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城缺说着对着慕容侠勾起一抹笑来,慕容侠笑着点点头,心道,平日供你吃饭喝酒的,算你还有点良心。
不过这个情景落到他人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众人还当真以为他们是师徒关系,有不少人都在猜测,这个自称是慕
容侠徒弟的男子究竟有多厉害。
城缺慢吞吞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那些站着的人一抱拳,道,“本人城缺,一 个无名小卒,今日替师傅慕容侠出战,
还望各位多多照顾。
听着他不论不类的自我介绍,众人都从心底升起了几丝轻蔑之意,在边塞这个地方,很多时候真正的高人是不屑于自我
介绍的,就算是他们不讲出来,只要他们是真正的高人,也有人千方百计地去打听他们的行藏。
这样的人,住住越是神秘,越是让人害怕,现在就连最普通的初哥也知道要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神秘一点,己隐藏自己的
弱点和不足,给其他人造成假象,可是这个人一上来就说这么多,一看就是个比初哥还不如的家伙。这些人自然是瞧不
起了。边塞的人员流动颇大,城缺这个名字在某些地方或许人们并不陌生,但是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认识的,他曾经挑过
的那些人对他可以说印象极深。而那些曾经在雀阳城见过他的人,现在也因为他的外形稍作改变而分辨不出了。
“少废话,受死!”咋咋迪挥出自己的大刀,带着呼呼的风声,气势颇大地冲着男人落了下去,如果男人躲不开这一招
,那脑袋多半就能给开瓢了,若是躲得慢点儿,那削掉一半儿也不是没可能。
慕容侠对于男人有着绝对的自信,他在一旁看着,一副世外高人的淡然表情。
城缺在原地转身,险险躲开了男人的一刀,让人觉得他好像差点就要惨死刀下了。咋咋迪见自己的刀被人躲开,转手平
移,削向城缺的肩膀,再一次被城缺躲开,这次让人觉得更脸,偏偏,也就是险脸的,城缺本人却并没有无真正的受到
伤害。
几把下来,每每在众人打算为自己这方喝彩的时候,就会发现这一招又落空了,开始那几次,众人还能以为是城缺无能
,只能勉强躲开,可是连续着下来,众人渐渐发现了不安,城缺的腿从刚才开始就没有离开过原地!仿佛刚才的动作不
过是在逗着眼前的咋咋迪开心,根本就没有认真跟他较量,看出这些的人顿时心中一凉,突然觉得自己这趟热闹似乎凑
的,很不是时候。
七
慕容侠在一旁凉凉的笑着,观案眼前这些人的表情,他的心里可是甭提多爽了,接照现代人的说法,他现在的情况估计
就是外表温柔,内心腹黑了。既然确定了城缺不会有事,慕容侠自然也就不会多紧张,这些日子在大漠里的锻炼,让他
的很多感觉都敏锐了不少,虽然是城缺教了他不少其中的窍门儿,但是这个和他自身的努力也是分不开的。
屋子外围人影闪动,不知道站在后排观战的人,有几个选择了离开,又有几个选择了留下,不论现在的这些人中以后会
不会有可能出现真正的高手,慕容侠认为那些先前狐假虎威,现在又选择离去的人,多半是无法成功了。缺乏从一而终
的勇气和面临选择时的智慧,如果没有重大的变动和奇异的遭遇,他们这辈子也就只能如此。
摇摇头,拿着酒碗, 在心里随意评判著众人前途的慕容侠突然发现,有一道火热的目光落在了自已的身上,不同于刚
才的那些的人的感觉,直觉上,慕容侠觉得自己认识这个人。
顺着那道目光看过去,笼罩著自己的那小片儿刚刚升起来疑云就散开了,慕容侠本以为全因此而遇到些奇人异事,现在
