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九,我想和他们两个单独聊聊。”
“我等下来找你。”
“那么我也先走开一会儿,殿下。”
风起抬起小脸,说:“公子,我和云涌想跟你走。”
“可以啊,我明天要回去。那我明天到你们的房间找你们。”
“嗯嗯。”
******
傍晚时分,夕阳一点一点地下坠,就快完全没落到地平线以下。夙燕染觉得自己的心也在跟着剥落,就快埋葬在一片荒
芜的冰原中。
一旁闲适至极的红发少年正晃悠着腿看着他的后背,晶亮的黑眸夹杂了莫名的情愫。
该死,这小子在跟他耗!而且,很有自信。
如炬的目光让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后坐下来,扭扭腰——真是如坐针毡。之前那句话让他一直很在意,身为法师
那绝对敏锐精准的直觉和预感,在提示他此刻危险的境地。两者叠加在一起,绝对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悄悄运气,周转全身的法力,以便施法的时候发挥最大的效果。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也罢,事情应该没有那么恐怖吧?其实都不足为惧,再可怕也可怕不过世界末日,所以,对
付它应该……绰绰有余……吧。
但是为什么,这么强烈的预感,这么强烈的恐惧……
“小染,我劝你最好安分点。否则,待会儿会发生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少年突然出声。他弯弯嘴角,从软榻上下来,
走到桌前,动作优雅地拿起桌上的酒壶,斟了两杯酒。
夙燕染紧紧抿着薄唇,回头瞥了慕容风晚一眼,又垂下头拨弄自己的头发。
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恶劣了?在被收进来作男宠的时候,他们之间很自然,就算被亲吻过后也不会冷场。
现在呢?不管怎样都一直是冷场的。
夙燕染心情复杂地开口:“小九,我……你不要这样……”
少年的眸子有一瞬的阴冷,随即挽了笑容端起酒,朝他这边走来。
冷不防被人从身后抱住,夙燕染下意识地戒备起来,屈起手肘向后面捅去。一股柔和的力道化解了这次狠击,他便感到
有气息喷洒的耳边,“小染,乖乖的。我会好好疼你的。”
他听到耳边有下咽的声音,耳垂被人含在口里,他惊慌地转头,“小九,你做什么?”
“剩下半杯,你喝下去。”两张脸离得很近,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慕容风晚笑着,淡淡的魔魅撩拨着人心。
“……我不能喝酒。”夙燕染撇过头,声音闷闷的。父君曾经嘱咐过:绝对不可以沾酒。原因什么的他不知道,但父君
这么说一定有他的原因,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慕容风晚干脆地将剩下的酒水一并倒入口中,又拿起另外一杯,溢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不是让你乖乖的吗,为什么非
要违逆我,嗯?”
“我真的不能喝酒……唔……”一双绿眸蓦地瞪大。
慕容风晚把另一杯全数含入口中,然后钳着眼前人的下巴,强横地吻上去。起初,夙燕染死死咬着牙关,不让一滴酒水
流入,但在对方略为蛮横地施压下,被迫打开贝齿。辛辣中带有一丝丝醇香的烈酒就这么被灌入肠胃。
“咳……咳咳……”末了,夙燕染捂着嘴咳嗽,被辣辣的酒水呛出了泪花。
“小染,要开始了。”
“咳,什么……呜呜……”
小口再次被堵住,一双细腻的手伸至领口处,慢慢地解着外袍。
“小、小九……你干什么……”夙燕染在挣扎间惊呼,衣服已经全部被解开,大喇喇地敞开着,冰冷的空气刺激着战栗
的肌肤。
“乖,我们到床上去。”漂浮的嗓音有酒醉的迹象。
被吻得晕乎乎的夙燕染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脊背忽然触及到柔软的被褥,感到温暖在一点点上涌,但是,好像有什么
,不一样了……
回过神来的他手脚并用地继续挣扎,无奈却被按住手,脚也被压着。对方的唇齿在他精致的锁骨上流连,啮咬舔吻着。
“嗯……唔唔……小九、小九不要……”夙燕染初尝人事,被一波一波的刺激弄得全身颤抖。他面色绯红,祖母绿色的
眸子弥漫着薄薄的氲氤,细白的牙齿咬着下唇,竭力忍住即将破口而出的细碎声音。
然而慕容风晚就跟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唇顺着锁骨继续下滑,找到两颗漂亮的红樱,张口就含了上去,在嘴里细细地吮
吸着。
“嗯……啊啊……”
似乎是找对了地方,逼得夙燕染发出更大声的低吟。
“小染……好乖……”慕容风晚眯了眯眼,双手不停地在对方身上四处游走,在他身上挑起更多的火焰,直到足以燎原
。
“不要这样……小九……拜托你,不要这样对我……呜……”夙燕染受不住这样的撩拨,手指扣紧了身下的被褥,唇几
乎咬得出血。
或许是刚刚喂进去的酒起了效力,他只感觉全身发热,身体叫嚣着,强烈地渴望着什么……不,不要!小九,不要这样
……
不可以,不可以……
夙燕染全身的器官都在警醒自己,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去忽略那种难以忍受的渴望,抽出手臂,用尽力气抵在慕容风
晚的胸膛上,用力地推开,保持一段安全的距离。
此时那双魅人的绿眸充满了锐利的肃杀之气,剩下的是不容侵犯的王者之势,额头上的图腾开始泛着诡异的红光,他用
有些暗哑的嗓音低沉地说:“慕、容、风、晚,你给我适可而止!”
