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X司马]真实————如瑄

作者:如瑄  录入:01-18

       
      「我不去的话,李将军将会曝尸荒野,死不得其所,他一辈子为我们大汉尽忠,就算是真犯了延误军机的过,也该葬在忠烈祠中的。」在我转过身时,爹的声音转为严肃,不很大声,可是在我身後有如闷雷响动。
      「子长,爹再跟你说一句可好?」爹不常叫我的字,这是他在盛怒时,才会这样唤我。
      我立刻停下了脚步,回头走到爹面前,满腹的委屈,低下头。
      「李将军是关西人。」
      我的爹只放下这一句,从我身旁走了过去,一点表情也没有的,走出我的书房。
      我听懂父亲在说什麽,可是这句话有什麽含意,我一点也不想去懂!
      陛下愿意接见我。
      是,自从那个晚上,他夸我有文采後,我就不定时的受到他的召见,不过主动说要见他,这是第一次。
      照例的有宫人内侍出来为我带路,如以往的直接带我来天子的书房,自我冒死教训他要重视自己的生命後,他有了警惕,反而对我,连最基本的戒心和距离都荡然无存。
      他今天心浮气燥的,不像往常那般会对我笑,原本威仪十足的脸庞,更加了三分狠戾。
      「卿有何事?」连语气都比以往来得沉重许多,我实在是有点害怕,还是鼓起了勇气直接说了来。
      「臣为李广大将军......」
      「不准提他!」李广的名字刚出口,他的一声爆吼,就炸开在我耳边,怎麽会那麽近?我吓了一跳,抬起头,他竟然已经站在我身前了,满脸的怒气直逼而来,压的我几乎无法顺利呼吸。
      「臣以为李广大将军,一生为国辛劳,陛下起码也要顾念他......」我发现我开始侍奉这位君王後,我向天借胆的次数愈来愈多,我担心会有天再也不借的时候,因为我从来没还过。
      好不容易借胆说出的话,还是被中途打断,这次不是他出言喝阻我,他狠狠掐住我的双肩,把我推倒在地,我惊讶的看著他,他有必要那麽生气吗?
      「你跟李广是什麽关系?为什麽你要为他说话?」他的怒气明显是向著我来的,我不懂他为何要问出这句不相干的话?
      「朕知道,你跟那个老家伙同是关西人,感情自然不同於其他人!」
      「关西人又如何?陛下您为什麽老是要对关西人不假辞色?」爹的重话我了解,关西人就是先秦时代败亡的遗民,我们是失败者的後代,在这个迷信的皇帝眼中是次等人,所以李广要屈身於卫青之下,所以我才会被这样对待?
      「朕问你跟李广是什麽关系?」他根本不打算正视他总是偏颇的看待关西人的问题。
      「臣很敬重他,他是个坦荡荡的君子!」
      「你是在影射朕是卑鄙小人?」b
      「陛下!」会这样反覆玩著文字游戏的,会是什麽样的君子?
      「够了!反正你就是要朕原谅他,让他葬进忠烈祠?好给你们关西人一点荣耀?」他眼中寒光一闪,打量著我,我突然发现自己的衣服在他刚刚一拉一推的粗鲁动作中,前襟已经半敞,我伸手要合拢已经是欲盖弥彰。
      「你来这里有求於朕,难道没想到要用什麽条件来打动朕吗?」
      冰冷的手指,重重摩擦我的脸,感到急促的呼吸声,愈来愈逼近,我闭上眼睛,不去看那双陌生的眼,失去了平时的光彩,只剩下浊浊的欲念,那双手不满意我一点回应也没有的身体,动作变的更激烈,在他失去耐性,作势要撕我的衣服,我开口了。
      「臣不是韩嫣,不懂得以身仕君。」再次睁开眼,我相信我会看见我说出这句话的後果。
