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伊甸园5、6——江上冴子

『撒嬌也要適可而止。加藤再怎麼忍讓，也不能老是要他委屈求全。』
冰山說著，飄然地站了起來。
『啊！冰山學長！』
星野急急忙忙追了上去。我望著眼前的早餐，心中有一股難以形容的複雜情緒。
『來！來！芹澤老師也喝一杯吧！』
學年主任金子老師企圖在我杯子裡倒啤酒。
今天晚上教務主任舉辦歡送會。事實上，以我現在的心情根本就不能喝酒，可是想到這也算是一種工作，只好下山來了

。
『啊......我不太能喝，隨意就好！』
我拼命地擠出一絲笑容，掩住自己的杯子。
『什麼話？今天這種理由是行不通的！』
金子老師很不滿意地嘟著嘴。他大概已經有幾分醉意了，臉色通紅。
我的酒量實在欠佳，心覺不妙，回頭看了看四週。到處都有酒足飯飽的上班族。大概是因為這附近難得有供應沖繩料理

的店吧？這家店的生意相當好。
『芹澤老師，這個很好吃！』
聽到有人叫我，我回頭一看，只見高岡老師笑著看著我。
『啊......是啊！』
我重新坐好姿勢，和高岡老師正面相對。
『這叫拉夫堤，是很好的下酒菜。』
高岡老師遞給我的是紅燒豬肉。
『啊......謝謝。』
我接受他的建議，伸出筷子去夾。鬆軟的肉很爽口，一放進嘴裡就有一種難以形容的美味在口中擴散開來。
『真的好好吃！』
我說道，高岡老師很高興地笑了。
『那太好了。』
我咕嚕咕嚕地喝著烏龍茶。情緒上雖然醉了，可是在這種工作場合中的聚餐是不能醉的。
『芹澤老師已經任職第二年了吧？』
高岡老師一邊喝啤酒一邊問我。
『嗯。』
我吃著苦瓜炒蛋回答道
『你一直很照顧加藤，對不對？』
『你認識加藤啊？』
我反問道。
『他在開學典禮的時候露了那一手，誰還會不認識他？』
高岡老師不知如何是好地笑了。
一股羞恥感讓我全身的血液倒流。
『芹澤老師真是時下難得一見的人。』
高岡老師毫不保留地說。
『什......什麼意思？』
我戰戰兢兢地問道。
『該說是純情呢......還是認真？被學生當玩具玩你也不在乎，我瞭解你的用心。』
高岡老師的話迎面頁擊而來。
--在別人眼中看來，我果然也是個玩物！
劇烈的沖擊讓我頓時說不出話來，這時高岡老師頗有感慨地說：『那種感覺真不錯。』
『啊？』
我不懂他的意思便反問道，高岡老師於是說：『我當學生時，每個老師都是道貌岸然的樣子，一副收多少錢做多少事的

嘴臉。感覺上好像在補習班上課一樣。學校的陞學率雖高，可是感覺並不好。』
『哦......』
我難以置信地聽著高岡老師細說從前。
『我覺得高中時代是整個人生中最光輝燦爛的季節。可是，大家卻被考試逼得焦頭爛額，在什麼都沒能體會的情況下任

寶貴的時光溜走，實在是太可惜了。』
身為理事長外甥的高岡老師，對教育的看法似乎和其他的老師不太一樣。
『--說的也是。』
『所以，當我發現這所學校裡竟然有像芹澤老師這種完全為學生奉獻的老師時，我真的好高興。』
高岡老師的話讓我一顆心怦怦直跳。
『啊......我並沒有......』
我想告訴他，我並不是出於自願地成為加藤的玩物，可是又覺得現在不是提出反駁的時候。
『三紀彥回到這裡之後，個性也開朗了許多。我想這是加藤的功勞。』高岡老師說。
『啊......高岡老師算是冰山的表哥吧？』
高岡老師點點頭。
『冰山以前不是優等生嗎？』
『嗯，非常地優秀。個性開朗又率直，大家都很喜歡他，可是......』
高岡老師頓了一下。
『是什麼原因讓他變成那個樣子呢？』
我問道，高岡老師困惑地皺起眉頭。
『--芹澤老師是冰山的導師，對不對？』
『是的。』
冰山和加藤都是校方同時硬塞給我的學生。
『其實這是家醜，本來不該說的，可是......』
高岡老師壓低了嗓音。『沒關係，我會守口如瓶的。』
高岡老師聽我這麼說，心情沈重無比似地說道：『我姑丈他有一個交往了很久的情婦。』
『啊？』
我大吃一驚。在開學典禮上看到的理事長那風流倜儻的模樣又浮上我心頭。怎麼看他都像是個潔身自愛的紳士，怎麼會

