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相遇的那天之後起,云濯便成了苍璃哪里的常客。
“你经常这样对这一个人想事情想到出神的吗?”云濯有些无奈,放下手中的书卷。开口问道。
他不是讨厌被别人盯著,而是苍璃面对著他时总能无意识地进入冥想状态,那是一种仿佛透过他身体而专注著另一个人的眼神,深沈而带著炽烈的情感,让他浑身不舒服,感觉十分地怪异。
苍璃察觉自己的失态,顿时把目光收起投向窗外,再收回视线的时候,漆黑的瞳仁里变得一片清明。
”对不起,我有个不好的习惯,请别见怪。”嘴角习惯性地露出一抹淡笑,苍璃略带歉意地道。
云濯摇摇头,表示他并不介意。
就是云濯知道苍璃的身份地位也能把对不起著些谦卑的话轻而易举地说出口,在陌生的环境当中,这分随和让云濯对苍璃多了一份好感。
“你这两天都过来我这里,不会单单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只是为了和我出战而熟悉一下地形吧”苍璃状似无心地岔开话题。
云濯一愣,心底暗暗诧异:莫非动物的直觉都如此灵敏,还是他被他说中了而已。云濯正想开口解答却被苍璃截住了。
“你先别说,不如让我猜猜。”苍璃换了个姿势,一手拖住下巴,一手纤长莹白的手指轻轻地在桌面敲击著,乌黑的瞳仁里波光流转。
”你想我助你在此飞黄腾达?”那张精致的脸一脸人畜无害的笑意。
说到这一句,苍璃果然看见云濯的脸色一沈,俊眉一挑,又继续道“还是说....你想我帮你离开这里?”苍璃顿了顿“你把主意打在我身上了是不是?就算你否认,那也不过是迟早的事而已”
云濯一脸复杂地看著对面的苍璃,“你为何会这样认为?”
“其实要猜也不难,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太过刚直了,所以一点不适合使用算计旁人”在这个人心势利的後宫,各种人皮嘴脸,苍璃看多了。谁对谁好,谁对谁有目的,只要留心观察。都并不难发现。
苍璃看见云濯不说话,又自顾说下去“前两天还一心想著离开的人,突然间什麽都不提,如果不是死心了,就是预谋著什麽,我想你绝不会是前者,我说的对吗?”
云濯深深地看了几眼苍璃,单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你若是想从我得到回去的方法,我劝你还是别浪费精力,即使我知道我也没有这个能力帮你,整个月宫,就只有洛依和苍锦能办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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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才发现这个专栏快被我荒芜了...
呵呵...
冬眠时间快过了..
是时候要起来活动活动了。
写了一点点。
苍锦 -- 34
苍璃看了一眼云濯,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又自顾的说了下去“苍锦不愿让你走,你唯一的希望就只有在洛依的身上,你去求他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你是该用什麽身份去请求他。”
洛依,不就是这领地的主人,一族之王,他小小的一个人类有什麽资格去要求他为自己打开时空之门。难道要跟他说,我是被你儿子拐来的。
这个云濯打死都不会这麽做。
他只不过是想回到属於的他的而已,为什麽就这麽的困难。
苍锦,这个罪魁祸首。自从他的出现,他们云庄乃至他的生活,都被搞得一塌糊涂。
云濯保持著沈默,苍璃笑了笑也没有在说话。
“为什麽你要告诉我这些,对你来说,我也只不过是认识两三天的陌生异族而已”云濯开口问道。从一开始他就觉得苍璃的态度有不妥之处,是他自身就能对人如此热情好客,还是他内心是另有什麽目的。不过这样想也不对,对他这个人类另有居心跟本用不著,他对他们而言本就起不了任何威胁。
苍璃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挡住了他两颗黝黑灵动的眼珠,而後又笑了起来“助人为乐,难道不是你们人类推崇的美德吗,还是说我这样做很奇怪?”
