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尚弘面前,晓良本能地打开自己的身体,由于对方是自己所相信的人,所以第六感一直告诉自己「不要紧」。腰部下意识地配合对方的韵律而摆动,像是在引诱对方进入自己的更深处。两人的体温下断上升,即使房里的暖气没有打开,似乎也都无所谓了。
晓良紧紧攀住街弘,把脸埋在他身上,鼻尖传来汗水的气味相一股淡淡的柑橘香。叫唤尚弘的名宇时,可以感觉到他扳住膝盖的手更加用力,贯穿白己体内的物体变得更大更硬。皮肤几于因快感而麻痹,但是当街弘咬啮自己的肌肤时,自己却又觉得如此舒服。
「再用力一点、用力……]晓良喃喃说着,而尚弘也如他所愿。
「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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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晓良的精液再度进射出来时,尚弘同时也在他体内解放。体内被温热液体所盈满的
感觉,让晓良沉浸在另一波欢偷的浪潮里。他收紧身体、焦躁地扭动腰部,像是在哀求 对方不要拔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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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在情事余韵当中的尚弘露出了阴郁的表情,伸手把贴在晓良脸颊上的发丝拨开。
他似乎想说话,但是到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地在晓良脸上亲了一下。
晓良心中一瞬间浮现许多疑问,但是,当尚弘浓烈地吻住他,再度展开攻势时,所有的疑问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尚弘垂头丧气地坐在客厅沙发上,这是他人生中最低潮的一个早晨。
他清楚记得自己昨夜跟晓良做过的事,连自己和晓良说过的话都记得一清二楚。
惨了、怎么办、笨蛋、为什么、低级、看自己干了什么好事……自责的话语不断浮现在脑海里,然而一切都已经于事无补。
[这算强暴吧……」
一旦说出口,立刻觉得汗毛倒竖。令人毛骨悚然的行为,然而,却是不折不扣的事实。昨夜,自己强暴晓良、狠心践踏了他的尊严。
如果晓良能记得一切,直接判他的罪、给他惩罚的话,哪怕被杀也好,至少还能有一点得救的感觉。
但是……
他想起晓良昨晚说过的话。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跟你……上、上床……?」
晓良不记得昨晚发生过的事。不管是几个钟头、几十分钟或几分钟之前所做的事或所说的话,他会全部忘得一干二净,而且也不会去推测或猜想过去可能发生过的事情。
胸口好像被灌入铅块一样,低潮的情绪和昨夜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尚弘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客厅里回荡着空调运作的声响,他直直盯着地板,一直到背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尚,早……嗯……我昨天有受伤吗?」
果然……听了晓良的话,尚弘闭起眼睛想着。他随后站起身来,朝呆呆站在客厅门口的晓良走过去。
「晓良,我们去一趟医院。」
「啊?有那么严重吗……?」
晓良在房间边换衣服边喊痛,尚弘不敢回应他,自己稍做准备之后,打电话叫了一辆计程车。
或许是发现了尚弘的样子有些奇怪,晓良在车里一直都很沉默。也或许他在换衣服的 时候,发现自己身上多了许多莫名的咬痕和瘀血。
情事之后,尚弘沉沉睡去,一直到黎明才醒过来。醒来之后,他惊愕地想起自己的暴行。看晓良身上沾满体液,像死去一样地躺在自己隔壁,尚弘出于本能地伸手探他的鼻息。
发现对方仍有呼吸时,尚弘松了一口气,但是当他看到晓良全身布满惨不忍睹的伤痕 时,实在很想当场杀了自己。
纤细躯体上到处都是咬痕与吻痕,手腕上的擦伤是被绳子绑过的痕迹,脚踝和手腕留 着被尚弘紧紧抓握过的指痕,最惨的是右手,从指甲到半截手指都肿了起来。
尚弘帮晓良包扎伤口,然后把他抱到浴室去,将身上的脏污逐一洗净,换上新的睡衣
后,又把他抱到房间,让他躺妤。这期间晓良一直处于沉睡状态,那副纤细轻盈的躯体已经被自己折磨得惨不忍睹。
一切都没有改变。坐在计程车后座的尚弘不敢侧过脸看晓良,而只是直直注视着前方 的车流。
如果晓良问起受伤的原因,自己该怎么回答?