有情婦？
『詳細情形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聽說他們是在姑丈結婚之前就在一起的，這件事姑姑也知道，而且接受了，可是三紀

彥卻沒辦法接受......』
高岡老師嘆了一口氣。
『這種事......誰有辦法接受？』
我真是不敢相信。做老婆的竟然同意先生外遇？
『夫妻之間總有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事情。』
高岡老師語氣無奈地說。可是對在樸實而平靜的公務員家庭中長大的我來說，就算妻子認同，但是身為一個教育家竟然

還在外面養情婦，這實在是很難讓人接受的事情。
『冰山就是因為這樣而自甘墮落？』
『這個嘛......可能吧！但是詳細情形我就不知道了。』
『噢？』
『三紀彥從來不願對任何人敞開「心門」......玲奈子也頗感無奈。』
高岡老師的一席話讓我想起冰山每當提到家庭或父母的時候，總會表現出異於常態的憤怒。而平常他總是表現得比真實

的年紀要成熟許多的。
『原來如此......』
我一邊喝著烏龍茶，一邊猛點頭。
『芹澤老師，三紀彥就請你多費心了。』
高岡老師一臉諔┑谋砬檎f道。
『啊？』
我大吃一驚。
『我想芹澤老師應該有辦法打開三紀彥的心房。因為連那個最難纏的加藤都對你舉手投降了。』
面對高岡老師真切的懇求，我無言以對，只好無言地張著嘴巴。
可是，加藤之所以黏著我是因為我們做過愛呀！
我的心底藏著不能跟任何人訴說的真心話。
『我不敢要求你讓他變回以前的那個優等生，只希望他能以自己的方式快樂地過高中生活，然後順順利利地畢業。』
高岡老師的眼底微微地濕潤了。這個有著滿腔熱情的OB新任教師，似乎也把加藤和冰山看成『不良少年』了。
為什麼我要背起這種責任？
我泫然欲泣地想著。冰山老是對我這個年紀比他大的老師說教，而現在高岡老師竟然要我將冰山拉回正軌？
『那......那個......』
『芹澤老師，今後也請多加油羅！』
高岡幫我在已經空了的杯子裡又倒了烏龍茶。一向無法抗拒強勢的我，在高問老師的強力威壓之下，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了。
『--無需害怕。你們一定是在尋找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吧？他已經不在這裡了。他已經如前人所言復活了。』（摘自

馬太福音28-5）
川原讀聖經的聲音響遍整個禮拜堂。
今天是星期天，也是復活節。因為要慶祝耶穌復活，所以今天早上的禮拜比往日嚴肅許多。
不久，聖經頌讀完畢，風琴的聲音響起。
救世主 哈利路亞 於今復甦 哈利路亞歡呼吶喊 哈利路亞 歌頌聖名 哈利路亞復活節的聖歌帶有開朗而華麗的喜悅氣息

，可是唱著歌的我心情卻無比的陰郁。
我想起加藤說的話：『你說什麼？率直地道聲謝會怎樣？』
我的臉頰頓時熱了起來。什麼嘛！老是自作主張把人家當玩物。只不過在盡情調戲人家之後，偶爾幫忙夾個菜就一副了

