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天色,大概就五、六点左右吧,拉上被子连离情一同蒙了进去,“这么早,我才不要起来,咱们继续吧。”
“不要!今天要赶路……放手啊……你还要回京……啊!……别。”离情一边忙着掀开被子起床,另一边还得揪住色狼
无孔不入的手,屋子里有够热闹的。
“管他呢,现在还早,说不定那公公好在睡懒觉呢,我们继续,继续。”陆凡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
离情无奈的暗暗翻了个白眼,宫里的人怎么可能会偷懒,而且据说是太监总管……这样的头衔顶着,给他几个胆都不敢
吧……
就这样,陆凡在离情房里做运动,一直到满衙门的人都敲锣打鼓到处找,他才神清气爽的从屋子里出来,当然,后面还
跟着小心扶着腰,不停抽凉气的离情。
“陆大人啊,你可让奴才好找啊……”公公就差几滴泪就像个哭样了,提着佛尘的手都颤抖着。
陆凡一抱拳,笑道:“劳烦公公了。”
那想那公公却一脸惶恐,忙回礼,直念“不敢,不敢。”
看得陆凡和旁边的离情一脸莫名其妙,李炀像是见惯不怪,只是一旁赔笑,朝陆凡行礼,“陆大人,时候不早了,请快
快起程吧。”
“对对对,大人还是快快起程吧。”公公也有些急切的催促。
离情看着快到头顶的太阳,看来是快中午了,难怪将军和公公都急了,也许怕就怕凡一个不高兴就不走了吧……可是,
他们怎么看起来对凡都存了敬畏……
“公公,我陆凡人就在这,说了今天跟你回去就是今天,你急个什么劲啊。”陆凡一手撸过公公的脖子,“呐,现在我
们就走,OK?”
公公一愣,汗自额际冒了出来,连连点头称是。
这一天,菊都送走了朝华的大功臣,走的时候也没带什么东西,一头牛,一辆马车,几匹马,几个人,就这些……
公公是宫内的总管太监郑誉,他这一趟菊都行可畏是胆颤心惊,上头选来选去,认为把这个任务交给他是最放心的,毕
竟他是看着皇帝张大的,哪知道他就是怕了这份圣上的信任,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来办,这不说万一有个什么闪失
,就说他要接的这位大人吧,圣上可是千叮咛万嘱咐,惹谁不高兴都行,就是不能惹这主,一路上还得尽快回京,以免
节外生枝。
郑誉看着面前闭目养神的人,当初被安排同辆马车的时候,眼前这公子可是左不肯右不肯,坚决不肯坐马车,最后还是
逞不了强,腰痛骑不了马才勉强与他同乘马车的。
瞧这公子,眉目清秀,温闻儒雅又不失俏皮,他和陆大人是……什么关系呢?亲密有余,谈笑言语间多的是一种默契…
…为什么……为什么?这时,马车突然一个颠簸,闭着的眼眸猛的睁开,瞪着郑公公,吓了他一跳。
“公公怎么了?”离情一愣,接着眼珠子一溜,笑问。
郑誉也跟着一愣,半晌才结巴道:“没……没事……”
拉开车帘一角,离情朝外看了看,陆凡与楚灵个骑一牛一马,正左右瞧着什么,葛茗与秦双也守在马车左右,警惕着什
么,公公所带的护卫已有出刀的势头……
“茗姐,怎么了?”放下车帘,改掀开身后的小窗帘,轻换葛茗。
“情主子,你待在马车里别出声,主上说附近有埋伏,让小心点。”侧着身,葛茗的视线始终在周围转着。
埋伏?离情细眉微拢,这才刚出菊都多少路呢,这刺客就有所行动了?是谁要害凡……或者是别的谁?
奇怪的是,这一路行去,虽人人都在警惕,却没有偷袭之人。
傍晚时分,行了三日的这队人马终于在一处林子里歇下了。
陆凡下了牛,也没绑它,任他溜达去了,见离情要跃下马车,一个箭步上前,接住,不满道:“下个马车而已,你就不
能慢点来吗?这一跳要是跳坏了脚该怎么办?”
离情更是不满,挣开他下地,“你还好意思说,我都说我腰已经好了,可以骑马了,你呢?你让骑了吗?”不说还好,
一说火气就上来了,“要我天天闷在车里,你想闷死我啊?!”
“你以前不是……”挺文静的么?陆凡一时没了话,他的情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耐不住寂寞?
狠狠瞪了眼陆凡,离情也不理他,径自朝一棵大树走了过去。
陆凡莫名其妙的摸了摸头,朝掩着嘴笑的葛茗走去。
“说,这是怎么回事。”沉着脸。
葛茗看了看秦双。
“你们俩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了,两个都有份,谁都别想逃。”陆凡一眼就逮住了两人的“眉目传情”,刻意厉声道。
“呃……主子,情主子他……”葛茗说说一半又停住,目光又溜到了秦双那去了。
陆凡瞪了眼秦双,“你说。”
秦双心里叫屈,嘴上却娓娓道出了没有陆凡的那段日子,那段四人闹翻京都的日子。
陆凡走的第五天。
流殇看着客栈楼下的人流,对坐着喝茶的三人道:“他这一走,要多久才能回来?”
