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才能保护师傅......不等说完,晚舟已摇头笑道:狂儿别误会,这些火堆和架子上的野兽,都是那个怪人弄得,
我不过就是往野兽身上抹一些调料,监督入味就行,你没看见这密林方圆十里都布满了结界吗?也是那怪人弄得呢。
轩辕狂看了白衣人一眼,发现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盯在烤猪上,根本就没注意这边,他方悄悄对晚舟耳语道:很奇怪,魔
皇似乎认识他,而且好象他是当初破域外天魔阵的人。不等说完晚舟就面上变色,失声道:怎么可能,当初那些高手全
军覆没,从未听说过还有逃出生天的仙人。
轩辕狂连忙捂住他嘴巴,又向那边望瞭望,发现白衣人根本没听他们说什么,他才放下手,对晚舟道:具体的情况要等
到问过魔皇才清楚了,不过魔皇对他似乎也十分忌讳,等到他开始吃东西后,咱们就离开这里,那时他肯定不会在意咱
们的。
11
晚舟点头,那白衣人的结界只是防止火势蔓延,免得引起这片原始森林大火,对人并没有什么作用,由此也可见出这人
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机,否则以他的功力,随便布一个结界,就不是轩辕狂等人能够解开的。
果然,又等了一个时辰,非念也运功完毕,那些猪羊犀牛等已经烤熟了。轩辕狂没事的时候看了一边地上的皮毛,发现
这些动物都是一些粗浅修炼过的动物,别的不说,那些犀牛角随便拿出一只到世面上,都是无价之宝,于是这贪心的家
伙将所有犀牛角搜刮一空,大略数了数,也有几十只。此时见非念醒来,又见那个白衣人把所有架子上的野兽都收到身
边,只露出一个脑袋撕扯着大吃,一只烤猪不到片刻功夫就消失在那张樱桃小口里,他们不禁都为之咋舌。
就趁这个时候,赶紧走。轩辕狂一拉晚舟和非念,三人悄悄在一棵棵大树后小心挪动,最后挪出白衣人的视线后,方冲
天而起,趁着夜色御剑飞行。
三人担心被那白衣人追上,真是拼命的往前赶,轩辕狂一手托着晚舟,渡些真气助他,因此三人的速度比白日里倒快了
几倍。只闻的耳边风声呼啸而过,三人也不辨方向,那个白衣人实在是让他们心生恐惧,因此只是亡命奔逃。
也不知过了多久,轩辕狂的脑海里忽然又响起血衣魔皇的声音:好了,已经脱出森林的范围,可以停下歇会儿了。他说
完,三人这才感到气血上涌后力不继,一个个从云端中趔趄下来,好险没摔个四脚朝天。
这里晚舟的情况还是最好的,因为轩辕狂将大部分真气都助了他,自己反而是最差的。好容易在地上坐了,先打坐调息
一番,然后轩辕狂才从荷包中拿出珠玉剑,只见阳光下,珠玉剑里的魔皇人形已经清楚不少,可见山芥荷包的灵气的确
充沛。
那个白衣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看起来呆呆的,连最基本的警觉性都没有,却又厉害到那么恐怖的程度?轩辕狂迫
不及待的问。血衣魔皇却是叹了口气,不满道:刚刚修炼又进了一步,就得和你们多费唇舌,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连修
炼都不得清静。虽如此说,却还是把白衣人的来历说了出来。
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狐狸精,算算他的修炼年龄,大概也有一千一百万年了。血衣魔皇此言一出,轩辕狂和非念晚
舟就大吃了一惊,非念忍不住道:不对啊,我听说狐狸精都是貌美如花的女子,可那人明明是个男的。