不起的樣子。
『芹澤老師太會對加藤要賴了。』
久野那個笨蛋！我什麼時候對加藤耍賴了？加藤只不過把我當成可以做愛的抱枕而已。
『那家夥有時候也會需要喝一杯的。』
冰山這樣說。野獸加藤會想藉酒澆愁？他哪是那種會跟我吵個架就去喝悶酒的人？！
『加藤最在乎的不就是芹澤老師嗎？』
久野雖然這樣說，可是，他怎麼會知道，那家夥只有在做愛的時候纔會對我溫柔！
『小芹......舒服嗎？』
加藤抱著我問道。他明明知道的，他明明知道我是那麼地敏感，敏感到無藥可救的地步，偏偏又喜歡在我耳邊輕聲細語

。明明一點也不喜歡我......
『既然你喜歡他到會嫉妒的地步，乾脆就坦率一點嘛！』
久野這樣跟我說。事不關己就可以講得這麼輕鬆啊？什麼坦不坦率的，我可是個男人耶！再加上我又是個老師，還大他

七歲。竟然還被他強暴，被他當玩物......
好落寞。
我想著，有股想哭的衝動。他明明就是一個那麼差勁的人；明明就是讓人覺得煩的人，可是，沒有了他卻感到寂寞。那

種空虛是再怎麼擁抱優花送我的泰迪熊都無法填補的。
在遇見加藤之前，一個人睡覺是那麼理所當然，為什麼現在會感覺如此悲哀寂寞呢？兩個男人發生性關係是錯的，絕對

是錯的，可是我的心靈卻如此地渴求著。
第三章
做完禮拜，整個宿舍開始了『找蛋』的活動。
所謂的『找蛋』是由宿舍委員會的成員將事先準備好的蛋，藏在宿舍的各個地方，好讓學生們一一找出來的單純遊戲，

找到蛋的學生可以兌換獎品。
而這個『找蛋』的活動在因為校風嚴格，所以幾乎沒有什麼活動的天王寺學院裡，算是一個同時兼作歡迎新生入學的熱

鬧活動。
找出漂亮的蛋就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可是大家的共同目標卻是一個附有一個小王冠的『金蛋』。找到這個唯一的金蛋

的學生，就可以得到『一年份的紅茶券』。
學生們喜孜孜地找著蛋，可是身為舍監的我就算找到蛋也得不到什麼獎品。話又說回來，既然是煮熟的蛋，所以找到時

就可以當場吃掉，然而得來不易，誰會去把蛋吃掉呢？
--乾脆就回房裡睡到中午吧......
離開禮拜堂之後，我拖著苦惱疲憊的身軀走回房間。
我來到房門前，卻遇見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加藤......』
我喃喃叫道，靠著牆站著的加藤便很難為情似地抬起頭來。看到他的臉的那一瞬間，我只覺心頭一痛。幾天來的寂寞和

悲哀一下子湧了上來。
『有......有什麼事嗎？』
明明高興得都要顫抖了，可是我卻刻意用冰冷的聲音說道。
『--蛋。』
加藤用粗魯的口吻說。
『啊？』
我不懂他的意思。
『......讓我到你房間找找吧？』
加藤很生硬地說道。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難為情氣息，重重地敲擊著我的心。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來說明的愛憐之情。
『不行嗎？』
加藤很孩子氣地問道。其實，他以前總是不管我高不高興就把我的房間搞得亂七八糟的，不但侵佔我的床，還貪婪地需

