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时……你犯规了。”顾曼山嘴唇掀动几下,似乎改换了那个“你”字后面的话。从床上随便拿了块东西就往许长生嘴里猛塞,“你这个骗子,我再也不听你说!”
自此之后。许长生就只能发出难听而凄惨的“呜呜”声了。
无论是被三下五除二地扒掉外内衣裤加鞋子,还是被对方强行坐在身上一阵乱摸。他都不再有反抗的能力。
他全身上下唯一的遮羞布就是一双袜子了。那可怜的装备不但不能维持尊严,反而剥夺掉他的愤怒和勇气。让他自己都觉得十分滑稽,也把眼前的场面搞得更加淫靡。顾曼山的手做着淫乱又邪恶的事,可脸上只有一派认真,更要命的是还做一做、停一停,不时皱眉细想:“太久了……我都忘记了。嗯,应该这样……然后再那样……你地这个地方就会这样……”
许长生只想喊救命,就算他再不想做,他也不是根木头。坐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家伙是他喜欢过几百年的人,他这一世也还是个健康地男性,若还没有反应就不是人了。
他的心里不断祈祷赶紧有个什么人来,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想叫那个人拉开顾曼山呢,还是干脆打晕顾曼山让他好快快扑上去解决问题。
总之他现在无比难受,偏偏顾曼山还频率极高地暂停,他简直怀疑对方是故意地,说起来这么多年没见了,搞不好对方已经学了太多知识……
最后的最后,他眼泪都飙出来了,望着顾曼山地眼神像宠物狗那么温顺可爱。顾曼山则面不改色的扔给他一句:“你还想骗我,做梦!”
听到这句话之后,许长生被汗水浸湿的头忍不住一歪,他真的要被气昏了,身体燃烧着的那个部位也胀到快要爆炸了。若再不疏导解决一下,他怀疑这辈子都要留下生理与心理的双重病症,而那双折磨死人的手还捏着他不放,用的力气不大不小,刚好让他到达痛苦的顶端,然而又极度期待着极限过后的那种巨爽。
他像濒临死亡的病人一样,双眼发直的急速喘息,视线也被汗水糊得看不清眼前的一
迷迷糊糊之中,他似乎看到顾曼山微笑了一下,然后向他慢慢俯下身来,扯掉了他嘴里来历可疑的脏布条。
隔了一个那么久远的梦境,对方的嘴唇还是那么柔软湿润,舌尖带着淡淡的甜蜜和咸味,这种接触让他全身的皮肤都为之战栗收缩。
顾曼山的手放开了他,于是他处于本能劲力挺起腰部,在对方解开他手腕上的束缚时,他已经因为饥渴而迫不及待。
他粗暴地抱紧怀中的身体,翻过身用力压住对方,即使闭着眼也能找到进入对方灵魂和身体的路径。
他们曾经那么亲密和熟悉,就算只是建立在欺骗与伤害之上的假像,但假象中的缠绵那么真切细微,彼此的每一寸肌肤都深深记得。
情欲就像一棵蜿蜒的藤,在彼此滚烫的怀抱里长出无数枝蔓,它们缠得太紧太快,几乎要让人窒息。可是他们都不愿松开对方,哪怕只是一分一秒的时间,唯恐松开手臂之后,整个世界就会只剩下自己。
许长生在高度的眩晕中睡着了,情感和体力双双透支过后的疲倦让他睡得很沉。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头顶是一大片刺目的光亮,身上也感到一阵灼热。
他不得已再次闭上眼,眨了好半天才能睁开,眯着眼所见的视野里是一大丛一大丛的野草。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他躺在一片野草中间,身边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什么小屋。他彻底愣住,开始怀疑所有的一切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无法结束的梦。
卷一长生劫46、惊遇
一条笔直的公路通往城区,公路的两侧是大堆草丛,来往的车辆飞快驶过,完全无视路边那个对每辆车都使劲挥手的少年。
他已经在路边挥了很久的手,也沿着公路走了很久,脚都不像是自己的了,肚子也饿得够呛。
在草丛里醒过来的时候,他身边放着一袋面包,也只有那袋面包。他狼吞虎咽的吃完了它之后,站起来四处远望,又用上耳朵走一下听一下,好不容易才找到这条公路上。
他并不是太害怕,也并不是太担心,他对自己诡异的遭遇已经完全习惯了,再发生任何事都不会太吃惊。
他只想让自己好过点,最起码有吃的、有地方睡觉,再搞清楚他到底是在哪里,怎么才能更好的活下去就行了。
他继续走走停停,抚着肚子期待会有善心的司机停车载上他。第n回头看向身后的时候,他惊喜的跑到了公路正中----从不远处迎面而来的是一辆警车,也正处于工作状态。他从没觉得警车的那种呜呜声如此动听过!
