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不知是谁吃得多一点的把糕点都咽下去了,苏思宁才红着脸,轻捶了一下苍墨。苍墨大笑:“我不爱吃甜食,不过这样吃也不错。”
所以实在怪不得麦子姐妹要避讳,两人情热起来,很少避忌场所和时间。堡主是向来随性,但少年竟也随着他。
“天气开始回暖了,想不想多出去走走?”苍墨问。
“你若有闲时当然好,你若没空就不必了。”苏思宁说。
“我不在,你可以叫管家跟着,还有麦青麦红。”苍墨说。
“……好。”苏思宁点头,想了想,又说,“我想学骑马。”
“你这一身分量,颠个几下就得被颠下马。”苍墨取笑。
苏思宁又拿起一块糕点自己吃,喝了口茶水后才又说:“那你给我找个温顺一点的马就可以了。”
苍墨点点他的额头:“你就是已经决定了,然后知会我一声是吧?”
苏思宁浅笑。
“想学也可以,必须我在一旁看着,”苍墨说,“如果出了一丁点儿小事故,就不许再独自骑马。”
苏思宁乖乖点头:“好。”
“这天虽然暖和了,但气温变化快,你注意点别急着脱去厚衣服,不要惹了风寒。”苍墨又说。
“嗯,我知道。”苏思宁答,“我也比你们更怕冷,我有分寸的。”
苍墨用鼻子蹭了一下他的鼻头:“果然还是冰凉的。”
苏思宁浅笑不语。其实较之以往,他的气息已经稳了很多,也更有力。虽然来了银松堡里是大病了几场,但好药好衣好食供着,加上和苍墨的事情,心里面自然是更愉悦,所以气色也好了些。用苍墨的话说,是要好好养肥了,才好下嘴。
有几个下属来小筑汇报相关事宜,苏思宁说天起风了,就向苍墨和大家点个头示意后,进了屋里。
苍墨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勾起嘴角,再转身面向公孙济:“明天要去马场,帮我挑匹温顺的母马。”
“是。”
“木修。”
“是。”木修上前一步。
“江南布家的事情怎么样了?”苍墨给自己倒杯茶。
“回禀爷,布大当家似乎不大肯愿意让步。”木修说。
“继续跟他谈。”苍墨说,“他女儿今年也十八了,看看有没有心上人,若有的话,我们送个作堆,也算给布家一个礼。”
“是。”木修答。
“钱荣。”
“是。”钱荣上前。
“九王爷那边你继续跟他缠着。”苍墨吩咐。
“……是。”钱荣清秀的脸上皱了一皱。
“怎么?”苍墨挑眉。
“九王爷他,他……”钱荣索性苦着一张脸,欲言又止。
另外几个亲随明显憋着笑。
“难不成他想纳你为妃?”苍墨勾起嘴角。
“爷!”钱荣抬头,看见苍墨一双带戏谑之意的眼睛。
“也好啊,你进去了好跟我们里应外合。”公孙济搭话。
“你们,你们就一个个看笑话吧,等哪天我被吃了个连骨头都不剩,看你们去哪里给我收尸。”钱荣愤愤道。
其他人大笑开来。
末了,苍墨才开口,止住大家:“好了,别再取笑他。钱荣,九王爷要跟你纠缠,你就随着他,他不动你不动,见招拆招,不需我教你的。”
“我自是知道,只是……”钱荣拧了拧眉头。
“只是,你关心则乱。”公孙济又搭话。
钱荣白了他一眼。
苍墨嘴角带笑:“若你跟九王爷真有了什么,那也放心,银松堡的嫁妆不会少,不会给你丢了份儿。”
钱荣又气又羞又急,再也说不出话,一甩袖子,退到后面。
李木上前一步,说:“禀爷,前面你吩咐要的那些上好药材都已经到了,全部放在药铺里面,由刘大夫看着配方子。”
“好。”苍墨点头,“吩咐下去找的京城的黄大夫呢?”
