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一个没有。不过这也正常,毕竟今天只是X大新生报名的第一天,我今天注册时拿到的号码也是个位数。
肚子终于有一点饿了,又绕去学校南边几乎全空的食堂吃了点东西。唔……食堂的东西真的不怎么好吃,米饭硬巴巴,
土豆烧牛肉的土豆居然是脆的,牛肉却老得发柴,炒青菜也蔫蔫的,实在让人没什么胃口,不禁怀念起老妈的手艺来。
沿着林荫路回我所在的6号宿舍楼,沿路却发现了不少小吃店,看来以后可以来这里解解馋。
我的宿舍在3楼,我低着头慢慢上楼,刚上到了2楼,一阵风从我身边划过,然后什么东西狠狠撞在了我的身上,还好我
的体重不轻,没有顺着楼梯叽哩咕噜滚下去,要是换成向荔,这么大的冲力恐怕已经滚下去了。
向荔……想到向荔,我的心情顿时恶劣了起来,抬起头对准撞我的那股力气处就是一句:“你没长眼啊!”
那是个长得虎头虎脑的男生,看起来很憨厚的样子,个子和我差不多高,比我略壮一些,穿着篮球背心短裤,手里的篮
球已经叽哩咕噜滚到了楼梯的拐角处,他应该是要急着去打篮球吧。
他不顾那个篮球,赶紧给我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他抬头看了看我,又呵呵笑了起来,“啊,你是伊
刚吧,应用化学系的新生,我也是应用化学系的新生,我叫孙立。”
说着便向我伸出了手,看着他阳光般的笑容,不禁也笑了起来,伸手握了握他的手。
那个傍晚我们俩去打了篮球,我由于很长时间没有碰过篮球了,所以打得很烂,但是我真的很开心,发自内心的。自从
向荔出事以来,我想,我是第一次这么开心。
高中3年我的冷漠吓跑了任何一个想要和我做朋友的人,而这次却在大学开学前夕,以误会的方式结了孙立这个朋友。
他很开朗,性格也很温和,没事就咧着嘴巴笑,会传染的笑容不禁也慢慢爬上了我的面庞。
晚上回到宿舍,谢绝了孙立邀我去他宿舍聊天的邀请,回到自己的宿舍。哈~~~打了个大哈欠,今天真的好累,还是
早早睡吧。
躺在自己床上,轻轻吻了两枚戒指。
向荔,我真的好想你呢,今夜,且入我梦来吧。
第二天一大早便醒来了,晚上并没有做梦,所以神清气爽。
我却有点失落,向荔,你还是没有来我梦中……
又无所事事地过了好几天,每天和孙立在学校里转来转去,校园里的人越来越多了,便也慢慢八卦起来,每天和同学们
聊天说地倒也不怎么无聊。
很高兴地发现,自己已经慢慢开朗起来了,看来妈妈说的不错,多交一些朋友总是好的。
今天居然听到了个消息,今年大一新生不军训了,听说是东边的H县发洪水了,解放军叔叔们几乎都跑去抗洪了,所以,
我们这届学生只要穿上军装做个样子就可以过关了。
大家都很开心,我却并不开心,H县……那是向荔的家乡啊。闷闷不乐回了宿舍,轻吻了戒指,便连衣服也没脱便睡下了
。
梦中,向荔被洪水困在一个孤岛上,茫然的样子让我心痛,我忙扑过去准备拉他,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接近不了他。看着
向荔的身体慢慢被水吞噬,他看着我的眼神也慢慢冰冷。我忙开口,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向荔终于消失了,却又呼的一下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苍白的脸,清澈的眼狠狠瞪着我。
“伊刚,你为什么杀死我,我是那么爱你啊!”
