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高中毕业生——山阳河

……《Medicine wolves and coyotes》PAWNEE故事

李存勖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野狼是他在保留地的第九个冬天，傍晚他一个人在黑山下的林子里游荡，当离他不远的第五

颗松树下出现了一双亮棕色眼睛时他以为是coyote。

那双眼睛渐渐闪到明处时他大吃了一惊，竟然是头狼。

这里的狼从来都避免与人接触，如果看到人类的踪影在人察觉前就会很快跑开，那头狼居然没有跑开，也许那个冬天雪

太大了，所有生物都为了食物拼搏，不论是保留地的人类还是狼，而他确实不管怎么看都还是个没长大的九岁孩子。

那头狼停在了离他十来步远的地方盯着他，李存勖深吸了一口气，迅速在脑中过了一遍周围的环境：这是在松林深处，

离外面有木屋的开阔地还有一段距离，并且一路都是深可及膝的积雪，如果他现在转身就跑出不了五步一定会被追上。

他把手揣进了口袋摸出了从不离身的小刀……两个冬天前他在狩猎区清理仓库时扒出了一柄锈迹斑斑的小型猎渔刀，去

拿工钱时他向狩猎区管理人要来了这柄显然已经不能用了的刀子，之后他花了一个星期把那柄刀子打磨得焕然一新……

对他来说有一柄刀子在身上比什么都可靠。

天还没黑透，苍白的月亮挂在半空，雪亮的刀身很快被寒冷的空气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却仍有暗淡的光反射在雪地上

，那头狼退了半步，随即露出了利齿瞪着他低低咆哮。

他看不见那头狼的牙齿，他只能看见那头狼充满敌意的眼睛，当浑身血管都开始狂跳时他反而极度冷静了……他手上有

一柄刀，他将用它作战不管结果是什么。

那头狼突然又往后退了几步，却仍然呲着牙恶狠狠的低吼，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被一个男人扯到了身后。

那个男人背对着他站着，他面对那头狼两手平摊……手上什么都没有……李存勖从侧面看见他看着那头狼的目光就像漆

黑的夜空，他的声音很低沉，每一个词却都很清晰：

“It’s just me， brother.”

他又重复了一遍：

“It’s just me。”

令人窒息的沉默对峙后那头狼往后又退了退，最后看了他一眼就一溜烟的消失在林子中。

等完全看不见狼的踪影时那个男人才转过来，这回李存勖看的很清楚，居然是李嗣源。

不等他说什么李嗣源就一把抓住他胳膊几乎是把他拎着快步出了林子，到了平地李嗣源就放开了他。他发了半晌的呆，

等他回过神来李嗣源已经走出去很远了，他把刀子收进口袋就追了上去：“嗨，谢谢……”

李嗣源没减慢脚步，他仍然不依不饶的问：“你怎么做到的？你认识那头狼吗？”

没有任何回答，李嗣源径直走向旁边停着的的车：“我送你回去。”

李存勖站住了：“嗨，我不想回去。”

李嗣源没答应，眼看他开了车门李存勖仍站着不动，他在后面冲李嗣源喊：“我不想回去，如果我现在回去我老爸就得

把我塞进酒瓶子里甩到门上砸了。”

李嗣源停了动作，他回头看了看李存勖就皱起了眉，李存勖扯起嘴角冲他耸耸肩笑了笑：“真的。”

……

火光照亮了半面褐黄的岩石，李存勖靠着山岩坐在火堆旁还在继续尝试尽管对面那个男人比他身后的岩石更沉默：“你

是怎么做的？”

李嗣源回答的很短：“狼从来不主动攻击人。”

“为什么？”李存勖还是一脸不解，他用手里的棍子拨了拨火堆就想起李嗣源说的那句话：“因为我们是兄弟？”