      「你......!」他听到我的话,猝然的放开我,又抓住我衣领狠狠的往地上摔过去,我足足被推离他两步之远。
      我是故意激怒他的,我只是不知道实际的效果是如何,我以为再糟不到哪去了,可是,我错了。
      刘彻七岁被封为太子,那时我还没有出生呢!虽然有十一年之年龄差,没办法参与他所有的人生,并那不表示我不知道他所有的过去。
      刘彻的母亲出身并不好,他能成为太子,是因他的独特和突出,这点是无庸置疑的。
      他在当太子时期,有一个疼爱至密的男宠,我相信这是刘彻第一次的爱情,虽然这个叫韩嫣的男宠,最後因淫乱後宫遭到太后的处死,当时的刘彻,尚没有保护爱人的能力,眼睁睁的看爱人逝去,想必是撕心裂肺之痛吧!
      我不知道韩嫣是怎麽样的人,他到底是爱刘彻的人,还是他的权?如果是爱他的人,为什麽要放浪形骸,淫乱背叛?可是如果是爱他的权,为何等不到刘彻几年後,拥有更大的权的时候呢?
      可是朝中没人敢提这件事,这是代表,事隔多年,刘彻还在意这个初恋的少年?
      现在我只知道,我戳破了他从来没好过的伤口。
      他失了理智,把我压倒在厅堂正中间,不再理会我的反应,连要剥光我身上所穿衣物都嫌麻烦,蛮干而粗鲁,他只是在发泄,要他的怒气有个出口,急躁的撩起下衫,粗暴的就要进入我,没有一点爱抚。
      我有过经验,那个地方不是用来欢爱的,上次就算有经过他的舒缓,我回到家还是疼痛的睡不著觉。
      他要我痛苦,我何苦跟他对抗?那样只会遭到更大的屈辱,我早知我的无力,我想著上次的经历,尽我所能的使自己放松下来......
      「你......有过经验?」
      不愧是情场老手、经验丰富,他只摸了我一下,就感觉到了,极其鄙夷的丢开了我,膝盖磕在地上,好大一声,不过他接下来的话,比膝盖受创更加使我痛苦万分。
      「你果然跟那姓李的老贼有见不得人的关系,还有脸说什麽跟韩嫣不同?韩嫣和朕一起时,至少还是个处子,跟你这被穿过的破鞋,当然不同!」
      「......」我毫不怀疑,我收拢我的衣服时,看他的眼神,一定充满了恨,天啊!是什麽?让我爱上这个人,又是什麽?让我如此恨他!
      「你给我滚!」
      不用你说!我也不想再在留在你面前!
      「陛下......」我站了起来,哪怕再狼狈,我也不怕他看见了......
      「你说啊!你以为朕会再相信你的鬼话吗?」
      「陛下记得立后晚宴的事吗?您可有在御花园中和卫皇后欢好的记忆?」我的语气不该如此平静的,可是只是说到那一晚,我的心就可以多少柔软下一些,他可以让我後悔爱他、更甚是恨他,可是他不可能拔除我记忆中的美好,我本来要终生埋藏、直至带入坟墓的......
      他可能不知道我为什麽会突然说这不相干的事,可是我看见他听到『御花园』这三个字时,颤动了一下,呵,想必是问过卫皇后,觉得有异吧!
      「你说这些干什麽?朕要在哪跟妃子欢好,你管不著!」
      「臣为陛下解一个谜吧!那天晚宴上,卫皇后玉体不适,并没有来参加御花园的群臣宴,不是吗?」
      我昂首走了出去,他的表情是惊讶、还是领悟、或是後悔......
      干我何事?
      下雨了,我出了殿门才发现,宫殿里深幽,在里头完全听不到雨声,好似我掉在心里的泪,滂沱无比却自始至终被人忽视,我迎面就受了一阵冷风,瑟缩的感觉不难受,只觉得更加的清醒过来。
       