黄大夫是从御医里面告老退下来的,医术精湛,为人德厚。在京城开了家铺子,为寻常百姓看病,只酌情收取一点药钱。
“那老先生说腿脚不便,不想出了京城。若是有需求,可以去京城找他。下面的还在跟他商谈。”李木答。
“也罢,等日子更暖和一些,我带着他去京城也无妨。也省得一天闷在这堡里。”苍墨说。
公孙济与木修对看一眼,苍墨看着他们,挑眉:“有话要说?”
“爷,”公孙济开口,“天气尚且乍暖还寒,记得提醒苏公子小心注意身体。”
苍墨笑道:“多谢你劳心。”
“如若爷跟苏公子还是不愿搬去主屋,是否要在这小筑外面加强防备?”木修问。
“那倒不用。”苍墨摆手,“我在这里,没人敢来犯事。”
“但你也不是任何时候都在这里。”木修说。
众人都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要防的是什么。
苍墨勾起嘴角,不语。众人见了,知道他有分寸,便也不再多说什么。末了,只是公孙济说:“那日是我们去接爷跟苏公子回来的,知道苏公子是爷的救命恩人,所以我们自然会尊他敬他。”
苍墨笑着扫视他们一眼,仍是不语。但众人只是把自己想说的表达出来,也不需他做什么表示,于是抬手作个礼:“若是没事,我们先告退了。”
“去吧。”苍墨点头。
第 15 章
第二日,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苍墨带着苏思宁出了门。
麦青跟着,麦红在小筑里做些清洁和整理。
到马场的路上,苏思宁还是和苍墨共乘一骑。公孙济跟在他们后面。
因为担心颠着苏思宁,苍墨策马走得很慢,身后的下属们自是习惯,但是路上的人们则忍不住侧目。知道那是银松堡主的,纷纷猜测那位被他环在怀里的少年是谁。既无绝色,又显病态,但是能与银松堡主共乘,定是非凡人物。
苍墨自是不去理会那些猜测目光,苏思宁也似无察觉,只是垂眼看着黑马的鬃毛,还有前面的路。
到了马场,苏思宁被苍墨抱下马,然后整理一下衣襟,便牵着他手往马厩走去。马场的主人王二已经候在那里,见他们来了,立刻上来抱拳道:“爷要的马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看爷喜欢那匹。”
苍墨说:“我喜不喜欢不要紧,又不是给我挑的。”
王二立刻会意,向着苏思宁恭敬道:“苏公子尽管挑,若是都不如意,属下再去筛选。”
“谢谢你。”苏思宁浅笑。
银松堡的下人都是机敏的,自然都知道苍墨身边立着的那位便是当今得独宠的苏思宁苏公子。他们虽不若苍墨亲随那般知尊敬他,也不若少年的贴身侍女和他有了情分,更不若管家晓得轻重利害,但是既然少年能得到堡主的真心怜惜,那他们也就懂得不能怠慢。
马厩外面已经立了好几匹马,白色棕色黑色都有,打着响鼻,踢着前蹄。
苏思宁有些雀跃,试探地摸向其中一匹棕色的马,那马乖乖地顺着他的手蹭蹭,苏思宁便笑开:“这匹好不好?”
苍墨挑眉:“不再看看其他的?”
苏思宁看着他,淡淡笑说:“看多了反而花眼,一眼相中的才是最有缘分。”
苍墨便笑着对王二说:“那就要这匹。”
“是。”
两人便接着在马场开始教学。苏思宁多少有些怕,一开始还是由苍墨带着。他力气小,拿不太住缰绳,但是马匹温顺,走得缓而慢。
然后苍墨便下了马,自己在前面牵着缰绳,让苏思宁扶着马鞍,慢慢走着。
远处的下人们看了,暗自感叹,以往苍墨也有送人马匹的,但是从没见苍墨亲自带人来选,更不消说手把手地教。
公孙济也看着他们,面上无表情,不知心里在想什么。麦青在他旁边,也是没有什么神情,只是静静地看着远处那两人。
公孙济突然就对身边这侍女感了兴趣,率先开口:“当初,是你姐姐出来替他作证的?”
