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殇赋 上——清若兮

那么，瑜儿……

有趣有趣！真是有趣！

“幽弟，你没有在说笑？”

“懿大哥，你看我像会讲笑话的人么？”

轩辕昭却并未说话，陷入了深深地沉默。

“原来这就是钟离幽啊！不过，怎么还是个少年？”

“是啊！我怎么觉得他才不过十二三岁？”

“原来轩辕小姐喜欢这种类型啊！她是不是有恋童癖啊？”

“哈哈……我看着像。”

“哎！真没想到啊！”

“就是就是，虽然那少年长的是很俊俏，不过也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儿罢了。”

……

渐渐的，人们的讨论声越来越激烈，甚至还有些不堪入耳的话，让轩辕昭气得脸都红了，却不好发作。

毕竟，他无法反驳，现实却是如此。

“都给我闭嘴！谁再让我听到有侮辱轩辕小姐的话，小心你的小命不保！”

上官幽大喝一声，场内安静了片刻，却又闹了起来。

“喂！小子，你说娶就娶，你以为你是谁啊？”

“就是啊！依我看，你跟盟主打一架，若是赢了，我看这门亲事才有商量的可能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又都说开了。

“请问誰有酒？”

“怎么还想喝点酒壮胆不成？那我就成全你啰！”

场下一个人说完便抛了一个酒壶到场中央，上官幽仰头喝了一口。

应该快了。

一二三……上官幽闭上眼心里默数着，直至场内再也没有人发出声音，他才幽幽睁开双眼，轻轻扫了一圈。

满场只听得阵阵抽气声。

果然如此，那药碰不得酒，遇酒便会现回原型。

银发紫眸！难道他是……对了！刚刚他说自己是上官幽。

“若是还有人对未来王妃不敬，休怪本王翻脸不认人！”

“你……是摄政王？”

轩辕昭艰难的开口，涩涩的声音显示着主人内心的惊涛骇浪。

上官幽却并未回答，盈盈紫眸淡淡的扫了眼轩辕昭，又回到轩辕影身上，“你先去楼上休息会儿，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那温柔的语气，与刚刚的冷漠完全不同，让整个场内的人瞬间忘了，这只是个少年而已。

“懿大哥，既然大家都认为我上官幽没有资格娶轩辕影，那我只能得罪了。”

上官幽随意从摆在场外的兵器中，拿起一把剑，便回到场内。

“请伯父上座，小侄必定会给伯父一个交代。”

“请吧！懿大哥。”

“你……真的要娶轩辕影？”

钟离懿只是觉得这天怕是要变了，上官幽是绝不可能喜欢轩辕影，轩辕影也是不可能会喜欢上官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懂不懂。

罢了，我也管不了了。

钟离懿将脑海中各种各样的想法抛开了，抽出软剑，注入内力，静静与上官幽对峙着。

上官幽闭上眼，运起唯心心法，想着钟离懿的招式，钟离懿的剑法偏向于凌厉，力道强劲，属于阳刚霸道型。

上官幽飞身而起，手起剑落，剑挽成无数剑花，似落英翩翩飞舞。而钟离懿的剑法精奇，一招一式都没有破绽，似一条游龙，与上官幽的柔美剑法形成鲜明对比。两个在空中纠缠的身影，像一场华丽的舞蹈，有时会听到剑碰撞的声音，有时二人却又分开对峙着，似是在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

上官幽是种闭着眼，用心在感受对方的剑势，唯心剑法本就贵在一个随意上，只有配合当时的情况才能发挥出最佳效果。

然而，随着砰的一声，上官幽的剑断成了两截，二人俱是一愣，因为那剑是在二人对峙时承受不住上官幽注入的内力而断裂。

就在台下人准备嘲笑上官幽时，原本放在盒子里的紫寒剑却发出了嗡鸣之声，紫寒剑在众目睽睽之下飞出了剑鞘，直直落在了上官幽手里，上官幽愣了一下，不禁伸手抚摸了一下紫寒的剑身，那份紫气也随着上官幽的抚摸而变得越来越重。