他现在的样子肯定不怎么好看,警车虽然煞住停下,但从车上下来的两位警察都神情紧张,手上的家伙也端得很稳。
“跪下,双手背到耳后!老实交代,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拦截警车?”
许长生被眼前的两把枪逼得有点傻眼,赶紧按照对方的要求跪下了,然后很老实的大声交代:“我是一个高中生,被人打昏了,醒过来就在附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事当然找警察叔叔报案,小时候书上都是这么教的!”身份证!学生证!”
许长生又傻了:“啊?我是在自己家附近的超市被袭击地,身上没带证件!”
两个警察相互看了看。一脸焦急的小声商量。
“怎么办,正在出任务。”
“先带上吧。回市里再说。”
许长生跪在地上等了一小会,身材比较高大的那位警察就端着枪过来了,“转过去,老实点,不许乱动!”
“嗯。是,我肯定不乱动……啊,你为什么拷我?我又不是犯人!”
警察哥哥很认真负责地给他解释:“现在不能确定你的身份,我们也正在追逃,先拷上你带着出任务!你哪个市地?”
一双手被冰冷的拷子拷在背后,许长生很委屈的小声回答:“就xx市,你们呢?”“那正好,别耽误我们出勤了。我们尽早带你回局里确认身份!”
两位警察哥哥把他扔在后座,以极快的车速继续前行。好几个小时以后才幸运的完成任务,逮住了那个被通缉地在逃杀人嫌疑犯。
说真的许长生为他们感到由衷的高兴,问题是那个杀人嫌疑犯也被塞在了后座。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许长生很快就感到冷汗从背脊上迅猛滑落,他可以发誓。他看见对方眼里露出了绝非善类的凶光。
死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毫无价值的被杀……他心里默念着这句话,安分的缩起身子装睡。
好不容易熬到了警察局。他带着一头的汗水离开了那位暂时的“难友”,经过年龄和姓名地核对,还有基本家庭情况的描述,警局基本能够确定他就是最近被报警失踪的许长生。
又在警局等了半个钟头,他终于看到了熟悉却久违地两张面孔。他兴奋得想要大叫,眼睛却不争气的湿润了,尤其是妈妈哭着跑过来紧紧抱住他地时候,他更是丢脸地撒起娇来。
“妈,我回来了!我好想你们!我想吃你做的饺子!”爸爸也是一脸喜悦,不过表现得没他们肉麻,只是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顺便捏捏他身上各处,看有没有少点什么。
“爸,我没事!您别慌着检查了,赶紧把我领回家呀!”