李嗣源没有回答，火光闪烁中看不清他的面目。李存勖有点好奇他这么沉默寡言平时到底是在加油站是怎么工作的。他

把上层燃尽的枯叶趴开了也不再说话，火焰的噼啪声让他习惯性从另一个口袋里摸出了短笛，悠长的笛声随着火苗起伏

跃动，却与周围的静寂完全没有冲突，就像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一样浑然一体。

笛声慢慢低了，最后完全停了下来，隔着慢慢低了下去的火焰李嗣源看见他双臂环住膝盖似乎睡了过去。

李嗣源没有叫他，他站起来走到李存勖旁边俯身手搭在他肩上轻轻按了按，李存勖动了动依然睡得很熟……他白天一直

在到处跑，一个九岁的孩子不可能有使不完的精力。

他蹲下去拾起那根短笛小心抱起李存勖慢慢站了起来，如果当时有人看见他的表情一定会被震撼到，那让人想象也许落

基山的永冻冰层下会是一汪温柔的湖水，柔软的水波缓缓荡漾就像春天如潮的salmon涌进河流山溪，粼光斑斑间那些鱼

群闪亮滑润的脊骨在水流间时露时没，看到这样的景象的人都会从心中感谢mother earth，为她的奇迹与祝福。

他脸上甚至有一闪而过的淡笑。

（对不起……我始终觉得把salmon这个词而不是“鲑鱼”直接放在这更好……coz when we say ”salmon”， we feel

sacred， respectful，miraculous and thankful.）

他开了车门把李存勖放在后座，把那根短笛放在他手边，又脱了外套盖在他身上轻轻关上了车门。他靠着车门点着了一

根烟，抬头看着天空他用拇指和食指夹住那根烟送到了嘴边深吸了一口。

没有人，只有一轮明亮的月亮冷冷高悬在漆蓝的夜空上，淡薄的烟雾缭绕着徐徐上升，又很快消散在空气中。

……

“你明天不去工作吗？为什么今天回来了？”

那辆皮卡开的很慢，李存勖挂在车窗上问里面坐着的李嗣昭，李嗣昭挂了档拐进学校旁边的空地停了下来，只简单答了

一句：“没人规定我换班还要留在狩猎区。”

“嘿，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昨天我在小树林里被一头野狼盯上了！它还对我呲牙咧嘴，你知道，就像准备扑上来……”

李嗣昭打开车门把他从窗子上拉了下来：“这有点奇怪，狼不会在捕猎时表示明显的敌意……你先拔刀了？”

李存勖站到了地上挖着耳朵直撇嘴：“那我能怎么做？站在那里不动？等它扑上来……”

“没错，就是不要动，狼从来不主动攻击人。”

李存勖又开始抓头发：“也许你是对的，然后我又碰到了李嗣源，那个加油站怪人……他说的话和你一样……他用两句

话就把那头狼打发了，就像狼能听懂他一样……”

李嗣昭闻言转过来皱了皱眉：“他去了黑山？”

“我不知道，他就像突然出现在我后面。”

李嗣昭点了点头没再问，李存勖爬上了车头准备翻过那辆皮卡追上他，他正要翻到车顶上低头从车前窗往里一看正看见

副驾座位下露出的猎枪柄，他嘿嘿一笑三两下攀上车顶跳进翻斗踩上边栏直接跳到了李嗣昭背上：

“嘿，那条枪你从狩猎区办公室里偷出来的吗？你要用它做什么？”

李嗣昭一弯腰把他翻到了地上，他眉角轻轻挑了挑不动声色避开了那个问题：“……什么叫偷？我在那里工作，当然能

用那儿的东西。”

第29章：Felony

门铃响的时候史建瑭刚从浴室出来，他开了门就看见了李存审，他愣了愣，随即激动起来：“天！是你！太巧了！我要

介绍给你我男友……”

高行周已经穿好了衣服，史建瑭拉住他的手把他带到李存审跟前：“他是……”

“我认识他，”李存审仔细看了看高行周就笑着说：“你在GLAD工作过是吗？我在旧金山YMCA工作，我记得我们见过一

两次。”

高行周有点错愕：“半年前我确实在GLESN与旧金山YMCA合作在加利福尼亚学校宣传‘DAY OF SILENCE’，不过那时我在

做后台工作，你见过我吗？”

李存审点点头笑道：“就是那次了，我很少忘记接触过的人。你叫高行周，在UNIVERSITY OF SAN DIEGO，那次负责的是

责任人联系是吗？”

“那是我，对不起我可能一时记不起你的名字……”

“我是李存审，”李存审跟他握了手，看着两人笑的很温暖：“如果你们来旧金山请一定来访问我。”

“当然。”

史建瑭有点发怔：“这简直妙极了。”

李存审向里看了看就问史建瑭：“李存勖呢？”

史建瑭有点闪烁其词：“他，呃，出去了。”

李存审看了看他们俩会意一笑：“我知道了……KICKED OUT。”

史建瑭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高行周看着史建瑭也笑了，他们的手始终抓在一起，高行周拉了拉他：“我觉得我

可能要走了，因为我刚下汽车就来这里了，我得回家一趟。”

史建瑭仍然没放开他的手：“好啊，如果你要在这里留一阵你可以过来住，没关系的。”

“我会考虑的。”他笑笑，又问史建瑭：“明天你来教堂吗？”

史建瑭根本没思索就一口答道：“当然。”

“那到时候见？”

“到时候见。”

高行周笑着看史建瑭，史建瑭仍然完全没有放手的意图，他轻轻摇了摇他的手，史建瑭这才把手松开了一点，却没等他

把手抽出来就又把他拉了回来：“Give me a kiss baby.”

高行周搂过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轻轻碰了碰，他的唇与史建瑭分开时史建瑭仍然揽着他的腰不愿松手，他看着高行周的眼

睛微笑道：

“I love you， baby.”

