太少了才会那么不习惯,天翊,把身体放松。"
"唔……"尹天翊隐忍着,脸上、身上全是汗水,他气喘吁吁,渐渐地,随着铁穆尔遒劲的冲刺,眉心越蹙越紧,"嗯……不……不要那么快……不……我不行……出去啊……"
"啊……"大脑一片空白,血气沸腾,从身体内部涌起来的强烈痉挛感,让尹天翊全身发抖,身体像火一般烫,双手紧紧地拽着床毯,呻吟着、喘息着,完全沉沦了下去……
浩浩荡荡的和亲队伍穿过大戈壁后,又沿着长长的那纶尔河走了七天,尹天翊终於到了那"风吹草低现牛羊"的纥尔沁草原。
空气是那么清鲜,天空是那么明朗,尹天翊的精神好极了。
极目望去,纥尔沁草原就像一块晶莹的翡翠,是那么美,那么辽阔,那么富饶,从来没有人告诉他,这翠色欲流,草香扑鼻,牛羊成群的地方就是大苑!
尹天翊真想策马驰骋其上,或者高歌一曲,可铁穆尔笑着让他等等,还没有到乞沃真居住的地方呢,那里有更多的牛羊,更美的景色,奔腾的马群就像脱弦的飞箭,还有中州罕见的珍稀白芍,圈圈草。
"还要多久才能到呢?"尹天翊坐在轿子中问,红色的轿帘已经高高束起,四周的景色一览无余,尹天翊坐不住一般,不停地张望。
"一天半吧。"铁穆尔骑马走在大轿子旁边,回到纥尔沁后,他也像松了一口气般,神情更加柔和,他是属於草原的男人,就像苍鹰生来属於蓝天一般,草原让他感觉了源源不断的自由和力量,更加意气风发!气宇轩昂!
尹天翊发现自己竟然是这样呆呆地注视着铁穆尔,张着嘴巴,色狼似地,面红过耳根,还好现在天气热了,发窘地擦擦汗,尹天翊咕哝道:"还要一天半啊……"
"怎么?你以为纥尔沁就巴掌点大啊,"铁穆尔回头看着他,"就算赤骥,也要一天才能到呢。"
"这样啊……"
仲夏的风轻轻吹拂着尹天翊的脸,亮得刺目的白云在低空飞掠,乞沃真部落蓝色狼图腾的旗帜在风中飞舞,尹天翊突然很好奇,这一望皆绿的草原,就不会让人迷路吗?想他在皇宫的时候,迷路是家常便饭了。
正想开口询问,忽见很远的地方,一抹火红色正朝这个方向奔来,在这晶莹碧绿的草丘上,很是耀眼刺目。
尹天翊很好奇,那马骑得多快啊,简直像飞一样,掠过反射着阳光,晶莹闪亮的小河,又奔过大土坡,铁穆尔也看到了那匹白色的健马,还有那火红色的骑马人,愣了一愣。
"其其格?"铁穆尔自言自语,望着前方。
其其格,大苑语的意思是花儿,很显然是女孩子的名字。
尹天翊看着铁穆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铁穆尔就策马往前奔去,人急马快,那样子就像年轻的小夥子,迫不及待地与情人相会!