      我奔入大雨中,任雨水的湿淹没我,随雨水的冷麻痹我。
       
      我想大吼刘彻我好恨你!雨声不让我抢了它的锋头。
      我想起了李将军,我是为了他进宫的,我却让李将军为我更受屈辱,响雷破空,像是李将军在责骂我,我向著家的方向,跑到双腿失去了最後一丝力量与知觉。
      终於回到了家门口,我喘息著叫门,呼吸一窒,恶心感涌上咽喉,五脏六俯像是要跟著气息离开我的身体。
      小日出来帮我开门,见到的却是跪在门外乾呕的主子,他扶了半天拉不起我,担心的大叫,雨水落在他稚嫩的脸庞,像是为我流泪,他叫著:「少爷你别吓我!少爷我扶你进去吧!」
      我听到了,我只是没有力气做到罢了。
      心被掏空了,原来就是这样而已。
      之後我发了三天的高烧,当然没有去上明天的早朝,爹帮我请了假,我不知道李将军最後被他怎麽判决,我也不敢问爹,事实上,我也没办法问他,整整三天,我除了脑袋浑沌就是神智不清,没有馀力再管别的事了,爹也一直没有来询问我,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什麽事了?我答应回来给父亲处罚的,他假装忘了有这件事。
       
      高烧的第三天,我稍微清醒了点,可是脑袋还是陷在梦乡,拔不出来,证据就是我一直看见有一个人坐在我床头,他用丝帕轻轻拭去我额头冒出的虚汗,脸上满是担心,他柔声说:「爱卿,朕到底要怎样待你才好?」
      这梦实在美好,我虚弱的一笑,毫不考虑的冲他撒娇,即使这是梦,也想要有可以坦白的说出真心话的一瞬啊!
      「不要离开我不要不理我不要对我生气不要待我如此粗暴......」一连串的不要,使他皱了眉,行不通的,他从来就不是个听任他人摆布限制的人,即使这是梦,他也永远达不到我的要求。
      「算了,我什麽都不要,现在就好,在这里陪我,一下下就好......」我很想很想再看一会儿他俊美的脸,却在下一刻坠入更深的睡眠中。
      休息了几天,我催促自己该力图振作了,虽还是病,但老是躺著,身体只会更加荒废虚弱,我从床上起身,我的父亲对我赞赏的笑了,然後对我说:
      「皇上让李将军的牌位进忠烈祠了,而且皇上还有意提拔李大将军的第三个儿子李敢喔!」爹很是高兴,他以为是我让皇上改变了心意吧!
      如果爹知道事情始末,他还会对我这样笑吗?
      我没有想见他!我没有还对他有期待!我没有认为他应该会想要跟我说什麽!
      作为一个郎官,如果没有想要升官发财,或是得罪主子被降罪,每天上朝退朝,要跟皇上见面是难免,可是一定得说的话再怎麽算,也只有那一句,那就是『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吧!也就是说,我跟他,基本上,没有什麽好说的了。
      我怎麽会觉得刘彻开始对我欲言又止的呢?一开始,他看到我病愈回来上朝,满面红光的看起来颇为欣喜(可是我那时心情极坏,不想多看他一眼,不看路走的结果是绊了一跤,我十分恼怒,他的笑在我脑海中受到扭曲,成为幸灾乐祸的表情。)
      对自己说了无数次眼不见为净後,我又过了几天的平静日子,就觉得他的表情好像又变了(这几句话根本有语病,我对我自己说眼不见为净,根本没有用嘛!还提什麽平静生活,现下的我根本还在天天注意他的一切改变!)他特地又宣布了一次,李广大将军葬入忠烈祠的事,一副邀功的讨好样看我的表情,结果一旁的大臣好心提醒他说,陛下已经下过旨了,结果他气坏了,不知发什麽脾气?像个被宠坏的任性孩子。
      问我能有什麽反应?奇怪,就如那大臣说的,这已经宣布过了,虽然我那几天没有来上朝,可是爹爹已经跟我说过了,又不是什麽新消息,我干麻要有反应?
      又过了几天,我觉得他的表情像是要吃了我,老是瞪我,常常问我:
      「爱卿有何意见?如果有,朝会结束可以留下来跟朕讨论。」
      我的制式回答是:「臣不敢,臣没有意见。」
      他听到这样的回答,瞪我的眼睛简直要喷出火来,莫名其妙。
      先前心情大起大落,读书的进展实在是很慢,现在心情沉淀下来,竟有事半功倍的效果,我也趁著心无旁骛,把之前生病荒废的课业补回来。
      就算我专心致力於读书,可是我还是发现了异样。
      很多事,变了样。
      刘彻没有再到我的院子来,我说这句话并不是我想回到那个下雨的夜晚之前的时光,发生过的就叫做历史,历史并不能有分毫的改变,我很清楚,可是当历史过去,过去的荒唐悔恨,何时可以得到原谅?我回不到那之前的美好,我没办法去原谅一个无法改变的过去。
      心情大起又大落的,换成了爹,以前那个面色平和,行事有条不紊的父亲,好像被抽掉什麽重要的东西,完全的走了样,他最怪异的举动,就是赖在我的院里不肯走,简直像是爱上我的书房般的,每天都跟我在书房一起看书,我问他为什麽,他支吾其词,说我这边风景好。
      我觉得要看出一个人在说谎并不难,只是要看出一个人说谎的目的,我可能要再练个几年。
      小日是改变的最多的一个,他看我的眼神,一是会让我觉得我素行不良,二是我是易碎物品十分需要保护,他好像突然领悟了什麽般的成长了,侍奉我愈发的体贴周到,可是我对他说你长大了,他那两行骤下的泪,让我以为他其实比较喜欢当三岁不到的哭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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