“战事什么时候结束,主上就什么时候回来……大概是这样的吧。”葛茗放下杯子。
离情道:“那战事要什么时候才能平息?”
不知道。这是另外三个人心中的回答。
对,他们谁也不知道战事什么时候才能平息,陆凡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什么时候才能相聚啊……
“既然他一时半刻回不来,那我们干等着也没什么事可做,出去转转,找点事做吧?”
三人各自停住动作,看着提出意见的离情。
离情缓缓一笑,“那你们说说,是找点事做还是就这样等着,不知何年何月?”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不禁考虑起了这事,也对,空等着不如找事做打发时间,毕竟等待的时间过得总是很慢。
“怎么样?”离情举着杯子,看着三人。
流殇看着离情,看着他笑得一脸坚定,不禁也跟着笑了,回到座位上举起了杯子道:“既然情儿都说了,我们这等着腐
烂的再不动一动,就真的要闷死了。”
葛茗点点有,微笑着说:“主子们的决定,我们做奴才的没意见。”
“茗姐,瞧你说的,现在哪还有什么主仆之分啊,我们都是一样的。”离情抓着葛茗的手,“凡不在的日子里,我们就
是一家人,对吧,秦大哥?”
秦双一愣,忙抱拳道:“属下不敢当,情主子叫我秦双就好。”
“秦双。”流殇轻唤。“因为凡,我们是一家人。”
“我……”
“哎呀,对嘛对嘛!”离情站起身,来到秦双身边,双手按住他的肩道:“秦大哥,不管你怎么想,我们都是一家人。
”想起陆凡临走时和他说的话,离情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双手一合十,猛一拍掌,“那么,就这么决定了!”
这一天,京都十分的热闹,京都的百姓们都纷纷聚集在一处,那就是京都新开的一家妓院。
为什么是妓院呢?这个别问我……问离情他们去吧。
说到什么东西最赚钱又好玩,那可就是妓院了,也算是离情的老本行,别误会,可不是让他卖身的。
等你回来。这不是一句话,而是这家妓院的名字,很奇怪吧?这是流殇取的……想不到吧……
等你回来,在四个人的心中是等陆凡回来,另一个意思是等客人再回来,一语双关。
妓院其实是暗魂在京都的一处据点,离情他们要玩,葛茗只好改了名,自己做起了老鸨,秦双委屈点做了龟公兼打手,
离情与流殇都弹得一手好琴,也是卖艺的,其他的照常。
等你回来重新开张的时候,烟花鞭炮可是响了一上午,这楼里出了什么样的人啊,大家也甭东打听西打听了,直接去看
呗。
这院与往常可不一样了,男女皆宜。
男人进院啊,那是找女人,可这女人进院又是干吗呢?当然是听曲儿呗。
离情和流殇的技艺那可是让多少女人丢了芳心啊,还别说,这一听就上了隐了,结果来这楼里嫖妓的倒不多了,反倒是
听曲儿的,人满为患啊。
老鸨笑得合不拢嘴,葛茗那个乐啊,没想到妓院姑娘不卖肉也能这么赚钱,她以前怎么就没听说过啊?
瞧这些客人,听得魂都没了,这钱哗啦啦的溜了都没发现……听莫离双奏的钱可是每人五十两一曲啊,这明摆着是坑钱
的……
说没有闹事的吗?当然有啦,不过都让秦双以及暗卫扮演的打手给打发了。
总的来说,等你回来自重开以来一切还算稳定,没发生过什么状况,可是,正因如此,有人喊无聊了……
“每天就这么弹曲赚钱?”流殇盘踞在琴前,双手抚琴,看着一旁歪着身体,撑着脑袋发呆的离情。
离情瘪瘪嘴,“殇哥,你说这京都吧,怎么就没个闹事的公子爷什么的……”
流殇在心里点头,却不开口。
葛茗汗颜,这两主子……怎么还有人巴不得别人来惹事的?要是这样,她还那么勤快替他们摆平骚扰干吗?
走出屋子,招来秦双开始讨论。
“什么,把暗卫都给撤了?!”秦双一脸的不赞成,“葛茗,这里是朝华,我们闹不起大的,撤了暗卫那些什么官员、
什么官的儿子……那些都会来找死的……”
“你以为我想啊,可是两位主子嫌这样无聊,没事做呢。”
“……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秦双皱着眉道。
“反正别管了,撤了吧,真出什么事了还有暗魂呢,连点小事都摆平不了就别见主上了。”
秦双看看葛茗,点头……“暗卫就不撤了,以防万一,我吩咐下去让他们别管事就是了。”
“那好,那我这个老鸨就继续去招呼客人了。”说完,葛茗自怀里掏出脂粉,往脸上抹了又抹,直到瞥见秦双眉头都打
结了才笑呵呵道,“你也来点?”