血衣魔皇的人形白了非念一眼,悠悠道:你不会以为天下的狐狸都是母的吧?谁告诉你公狐狸就不能修炼成妖的,你们
刚才遇到的倚白,他就是只公狐狸精,也可以说是所有狐狸妖的祖宗。他忽然又叹了口气:这个倚白也算是个可怜的妖
精,他之所以能够进境神速,就是因为他没有一般狐狸的聪明狡诈,甚至可以说是有点白痴,如此一来,心无旁念加上
天分,不到一千万年他竟然就到了最高境界--妖神。
晚舟等人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倚白,都被血衣魔皇的讲述吸引住了,却听他又道:倚白行事是根本不分善恶对错的,凡是
他想做的他就做,因此在仙神两届是毁誉参半,但在人间却多有好评。但这白痴有一个缺点,就是嘴馋。后来域外天魔
来袭,这白痴一不小心遇上了零灭魔尊,那虽然是天魔十二魔尊中最弱的一个,但实力已经很可怕了,是你们想象不到
的可怕,但倚白竟然和他战了个平手,魔尊是个多狡猾的家伙,一言二语就把倚白的性情摸了个清清楚楚,他亲自做了
一桌丰盛宴席,那个嘴馋的白痴吃完之后便中了毒。
晚舟等一齐惊叫起来,却听血衣魔皇冷笑道:不必紧张,那毒不是要害他,而是要控制他,也不知是种什么毒,让倚白
吃了那顿饭后,竟然就有了饿的感觉,他本已到辟谷期,是不可能会饿的,但自从知道饿的滋味后,本就嘴馋的他更是
将食物看的比性命还重,没奈何只好受那魔尊的摆布,好在这只狐狸精总还有点骨气,在魔尊对他起了色心,想将他占
为己有的时候与对方翻脸,脱离出来。但从此他的罪可就遭大了,每到饿的时候,必须要有美味东西下肚,否则便哀嚎
不已,偏偏不吃东西根本饿不死他。仙神两届很多人气他之前为魔尊所用,都不理会,后来还是一个好心的擅长做菜的
修真者,每天替他做可口的饭菜吃,这才让他有了一阵好日子过。
晚舟听到这里,已是心有戚戚,不由问道:那后来呢?为什么他会在这片树林里,看起来也饿得不轻。
血衣魔皇道:后来那个修真者被域外天魔杀死了。当时的倚白正在渡十二色大神劫,可惜他虽渡劫,饿毒却无药可解。
而且当他渡完劫后,连自己恩人的尸首都寻不见了,听说是那修真者的朋友帮他敛葬,究竟是什么朋友却没有人知道,
那修真者的几本菜谱也从此消失。有些人虽然可怜倚白,做饭菜给他,却都不合他的口味,后来域外天魔于十个星球摆
下十阵,饱受折磨的倚白慨然闯阵,而且闯的是最难闯的第十阵中最难闯的甲子书阵,传说那阵里是摆放域外天魔全部
阵法的地方,艰难程度可想而知,我只料他已经魂飞魄散在甲子书阵里,再也没想到他竟会在此处出现,而且看起来功
力虽然受损,却是没有受损的很厉害,这真是奇哉怪哉。
非念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紧张道:既然如此,我们赶紧走吧,免得被他追上,就肯定完蛋了。却听血衣魔皇道:无妨
,我都说过他是个笨狐狸精了,他根本不会什么搜索的功夫,连最基本的天眼地听术都不会,他只是嗅觉等感觉厉害,
如今我们离他几千里,他根本不可能感觉到我们的气味,所以无妨。
非念这才松了口气,坐了下去。晚舟却低头不语,轩辕狂只看一眼,便明白了师傅的心思,不由吓得连忙警告道:师傅
,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这可不是玩笑的,你刚才也听说了,那个倚白根本是个白痴,行事但凭喜怒,我们这一逃走,
他肯定怒不可遏,你再回去,还不被他生撕了啊,再说,就算他因为你做的食物而不杀你,也肯定是将你囚禁起来为他
的奴隶,所以你千万不能回去,知道吗?