向荔,不是那样的……依旧发不出声音的我忙伸手去抱向荔,拉住了他的手,却发现感觉很怪异……
死命睁开眼睛,由迷糊慢慢澄明,我手里抓着一只纤细的手。
眼神慢慢上移……
突出的锁骨和喉结,修长的脖子,粉红色的嘴,略有弧度的小鼻子,清澈的浅蓝灰色瞳孔,紫红色的眼晕,浓密挺秀的
眉……
是向荔。
他瞪大眼睛死死瞪着我,手拼命想从我的手的桎梏中睁出。看着他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般的看着我,我不禁一阵心痛,
坐起身来狠狠抱住了他。
“啪”,感觉自己的脸由点热而麻木,不禁愣了愣,向荔却狠狠挣出了我的怀抱。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我看到你好像在做恶梦,好心想要摇醒你,你却对我又摸又抱的,真是的。”
回过神来,这才仔细打量了下向荔,他的脸的轮廓比三年前更加柔和了,青年的刚毅与少年的稚气混在一起,真的不是
一般的帅气。他的头发留得半长,染成了金铜色,打得很碎,头顶一撮撮的短发嚣张地翘着,脑后则低低扎了一条短短
直直的马尾,耳前和额前的头发留的很长,其中一撮甚至卡在他长长的睫毛上。嗯嗯,比起他原来的学生头是好看多了
。
他的左耳弯弯曲曲扭着一条银质的蛇形耳针,煞是华丽,右耳却只有一枚小小的黑色耳钉。额……向荔什么时候变成不
良少年了。
他的脚上是双阿达的复古帆布鞋,腿上是条很紧却又不显娘气的紫黑色牛仔裤,身上则是紧身的黑衬衫。
“向荔啊,今天你的穿衣品位怎么变高了,不过,我还是觉得穿那么紧很难受唉。”这下子终于没能憋住自己心里的想
法。
向荔却是带着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瞪我,然后咽了口口水,很小心地开口了:“呃……这位同学,你没什么事吧,现在
的温度应该不至于叫人中暑到糊涂吧……”
看他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还有,我不是你说那什么‘像力’,我的名字叫关镜月,给我好好记住,对了,你叫什
么?咱们是一个宿舍的舍友呢,真有缘,尽管你一大早就发疯。”
我的陷入半疯狂状态的脑子仿佛被什么敲了一下,居然慢慢冷静下来了。向荔不是已经死了么?
“我是伊刚……你说,你叫关镜月?”
“嗯嗯。”
“你说,你不是向荔?”
“嗯,不是,那个‘像力’我根本听都没听说过,也不认识。”
……理了好一会乱哄哄的脑子,却还是没什么头绪。旁边的向荔,不,应该是关镜月看我发愣,便走过来拍我。
“喂,你没什么事吧,没什么事的话帮我收拾行李好不好。”
“哦……”
可是看着关镜月那张脸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实在静不下心来收拾东西,只想把他抱在怀里,狠狠吻他的唇,狠狠问他
为什么要抛下我,然后再向他道歉,忏悔。
可是,理智提醒我,这不是向荔,向荔三年前已经死了,这个叫关镜月的人只是有着和向荔一样的脸庞。
可对着那张让我心悸的脸,我实在是无法安心干活。便急忙借口上厕所冲出了宿舍。
出来时我没忘了带上自己的手机,走到楼下,忙拨了个电话给老妈。
接通的一瞬,哗啦哗啦的麻将声贼大,吓得我差点没把手机摔在地上。麻将精老妈,虽说是星期天,可也不能一大清早
的就开战吧。
“喂,刚刚啊,怎么这么早打电话?是不是出什么事啦?”