“……”压在上方的少年只是微微挑高了眉毛,有些惊讶。
“在我面前,你最好别跟我装!不要跟我说你醉了,回答我,为什么这么做?!”夙燕染问得些绝望,随着怒气的聚集
,法力也开始凝聚。
“……我想要你,想拥有你,得到你……不行吗?”慕容风晚伸出手,描摹着他的面部轮廓,温柔得让人想要沉醉。
夙燕染一阵脱力,力道也有些松动。看准了这一空隙,慕容风晚制住那两只碍事的手,笑得邪肆,重新覆上那甘美的双
唇,“知道么,心软是你最大的弱点……”
新一轮的进攻很快发动,但这次以刚刚不一样,更加激情,夙燕染被逗弄得只剩喘气的分。但脑海中一直有个声音在提
醒他:不可以,不可以这样。
“啊……”他一声惊喘,对方一把扯掉他的裤子,上衣也被褪得精光,手竟然探进了他的腿间。拼命地想要并拢双腿,
奈何对方早已将身体挤入双腿之间,这么做,只是无意识地夹紧了对方的腰。
“呜……嗯啊……不……”
为什么会这样,不要这样……小九,不要这样……呵,世界末日也不足为惧么……那么这个,是不是比世界末日还恐怖
……唔……
刚刚的酒里,有下药……但,绝不是春药……幸好,对自己没用。
慕容风晚的黑色眸子变得空洞,力道越来越粗暴,手也跟着滑进了股间,毫无预兆地送进了两根手指,连润滑都没有。
嘶……好痛。已经没有反抗的余力了……但是,不可以就这么沉沦。
夙燕染闭起双眼,默念幼时父亲独授的心法。
感官渐渐麻痹,四周一片漆黑,听不到,看不到,也……感受不到。此时五感全失,感官处于完全瘫痪状态,这个法术
要消耗大量的体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穴一阵痉挛,夙燕染闷哼。
“啊啊啊!痛……”什么样的疼痛能如此,连屏蔽掉五感都能这样清晰地感受。
那一刹那,散乱在被褥上的漆黑头发褪成银丝。被封闭的感官重新开启,全身如同被大卡车碾过一般在痛苦地呻吟。
每一次毫不犹豫的进出,就像一条粗粗的藤鞭子,在心脏上抽下一道血痕,一次又一次重重地鞭挞着。
血肉模糊、满目疮痍的那一刻,一股几乎熔化内壁的热流喷薄而出。
就是现在。
夙燕染颤抖着抬起手臂,迅速画好阵法,罩住了身上的人。——安眠术。
******
小九,我不恨你。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恨你。
睡吧,醒了之后,要记得来找我……
然后,抓住我,不要让我,
再一次从你身边逃走。
第15章
推开压在身上不省人事的少年,夙燕染忍着痛撑着身体坐起来,在身上罩了几个治愈术,缓解疼痛、止血。看了一眼被
扔在地上破碎不堪的衣服,他也不好去拿小九的来穿,只能无奈地再次施法,将那几块破布复原。
唔,怎么感觉头皮和尾椎骨痒痒的……算了,不管那么多了。
穿戴完毕,用手指随意地顺了顺头发,他毫无留念的启动空间转移,直奔风起和云涌的房间。
“吓,公子,你你你……你怎么?”正起身穿衣的风起指着夙燕染的鼻尖。
“没时间了,你们东西收拾好了没?我们快走吧。”法力有限,再继续耽搁下去,他就该醒了,要赶在被他察觉之前…
…
“不、不是,公子……你你你的头上,还有、还有你后面……”风起指着他一脸怪异,云涌的神色也有点惊讶。
“头上?后面?”夙燕染伸手摸了摸头,摸到一个软软的、毛茸茸的东西。再转头看向身后,哇哇哇!那是什么?那一
条长长的、大大的、火红火红的毛绒尾巴是什么?!“风起,我头上的……是什么?”
