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好,别这样,觅仁别再伤害自己了,不要睡,不要睡……”焱翼的声音带着深深地惊恐,“我不逼你,只要你
睁开眼,我就走,我再也不缠着你了!”
那声音……似乎好熟悉……
不是,他的声音是低沉而优雅的,不会这么惊慌失措,就算惊慌也是为了觅仁,不是为了我……
不对,我是紫儿,我也是文觅仁,我很脏,那些肮脏的手,还有那让我几乎死去的凌辱,不要碰我!
对,我是文觅仁,我再也不是小倌,我也不要做男宠,我不能让你这么侮辱我!
为什么你要将我的真心践踏?我虽然喜欢你,但不意味着你可以践踏我的尊严!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软禁我,让我住在你圈养宠物的殿?
我不是宠,就算我爱你,我也不可能舍弃我的原则!
焱翼看着眼闭着却突然激烈挣扎的文觅仁,心里担忧的无以复加,突然想到了什么,捧起文觅仁的脸,将自己的唇印上
去,温柔而坚定。
“觅仁,我爱你,你不是男宠,你是我的爱人啊!你也不再是当年的紫儿了,你是文觅仁,你有最纯净的心,你一点也
不脏,不要嫌弃自己,不要厌恶自己,我也没有将你看做是宠,你是我的爱人啊!”
带着几分嘶哑的声音,清晰不失温柔的在文觅仁耳边响起,“觅仁,我爱你。觅仁,我爱你。觅仁,我爱你。我爱你呀
……”
激烈的挣扎渐渐平息,直至怀里的人猛然睁开眼,定定的看着焱翼,却见焱翼眼里闪动着心疼、担忧、爱恋、后悔,各
种感情交织变换,却是,真心实意。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都说眼睛不会骗人,可是,我还能相信他么?
焱翼看见文觅仁睁开了眼,顿时大喜,一把用力抱住文觅仁,将头埋进他的肩窝,一滴滚烫的泪顺着脸颊滑落进觅仁的
肩窝,“太好了,你终于睁开眼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又这样离开了。”
文觅仁感觉到肩窝处的湿热触感,浑身一僵,心神俱震。他,竟然为我哭了?……
那是不是说,我可以选择相信他的,真心?
“觅仁,我爱你。爱到我自己都不相信的地步,我为什么这么爱你?”闷闷的声音,从肩窝处传出,但这振振麻麻的触
感,“你告诉我,怎样才能不这么爱你,你再这样来一次,我真的会死的……”
文觅仁终于淡淡而释然的笑了,反手回抱住焱翼,明显感觉到那人浑身一震,不由又有些想笑。
这个男人,如此强势的男人,在我面前却如此小心翼翼,也许,还可以再信一次吧?
罢了,其实,一颗心早已沦陷在,那双锐利却又温情的眼眸里,也许,我可以幸福?
“那就好好爱,别放开我的手。”文觅仁轻声说道。
焱翼却仿佛没听到般,继续说着,“你别再吓我了,等你身体好了,我就不再烦你了,我……”突地,焱翼抬起头,惊
讶的看着文觅仁,“你刚刚说什么?你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
“不对,我听到了,你说准许我爱你了,你不会赶我走了,是不是?我不管,反正我听到了,你不能耍赖!”
文觅仁微微一挑眉,心里暗笑着,没想到在焱翼身上,还能看到当年火狐狸可爱的一面,“哦?我如果就要耍赖呢?”
焱翼一听这带着几分调侃的话,心里高兴极了,觅仁居然跟自己开玩笑,我的觅仁真的回来了……
“哼!看你耍赖!”
焱翼说着就泄愤般的,低下头,吻上文觅仁的唇,看起来很强势的吻,真正落到唇上时,却是异常的温柔,辗转缠绵,
缱绻温柔。
那样的轻柔,却是带着温柔的怜惜,文觅仁感觉到焱翼的小心翼翼,终是在心里轻叹一声,抬起手臂,勾住了焱翼的脖
子,缓缓回应着这个吻,浅吻于是渐渐变得深沉,焱翼突然放弃纠缠的唇舌,使劲将文觅仁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粗粗
喘着气,压下即将冲出体外的野兽。
文觅仁微微一愣,睁开迷蒙的眼,却陡然坏坏一笑,伸出舌,隔着薄薄的衣料,轻轻舔舐那坚实的胸膛,明显感觉到,
一声清晰地抽气声从头顶传来,更为低沉却略显怪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觅仁,别玩儿火。”
“呵呵……”一阵娇笑声起,从胸膛传到心底,让焱翼的心更痒痒的,“我就喜欢玩儿火,你不知道么?要不然,我怎
么会捡回你这么一只火狐狸?”