秦上连连摇头,往后推了推。
葛茗手中的帕子往他身上一甩,娇笑道:“你不是龟公嘛,来一点没关系的啦……”
秦双实在是受不了,拔腿就跑。谁规定龟公就得满脸是粉的……
看葛茗还挺习惯的样子,不禁恶寒。
第四十七章
老鸨自己用大量的粉遮盖了自己美丽的原貌,却让人把莫离二人打扮得“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
天生的气质再加上后天的修饰,莫离二人的风华绝貌俨然成了京里头最热门的话题,就连小巷街角的小孩子也成天嚷嚷
着要见神仙。
“莫离双绝”的名声在京里一天一天大了,等你回来的生意也是一天红过一天,可是他们二人左等右等,却还是等不到
半个闹事的……这可就让他们郁闷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连秦双都这么想。自己明明交代过暗卫别管骚扰闹事的人,可下头明明报告说没管的,既然都不管了
,那怎么可能没有闹事的?
不只秦双这么想,就连葛茗也觉得奇怪,以前来闹事的几个公子爷,如今居然安安份份的只坐着听曲,就连看莫离两位
主子的眼神也多了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意味。
是不是世界也变了?
如此几日后,莫离二人终于爆发了。
都过了开场献艺的时间了,他们二人居然还稳坐内室,一步一口茶的下起了棋。
这可忙坏了葛茗和秦双,听曲的人可是都到了,交了钱就等着好好享受视觉和听觉上的极乐了,可是……主角呢?
派人一催再催,最后没办法,葛茗只好亲自去了。
在众人的视线中,她带着些许着急,疾步朝莫离二人的楼走去,过了拐弯处,没了其他人她才恢复了往常的闲然。
“两位主子,楼下可是有一大群等着听曲的客人呢,你们这棋局是要歇了还是……
……“笑着看了看胜负已见的棋局,葛茗不禁对流殇的棋技佩服有加。
离情皱着秀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棋盘,企图绝壁逢生,一听葛茗这么说,他挥了挥手道:“歇了弹曲,我今天一定
要从殇哥手上扳回一局。”
葛茗笑着点头,望向抿着嘴笑的流殇,见他朝自己点头,这才放下心,留下一句“情主子,你已经被殇主子逼到悬崖上
了”,不待离情反驳她转身离开了小楼。
“情儿,你可看仔细了?”流殇吮了口茶,闲然道。
终于不再逞强,将手中的棋子一扔,离情泄气道:“我明明已经防得很谨慎了,为什么殇哥你还是能见缝插针不放过任
何一个破绽呢?”
流殇展颜,纤手遮盖去离情的眼睛,“傻情儿,一盘棋就是一个战场,一局棋就是一场战争,要想步步为赢首先得学会
统观全局,而不是一开始就盲目的找到一个漏洞修补一个漏洞,那只能亡羊补牢,于事无补。”
离情听完,嘻嘻一笑,抓住流殇的手扯下放在棋盘上,眸子雪亮。“难怪殇哥布的阵法天下无敌,原来殇哥天生才赋异
秉啊。”
“再强大的阵法……也总有被破的一天。”就像不费吹灰之力便破了阵的陆凡。
“殇哥,既然妓院献艺不好玩,那咱们来玩捉迷藏吧?”离情一脸想到新点子的兴奋。
“捉迷藏?”疑惑。
点头,“对啊对啊,利用殇哥的阵法,咱们玩捉迷藏,怎么样?”离情放开流殇的手,抓起棋盘上的棋子推到一堆,“
呐,不要再弹琴了,殇哥你布阵,咱们楼里的姑娘作为奖品,让人来破些小阵,哈哈~到时候我就扮成鬼,搞点整人粉
,然后……”
流殇听这离情的提议,不禁觉得着少年其实还是小孩,以前做小倌也许是不得以才把爱玩的天性给掩藏了起来,如今再
不用瞧人脸色混生活,倒是把他的脾性都找回来了。想着,什么时候笑开了点头应允也没留意。
他居然也跟着荒唐起来了,流殇心想,难道自己的也有一半的天性?
这天“等你回来”妓院聚了很多人,听说又有新花样了。
什么新花样?熟客们都摞起袖子跃跃欲试,只盼着自己得个好采头毕竟能进得了今天的“等你回来”,可是花了大把大
把白花花的银子来的,看看门外那些挤破头的百姓,没点银子他们哪还进得来啊。
这样想着,进了“等你回来”并坐了上座的官爷公子哥们不禁得意起来,手中的百花扇摇得那个潇洒啊。
离情已经想好了,今天的“等你回来”只赚有钱人的钱,至于那些百姓和女性,今日一率谢绝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