麦青愣了一下,是没有料到堡主的幕僚会跟自己说话,想了想,才浅笑着,不卑不亢地回答:“是的。”
“你们跟他处了这么久,也是有情分的吧?”公孙济又说。
“公孙先生跟着堡主这么久,难道没有情分?”麦青不答反问。
公孙济不再说话,只是细细笑着看着她,她并不怯畏,大方地回看着她。
“有趣。”公孙济笑。
麦青也笑,不置可否。
回去的路上,苏思宁仍旧被环在苍墨怀里。他学了一下午,也只会由着苍墨在前面牵着缰绳走,跨坐比侧坐要更颠,不到一个时辰他就已经觉得自己腰都酸了。偏苍墨还在他耳边轻笑着问:“骑马好玩吗?”
苏思宁低头说:“不好玩,但还是要学。”
“为什么?”苍墨挑眉。
“我不想只坐在你怀里,或者坐在马车上……”苏思宁说,声音轻轻的,但是很稳,“我想跟你一起,御风而行。”
苍墨笑,拿起一只手抬起怀中人的下巴,就这么将唇印了上去。
“咳咳。”侧后头跟着的公孙济被自己的口水呛着,轻咳了两下,转头看看自己身边并排而行的麦青。女子比他要沉稳,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只是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想是她在那小筑里看多了,见怪不怪了啊。公孙济想着,又将视线调回了前方。
马一直在走,堡主已经放开了少年,任由少年将头埋得低低的,露出红红的耳朵尖。
不光是后头跟着的银松堡的下人们,银松镇的百姓们这次也开了眼界——苍墨虽说向来随性,但从不至于放浪形骸到在大街上当众与人亲热。
“嗯……苍墨……”少年嘤咛出声,轻轻扭动着身体,像是想要逃脱男人火热的双手。
苍墨靠坐在床头,敞开着外衣,苏思宁面朝他跨坐在他腿上,衣衫亦是半解。
将少年亵衣的结抽开,白色的皮肤见了空气,起了一颗颗小颗粒。先前已经被肆虐过的胸前的两颗红珠,越发挺立起来。少年迷蒙着眼睛,双手放在苍墨肩头,似推拒,又似攀附。
苍墨将唇印上他的,一番纠缠后顺势向下,下巴,咽喉,已经有些形状的小小喉结。再向下,是锁骨,轻轻啃咬,力道不重,却足以留下印子。然后满意地继续往下滑,在心口上□一番后,移到一边的珠子上。
“啊!”少年惊呼一声,异样的感觉使得他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即更加酥软。
“苍……苍墨……不要……”感觉到男人用舌头挤压吸吮着他胸前,甚至能感受到他舌上的粗糙颗粒摩擦着他那红珠里的嫩肉,苏思宁难耐昂首,声音似泣。
男人的手也没有闲着,手上带着茧,轻轻重重地抚触着少年的身子,随处都能带起火来。苏思宁快要受不住了,男人还更进一步的,伸手握住了他翘起的前端。
胸前和股间被如此刺激,苏思宁只剩下喘息呻吟的力气。呻吟也是轻轻的,撩得人心火旺盛。
终于释出在男人的手心里,苏思宁也被逼出了眼泪,无力地瘫软,附在男人身上,脑中还是极致的眩晕和空白。待到终于稍稍回神,便感觉到自己腹部贴着一个又热又硬的东西。抬起头,看着苍墨,有些羞,但还是那句:“你呢?”