晚舟瞪了轩辕狂半晌,又听血衣魔皇也凉凉得道:轩辕说得没错,你回去只有两种下场,要么死,要么为奴,那倚白既
然在森林里从不出来,就说明他一定是迫不得已在里面,这时候你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难道你也想陪他一辈子终老在
这山林之中吗?如此说了一番,终于打消了晚舟回去再给倚白做顿饭的念头。
12
第二日,三人寻了个镇子,打听清楚方位,原来这一打岔,竟然又离半山派更远了。三人索性找了个客栈住下,打算等
好好歇歇后再走,轩辕狂因为生怕晚舟心善,回去寻找倚白,吓得寸步不离的守着他。
晚舟知道他心意,叹道:狂儿不必如此,我虽也可怜倚白,奈何我却不是那无挂无碍的人,身边有你,有非念,还有整
个师门同道,我怎会为了他而弃你们于不顾呢,所以你放心好了,我绝不会回去找他的。
轩辕狂听晚舟如此说,方微微放下心来。到了晚间,三人一起在房间内打坐修炼。晚舟行完一周天,实在困乏的紧,忍
不住便小憩了一会儿。
本来他功力低,因此不能如轩辕狂和非念一般昼夜行功,只是小憩片刻后,精力却会充沛,那时行起功来,也是事半功
倍。谁知今夜刚刚进入睡梦之中,便看见那片广阔的大森林里,倚白在树梢之间奔跑嚎叫,其状甚为凄惨。晚舟近前一
看,只见他的肚子处已经被他的手爪戳了几个血窟窿,鲜血正汩汩而出。
晚舟吓得啊一声大叫,待坐起后竟已是一身的冷汗。他看向轩辕狂和非念,那两人已进入物我两忘境界,头顶上隐有真
气成形,显是功力又进了一层。
颓然叹了口气,不得不压下心中的恻隐之心,无论如何,轩辕狂和非念还有半山派才是他心目中分量最重的东西,怎可
因为可怜倚白就将自己随便置于险地呢。晚舟拼命说服着自己,然而即使勉强说服,却不知为何,心里始终压了一块大
石头般,终日郁郁寡欢闷闷不乐。
轩辕狂太了解自家师傅,然而这次的事情却不容商量,他忍耐了几日,到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下去,眼看半山派已然在望
,于是将自己和晚舟的荷包都解下来,对非念道:你速速回去半山派将解药交给师祖掌门,我和师傅回去大森林一趟,
生死有命天注定,总好过看师傅日日良心不安的强,若一月后我们还不回来,你就自己回去余恨那里,将这些天发生的
事情全部告诉他。
晚舟大惊,万没料到轩辕狂竟然会做出这种决定,情急之下刚要阻止,轩辕狂已经带他御剑往大森林的方向飞去。因为
飞的太急,以至于只能听到非念被风吹得断断续续的声音:放心......余恨......你们......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也没
听明白。
轩辕,我不去了......我不去见那个倚白了。晚舟惊恐的拉着徒弟的手臂:他是真的害怕,如果只是自己,就算死了也
无怨无悔,谁让自己天生心软。可要是搭上轩辕狂的性命,他却宁可一辈子都良心不安,也不愿让心爱的徒弟冒半点险
。
没关系师傅,我们总要去试一试。轩辕狂给晚舟一个微笑:你这些日子总做恶梦,身为你唯一的徒儿,我可是再了解你
不过了,你太善良,所以听不得有人受苦,也是我多事,早知就让血衣魔皇悄悄告诉我倚白的来历就好了,偏偏又让你
听见,既然如此,就让我一起陪你去解开这个心魔吧。
可是狂儿......晚舟的心大大震动了一下,不是因为轩辕狂这个看似疯狂的举动,而是为他的那番话,还有那个看起来
令自己无比安心的笑容:曾几何时,只会在自己身边打转的少年已经这么成熟了,成熟到可以让自己放心的依靠,放心
的将自己交给他,和他一起去面对将来的所有风雨。
一路上,两人再不说话,如此歇歇飞飞,五日后两人来到了之前的那片大森林,只是林海茫茫,根本无法找出当日具体
的落脚方位,好在倚白的感觉既然灵敏,随便落在什么地方喊一声,大概就能把他引来,实在不行,就在哪里架起一堆
篝火烤只野猪,保准不到眨眼功夫,那笨狐狸精就过来了。
师傅......晚舟正要落下云头,忽然被轩辕狂抓住,这小子看向他的目光头一次这样的深沉与郑重,一时竟把晚舟看的
有些慌乱:狂儿,你怎么了?