苍璃决不是一个热情到对任何人都能以礼相待的人,更何况对方是一个陌生的异族。
只因为云濯那一双深邃狭长的双眼,苍璃是被那双眼睛而震撼到。
那一双虽然不同颜色却酷似的眼睛,一双他拼命想要忘掉却怎麽也忘不掉的瞳仁。不是不知道过去那人曾伤害自己有多深,不是不知道自己有多恨那人,但他无法控了自己的目光不去追寻这一双酷似的眼睛。
云濯面对眼前这个温柔得如同春日阳光的男子,真的不知如何作答,这一张看似纯净如谁的脸,怎麽都无法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丝阴谋与算计。
或许,他真的一个人在云郗影身边太久了,久到不是相熟之人,都不知如何与对方交谈。
可见,他是这麽一个无趣的人。
不知倾璇面对他的时候是否也是这一种感觉。也曾嫌弃他沈闷,肃穆。
等等....莫非她早就已经厌倦了和他相处,只是碍於两人认识太久了而难以开口。
不然,她为何迟迟都肯下嫁於他。
云濯开始再度回想每一次两人相处的情形,美丽温柔的女子一脸淡淡的微笑,姣好的脸容总是略带些苍白。在身边静静地为他抚琴,婉转悠扬的琴声如同她本人一样,总能带给他一份平静和安详。两人独处之时,其实对话并不多。彼此互问一下对方近期的生活状况之余,之後好像就没有什麽言语了。
云濯知道对方是个知书识礼的大家闺秀,过於亲密的情话,云濯从来都很少说,那些亲密的肢体接触更不用提了。
倾璇也不会向他撒娇更不会向他提出什麽要求,永远只对他微笑。
在云濯现在想来,自己是不是忽略了很多东西,比如说倾璇对他是什麽感觉。他还记得上次泛舟在凉亭里问她对自己的感觉。
“云大哥是个好人,心底善良,武功高强,让人觉得很可靠很安心,对倾璇更是温柔体贴,没有人比云大哥对倾璇更好了”
这一句话,为何当时的自己就觉得足够了,这一句什麽都不是的话,他为什麽会觉得倾璇是倾心於他。
别说爱了,就连一句喜欢,他都不曾从对方的口中听到过,云濯突然有中恍然大悟的感觉,自己是不是对倾璇做著一件很过分的事。
是他一厢情愿吗?还是说他无形之中就套牢了对方,不曾顾及过对方的感受,给了倾璇压力。
不是...
不是的,只要倾璇一句话,他绝不会勉强她。只要她对他说,她对他只是兄妹之情。他一定会放开她,不会纠缠她。
他不懂,他不懂.....
为何最後她答应与他成亲,之後却又独自离去。
他很想回去,问清楚倾璇。
非常地想回去....
坐在云濯对面的苍璃看见他两天俊眉紧紧地拢在一起,单薄的双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搭在桌面上的手紧握成拳,神情略为古怪,也忍不住抬手在桌面上敲了两下,“你没事吧?”
云濯缓过神才发现自己失态,又想到现在被困这里不得离去,苦恼也是无补於事的,放松身体後对苍璃摇了摇头。
“你也学著我了,想事情想到出神”苍璃微笑地道。
云濯没有回答,心里头想著,这情啊,爱啊,什麽的。云濯觉得还是不适合自己。想著多烦心啊。
不过.....
”你们王族即使不是君王,是否也同样习惯三妻四妾,拥有许多妃子?”云濯想了想,突然开口问道。
苍璃微微一愣,视乎没有想过会从云濯的口中听到这一类的问题。他沈默半响,心里想到,这个问题延伸下去便触及到他们这一族目前所面临的处境。他到底想问些什麽。
“你为什麽突然会想知道这种事情?”苍璃避而不答,反问著他。
云濯改如何开口,说是他在担心云郗影吗,此时此刻的郗影,他的眼中就只有那个柳月澜了,既然他贵为王族,可以拥有的东西当然很多。若是他日後也同样三妻四妾,那叫云郗影该情何以堪。
他即使不能理解人站得越高,想要的就会越多那种心情,不表示他没有听过,他对柳月澜不了解不多。他没有那种信心柳月澜可以对云郗影锺情一辈子。
虽然云郗影说不需要他了,他还是不愿见到云郗影受到伤害。一直以来高傲孤绝的他,若是被人抛弃玩弄,对他来说是何等耻辱。
“我们狐类在这个世间即使幻化成人形,比起你们人类也还是低一级,你们拥有悠久的历史文化,有繁文缛节拘束人身,但即使这样,还是有些连禽兽都不如的人存在,既然你们的君王乃至平民都可以一夫多妻,我们又有何不可?”苍璃幽幽地开口,望向窗外的双眼里带著一丝鄙夷,他本就对人类没太多好感。他虽然没有去过人间,但他不是不知道人类如何地说他们这一类,说什麽淫荡无耻,蛊惑人心,妖言惑众的,说的没有一样是好的。
他们人类不知道,但苍璃知道,有多少狐界的子民在月圆之夜不小心穿越结界堕落人间,认识人类与人类相爱,得到的结果是什麽。
结果,无外乎就是死亡。
能真正得到幸福的,又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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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麽久不写文,沈淀下来才发现自己原来不懂写文的
之前写完的那篇也是,内容剧情什麽的没有一个大纲,都是自己想到什麽写什麽。
所以这篇文更加觉得乱七八糟的。
真的很想不写了..
可是看看又写了不少字数,终究不忍丢了它。
还是能写多少就多少吧
有兴趣看下去的亲亲,请偶然捧场一下。
谢谢。
苍锦 -- 35
云濯从苍璃的语气里面听得出他对人类略有不满之处,不过他也没有意思和他在这个话题上深入下去,即便是人与人之间,都存在著不可磨灭的矛盾,更何况是两个不同的种族。
有时候,云濯真的很讨厌自己性格的某一部分。
云郗影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他断然就做好承受一切後果的准备,哪怕这个结果是好还是坏。
自己却在这里为他担心来担心去,想想其实真的很傻。
云濯没有答话,低头继续看手上的画卷。苍璃见他不想说话也没有勉强什麽,只是捧起桌面的清茶转头望向窗外,细细地品尝起来。
不多时房门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苍璃应了声,门外走进了一名少年。云濯抬头看了眼,少年的年纪与沐瓷相仿,穿著差不多的下人服饰,云濯见过他两三次,认得是在苍璃身边侍候的清尧。
清尧手里捧著巴掌大小的小木盒,走到苍璃身边把小木盒放在桌面上,俯身在苍璃耳边小声说道“少主,药师刚才把这送过来了。他还说,三皇子那边他进不去,劳烦你转交给三皇子”
“为什麽会进不去?”