文觅仁轻笑着轻轻挣开桎梏,两手勾住焱翼的脖子,轻轻吻上那小小的耳垂,更伸出舌挑逗着,仿佛是个好玩的玩具。
“觅仁!”带着浓浓警告,焱翼的声音,再不复优雅,带着几分慌乱隐忍,“乖,你今天刚醒,身体还没复原,我不想
……”伤到你……只是后面的声音,却湮没在了文觅仁的吻里。
“哪儿来这么多话?你不会是不行吧……”拖长的语调,文觅仁故意斜着饱含水汽的媚眼,上下看了看焱翼,那轻蔑的
语调,让男人再也无法忍受。
“该死的,你这个妖精!”那声音带着几分咬牙切齿,却又是深深地宠溺,最终只能是无可奈何,“如果失控,一定是
你的原因。”仿佛叹息。
焱翼低下头含住那殷红如血的唇,唇舌之间的纠缠,带着眷恋,温馨,那是种安心的味道。薄薄的衣物却是温情的多余
,辗转之间,已滑落散乱在地上。
春宵苦短明媚眼,慵扫一庭心落英。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从云缝中泄露出来,昭示着今日会是个晴天,让人安谧的气息,充斥着整个丽都。
淡淡的光亮,洒在少年粉嫩的肌肤上,上官幽嘴角含着一抹淡笑,一手撑起身子,抬起另一只手臂,轻抚着少年眉眼、
侧脸,静静感受着从少年身上散发出来,让人安心的味道,微微眯着眼,一双紫眸带着晦暗不明的意味。
瑜儿,不要背叛我,我无法想象,若是你背叛我,我会做出什么事情……
“恩……”轻哼带着呓语的声音,从少年好看的樱唇中吐出,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般张成一个圆弧,抖了抖,似是要醒
了。
“瑜儿,睡好了么?”温柔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
上官瑜睁开眼,这一夜睡了个难得的好觉,也许,是因为幽哥哥在自己身边吧……
“恩,幽哥哥这么早就醒了,怎么不叫醒瑜儿,今日朝会怕是又错过了……哎!都这么久没上朝了,还不知道太傅,要
怎么唠叨我了!”
“呵呵……反正也出宫这么长时间了,他们还以为你病着呢!也不差这一天,幽哥哥是怕你累着了,先好好休息休息,
毕竟……”我不在了,你的担子就更重了。
“恩,那倒也是。”
上官幽看着上官瑜准备起身,轻轻拉住上官瑜的手臂,上官瑜疑惑地看着他的幽哥哥,用眼神询问着他。
“瑜儿,我决定带兵出征。”
短短几个字,却让上官瑜怔住了。上官幽那语气却好似说着,我们去吃饭吧。
如此随意,如此不在意。
可是,你难道都没想过问问我的意见,就这样突然告诉我说,你要出征……
那我到底算什么……
我说过,我不是个小孩子了,不需要你这自以为是全然的保护。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只是跟我说出你的决定么?
难道我的意见,根本不在你的考虑范围内么?
为什么还是将我看做七岁的孩童?我是咸颐泰乾皇帝,不是个黄毛小子……
第十六章:举酒高歌引凤游
倭奴国侵占了君利国的消息,早已如雪花般散落在咸颐全国各地,群民激愤异常,全国上下同仇敌忾,势要报仇,踏平
那小小岛国。
毕竟,侵占君利,相当于在咸颐脸上扇了重重一巴掌,咸颐子民,骨子里的高傲自是无法释怀。
摄政王主动请命带兵出征,然而,震动朝廷的是,一向在朝政争议中处中立的皇帝,此次却在朝会上大发雷霆,明言此
事必不准奏,扬言若是有人再提摄政王出征之事者,斩立决,上官瑜当场拂袖而去。
不过,更具有戏剧性的就是,太后叶婉馨却是鼎力支持摄政王上官幽出征,一时间,丽都的政治天空,乌云密布,人人
自危。
最具有说话权利的元老级人物,宰相徐璟淙、太尉贾华鑫、太傅逍遥逸,却是一直未表态,看似是隔岸观火的状态。
不过,贾华鑫明显倾向于让摄政王带兵出征,以他多年从是军事管理经验来看,上官幽若能经此一役,必能更加成熟,
咸颐必能添一员猛将,将来兵权交到上官幽手里也必无担忧。
然而,宰相徐璟淙却认为,摄政王已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再将兵权握在手里,必会功高震主,引来不必要的嫌隙
,况且,皇帝还未完全亲政,摄政王出京,朝堂怕是会压不住。
太傅逍遥逸跟刚回来的钦天监司辰曦两人,却是一脸沉静,不知二人到底在想什么,不过,明显的是若是能得到他们二
人的支持,不管加入哪方阵营,对那个阵营都是一个很大的助力。
虽然皇帝已然明言此事不得再提,不过,太后却跟皇帝持相反意见,况且太后垂帘听政是先皇的遗诏,在皇帝亲政前,
太后的话的分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所以,此事,必然不会被上官瑜一句话就彻底打住,一时的沉寂,只能说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
随着君利国宗室被屠,而君利的都城浒城,被残暴屠城的消息从边境传来,矛盾终于被推向了顶峰。
“皇上,臣有本奏。”太尉贾华鑫扬声道。“倭奴国此等行径,全然不将咸颐国放在眼里,微臣愿保举摄政王带兵出征
。”
贾华鑫刚说完,便感觉到无数条炽热的实现落到了自己身上,而顶端属于皇帝那道视线,更是烫得他眼冒金星,原来,
皇帝不是没有危险的眼神,只是一直而来的温和,让人们容易忘了上官家子孙的本性。
“哦?太尉是忘了朕说过什么么?”上官瑜冷然的开口道,“念爱卿为几朝元老,此次就不再追究,不过,望爱卿莫再
提此事,否则,休怪朕翻脸不认人。”
贾华鑫只感觉到巨大的压力向自己袭来,几乎承受不住,可是,仍然还是坚持开口,“请皇上以国事为重,准许摄政王
出征。”
“你!”然而,上官瑜还没骂出口,便看见朝堂上大半的人都跪下,嘴里齐声喊着“请皇上准奏,以国事为重。”
山洪般的声音响彻朝堂,上官瑜怒极反笑,“好好好,都反了不是?都把朕的话当耳边风,很好,很好,你们以为朕不
敢斩了你们?!”