他这句话一说,爸爸妈妈才不好意思的笑了,连身旁的警察们都忍不住笑,催促他们赶快办完相关手续。
对于警方的询问,他给的口供实在一塌糊涂,反正就是不知道、不清楚,警方看他确实也没啥损失,不好推测疑犯的作案动机,加上他一问三不知,连绑他的那个人长啥样也没看见,只好把他先放回去了。
回到家里,他快乐得觉都睡不着,跟父母聊到将近十二点还主动跑去厨房做三人份的宵夜。
这是他第一次亲手做东西给家人吃,父母都笑眯眯的站在厨房门边给予专业指导,到端上桌的时候也吃了个底朝天。这是对他的最大鼓励,让他当晚又做了个美梦,梦里有爸爸妈妈,有他,有曼山。
梦醒的早晨,他才意识到面前是现实而刚才是在做梦,他真的回到了父母身边。那么也就是说,他马上就要入读大学?经过了好几世的磨砺,他竟然还要回到学校去念书!
在家里休息了一晚,他怀着矛盾的心情早早起床,赶去学校补交学费和补办手续。他已经错过了报名日,但校方也早就了解他被绑架的情况,很宽容的给了他绿灯。
坐在宽落明亮的教室里,看着那些跟自己同龄的少男少女,他还是有点身在梦中的感觉。但是,这种平凡的生活延续到两个月之后,他开始真的相信这才是现实。之前的所有惊魂经历,无论真假都已经过去。
他还是不能停止想念那个人,他甚至希望再一次遭遇到与那人有关的危险。只要能看到对方好好的活着,即使不再能相聚也没所谓了。他最怕的是再也无法相遇,无法证实那个人是真的存在,他爱过而且仍然爱着的那个人仅仅出于虚构这种深层的恐惧与沮丧也只延续了两个多月。在他的大学生活迎来第三个月头的时候,他竟然见到了那张几乎已经被自己遗忘的脸。
那是一张妖艳而美丽的面孔,看起来跟从前有点不同,区别可能只是显得稍稍成熟了一些,配衬那一头短短的银发,一大群女学生都神魂颠倒,男生则挑剔的窃窃私语。“这么年轻,凭什么助教?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
“谁知道呢,校长的亲戚吧,或者海归的,光拿证没学问的那种。”
许长生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怔怔望着那个站在讲台前的人。
对方也似乎在看他,还对他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手指轻轻举起来在唇边做个“嘘”的手势,许长生立刻确认了这个人就是他的曼山。
卷一长生劫47、脱轨
一整堂课上,许长生都心神恍惚,他不能阻止自己揣测曼山的心意。
活生生的曼山就站在他的前方,那么一切并不仅仅是梦,那些惨厉的前生都曾经是真的,包括最初与曼山的相遇和纠葛。
他脑子乱糟糟的,总有些事串不明白,只好把整个经过再重新整理一遍----
许多年前,一个有功德的凡人得到阎帝的赏识,将他收入阴司,给了他掌簿的职位和长生不死的奖赏。他认识了闯入阴司的宁千羽,并与其结为好友,私下将掌簿司的书籍任由千羽翻看抄录。
千羽第二次入阴司,便带他偷逃至人间游玩,他由此遇上顾曼山,并对曼山一见钟情,可顾曼山对他只是崇拜仰慕,并无情爱,加上个性偏激,之前受过几次欺骗,得知他对自己有情欲之想后决然离去。那时他已在阴司犯下弥天大罪,私自替曼山改命,失去五彩羽毛便再躲不过阴司追捕,领受了不愿回想的严酷刑罚。
他那时是多么的痛恨曼山,曼山却也恨着他吧。独自孤零零的生存在人间,无法结束那漫长而无味的生命。
再后来,他终于遇到曼山,只来得及说一句话便死在对方手里,他不知道那是否仍然算作惩罚的一部分,如果是,那么后来的一世也没能逃出宿命的掌控。
生生世世,不得善终,要么就死于自己所爱之人手中,这种命运到底是阴司已经设计好的程式,还是他和曼山之间始终无法化解的矛盾所致?