"喂!"尹天翊瞠目结舌,又吃惊又有些生气。
骑马随侍在侧的乌力吉见状,小声说道:"殿下,那是格尔查部落阿勒坦族长的女儿,其其格。"
格尔查部落是纥尔沁草原第二大家族,格尔查部落在东北,乞沃真在西北,就算两大家族再怎么好,这千里相迎也让人觉得不是滋味。
两匹高头骏马都四蹄如飞,在前方的土坡上相遇,赤骥的前蹄轻轻踏地,鼻子喷着气,用脖子去蹭另一匹马,熟稔而亲热。
因为还有些距离,尹天翊看不清女孩子的脸,但那一定是个娇俏美丽,又活泼大方的草原姑娘。
乌力吉在旁边又小声说:"其其格是这里第一的美人。"
尹天翊的心一下子就沉了。
而前方的情况又让他看得两眼发直,铁穆尔在一言不发地注视着那个其其格后,冷不防地伸手一捞,两人本来就近在咫尺,其其格坐到了铁穆尔的马鞍上,咯咯笑着,铁穆尔的手臂搂着她纤细的腰。
尹天翊觉得眼睛前面一阵阵发黑,心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又酸又苦又涩,他很生气,从来没有过的愤怒。
尹天翊狠狠地瞪着共乘一骑,十分亲密的两人,乌力吉这才看清尹天翊怒不可遏的脸色,赶紧勒缓马步,不再说话。
赤骥走近了,铁穆尔看来是要把其其格介绍给他,说不定他们只是青梅竹马,情同兄妹呢,尹天翊眼巴巴地看着,自我安慰。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身子娇小,穿着火红的棉丝质单夹袍,腰间紮着金黄的绸带,脚蹬绣着花卉的牛皮靴,胸口和双手都缀着环佩,一身贵气。
再看她的五官,尹天翊不由得深深自卑,羊脂玉般的皮肤,双眸乌亮,唇若涂朱,嘴角带着盈盈的笑意,她就像她的名字,花儿一般美丽,娇俏可人!
"她是谁?"在铁穆尔说话之前,尹天翊劈头就问。
其其格看了看尹天翊,回头说了一句大苑语。
这句话不难,尹天翊听懂了,她说的是,"哎呀,还真是个男人。"
"我是男人怎么了?"尹天翊脱口而出,他说的是金阈语,其其格听不懂,就望着铁穆尔,铁穆尔摆摆手,没有翻译给她听。
看着两个人当着众人的面眉来眼去,打情骂俏,尹天翊简直气炸了,下了轿子,质问道:"为什么不说?她是谁?"
"她是阿勒坦族长的女儿,其其格,她是来接我们的。"铁穆尔终於说道,可是却没有解释两人的关系,尹天翊失望极了。
一个士兵牵来了其其格棉花团子般白的大马,铁穆尔便扶她下去,让她坐上自己的马-"白云"。
"你要骑马吗?"像浑然不觉尹天翊的愤怒和伤心,铁穆尔伸出手臂,"你热了吧?"
"不要!"尹天翊毅然转身,"我要坐轿子。"
平时巴不得骑马的,现在居然要坐轿子,铁穆尔有些鄂然,可又不明白尹天翊为什么那么生气,其其格不仅是草原上最美的花朵,还是最亮的珍珠,铁穆尔对待其其格,就像对尹天翊,不分什么上下你我。
正思索着,一旁的其其格快语道:"阿爹和那海在乞沃真等您呢,上次接到您的信,就算准了您到达的日子,可我等不了,三个多月啊,您不知道我们有多想您啊!"
"那海也来了?"铁穆尔一脸惊喜,"那真要快马加鞭,赶快回去了!"
尹天翊坐在大轿子中,看着铁穆尔兴致高昂地挥动马鞭,往前奔去,脸色愈来愈难看,铁穆尔真的什么也不解释一下吗?
草原风光依旧美丽,可尹天翊没有心思去看了,六月的天气,热得炙人!
第九章
一天半的路程,在一天内就赶完了,旌旗飘扬,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在一百五十多天后,终於又回到了纥尔沁最富饶的地方。
远远地,就可看见一片白色的穹庐,牛羊成群,炊烟袅袅,烤羊肉,马奶酒飘香四里,让人垂涎欲滴。
可汗回来了,整个乞沃真都沸腾起来了,非常盛大的欢迎,宝蓝色的可汗御帐外,聚集了近千人,有各部落的酋长、那颜,也有将领和普通牧民,载歌载舞。
好不容易,在一片喧闹中,一身红装的尹天翊走进了御帐。
傍晚的金辉透过穹庐顶盖的木格,照亮这间宽大漂亮的草原上的“宫殿”,四面是绣着吉祥图案的精致壁毯,地上是白如雪花的羊毛地毡,椅子是象牙制的,在中州也很罕见。
乌木矮桌上,摆满了食物,有蜜渍山果、曲枣、核桃、还有炒米、乾酪、手抓肉,因为事先知道尹天翊喝不惯奶茶,侍从们特地准备了普洱茶,盛礼以待。
不知道铁穆尔到哪里去了,环顾华丽又冷清的御帐后,尹天翊走到椅子边坐下,厚毡门帘挡不住外面鼎沸的喧闹声,尹天翊有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身分……尹天翊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恍若做梦,虽然衣摆上绣的是龙不是凤,还是难以置信,他竟然真的“嫁”人了?