“公、公子,是耳朵。”风起吞了吞口水。
“红色的狐狸耳朵,自然,你身后的是狐狸尾巴。”云涌在边上又补了一句。
狐狸耳朵?狐狸尾巴?
“好了,我们先上马车,这件事路上再说。你们东西收拾好了吧?”夙燕染晃晃脑袋,一边开始结印,一边说,“来,
拿好东西,把手放在我肩上。”
两人闻言照做。
“殿下,你们好慢……哎?!”王府门外,马夫正在安抚马,鸢尾则一脸无聊地靠在车旁,看见夙燕染一行出来了,正
开口抱怨,突然卡住了,“殿下,你你……你头上……”
夙燕染一脸烦躁,口气有些恶劣:“行了,我知道,先上车,路上再说!”
车内。
“殿下,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鸢尾仔细把趴在被褥上的夙燕染瞧了个遍。
“是不太好。”说着,他给自己身上罩了法术,那条毛绒绒的红尾巴不安分地摇来摇去。不能躺着,真折磨人!
“公子,你那耳朵和尾巴?”风起问。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被灌了酒,且父君嘱咐过我,不能沾酒的。这恐怕,跟酒有关系。”夙燕染继续摇着尾巴,长长
地叹了口气。
鸢尾忽然想到什么,“酒?殿下,你这么一说,我倒还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
“在我们斯蒂,是没有酒这种东西存在的。”
“……我还不知道。”夙燕染郁闷,怎么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他一点也没印象?
“酒是禁忌。不过,还是可以喝的,在专门设置的场所。”
“为什么不能碰酒?”
“相传,在先祖那时,王堕落为魔,继而全国的人都被其牵连。是魔,就会有法力,也会有原形。平时,原形都不会随
随便便出现,然而只要一沾了酒,法力低下的人会完全袒露原形,反之,最少还会露出耳朵和尾巴。”
“这么说,我是一只狐狸……”夙燕染胸闷,看来真的是妖孽啊,来祸害人间的。救世什么的,不靠谱!现在整个西元
歌舞升平,一派祥和,实在很难去想象。
“原形并没有受血缘关系的影响,也就是说,不是父亲是什么,儿子就是什么的。”鸢尾笑了笑,凑过去附在他耳边,
“陛下是只豹子。”
“……”夙燕染沉默,转头瞪了鸢尾一眼。
******
皇城燕帝门。
“公子,小心一点。”风起扶着夙燕染走下马车。
“怎么一晚上就这么娇弱了?你额头上那玩意儿难不成真的是骗人的?”鸢尾帮马车卸着行李,嘴上还不忘冷嘲热讽几
句。
夙燕染没力气理他,就着风起站好,苍白的脸。伤已经愈合大半了,在宫里疗养一段便可痊愈,哼哼,鸢尾,看我怎么
收拾你。
进了皇城,他以身体不适为由先回清流殿歇着,让鸢尾去和夙雁南说去。
清流殿内。
“公……殿下,你不要紧吧?”风起看着床上一脸菜色的夙燕染,“是不是……昨天晚上你和王爷……?”
“你们两个,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他了。”
“殿下,到底发生什么了?今天早上也是,你急急忙忙的,怕是不想让王爷察觉吧。”云涌看得通透,一语中的。
“好了,日后你们自会明白。三天后我便要启程北上,到斯蒂的旱灾地区——沄都巡访,你们也要跟着,先去休息吧,
好好准备。”
第16章
银色的长发利落地束起,换上玄底银纹的魔法长袍,伸向红绸的手顿了顿,继而拿了条绣着金色花纹的白色腰带,在腰
间扎紧。
这一次的物资准备显然要麻烦多了,虽说是微服出访,但足够的银子、粮食,还是必不可少的。带的人也不多,武将禁
卫军分队长鸢尾,侍从两人,服侍起居的风起、云涌。
清流殿安总管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说:“三殿下,陛下日理万机,今个儿实在抽不出空,他让您跟四殿下、五殿下告别
后就上路,不用等他了。”
“知道了。”夙燕染看到两个人影正朝这边走来,眯起眼睛仔细辨认,“小云,小卿,这边!”
其中一个少年听到喊声后忽然飞奔起来,直直撞向他。
夙燕染事先准备好了缓冲的法术,以至于俩人不用狼狈地一起跌在地上。
“哥……带我一起去好不好?”夙云的眼睛雾蒙蒙的,十分可怜。
“不行,你好好留在宫里,陪陪父君。”夙燕染拒绝得斩钉截铁,摸摸夙云的发际,又朝正在靠近的夙卿招了招手。
夙卿过了一会儿才走到他们跟前,微微笑了笑,嗓音温润如玉:“三哥,一路走好,我会看好云不让他胡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