此时的上官幽，带着一双盈盈紫眸，手拿一柄氤氲着紫气的剑，一头银发如瀑随意舒展着，眉宇间有无限魔魅流泻出来，整个人显得妖异而魅惑，让在场的人都忘了眼前不过是个少年，以为是天神驾临，不禁想要跪下，顶礼膜拜。

“呵呵……这小子，果然不简单啊！”文觅仁看着眼前的上官幽，不禁感叹道。

“真不愧是摄政王，这样的气势，这样的风姿，确实如天人般。”逍遥逸抚着胡须轻声叹道。

“是啊！王爷太厉害了，春桃太崇拜他了，碧桃你说是不是？”

“恩，是啊！这样的王爷，只想让人臣服呢！”碧桃附和道。

“幽弟你！这剑好像在认主人似的。”

“是啊！我也觉得它给我的感觉很是熟悉。”

轩辕昭看着这一变故，也不知该说什么，最终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罢了，连剑都认定了你，我也无法阻止了，只是希望王爷可以善待我加影儿。影儿她什么都不懂，还是希望您能多多包涵。”

“多谢岳丈大人，我七月生辰那日便是小姐入府之时。”

“幽哥哥！你说什么？你真要娶轩辕姐姐做王妃？”一个伴着哭腔的童声在门口幽幽响起。

不好！上官幽心里一个咯噔，但是现在只差最后一步了，不能心软不能心软。

上官幽转过头淡淡笑着说，“瑜儿，你怎么来了？让默然哥哥带你出去玩会儿，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这么说是真的？那还真是恭喜幽哥哥你娶了这么漂亮的王妃呢！我想太后奶奶会很开心的。我先回去了。”

上官瑜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瑜儿！”

欧阳默然狠狠瞪了上官幽一眼，便赶紧跑去追上官瑜了。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瑜儿，别走！

上官幽看着上官瑜转身离开的身影，心里只觉得有千斤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心疼的无以复加，可面上还要保持着笑意，就连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都没了知觉般。

瑜儿，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过来，我没有对不起你，我会跟你说清楚的，不过，我竟然让你哭了，我还真是该死呢！

不过，欧阳默然会把你照顾的很好吧！这样的时候我竟然不在你的身边，我真是太该死了。

怎么办？我已经开始后悔帮轩辕影了呢！

原来，你的眼泪让我的心如此疼，疼到我恨不能狠狠抽自己。

第十六章：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上官幽在轩辕府的事迹很快便在江湖上传开了，各种版本都有，越传越神，甚至将上官幽看作了天神下凡，而他以十岁稚龄抱得美人归的事情更是被大肆渲染。

一时间，上官幽在民间的名望更是高涨，大家都知道咸颐国出了个丰神俊秀、风流邪魅、才华横溢、武功卓绝的摄政王，大家都不记得咸颐国皇帝的名号，却都知道有个上官幽摄政王。

这一切，渐渐的传入了宫中，叶婉馨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阴沉，但她却未有任何话语，并从容地下令摄政王的婚事和生辰要隆重举行，普天同庆。

不过，叶婉馨内心到底在酝酿着什么又有谁知道呢？

“瑜儿，对不起，默然哥哥没有保护好你。”

欧阳默然看着眼前上官瑜，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淡淡的笑着、呆着、凝视着天空，欧阳默然心疼的将上官瑜拥入怀中，很静很静，很久很久，似乎久到欧阳默然以为上官瑜不会开口说话了。

“默然哥哥，是不是你也有一天就这样抛下瑜儿不管了，取个漂亮姐姐，不要瑜儿了呢？”

上官瑜声音淡淡的，平平的语调不带任何感情，缓缓说了出来。

欧阳默然瞬时收紧了环住上官瑜的双臂，“不会，默然哥哥永远不会抛下瑜儿不管，更不可能会娶什么漂亮姐姐的，我会一直守在瑜儿身边，为你守护江山，守护你所在意的一切。”