苍墨笑,眼里有着深邃的□,亲一下他的额角:“帮我。”
少年的手被男人的手包裹住,然后伸进男人的亵裤,握住那跳动的脉搏。
满面通红的少年,却乖乖地顺着男人的意思上下滑动手,摩擦。那东西比他的大,他单手根本握不住,加上体乏无力,所以仍旧是男人在主导一切。男人带着他寻找自己的弱处,寻找能使得男人更舒服更爽快的地方。
男人比他更久一些,已经磨得他手心有些发烫发痛,才感觉到一阵烫的湿意。苏思宁觉得他时间长,苍墨却有些想不到他竟这么快。
一边想着,一边抬起苏思宁的下巴又交换一个吻,才帮着把他的衣服脱下,擦掉两人手上的浊液,再换上干净的亵衣塞进被子里,然后自己也换了衣服,掌风灭了红烛,自己也进了被子,将少年揽进怀里,阖上双眼。
第 16 章
若是天气好,苍墨便会带着苏思宁去堡里的马厩,那里也有个宽敞的地方,让苏思宁学骑马倒也还可以。本来苍墨说若无他陪伴,是不许苏思宁独自上马的,但苏思宁跟他说无妨,让管家看着也可以,还有麦青麦红呢,这么说了几次,苍墨想着这马温顺,便又另外叫了王二来,让几个人看着,嘱咐他们要确认无碍后才许苏思宁上马。
饶是这般吩咐那般注意,也有好几日相安无事,但这一天还是出了岔子。前一刻马还款步前行,下一刻竟如受了惊吓般意欲狂奔,好在王二拉着缰绳,被拖着奔了好些距离,才终于硬是停下马来。
王二的右手胳膊被生生拉得脱了臼,左手捂着,身上还有好几处见血的擦伤,即便如此,还是先忍着痛抬头询问白了脸的苏思宁:“苏公子没事吧?”
麦红和管家赶了上来,扶着苏思宁下了马,苏思宁急喘了几口气,才站定,担忧着急地看着王二:“你受伤了。管家,快去找大夫来!”
“谢苏公子关心。”王二硬是扯出一个笑来。
苏思宁垂下眼睑,低声道:“都是我……”
“苏公子先回小筑去吧。”麦红说,“叫几个人把王师傅送到大夫那里去。”
“对,苏公子也受了惊吓,您先回去,我自会跟人去看大夫。”王二也说。
“您别担心,管家会处理的。”麦红又说,“我们先回去?”
苏思宁才点点头,向王二作了个礼,才由麦红扶着离去,走了几步又转身看了眼痛得脸色都变了的王二,然后才让麦红稍微使了力,拉走了。
苍墨外出办事回来后,就看见麦红麦青脸色沉重地站在院子里,见他来了,简单禀报了发生的事情,苍墨听完,问道:“管家呢?”
“管家已经派人去查询事出之因。”麦红答道。
苍墨点点头,便径自走向苏思宁房门,推开进去。
苏思宁坐在桌前,看着一盏茶杯出神。苍墨走到他面前他才回神发现。
见他精神不济,苍墨叹气坐下:“你有没有受伤?”
苏思宁静了一会儿后才答:“左手扭了一下,刚才麦青帮我擦了药酒。”
“王二没事了,肩膀接回去了,身上的也都是皮外伤,大夫给他开了好药,不会有大碍的。”苍墨又说。
少年的眼神才终于有了点亮色。但仍显抑郁。
苍墨说:“以后可不许再独自骑马了。”
他也不反驳,只点点头。
苍墨伸手揽他进怀里坐下,抚摸他的头发安慰:“不是你的错,莫要自责。”
苏思宁将头顶在他肩窝,咬着下唇,不说话。
苍墨坐在大厅上,怀中抱着苏思宁。
底下依次站着管家和几个下属。大厅当中跪着一名女子。头发凌乱,脸上尽是泪色。
苍墨没有说话,底下的人也不敢出声,各自微微低着头,猜测他的心思。惊马的事情已经查清楚,是在食物里动了手脚。跪着的女子林妙,曾是秦淮边花楼上的花魁。管家办事清明,证据确凿,女子无从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