一时间,朝堂之上,静谧异常,此时,一直没说话的司辰曦站了出来,“微臣认为,让摄政王出征再适合不过了,一来
可以鼓舞士气,二来,我司辰曦教出来的徒弟,我相信不会摆不平一个小小倭奴,当然,最重要的是能重立咸颐威严!
”司辰曦仍是淡淡的语调,然而,话语里却散发出无尽的傲然。
欧阳默然此时也站了出来,“皇上,臣也认为此计可行,微臣自幼熟读兵书,虽没有爷爷那般神勇,但却也有着一腔热
血,愿随摄政王出征,做先锋。”
太后也适时开口,“皇帝,难道忘了你皇爷爷的遗训了么?万事以国事为重。”
上官瑜微合眼睑,垂下的睫毛,投下了好看的阴影,却带着一片阴郁,不知在想什么,整个雍和殿静而不乱,等着皇帝
开口。
为什么你们都逼我?这一去,我跟他,就也许,真的完了吧……为什么我是皇帝?难道,就真的没有一个平衡点么?逃
避,果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啊……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上官瑜却觉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界那么长,上官瑜抬起头直直望进上官幽的眼眸里,那双眼眸还是那
么美,那么惑人,只是,你这一去,再见时,还能如此纯粹、自信么?
你此去,真的只是为了,我,么?
我拼命的想留下你,留下这最后一份纯粹,然而,为何,你自己却坚持提出要离去?难道你没想过,此去,便会真的成
陌路?
上官瑜用不大却能让每个人都听到的声音,幽幽说道,“封摄政王上官幽为兵马大元帅,欧阳默然为军师兼右翼先锋,
殿前大将军王翊为左翼先锋,领兵出征倭奴,明日便起程,不胜不还!”
“谢主隆恩,臣等定不负圣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群臣如山洪般华丽的呼喝声中,上官瑜紧绷着一张脸,步态优雅的走出了雍和殿,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此去,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了罢……那时,你还是你,我还是我么?
翌日清晨,华岚大街上人山人海,万人空巷,都出来欢送摄政王的出征,为将士们打起喝彩,更为一睹那天人般的风采
。
这日,上官幽、欧阳默然和王翊都是一身银色铠甲,坐在高头大马上,军队前方士兵举着咸颐的大旗,风吹起旗摆,张
扬起一个骄傲的风采,诉说着这个强大的国度的威严。
上官幽一头银色长发飘落在银色铠甲上,似乎寻不到踪迹般,然而那双紫眸里盛满了自信、傲然的光彩,让人不得直视
,害怕被那样的热度灼伤皮肤。
而欧阳默然则是带着一脸温和的笑意,向百姓致意,仿佛不是要去出征,而是出游般悠闲自在,仍然手执血玉萧,一派
浊世佳公子的翩翩形象,而身上的铠甲,却为他增添了几分英气。
王翊本身就拥有雄健的身姿,包裹在银色铠甲的身体,却包不住那份摄人的气势,那是长期在战场上才会有的肃杀之气
,锐利的眼神时刻注视着四周,耳听六路,眼光八方,不愧是当年欧阳庭的左右手王彪的长孙,与王彪相比,有过之而
无不及。
在军队出城前,皇帝、太后还有朝堂上的高官,都来送行,上官瑜走上前,上官幽三人跪下接过上官瑜倒的送行酒,仰
面喝下,豪气的将瓷碗摔到地上,似是要表现必胜的决心。
上官瑜一直没有说话,看着上官幽大笑着转身翻身上马,定定的看着他,仿佛是要将他的样子刻进骨血里。
只是在没有看到的角落里,上官瑜捏紧了上官幽塞过来的一张纸条,还有那句“等我”,让上官瑜的心乱了,彻底乱了
。
多想不顾一切的叫住上官幽,让他不要去,因为这一去,也许,可能不是也许,是一定,回不去从前了吧……甚至于,
你还能回来么?
然而,我却不能伸出阻止你的手,因为,我是咸颐皇帝,我身上有份不得不去完成的责任!
最终只能喊出了一声“幽哥哥”,在他转身时,却又只能说上一句“保重。”
看着你那样璀璨的笑容,也许,这是我唯一能记住的东西了吧……
这根本就不是倭奴跟咸颐的战争,而是我与你的战争啊!
希望你能信任我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