他真的想要结束它了。曼山应该获得自由。本来就是他的自作多情毁了曼山,还要无止尽地纠缠实在太过悲哀。
经过这么多年月和转世,他由得不到而恨。再由恨回到那个“爱”字,可他曾经以为的爱不过是占有与伤害。曼山值得更好的人。善良地男人或者单纯的女孩,任何一个都要比他好过太多。虽然只要一想到曼山与别人亲密地画面,他就感觉到一阵窒息,但最起码那样比他们两个人都痛苦要好。
情到浓时情转薄,他希望自己可以做得到。幸福总是过于短暂而且时时夹杂着疼痛。与其让曼山陪着自己一起痛,不如只有自己一个人痛。
心里想得清楚理智,所以放学后的第一分钟内,曼山站在不远处对他抛出暗示的眼神时,他勇敢而平静的点点头。
他跟在曼山身后几米远,两人一前一后慢慢走着。曼山在一间办公室门口停下脚,自己进去之后并没关门,许长生左右看了一下,并没有太多人注意这边。于是也快步闪了进去。
他刚走进门内,身后的大门就“啪”一声关上了,藏在门边地曼山微笑着靠近他:“怎么样。这个手术效果不错吧?你想我去做,我就做了。你高不高兴?”
许长生不知道怎么说。只好也笑笑:“嗯,很好看。比从前不差。你自己喜欢就好,我也为你高
顾曼山表情有点不悦,冷下脸逼近他,肢体动作带着些许攻击性。
许长生只得本能的向后退,直到退至办公桌前才被抵住了腰,在有点阴暗的光线中看着对方俯下头来,眼神异常专注的盯着他:“我不想说废话。你既然什么都想起来了,有何打算?”
许长生努力挺了挺腰杆,考虑把话说得诚恳清晰:“曼山,我们纠缠了好几辈子,两个人都痛苦,特别是上一世,我给了你那么多伤害,我不想再重复。我好像被阴司诅咒了一样,每一世都没有好结果,你别再跟我扯上关系。”顾曼山眯起了眼睛,似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他只好接着解释:“我们这一世各走各的,好不好?你给我的尸骨下禁制,也是要封住我的前生记忆,现在就当我什么都不记得吧。曼山,你值得更好的人,你觉得喜欢我,很可能只是受骗后地错觉……”
顾曼山突然笑了,那清浅的笑容极度冷艳又充满嘲讽:“闭嘴!你说的这么多,我都懒得搞懂,也不想搞懂。这世上地人千百年来都很奇怪,你更奇怪。你一会儿爱我,一会儿骗我,一会儿又想不要我,还说上这么多,想让我相信你是为了我好?我不想听你说话,我只要你听我的话。”
许长生脸有点红了,但他坚持认为自己没错,他焦急地打断曼山,企图继续解释清楚:“曼山,你怎么看我不要紧,你若再跟我一起,也一样不会快乐!”
“快乐?你又不是我,我快不快乐你如何知晓!别再废话,乖乖地陪着我便是!”
顾曼山双手伸出,紧抓住许长生地臂膀,以极为强势的姿态把他抱入怀里。
许长生其实一点也不想挣扎,这温暖又甜蜜地拥抱他永不会讨厌,可他一想到随之而来的后果,彼此无休无止的伤害,他就忍不住心生怯意。
顾曼山的声音明显带上了愉悦感:“嗯,如此便好,休再开口!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了你,你便要跟我一起!我不会像你们这些奇怪人的,老是变来变去,什么一辈子两辈子,就算一百辈子也好,都不过是一小会儿。什么物是人非、什么恍如隔世,都是那些人想要变心的屁话。相互喜欢便在一起,若敢变心便一刀杀了,独自一人也未尝不可,只是日子过得慢些。”
许长生心中发寒,对方果然从没变过,自己所爱的也正是如此偏激又单纯的曼山。自己的一辈子,在曼山的生命里不过是一小会儿,也难免曼山会觉得寂寞孤独。
“曼山,你是不是因为太寂寞,才想跟我在一起,我们可以做回朋友,就像我们最初相识的时候,你把我看作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