清尧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药师没说。”
“嗯,知道了”苍璃摆了摆手,清尧便退出了房门。
“你可否帮我个忙?”苍璃想了想,对著面前的云濯问道。
云濯顿了顿,没有抬头就问道“什麽事?”
“能不能顺路帮我把这个转交给苍锦,这件事不算困难吧,你也同样住在锦阁里头。”苍璃将桌面上的其中一个小木盒推到云濯面前。
云濯原本英挺的眉毛微微皱了一下。
苍锦啊...
自那晚开始,云濯已经两天没见过他的身影了。
一想到要见苍锦,云濯心里还是有点不愿意的。他现在对苍锦能避多少就避多少,可是如果连这举手之劳他都拒绝,自己也未免太小气了。云濯想了想最後还是点了点头 “可以,我帮你转交给他”
“谢谢”苍璃笑了起来,接著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了句 “苍锦...他从来都不喜欢别人进入他的地方。”
怎麽会有这样的人,就连兄弟也算外人般阻隔在外。
云濯果然对苍锦的为人起不了任何好感。可能因为他是被人捡到养大的,对於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会有著一份执著与重视。
云濯站在苍锦屋子的外面,正犹豫著怎麽做才好。
苍锦住的这间屋子,庭院外面的景色很不错,以往很多时候他都是把窗子全部打开的。云濯每天路过这里的时候都能看到一点苍锦房内环境,前两天没有留意,这几天苍锦都把所以的窗户都给关上了,云濯此刻不能确定他到底在不在房间里面。
不在,是不是更好呢。
这样他们用不著碰上面,他也不用面对著苍锦那双略带委屈的眼睛,明明是那麽飞扬跋扈,目中无人的一个人,偏偏面对著自己的时候,苍锦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睛总是带著一份幽怨。
他不想看到那一双眼睛。
明明是苍锦自己有错在先,但那双眼睛总是用那种哀怨的眼神盯著他,无形中就像在诉说著错的人是他。
他没有错,错的人是苍锦而已。
果然还是不要见面的好,偷偷进去放下,苍锦应该能知道这是苍璃给他的吧。云濯作出如此打算便迈开步子朝屋子走去。
苍锦这两天都没有出过房门半步,那夜的事情对他来说可说是前所未有的痛楚,虽然苍锦不是第一次,但在异空的那一次他体内含有妖物的毒性,身体渴求著交欢,根本没什麽多大的痛楚可言。
那晚云濯的粗鲁,导致他後庭撕裂严重,事後苍锦自己草草地清理了一下,第二天就开始发高烧,一烧就烧了两三天。
苍锦这样的性格,即便是跟在身边多年的沐瓷,他也没有让他帮他处理伤口,也没有告知宫里的医师来治疗他的伤口,更不准任何人靠近这里。
苍锦就这样躺在床上熬了三天。
最後还是沐瓷看不过去,偷偷地问宫里那些侍寝的男狐们要了些药来,苍锦又是瞪眼又是乱骂地才肯接过药膏,还一并把他赶刚出了锦阁。
轻轻地推开房门,房内静悄悄的一片。
云濯想把盒子放在床上就离去,苍锦应该能注意到吧。这里他不是第一次来,脚步轻盈地越过偏厅,朝著记忆中床铺的位置走去。空气中视乎充满了属於苍锦身体那阵淡淡的清香,相隔几天,云濯此刻再次闻起来,竟觉得那味道带有股甜甜的味道。
云濯伸手撩起垂帘的珠子,依稀能看到床的位置。床边白色的帷幔此刻被放了下来,透过雪白的轻纱感觉床里头有东西在晃动。
“...嗯....”微弱的人声从床里头传了出来,飘进云濯的耳朵里。
云濯无声走近,伸手挑起帷幔,看到床上的人影时不由得冷下一张脸来。
苍锦一个人依靠在床头,身上只穿著一件白色的单衣,从敞开的衣领还能看到前几天云濯留在他脖子间密密麻麻的红印,映衬在雪白的肌肤下,透露著一股诱人的味道。
然而他下身却什麽都没有穿,此刻正张开著那双修长白皙的大腿,一只手放在自己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摸索著。
在云濯挑开帷幔的下一刻苍锦抬起头,脸上一阵惊慌,慌忙扯过身边的被子盖住自己下身的春光。颤声地问道“云..云濯,你怎麽来了。”
云濯看著惊慌失措的苍锦,冷冷地道“真不好意思啊,我出现得不是时候。打扰了你的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