似乎是来自心底的声音，未经思考便已脱口而出，仿佛已是等候了千年的答案，不需要酝酿，不需要考虑。

因为那样的答案，早已在心底百转千回了不知几个轮回。

因为我心里只有你，即使你只是当我是种慰藉，我也无悔。

看到你难受，我终于体会到了，传说中心如刀割是何种心情了。

我不要你难受，我只想看着你快乐。

“恩，瑜儿听到了哦！神仙都是不会说谎的，对吧？所以，默然哥哥不会骗我的，对吧？”

欧阳默然无法磨灭心底的苦涩，却更心疼此刻毫无神采的上官瑜。

“瑜儿，默然哥哥宁负天下人，也不会骗上官瑜一个字！”

欧阳默然郑重若宣誓般的声音，重重打在了上官瑜的心上，为受伤的心注入了一丝丝力量。

上官瑜总算是笑了，不过，那笑容却是带着深深的哀伤，深深的苦涩。

“瑜儿，别笑了，”欧阳默然抬手蒙住上官瑜的眼睛，“哭出来吧！默然哥哥在这儿陪着你。”

“哭？可是瑜儿发现瑜儿哭不出来呢！瑜儿现在只想笑呢！幽哥哥要成亲了，要娶皇妃，我就要有皇嫂了呢！瑜儿好开心哦！”

欧阳默然再也承受不住，放开遮住上官瑜双眼的手，转而搂住那柳腰，低头吻住了那殷红如血的红唇，他不想再听到会让他心碎的声音。

这是第一次有人吻上官瑜的嘴唇，那样的滋味很甜蜜，虽是浅浅的吻，却仿佛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上官瑜没有挣扎，只是睁着大眼静静的看着欧阳默然，好似在想着为什么默然哥哥会吻自己的唇。

上官瑜在疑惑着，书上不是说，只有最亲密的爱人才能亲吻自己的唇吗？

默然哥哥不是哥哥吗？他为什么要亲吻我的唇呢？

对了！默然哥哥是最亲密的哥哥，所以才会亲我的唇。

欧阳默然在心底无声轻叹一声，离开了那让他流连的甜蜜，将上官瑜的头压在自己肩窝处，“对不起。”

欧阳默然有些泄气闷闷的声音淡淡响起，还带着几分不甘、几分不舍、几分无奈。

“为什么要道歉呢？默然哥哥是瑜儿最亲密的哥哥，所以才会亲瑜儿啦！瑜儿也要亲默然哥哥。”

上官瑜刚说完，便抬起头，轻踮着脚尖，吻上了欧阳默然好看的薄唇。

欧阳默然带着几分惊诧，生生的怔住了，脸上也随之染上了淡淡的粉红，嘴角却忍不住翩跹起一个美丽的弧度，仿佛幸福的滋味。

“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隐隐含着无限愤怒，却又生生压下的阴冷声音从背后想起，欧阳默然这才从那个浅吻中缓缓反应过来，而上官瑜却在听到这个声音后，将小脑袋埋到欧阳默然怀里，不肯出声。

上官幽好不容易解决了那边的事情，便立马赶过来想向上官瑜解释今日的事情，却不想正看到上官瑜主动吻欧阳默然的一幕。

你都只曾亲吻我的脸颊，你居然去吻另一个人的唇，你让我怎么可以忍受？！

上官幽早已忘了来飘香楼的目的，脑海里只是不停浮现出刚刚上官瑜对欧阳默然的献吻。

再也忍不住，快步走上前，而欧阳默然此时还没完全从惊喜中恢复过来，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上官瑜便被上官幽从自己怀里拉了出去。

直到上官瑜大声喊着“放开我，我不要跟你说话。”

欧阳默然这才真正的清醒了，看清了眼前情形，欧阳默然一双温和的眼睛却发出了如野兽般危险的气息，直视正死死箍着上官瑜的那双手。

“王爷不陪着你的准新娘，跑这里来干什么？”