“妈……你先找个静点的地方好不好,你那边太吵了,我有事想要问你。”
“哦,知道了。陈嫂,你先帮我打一会,你看我这牌,幸(好)着呢,我去接个电话……”
“喂,好了,死刚刚,你妈我马上就坐下三庄了,要是你这个电话害得我没赢,看我一个月不给你寄生活费,饿死你,
哼。什么事,问吧。”
……这是什么妈啊。
半个小时后,我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宿舍走,心里真不是滋味。
果然,向荔是有一个双胞胎弟弟的,他6岁那年父母离婚他就和弟弟分离了,以后也就再没见过面。看来,那个关镜月,
就是向荔的双胞胎弟弟。
向荔,你为什么要这样和我开玩笑……
当我看到你那熟悉的柔和面庞,我的心里就好像塞了发酵粉一样快乐的膨胀起来。我想着你原谅我了,我们以后将会幸
福快乐地在一起。
可为什么,那个披着你的外表的人却不是你,他甚至不认识我。
向荔,你还是不能原谅我么?
第5章
接下来的几天,我对着那张向荔的脸都没有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镜月看我情绪慢慢正常,便也和我慢慢亲近起来。
他喜欢和我聊天,喜欢和我一起联网玩CS,喜欢让我陪他一起听他从家里带来的大包CD。
镜月喜欢的歌手很多,有热门的beyond,彩虹,幸田来未,有冷门的l-eleven,w-inds。他甚至还喜欢交响乐、唱诗和
歌剧。他喜欢的歌手中就包括了Akeboshi和x-japan,镜月最喜欢的两个,俩人真不愧是双胞胎兄弟……
他的CD全是正版,甚至还有Akeboshi的那张初回限定版的《stoned town》,天哪,这张CD可是仅仅只在日本发行5000张
,目前早已绝版,价钱更是涨到了吓人的地步,原来向荔可是整整想了这张CD两年啊。看来镜月家很有钱,其实和镜月
相处这几天来也从他口中知道的七七八八了,他爸爸开了一家公司,资产已经上亿。而且他爸爸似乎很宝贝他这个儿子
,所以镜月来念大学根本就没带什么生活费,而直接是好几张金卡,每过几天还要回家去一次,背回大堆东西到宿舍,
看来他是准备拿宿舍当家了,还好宿舍的地方够大,足够塞下他那台显示器尺寸大的惊人的电脑、半面CD墙、还有看起
来很舒服但也够大的皮椅。
只是……镜月的衣服实在太多了,宿舍提供的那个小小的衣柜已经挂的塞的慢慢当当,却还是有好几件裤子外套没地方
放。他一脸谄媚的笑的看着我,看我没什么反应,马上哗啦一下把衣服全部塞到我的衣柜里去了。
我的衣服并不多,所以只用了差不多一半,所以镜月轻轻松松便放好了衣服。回头对我绽出一个冰淇淋般的笑颜。
我不禁呆住,那是向荔的笑,很久以前的那个。我甚至忘记了说已经到嘴边的“关镜月你是女人吗?怎么衣服那么多。
”
不知不觉走近他,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看着他呆呆看着我,微张的嘴中隐约可以看到细细的贝齿和红红的小舌。不
禁一阵口干舌燥,心中只剩下一个词:向荔。
低下头吻住了那张可爱的小嘴,有股甜甜的草莓味道,嗯,真不错。微微加重力道吮吸了几下,正准备深入舌头慢慢探
索。“啪”我感觉自己的脸上狠狠挨了一下。
镜月满脸通红的站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好,打了人的那只手还垂在半空中没有落下,脸上的表情简直像是被人非礼了。
(某烫语:其实本来就是!)
脑子清醒了,这是关镜月,向荔的双胞胎弟弟,不是向荔。
有点尴尬地走到镜月的CD机旁选了一张《伊藤贤治·服部隆之》放了进去。不一会儿浓厚澎湃的交响乐声便泻慢了整个
房间。也盖住了镜月小小的那声“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打你的……”
俩人尴尴尬尬听着交响乐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我实在不知道要开口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镜月先开口了:“刚刚,那
个……今天晚上我带你去我朋友的酒吧玩吧,反正最近也没课,好吧?”