看来,自己会发现那道目光也都是对方故意为之的结果。翻了个白眼,慕容侠把托在腮边的手空出来,对着那个方向缓
缓竖起一根中指。
扁山岳在人群中看到那根竖起的中指,立刻笑嘻嘻地凑上前来,坐到了慕容侠旁边的座位上 “ 呵呵,慕容,果真是你
啊!呵呵,我刚才远远一打眼就己经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儿晃进来,一见这做派,就猜到那八成是你了,不过这模样变
了,我还真有点儿不敢认了。”
“扁兄弟,连山都敢扁,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慕容侠自从认识这个人以来就没少拿他的名字开涮,扁山岳早就习惯了
,听到慕容侠这样说是一点儿都不气,反而一脸亲近地把慕容侠手里的酒拿过来,翻手拿出个碗来倒上了,“呵呵,既
然慕容都巳经承认咱们是兄弟,那兄弟之间自然就不必客气了。做兄弟,有酒是一起喝,有难……也要一起当。”男人
的笑容诚恳,倒是让慕容侠一愣。
平日与这个人嬉皮惯了,从没见过他如此温和的姿态,让慕容侠多少有些不习惯。但是心里升起的那股暖意却真真实实
的存在着。敛眸,慕容侠把目光移向对战中的城缺,那刚毅的面容和结实灵活的体魄,在沙漠里一次次救了自己的恩情
,对自己耍无赖的彻底包容……只为酒吗?
“呵呵,慕容兄,想不到你救了这样一位高徒呢。”被知道底细的人这样说,慕容侠才些尴尬地咳嗽了几声,脸上有些
挂不住了,含糊一句:“恩哼。”就不再做声。不过也因为这样让他从刚才的深思中解脱了出来。
咋咋迪从对战中败下阵来,可惜他就算是败了也没能明白自己为何会败,吵着还要上来再比过,如果不是被他自已的朋
友拦住了,旁边这些临时聚集起来的人估计也只会在一旁看热闹,绝不会出手帮忙的。
城缺随时都可以结束这场并不公平的对战,刚才之所以迟迟不结束,也不过是为了消磨时间,但是扁山岳的出现,让他
改变了想法。
坐回凳子上,拿起酒碗,两个人的眸子看似无意地对在了一起,扁山岳率先对着城缺微微点了点头,嘴角勾着一丝淡淡
的微笑。城缺对着他同样点了点头,慕容侠此刻不知道在想什么,并没才发现两个人的动作。
被晾在旁边的众人,见到对方又多了一个人,且不明深浅,都有点不愿做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了。
慕容侠突然想笑,看着这些没有什么本事,却急于成名的人,他不由得想到了刚刚来到这里的自已,被时空遗弃在这个
不知名的朝代,没有熟悉的亲人,没有熟悉的历史背景,没有自已一贯熟知的事物,从最开始的惊讶、兴奋到后来的郁
闷、烦乱,他决定给自已定一个目标,并以此努力,作为自己在这个时代活下去的目标。
他希望自己成为武侠小说中的大侠,行侠仗义,然后成为武林第一人。可是像他这样半路出家的人,能学成这样接照他
所拜的师傅来说,就已经是很不错了,他曾经也幻想过,会遇到奇人,教会自己一身绝世武功,可是那是小说,尽管穿
越本身这件事就己经让人足够吃惊、足够不可置信了,但是奇迹总不会老是落在一个人的身上。
他抱着希望等待了许久,始终都没能遇到他所期待的高人,可是梦想却一直都在到了后来,他还为了配合现实而修改了
自已的梦想,就算做不了绝世的大侠,那做一个有名的大侠也不错,就比如叶开那样的,叶子的叶,开心的开,快快乐
乐,肃肃洒洒,浪迹江湖,行侠仗义。
不过现在看来,那依旧是梦想而己,除非真的有个绝世的高手把自己的内力全部都传给他,不过这也只能是痴人说梦了
。
勾起唇,慕容侠笑出声来,他回神,发现大家都在看着他,瘪瘪嘴,慕容侠对着城缺笑:“我玩腻了了。”说罢,他拿
起桌上的酒壶,想起了一首穿越的必备曲目不由得哼起一句,他还记得的部分:“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