如果把一切都告诉他,就等于把自己丑陋的想法和行为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面前。
只因为晓良没有告诉自己关於乔的事情,自己就对他做出那么残忍的行为。所以现在 不能再对晓良说谎,不然太不公平了。
理智如此告诉自己,可是,他其实很不想说,也不敢说。
尚弘厌恶着这样的自己。
邻座的晓良挪动身体时,尚弘想起了昨晚的事情,令人震颤的甘美欲望已经幻灭,他闭起眼睛靠在车门上,一边听着计程车的无线广播,一边轻轻叹了口气。
约莫三十分钟的车程之后,车子开到郊外的大学附设医院,晓良都是来这家医院治疗记忆障碍。
平常日的上午,来医院的多半是老人与带着小孩的母亲。挂完号之后,他们到一楼的候诊室坐着。虽然有先预约,不过还是要稍微等一下。
看晓良带着些许不安走进诊疗室,尚弘转向平常去惯了的吸烟室。事故刚发生的时候,晓良的精神很不稳定,每天都必须来医院接受治疗,当时他们认识了下少在这边住院的患者,不过那也是一年半以前的事了。
这里还是跟以前一样,连烟灰缸的摆放位置都没变。尚弘在最里面的沙发坐下来,一边呆呆看着缭绕在室内的袅袅白烟,一边跟脑中的紊乱想法搏斗。这时,吸烟室的门突然打开,传来一阵跟医院这种场所很不搭调的明朗声音。
「咦?尚弘!怎么?你终于生病啦?」
少年哈哈地笑着。一年丰前,尚弘常常在吸烟室遇见这个怪人,他不抽烟,却喜欢窝在吸烟室闻烟草的味道,虽然他父母常常跟他说吸二手烟很不健康,但这个奇怪的少年一点都没听进去。照这样看来,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是个怪丫嘛~
「我根本不会生病。」
「说的也是,笨蛋是不容易生病的。」
「悠太!你!」
…这么说,生病的是晓良?」
「嗯……」
生了什么病?在医院里没有人会这么问,这种默契好像已经变成一种不成文的规定。与病痛朝夕相处的人们,十分清楚每个人都有不能说与不想说的事情。
所以,尚弘并不知道悠太为什么长期住院,悠太也不清楚晓良每天来医院报到的原因。对于这个脱下拖鞋、窝在沙发上看着缭绕烟雾的少年,尚弘只知道他叫悠太,十七岁(不过这是一年半以前的岁数,所以现在应该是十八、九岁),以及他喜欢咖哩饭和香烟的味道,讨厌韭菜。
「发生了什么惨事啊?」
尚弘闷闷地抽着烟,低声叹了口气。看到他这个样子,悠太咯笑了起来。
「你跟晓良吵架了吗?」
这下不只是狼狈,而且还哑口无言。
尚弘把变短的香烟按熄,重新点燃另一根香烟。
「是你的直觉吗?」
「不是直觉,我是有凭有据地推理。」
「……我们没吵架。」
的确不是吵架。尚弘深深吸了口烟,一想起昨晚的事,他又郁闷地叹了口气。
悠太稍稍往前挪动身体,问道:「是比吵架还严重的事吗?」
对!尚弘在心底回答。
看到尚弘这个样子,悠太把脚放下来,脸庞蒙上一层阴影。
「对不起。」
悠太看起来好像比—年半以前还要瘦,皮肤也透出病人特有的苍白。看着他的模样,尚弘觉得自己应该要成熟一点。
「不用跟我道歉。」
「……大家之前都很担心。」
经过几秒钟的沉默,悠太穿上拖鞋,开口说道。尚弘露出不解的神色,悠太犹豫了一下,说:「因为你们突然都不到医院来,大家还以为晓良他……」
悠太又笑了。
「住院住久了,很容易往坏的方面胡思乱想,对不起。不过看到你们两个都平平安安的,我觉得很高兴。」
悠太率直的感情让尚弘原本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臭小鬼,没事不要随便诅咒人家。」
「哈哈哈,那你不要那么沮丧嘛!」
很想像对付铃子姊弟一样,朝悠太睑上喷一口烟,不过想起那刚好是悠太最喜欢的
事,尚弘于是作罢。
尚弘用拿着烟的手搔搔头发,悠太又窝到沙发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说:「身体健康的话,心灵出会跟着健康;如果心灵健康,人生就不会走下坡。」
悠太用一种炫耀自己考满分的表情看着尚弘。
「你不觉得这句话很奇妙吗?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鸟话?』」
「这是哪来的标语?」
「是我很尊敬的人说的……算是他的口头禅吧!」
「……这家伙一定很像和尚。」
「啊……有一点。」
悠太抱着单脚,把下巴靠在膝盖上。
「尚弘,这句话送给你。」
少年伸出右手,以轻松的语气说着。
「没问题的,只要活着,就能够正视自己,我相信你一定没问题。」
像是在为尚弘祈祷似地闭上了眼睛,悠太又说了一声:一切都会没事的。」
什么叫一切都会没事的!这种话一点都不牢靠。悠大不知道尚弘所犯的罪,不知道晓良有记忆障碍,而且也不知道尚弘的想法、尚弘的丑恶。
不过,尚弘无法开口叫悠太少说风凉话,他反而很希望这句话能拯救自己。
「少在那边装大人!臭小鬼!」
尚弘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悠太一把抓住他的手,然后紧紧握住。
「这可是我最尊敬的那个人的座右铭,你要懂得感谢知道吗?快说谢谢!」
少年的明朗拯救了自己,或许他这么做是为了给自己打气。这一刻,尚弘突然觉得这个少年其实比自己还要成熟。
跟悠太打闹的时候,以前的熟面孔一一出现在吸烟室,大家围着悠太闲话家常,其中也有人稍稍问了一下晓良的近况。
所以,尚弘没注意到有人在叫自己。
「尚。」
门口传来怯怯的声音,几乎要被淹没在众人的喧哗之中,不过尚弘后来还是听见了这个细小的呼唤。朝门口看去,晓良正站在吸烟室的入口。视线栘到他的右手,右手包扎得很漂亮,没有打上石膏,看起来应该是没有骨折。
把香烟丢到烟灰缸里,尚弘站了起来。他看见晓良身后跟着一个看起来很温和的医生,那是晓良的主治大夫。尚弘向对方颔首,医生也用温柔的表情轻轻点头。
「我第一次看到晓良耶!」悠太叫了起来。
仔细想想,晓良从未来过这个吸烟室。
「今天满快的。」
「嗯,今天医生帮我照X光,然后把伤口包—包就好了。」
晓良转身向医生道谢。从八年前认识晓良以来,他就是这种怕生的个性,发生事故之后,对他来说,每一个人都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好好保重,祝你早日康复。」
医生笑着让出一条路让晓良他们离开。
尚弘再度向医生点头示意,然后跟在晓良身后走出吸烟室。当他碰到晓良的深蓝色大衣时,晓良的身体触电般地用力弹跳了一下,然后像是害怕尚弘似地拉开半步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