师傅......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一次......这一次我们下去后,将永远也出不来了,甚至......甚至会形神俱
灭......他抬手捂住晚舟的嘴巴:师傅你听我说,我不是怕死,我若怕就不陪师傅来了,我只是......我只是觉得最近
我对师傅的心思,好象有些奇怪,如果这一次能够有命出来,我要好好的理一理,我想总有一天,我会将这奇怪的心思
理清,到时候......到时候我无论对师傅有什么样的动机或者念头,如果......如果师傅不愿意,我可以压下去,我可
以控制自己,但师傅......师傅你能不能答应我,别因为那些念头或者动机赶我走,别赶我离开你的身边,好不好?他
一口气说完,语气越来越紧张,最后放开晚舟的嘴,一脸惶恐却又是倔强的专注的看着晚舟的眼睛。
晚舟心头一颤,在京城里经历了一番,他对于轩辕狂说得那个奇怪心思,多少也有些明白,他知道轩辕狂心里其实也有
点明白,所以才会有今日这一番话来未雨绸缪。这让他意外,也让他空前的感到不知所措,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
是自己也不愿意和轩辕狂分开,不管是疼爱还是什么别的情绪,他都不愿和狂儿分开,那以为他已经死去的一百年里,
自己心如死灰的感觉可还是记忆犹新。
在轩辕狂的紧张到达顶点时,晚舟含笑点了点头:狂儿,我们一言为定,不管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离开彼
此。说完他回头望望苍茫林海,毅然落下云头,轩辕狂也紧随其后,心念动间护舟战甲已经套在身上,晚狂剑也现在手
中凝神戒备着。
晚舟回头看了看他,皱眉道:狂儿把剑收起来,别让倚白前辈误会咱们的来意,以他的功力,就算咱们两人全副武装联
手,也不是他几合之敌。他自己则是连山芥战甲都没有套上身,见轩辕狂把晚狂剑收起,这才回过头来,向着密林深处
大声喊道:倚白前辈......倚白前辈......
不等第三声喊出,远方忽然传来一声尖啸,紧接着二人面前白影一闪,定睛一看,倚白仍是那身破布条白衣,如鸟窝般
的乱发,只是这回他目中射出不敢置信的神色,呆呆望着晚舟和轩辕狂。
晚舟的心里其实非常紧张,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旁边的轩辕狂,他怎能不担心。
尽量露出一个平和温柔的微笑,晚舟道:倚白前辈,之前我们不知前辈的身世,生怕前辈会对我们不利,才不得已离开
,后来得知前辈身世,晚辈心中甚是不安,只是我和徒儿还有未完的事在外面,不能留在这里陪前辈,前辈若觉得我做
的饭菜能入口下咽,我愿每隔一段时间就过来为前辈烹饪丰盛菜肴,前辈你觉得如何?这番话说完,他的心里也是怦怦
乱跳,唯恐这个正邪善恶不分的狐狸精会对自己和轩辕狂下手。
谁知倚白仍然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们,过了半晌,他漂亮妩媚之极的双目中忽然滴下大颗大颗的泪珠,一片红唇被珍珠般
的贝齿紧紧咬住,饶是如此,还是有呜咽声音从他的喉咙深处倾泻出来,到最后这血衣魔皇口中的笨狐狸精干脆蹲下身
子,放声大哭起来。
这一下可让晚舟和轩辕狂大为意外,他们怎也想不到倚白竟然会是这种反应。正无措间,忽见倚白站起身,抹了一把鼻
涕眼泪,哽咽着问晚舟道:你是从谁的口中知道我的身世的?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还愿意做饭给我吃?
看起来倚白并不在乎是谁告诉晚舟等人自己的身世,他执着的是后一个问题,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这绝顶高手竟然紧
张的身子都起了颤抖,那副样子连轩辕狂都觉得非常好笑,忍不住就替师傅回答道:本来依着我的性子,你的痛苦死活
根本与我无关,但我师傅太善良了,他听不得人家受苦,又觉得你似乎能吃得下他做的饭菜,所以一连几夜没睡好,我
没办法,这才陪着他前来的。
倚白恶狠狠看了轩辕狂一眼,然后抬头望着头上茂密的树叶,半晌才喃喃道:你以为当时你们逃走我会发觉不了吗?我
是故意放你们走得,你对我有一饭之恩,我再胡涂也不能恩将仇报,可你......你为什么竟然还会回来?对,你和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