索著我的身體......
我無法拒絕他，只好點點頭
『小芹的房間也沒有嗎......？』
加藤一邊打開我的櫥櫃和抽屜檢查一邊自說自話。
我明明站在自己的房裡，可是卻好像沒有立足之地似地手足無措。
『撒嬌耍賴也要適可而止。加藤再怎麼溫柔，總不能老是要他受委屈吧？』
冰山的話在我腦海復甦。以前不管我們怎麼吵，最後總靠加藤一句『讓我做』而重修舊好！
我突然想起。我老是覺得自己被加藤當玩物耍，可是在旁人看來，或許加藤是非常『寵愛』我也不一定。
『那家夥也有需要喝一杯的時候。』
我想起冰山說過的話。野獸加藤不應該會只因為跟我吵個架就去喝悶酒。可是，他喝酒真的是因為我的緣故嗎？
我是不是該趁這個時候向他道歉呢？
我望著加藤的背影，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我好焦急，他明明就在我身邊，偏偏我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如果他也像平常那樣，用蠻力把我壓倒就好了......。
想到這裡，我真的很想大叫出來。
我到底在想什麼啊？你不是一直都很討厭用性來解決一切的嗎？
我用力地甩巨頭，這時，正在搜索我的床鋪的加藤突然叫了起來。
『啊！有了！找到了！』
加藤說著回過頭來，手上拿著一個帶著小王冠的金蛋。
『哇......找到金蛋可不得了了呀！』
我不由自主地走過去。
『一年份的紅茶券耶！太帥了！』
加藤天真地大叫。
『真......真是太好了！』
我說道，這時加藤突然一臉正經地說：『分一半給小芹。』
『啊？』
我嚇了一跳，加藤又說。
『我們一起喝，好不好？』
加藤率直地說道。我戰戰兢兢地抬起頭來，看到他那對澄澈的眼睛正看著我。眼裡綻放著前所未有的溫柔光芒。
『嗯？』
加藤想肯定我的態度似地又問道，然後用手輕輕地摸著我的臉頰。被他碰觸的部分湧起一股麻痺似的甜美感覺。我覺得

加藤的『心意』，從他那巨大的手掌、心強烈地傳達給了我。
加藤......！
心底湧起一股疼痛的苦悶感。橫梗在我心中的疙瘩頓時溶化，只有溫熱的感覺盈滿我的心田。
我低垂著眼睛，緊緊握住加藤的手。
『小芹......』
加藤溫柔地撫著我的臉頰，同時在我嘴脣上輕輕吻著。
『--嗯......』
我只是稍微地抗拒了一下，加藤便將我的身體緊緊地抱住。他一邊溫柔又焦躁地吸吮著我的嘴脣，一邊巧妙地轉動著舌

頭。多麼濃烈的吻啊！好像在愛撫我的脣一樣。加藤的手緩緩地從我的背部移到腰際。
--好舒服......。
我乖乖地任加藤撫摸著。光是親吻並不夠，我想用全身去感受加藤的熱情。
『小芹......』
加藤受不了似地將我的襯衫下襬從褲子裡拉了出來，然後把手伸進底下撫摸著我的皮膚。他的手指頭在我身上游移，好

像要確認什麼似的，然後一把抓住我那敏感的乳頭。
『--啊！』
我打了個冷顫，於是加藤的身體便劇烈地顫抖。跟我的身體緊貼的部分有了堅硬的觸感。
--不會吧？已經硬起來了？！
我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抬頭看著加藤，只見他痛苦地皺著那充滿男子氣概的眉毛。
『可惡......硬起來了......』
加藤恨恨地說。他這種分明把責任推到我身上的語氣讓我產生微微的反感，可是，被加藤擁抱的感覺實在太舒服了，我

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哪......願意幫我口交嗎？』
加藤一邊在我脖子上親吻，一邊甜膩膩地說道。他的聲音使得我最脆弱的部分砰然作響。
『小芹，求求你嘛！』
加藤懇求的聲音，將我的固執完全溶化。
我用力地點點頭，於是加藤讓我跪了下來，拉下牛仔褲的拉鏈。當他把內褲脫下來，碩大的肉塊就一下子迸了出來。那

大得可怕的東西的前端已經濡濕了。
--好大呀......！
我再次被他的壯碩給驚住了。以前一看就討厭的東西現在卻一點厭惡感都沒有。
『哪，快一點！』
加藤一邊自己輕輕地持著，一邊要求我的愛撫。我在加藤的引導下，把自己的嘴脣靠上去。要一下子整個含住太勉強了

，所以我先輕輕地含住前端。
『手指頭也一起用。』
加藤拉起我的手伸向他的私處。我按照加藤的要求活動我的手指。吸吮過前端之後，我再吻著本體。小心翼翼地，加藤

便很滿足似地喘著氣。
『--嗯，好，乖孩子。』
加藤非常高興地撫摸著我的頭髮。我很高興加藤有了感覺，便更忘我地轉動著舌頭。當我的舌頭在他那熾熱的肉塊上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