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链,从四面八方飞过来。
而我,也因为依赭他们的牵制,而暂时无法移动,或者该说,我不想动,只想知道,江月究竟在想什么?
苦笑一下,江月,你告诉我,你这为的是什么?
以你的眼光你会不知道,你这一叫,我会失去先机?还是你在赌,赌你在我心中的位置?
如果是后者,那我甘愿。
如果是前者,江月,我想知道,为什么?
放弃抵抗,任由那些铁柳上我。这才发觉,这些根本就不是铁链,而是由一个一个符咒串连而成的链子。
心里咯噔一下,符咒实物化!
这是当年我告诉江月的,无论多厉害的妖魔都会被困住的符咒实物化!!
这,是专门为我准备的吗?
告诉我,江月,这是专门为我而设置的吗?
还是,只是一场误会?
或者,这,只是一个巧合?
告诉我,好吗?江月……
双手、双肩、双腿、腰身,除了头部,我全身都缠满了这些符咒链子。
不重,只是不想动。
拖着一身的符咒链,我回身凝望低着头的江月。
无眩
抬头。
月明星稀。好一个一轮明月映朗空。
“月……”我是在叫江月,还是在感叹今晚的明月?
江月没什么反应。
但在我说出“月”二字时,我注意到,他的身体绷了一下,虽然很快就放松了。如果不是我一直注意着他,如果不是我的眼力非比寻常,那我,是不是就会错过这一幕?
如果错过这一幕,是不是对我们来说,才是最好的结局?
可惜。我注意到了。
江月,你到底在想什么?
还是,你想我做什么?
江月,在你眼中我是妖,但即使是妖,也是有心的。
何况我本来是人?
我的心,你置于何地?
当年,你将我开膛剖腹,要的,是我的妖丹,而不是我的心。
今日,你用这层层符咒链将我捆住,要的,又是什么?
我的心,早就捧到你的面前,你不要。
那你要的,究竟是什么?
你说,只要你说出来,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没妖丹。你想要,所以,我化一颗给你。
那今天,你又要什么?!!
江月,只要你开口对我说,我什么都给你。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你要一次又一次的布下这些?
江月,你,还有心吗?
还是你有心,只是,从不展现在我眼前?
看着一个人小心翼翼的把江月从木架上扶下来。
我的心在滴血。
看着那个人爱怜万分的把江月拥入怀里。
我瞪大了眼睛,睚眦俱裂。
看着江月柔顺的偎依进那个人的怀里。
我,闭上了眼睛。
七十年的等待和盼望,就换来了这一刻。
值?还是不值?
我说,值!
能再见到江月。值!
能和江月相遇。值!
能曾经拥有江月,纵使只是假情假爱。也,值!
此刻,我才发现。
江月,无论我等的那句话是什么。
我都无法恨你。
因为,爱你,已经深入我的灵魂。
已经成了我抹煞不去的习惯。
你,赌的,就是我对你的心吧。
那么,你赢了。
无论是七十年前,还是今晚,你,都赢了。
我会给你,你所想要的一切。
以后,就让我们相忘于这悠悠天地之间吧……
把所有的苦涩咽下去,我睁开眼睛,看到那对相拥的人儿。刚刚下定的决心不翼而飞。
心痛,几近将我灭顶。
江月,江月,江月,江月……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身上的符咒链“哗啦”的作响。
身上的衣服无风而动。
双手在袖子里握紧。
我的心,好痛。
身上气势一放,那缠绕我满身的符咒链“吭呤哐啷”的寸寸断裂。碎了一地。
不去看众人的震惊,不理睬众人的惊骇。
我,又看到了江月眼里的无措。一闪即逝。
看到了那双放在江月腰上的手。碍眼得很。
“看来,还真的不能小看你这个妖啊。”抱着江月的人说道。说得云淡风轻,好像还有什皿着,还是对本身的实力有自信?
很俊的一名男子。但修真界里到处都是俊男。也就见多不怪了。他的特别,应该在那双端倪众生的眼睛上。那是一双藐视众生的眼睛。但此刻这双眼睛却有着几分莫明,看我的眼神有点古怪。而且,这个男子的气息,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如果不是此刻他抱着江月,我对这种人,不讨厌,也不喜欢。
藐视众生吗?
我嗤笑着,移回视线,放在江月的身上。
对着我的,已经变回那平静的面容。
“唐乐。告诉我,唐乐是怎么一回事?”千言万语,出口的,就只有这个最简单的问题。
其他的,没有什问的。
难不成,我还能质问他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没要我的心吗?
这答案很简单,只是因为不爱而已。
不爱,没有理由。所以,他不会珍惜我的心。
爱,也没有理由。所以,我仍然会给他,他所想要的一切。
沉默。
“不说吗?唐乐是我的孩子,我只是想知道谁那么厉害,能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了我的种。”其实,心里,还是有一点奢望的。因为,这个世界有一种丹药,能令男子吃了后怀孕。我在心里奢望着,唐乐,是我和江月的孩子……
江月没有说话,只是把头埋进了那个男子的怀里。
而那名男子,则抱紧了他,好像支柱一样,支撑着江月。
那名男子看着我,冷声说道:“你不要欺人太盛!他可是堂堂重剑阁的阁主,他怎么会为你这个妖孽产子?就算要产子也是为我。而不会是为你这个囚他、以众生安危威胁他就范的妖孽!!”
我囚他?