镜月喜欢叫我刚刚,和以前的向荔一样。他刚开始这样叫我时我实在是有点受不了,情绪也有点不对劲,满脑海里都是
向荔,向荔的微笑,向荔的可爱,向荔的绝望……然后脑海中向荔的脸便和镜月的脸重合,我的脑子便轰的一声开始痛
。吼了镜月几次他却照旧这样叫,罢了罢了,随他去吧,还好慢慢习惯后也就可以忍受了。
“哦……好吧,那晚上的宵夜你请啊,反正关大少爷钱多。”
“没问题。”
很快到了晚上,我已经早早准备好,迫切地想要去看看酒吧的环境了,可镜月却照着镜子不停换着衣服,白白嫩嫩的身
体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惹得我上面口干舌燥而下面则是支起了大帐篷,不断提醒自己那是镜月不是向荔,不可以这个样
子。可火却迟迟消不下去,忙自己安慰自己,男人毕竟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看到白白嫩嫩的胴体有反应是正常的。
好不容易镜月穿好了衣服,上面是件肥大的白T恤,上面印满了各种动物的爪子印,下身是条纯白色的肥大中裤和亚麻编
的凉鞋。趁得穿的普普通通的我的那个土啊。
其实本来镜月要穿的是一件上面仿佛是用鲜血画了好多音符的白T恤,惹得我不禁想到那地狱般的一夜,胃里一阵翻滚,
忙从镜月身上扒下了那件T恤狠狠丢到了屋子的角落。镜月光着脊背很是莫明其妙,可看到我的脸色不太对劲,就什么也
没说,只是把那件T恤扔到了行李箱里另找了T恤来穿。
看他终于换好了衣服,忙拖他赶快启程。他却懒洋洋甩开了我的手,对着镜子又整理自己的头发,镜月很喜欢染头发,
几乎过上三五天就要把头发换种颜色,昨天他刚染了灰白色挑亮橙色,现在头发柔顺地垂着,没扎马尾,我才发现,原
来他后面的头发居然也很长,已经过了肩,看起来,真的很好摸的样子……
其实我也这样做了,手感真好……他稍微顿了一下,看我一眼又没说什么,而是打开他的耳针盒开始选耳针。
怒!这小子真的是男人么。
“关镜月!别在这装妖精了,赶快赶快,已经快9点了,我还要去看酒吧环境呢,而且咱们还要在12点前回来,要不宿舍
大门关了你去酒店给咱们开房间啊。”
“开房间?呵呵,真是好主意。”他暧昧地瞟我一眼,手上却是加快了速度,很快选了两对简单的银耳环戴在了耳朵上
。
“走吧走吧,看你那猴急的样,别说你以前根本没去过酒吧这种地方。”
“…………”我气结ing。
出了学校,我们很快就拦下了一辆出租,我们俩都上了后座,镜月给司机报了一个地名,那个地名我没听说过,其实也
不怪我啦,我又不像镜月是在A市长大的。
不到20分钟,还在欣赏着A市美丽夜景的我被镜月狠狠拽下了车。
“喂!到站了,你到底在发什么愣。”
忙回过神来,看到不怎么繁华的街道上小小的招牌“煌”。
“呃……就是这家吗?怎么看起来这么旧啊,我还以为你要带我去什么高级地方呢。”
不是我说,这家酒吧看起来真的又小又旧,普通的木制双拉门上的铜制扶手已经磨得发亮,磨砂玻璃也略微有点灰蒙蒙
。门上方挂着不大的招牌,招牌上很多二极管坠成的血红色蝴蝶包围着一个大大的“煌”字,看不出是什么体,但那字
看起来颇有名家风范。
说实在的,这家酒吧的招牌还不错。
“切”,镜月很不满意地冷哼了一声,“你进去看看就知道这家酒吧的魅力了,还有,你当那么多客人都是睁眼瞎吗?
”
有点惭愧地缩了缩脑袋,果然,酒吧的门不时被拉开,有人进去又有人出来。既有西装革履的绅士珠光宝气的贵妇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