高行周注视着他的眼睛也笑着答道：

“I love you too.”

一直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史建瑭还站在门口发呆，好半晌才想起后面的李存审，他回过头有些尴尬：“……

呃，对不起……”

李存审脸上全是深深的笑意“没关系。”

他长吸了一口气轻轻问道：“isn’t he wonderful”

“yeah， for sure.”

又发了片刻呆他才彻底回过神来：“对不起，呃，有什么事吗？”

李存审笑笑道：“先是你的问题……我跟阎宝说过这件事，芝加哥Record school的财务主管是他的顾客，如果你愿意也

许他能帮你跟那个人联系一下。”

“不，谢谢，不用了，我已经给加利福尼亚几所媒体学校寄过材料了，最近正在准备给SAN DIEGO的材料，如果到下个月

底还是没有消息我会直接去加利福尼亚找他们。”

“那就好。”李存审点了点头，却很快褪了笑意：“还有一件事是关于Roby的，他们准备起诉他Felony因为那件强奸案

。”

“Felony？怎么可能？”

“这是真的，我必须了解更多，因为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李存审表情很认真：“我知道的人中你和李存勖也许能帮

我，如果你们愿意。”

“当然，我马上叫他回来。”

他拨通了李存勖的电话，听筒那头是震天的HIP-HOP和姑娘的笑声，根本没管他在电话里的絮絮叨叨，史建瑭说的很直接

：“我不在乎你他妈在干什么，现在给我他妈的回来，有很重要的人在这里在等你有很重要的事。”

……

十分钟后李存勖出现在门口，史建瑭开了门他劈头就一通抱怨：“man，you scared me， if there’s one more time

， I’ll fuck you， I mean for sure……”

史建瑭翻了个白眼没理他甩头进屋，李存勖这才看见坐在松松垮垮的旧沙发上的李存审，他表情登时变得很尴尬：“…

…对不起，呃，这只是玩笑，我们经常这么开玩笑，你知道。”

李存审对他笑了笑，表情却很严肃：“我很抱歉突然把你叫过来，不过这个确实是很重要的事，关于Roby的Felony起诉

……”

李存勖听见那句话时和史建瑭的反应如出一辙：“Felony？不可能吧？”

李存审叹了口气打开了手上的文件夹：“没错，因为那个强奸指控……根据申诉词那个女孩声称他在她的酒精饮料中下

了药品：XTC和少量METH……但是把METH或XTC混到酒精和能量饮料里应该是使人极度兴奋的催情剂而不会使人失去意识

。”

低下头似乎在回忆，李存审接着说了下去：“……我不太清楚现在年轻人怎么用这些东西，我记得人们通常用Rohypnol

，GHB和V-K做date-□ pill，而在某些情况下把LSD与酒精混在一起也会有相同的效果……”

史建瑭从来不混用药品的原因不是那次学校ROOFIE事件，而是之后某次他在一个PARTY上喝醉了把大量XTC合着PCP吞了下

去后导致极度糟糕的come down体验；李存勖除了偶尔刮些有人免费提供的COKE外WEED是唯一能从他抽屉衣柜衣服口袋里

翻出来的东西……大麻不是药品……因此他从来没有药品问题。

所以李存审似乎熟如指掌的讲述听得他们都有点发愣。

史建瑭注意到李存审把Ketamine叫V-K，那是街上对vitamin K的简称，而LSD和酒精同时使用有时也可能造成完全

的“OUT”只有常在吧里混迹的人才会知道……他怎么会知道？

他看着李存审有点目瞪口呆：“……我不知道，我没试过。”

李存审听出他口气里的吞吐，抬头正对上他疑惑的目光，就向他笑了笑：“我知道，我都用过。”

面对两人无法相信的表情他的笑容还是没有变：“别那么吃惊，我也年轻过。”

他把笔放回桌上仍然淡淡笑着：“不过再也不会了，现在我的生活已经完全不需要这些了。”

没再深入，他问两个人：“你们有谁认识那个女孩吗？”

李存勖点点头：“当然，Hasina对吗？我们都认识她。”

“如果能有人找她谈谈让她撤诉是最好的。”

静了片刻李存勖才感觉不对，两道目光全集中在他身上，他抬起头表情有点呆：

“嘿，为什么都看着我？”

第30章：没有人知道

Roby前女友Hasina是个亚裔与黑人混血的年轻姑娘……现在全国都在马丁路德金日放假，但这似乎是个约定俗成的惯例

：黑人总与与黑人，亚裔或混血结对儿。

有时候这并不是什么糟糕的问题，因为混血女孩通常都漂亮热辣极了，Hasina也不例外，当她下了dance floor动起来时

所有人的目光都会集中在她身上。她跟Roby刚开始时还有几个胆大的对她跃跃欲试，直到某次有人在她的酒瓶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