还打扰我的好事！不可原谅！

就在欧阳默然准备动武力抢上官瑜，却害怕伤了瑜儿，轻轻缓了一下神，便被上官幽点了周身大穴。

“我跟瑜儿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平淡无波的声音却含着滔天的怒气。

于是，欧阳默然眼睁睁的看着上官幽抱着上官瑜走出了自己的视线。

可是，上官幽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进入楼上上官瑜的房间那一刻，欧阳默然本该定在原处的身影，却踩着深深的步子走出了桃园。

只有欧阳默然自己知道自己脸上的笑容是怎样的苦涩。

为什么我会如此轻易让他将你从我怀里带走？

为什么每一次我都只能眼看着你从我身边离去？

其实，凭上官幽的功力本是不可能点我穴道，可我明白，只有他才能让你展露出本来的笑容吧！

所以，我选择纵容上官幽的怒气，装作看不到你的呼唤，我不要你的心有任何伤痕，我宁愿伤的是我自己，我宁愿亲手将你交给他。

也许，明天我又会看到你的笑脸了吧！

那我也该是开心的吧！

罢了！有人说，酒可以消愁，酒可以忘情，酒可以让人沉醉在梦里，就让我好好放纵一晚吧！

明天，我还是你那完美的默然哥哥。

“你干什么？你不是要陪你的王妃么？还有你干什么欺负默然哥哥？你放开我，我要去找默然哥哥！”

“默然哥哥？叫得可真是亲切！我怎么不知何时你们已经如此亲近了？亲近到你都主动献吻了？啊？”

上官幽愤恨的走上前，钳住上官瑜精致的下巴，那力道大得似乎是要捏段上官瑜的骨，迫使上官瑜望着自己的眼睛。

疼！

由于被上官幽钳住了下巴，上官瑜就连话也说不出来，只闷哼着，忍受着疼痛。

上官瑜看见上官幽那双紫眸越发深沉的颜色，没由来感到害怕！

上官幽抬起另一只手，使劲的擦拭着上官瑜的嘴唇，仿佛是在清洗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直至它变得殷红如血，甚至擦破了皮。

上官幽满意的看着红唇滑落出了丝丝血丝，邪邪的笑了笑，低下头狠狠的的吻住了已然惨不忍睹的唇，不同于欧阳默然的浅吻，这是带着暴虐气息、惩罚意味的强吻，滑溜的舌侵占着上官瑜口中每一寸领地，纠缠着上官瑜的舌与之共舞，上官瑜嘴唇根本无法闭上，丝丝银线便承受不住地从嘴角偷溜出去了。

直至上官瑜因为窒息而憋红了脸，上官幽才离开了上官瑜的唇，看见上官瑜嘴角的银丝，却又伸出舌轻轻舔舐着那混合着血丝的银线，一点一点，不放过一寸土地。

最后，上官幽伸出手轻轻摩挲着上官瑜被吻得肿肿的红唇，终于笑了，像孩子般的笑了，那是纯然而干净的笑容。

“恩，终于干净了。呵呵……”

上官瑜双眼盛满着惊恐，不可置信，怔怔的瞪着眼前仿若癫狂的上官幽。

他不是我的幽哥哥！不是！不是！幽哥哥，绝不会这么对我的。

上官瑜绝望的想着，眼角两行清泪，终是忍不住顺着眉线缓缓滑落了。

泪，滴落到了上官幽的手上，上官幽仿佛突然从梦中惊醒般，放开上官瑜，站起身子，连连退后了好几步。

我在干什么？我怎么可以伤害瑜儿？我真是该死。

上官幽看着被自己惩罚得破皮且红肿的红唇，一时间，竟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杰作，心疼的无以复加，又看见上官瑜戒备的望着自己，上官幽脸上露出了懊悔、哀伤的神情，踩着沉重的步子，缓缓向上官瑜靠近，却发现，上官瑜拼命往后退，直至退到了墙边。

“瑜儿，别这样，幽哥哥不是故意的，快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你走开，别靠近我，你不是我的幽哥哥，你不是，你不是！！！”

上官瑜发出了歇斯底里的狂吼声，一时之间，气血上涌，再也忍受不住，眼前一黑，终是顺着墙缓缓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