如果对方是铁穆尔,尹天翊也没什么不满意的,铁穆尔对他很好,没有把他拘束在“妻子”的位置上,更没有看低他一眼,可是……尹天翊心里仍有块疙瘩,那个其其格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不能进去,可汗会生气的。”突然,一个女孩的声音在门帘外清晰地响起,“我们快走。”
“有什么关系,娜仁,我很好奇啊!”说话的人嗓门也不低,心急火燎地,已掀起门帘走了进来。
尹天翊吃了一惊,站了起来,闯进来的两个人,一男一女,前面的男孩大概七、八岁,天庭饱满,五官端正,穿着浅蓝色的丝袍,束金色腰带,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后面的侍女则是十五、六岁,慌慌张张。
尹天翊眨了眨眼睛,心想这大概是哪个小贵族和侍女,喃喃地开口。
那男孩抢先道,“什么嘛,一点儿都不好看,娜仁,他还没有你好看。”
尹天翊的脸色白了白,这男孩大概以为他听不懂大苑语,可是学大苑语一个月了,这样的句子并不难,但是和小孩子计较也太没风度了,尹天翊忍耐着。
娜仁去拉男孩的手,却被他一把甩脱!
“急什么?让我再看看嘛,他看上去好瘦,好矮哦,顾师傅说,中州有好多好吃的,那他为什么还这么瘦啊?”
喂!就算你是孩子,也不能这样欠扁吧!尹天翊的额头青筋直冒,攥着拳头,这小孩也太没教养了,可恶啊!
“娜仁,你说父汗喜欢他什么呀?”男孩回头大声问道。
尹天翊的脑袋轰了一下,父汗?他在叫谁呢?
“好了,太子,我们快出去吧,这里可是可汗的新房啊。”娜仁慌慌张张,拉着小祖宗的手,把他往外拖,“就算奴婢求您了,咱们快走吧。”
-太子?
尹天翊征住了,这种称号可不是随便能叫的,在大苑,只有一个人的孩子能……
犹如晴天霹雳!尹天翊的心一下没了底,头微微晕眩着,不……一定是哪里弄错了,一定是……
“你等等!”尹天翊突然大喝出声,吓得男孩和侍女瞪大了眼睛!
尹天翊大步走上前,气势慑人,吓坏了的侍女赶紧将太子藏在身后,一个劲地道歉,“殿下,是奴婢的错!奴婢立该就带太子出去。”
尹天翊却不依不饶,拉开她,低头看着那个张扬跋扈的男孩,草原的孩子,长得都十分结实,尹天翊细细看他的脸,那浓浓的眉毛,乌亮的大眼睛,坚毅的嘴角,这孩子的五官轮廓……像极铁穆尔。
尹天翊突然觉得胸口痛得紧,血色褪尽,直愣愣地看着男孩,他竟然是铁穆尔的儿子?
尹天翊的样子就像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失魂落魄又怒不可遏。男孩有点怕了,挣扎着,求助的目光投向一边的娜仁,娜仁既怕太子受伤,又不敢贸然拉开金阈王爷,正僵持时,铁穆尔如浴春风般走了进来。
“那海?天翊?”铁穆尔看见面带怒容的尹天翊,紧紧地攥着他宝贝儿子的肩膀,脸色当即黯了下来,“天翊,你这是做什么?快放手!”
“父汗!”
尹天翊放手后,那海像受了好大的委屈,扑到铁穆尔的怀里,叽哩呱啦地说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