以众生安危威胁他就范?
江月,你就是这样看待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日子的吗?
张开嘴,想笑,但笑不出来。反而尝到了淡淡的咸味。
想大声返,但声音哽住了。一股腥味冲上喉咙。
看到周围那些表面上道貌岸然,但眼里却闪烁着耻笑的修真者,我的心直往下沉。
如果我返,只怕,江月从此在他们面前就再也抬不起头了。即使我不返,我的话,好像已经伤到他了……
到了这个时候,我还在为你着想。
江月,我真是欠了你的……
“告诉我,你想要的是什么?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不再在唐乐的问题上纠缠,江月,你可明白?
那个抱着江月的男子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似乎不相信我这么简单就转移问题。
心里苦笑,你又怎么知道?我对江月的感情,端的是刻骨铭心。我,从来就不愿意伤害江月的。
江月的身体微微的颤抖。
怎么?担心得就想上前。
但那个男子低声的安抚和询问,止住了我的冲动。
看到江月在他的安抚下点点头。
看到那个男子匆匆的抱起江月离去。
自此自终,江月都没有看我一眼。
江月的身边,没有我的位置。
江月他们两人的离去,剩下的众人也无声散去。
看到笼罩了整个空地的屏罩,闪烁着各的咒文。
这个号称是修真界最强的金刚伏妖阵。
我苦笑了,就这么有信心可以困住我?
看了一下粘在身上的符咒实物化的碎片,和金刚伏妖阵相互呼应。
即使是这样,也不足以困住我的啊。
能困住我的,就只有你,从来就只有你江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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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龙昕黦(xin)(ye)看着江月苍白的脸,担忧的问道。此时的龙昕黦,眼里尽是怜惜和不解,哪里还见得到刚才的藐视众生。
看到江月无力的摇摇头,龙昕黦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感觉到握在手中的手在微微颤抖着,再看到那倔强的脸孔,紧闭的双眼,咬得泛白的嘴唇。
“唉……,,你这是何苦?”幽幽的叹息从龙昕黦的口中发出,“既然放不下,那就不要这样强迫自己……”
听到龙昕黦的话,江月的身体一僵,募地睁开了眼睛,看着龙昕黦,说道:“黦,你在胡说些什么?难道你也和那些人一样吗?怀疑我——”
龙昕黦握紧江月的手,轻轻的摇头,“我有眼睛,我会自己去看。我是不是胡说,你心中最清楚……对你,我从来没有怀疑过,……那个妖,是唐乐的父亲吧……也是你,一直挂念的那个‘他’吧……”
“黦!”江月瞪大了眼睛,神仓惶的喝道。
“也是那颗妖丹的主人吧……”龙昕黦继续说道。
江月的脸顿时变得苍白,说不出话来。一双眼睛,露出几分凄楚的看着龙昕黦,里面,有着淡淡的哀求。
“——”龙昕黦心一软,却更加坚定了他要说下去的决心,“,我看那个妖,……他虽然是妖,但他对你,的确是真心的,否则,哪会因为你的一声而分心、甘愿被困?况且,没了妖丹,他还能活下来,还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他一定能保护你的,你,就放手跟他去吧……”
“然后一切都让你来扛吗?!”江月厉声道。一双眼睛满是痛楚的看着龙昕黦。被握在龙昕黦手里的手反握,两只同样苍白、纤长的手交织在一起。江月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量瞪着龙昕黦。
龙昕黦微微敛下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淡声说道:“你的幸福在你伸手可及之处……不要就这么放弃。而我,只要你幸福就好……本来,就应该是由我来扛的啊……把你也牵扯进来,我……”
“什么叫本来就该由你来扛?!应该是由我们来扛才对!!什么只要我幸福就好?你呢?你怎么办?!!”江月激动的喊道,却因为过于激动而引起一阵气闷。
“本来就是啊,如果不是因为我,当年,你也不会夺他的妖丹,导致你们……”龙昕黦一边拍着江月的胸膛帮他顺气,一边幽幽说道。
当年……
江月心神有点恍然,对啊,当年,……如果当年没淤遇上黦……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了……
苦笑着摇了摇头,坚定的看着龙昕黦,说道:“黦,这事与你无关……即使没有和你重逢,我和他……也迟早会走到这一步的……人、妖……始终是殊途……”况且,我欠你的已经够多了,我又怎么可以舍下你一个,让你独自一个人承担一切?我怎么可以安心的享受因为你的牺牲而换来的幸福?!
“但是,你明明就可以得到幸福的!如果不是我的突然出现,你也不会……”龙昕黦声音嘶哑的叫道,好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当年为什么要出现在的面前,知道他平安就应该知足了,恨自己,居然让看到了那一身的伤痕……恨自己,把从幸福的国度拉了出来,恨自己,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再一次在的身上重演……
光看龙昕黦的神情,就知道他又把一切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了,支起身子,伸出手,抱住龙昕黦,让两人的额心相触,低声说道:“黦,这是我的选择,不是你的错……错的应该是我,是我沉浸在虚幻的幸福之中,忘记了身上所背负的仇恨……让你一个人在仇恨里挣扎……黦,这一切,是我们应该一起承担的……不要忘了,我的身体里也流着爹娘的血,我和你是一胎双生的兄弟……灭族之仇,应该是由我们一同……”为此,即使是亲手把名位幸福的梦打碎,我也不会只让你一人,独自面对那些灭我们一族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