也好,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城缺拿酒的手一顿,若有所思,扁山岳看著慕容侠的身影勾起唇角,从凳子上起身,追了上去,旁的人没有人过来,城
缺慢悠悠地端着自己的酒碗,也跟了出来在走出酒肆时,仰头尽了碗里的酒,将碗留在了桌上。
众人见他们走了,慢慢也就散了,可以说这是他们散得最没什么理由的一次。躺在房上,慕容侠突然觉得自己当初的目
标似乎可笑,可是就这样轻易否定了自己努力多年的目标他又心有不甘了。在房粱不远处,还站着两个人,扁山岳,城
缺,他们之间空出了一些距离,不远不近的,风吹过来,他们一动不动,看似雕塑。
慕容侠想著自已的过去 一点一点,然后就放声大笑起来,想起了自已过去的糗事,再想想现在,似乎一切都很奇妙,
从来到这个时空,他一直都有着活在梦中的感觉,直到自已体验过了那样极致的快感,他才发现之前那些不过是自己自
欺欺人的想法。
这些天, 他极力掩饰,可是每每静下来,当日的情景就一再浮现,这并非是他的心应对打击还不够成熟,而是有些事真
的无法磨灭。
从没有人和自已有过这样的深度,慕容侠那颗坚持自己爱女人的心,一直在轻轻飘摇,他还曾经试图想过,自已或许是
对男女都有好感的,却偏偏不敢承认,他是已经爱了,或许是处女情结,或许是自己疯了,他无法忽视内心的感觉,作
为一个现代人,即便是来到了古代,慕容侠都己经下了决心,既然无法割舍,那就面对吧。
八
从房顶上站起身来,慕容侠大大伸了一个懒腰,对著城缺和扁山岳的方向喊了一句:“嘿,你们两个装雕塑呢,一动不
动的。”
他的笑容灿烂,迎着风,颊边还飘著一缕发丝,看起来就好似那天上的谪仙,城缺知道他是想通了一些事情,为他高兴
,跟着回了他一个微笑。扁山岳听这话,知道原来的那个不知愁的慕容侠又回来了,笑着眯起了眼睛。
大阳西落,最后在大地上洒下一片金黄,慕容侠眯着眼晴看着那大阳落下的方
向,突然身子一晃,跟著就从房顶上掉了下去,在不远处的两个人均是一愣,施展身手飞了过去,接住了落下的慕容侠
。
城缺比扁山岳快上一步,将慕容侠接在了怀里,等他过来的时候,就见慕容侠在城缺怀里笑得眉眼弯弯了。
“哈哈……你担心啦。”看着慕容侠在别人怀里,说着这句明显不是对自已说出来的话,扁山岳的眸子轻轻膘向城缺,
从表情上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不过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却好似变得有些微妙。
慕容侠对自已引起的这个现象并未汪意,他笑着从城缺怀里跳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样的,呵呵,没白养你,看
到我有危险还知道出手。”听着慕容侠好像训导自家小狗的一样的话,扁山岳的眉瞬间弯了起来,连同着刚才眉目紧张
的城缺都有了点不知该如何应对的感觉,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平时在口头上他从没赢过慕容。笑着转身走在了前面,
慕容侠招手招呼着两个人快点走:“喂,你们俩个不走,发什么愣呢,今儿小爷我高兴,请客啦,咱们啊不醉无归。”
刚才环绕在两个人身边的奇异气氛再次因为同个人而消失无踪了,城缺想着刚才袭来的杀气,若有所思,扁山岳也没有
急于拾步,正当他们听到慕容侠的话,要跟过去的时候,就见慕容侠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两个人还以为他是在开玩
笑,并未在意,走到近前才发现异样,还是城缺先行抱起了他,扁山岳当即把住了慕容侠的手腕,略一停留,眉头轻皱
:“先回客栈。”
在对于这件事上,两个人的想法出奇的一致,他们自己给慕容侠把过脉后,也找了当地的医生,不过,结果和他们所得
出的结论一样,他的脉象并无异常,可是不论怎么叫都叫不醒,也不像是中毒的现象,至于中蛊就更不用提了,扁山岳
在这方面还显露出了他住常从没在人前显露过的手段,他会蛊,可是测试过后,发现慕容侠的身体健康的很。
两个人在毫无头绪的情况下,只好在一旁守着,直到第二天清晨,慕容侠才慢悠悠地醒了过来,看到床头床尾各坐了一
个人,还吓了他一跳,两个人和他说了原因,慕容侠自已也觉得奇怪,他并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而且对于自己昏迷前
的事情记得也很清楚了。
对于两个人的担心,慕容侠并不在意,第二天照常出去和两个人喝酒吃肉。这次的突然昏倒就好像是生活中一个小小的
插曲,很快就过去了,没有人再提,慕容侠也没再出现过类似情况。
三个人就好像是多年的明友,一整天,除了去做做小任务赚点酒钱,就是三个人一同到处去玩乐,原本慕容侠只是打算
和城缺一起的,但是没有任何理由的,扁山岳一直跟著他们,甩又甩不掉,只好让他们的组合里又多了一个人。
这一天,在酒肆里, 三个人正喝着酒,打外面进来了一个要饭的,浑身的衣服脏兮兮的,除了惯有的黑还有边塞盛产
的黄沙,头发花白,看起来年岁是很大了,手上的皮肤一个褶子连着一个褶子的,让人很担心他走了这一步,下一步会
不会就再也迈不出去了,由于在边塞的特殊规矩,酒肆里只要掏钱就能喝酒,所以也并没有人来驱赶他。
他挨张桌子的要着饭,却没有几个理他的,最后的一个更是一脚把这个老者给端翻在地,嘴里还骂了一句:“晦气。”
慕容侠看不惯了,他抬手喊了一句:“小二,把隔壁桌子空出来,来一桌好菜,一壶好酒,再给这位老先生安排一个雅
座。”
小二接过慕容侠抛过的根子,立马开始收拾,他对于这些人之间发生的事似乎并不在意。
那老者对着慕容侠连连道谢,在抬头看到慕容侠正脸的时候,那老者愣了一下,垂下了眸子,道:“公子,这顿饭,我
这老东西恐怕吃不得了,你也就别费那银钱了。”说罢,这就要转身离开。
慕容侠一听,奇怪了,怎么这个人看到自已就说不吃了呢。他从凳子上站起来,拦住了那老者的去路了,问道:“咦,
你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不吃我请的东西?怎么?你是嫌少了?”
那老者再次抬起头来,看向慕容侠的脸,面容颇为凝重,接着叹了口气道:“我是怕吃了你这顿饭,就没有机会还了,
这辈子欠了你的人情,那下辈子还要还,太过麻烦。”
“呵呵,有意思。照你这么说,你吃了谁的东西都要还,那还要什么饭呢?”慕容侠可不信老者的理论,他认定了是有
其他的原因。
城缺和扁山岳的注意从刚才就被吸引过来,他们看着慕容侠对老者发问,也跟着开始感兴趣了。
“还别人的容易,还你却不容易。”老者看着慕容侠的脸,叹息道:“本不是一界之人,今生也是到了缘尽时,来生更
别谈从何还起了。”
“你……”慕容侠脸上的笑容尽退,他看着老人,眸子渐渐放大:“你知道……”
“老朽不知,不过不是一界之人,不容异界之物,终究不会久存,最大之数不过九,看公子面相……哎,我本不该多言
,但……” 那老者笑着摇了摇头:“也罢,如果你能在数尽之前遇到一个可以为你吊命之人,可在此间留一甲子,如遇
不到那……尘归尘,土归土,你自已多保重吧。”说罢,老者绕过愣住的慕容侠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