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没有把大衣带出来。
"路西法多!我不是叫你保持安静吗?"
面对转过头来的身材高大的男子,出诊的医生一面离开车子一面提醒。然后,在他的头脑理解之前,在少年期就停止了
成长的身体首先做出了反应。他踏出车外的那只脚当场僵硬,浑身都冒出了鸡皮疙瘩。
"……我说你啊!为什么又在释放杀气。我听萨兰说你已经解决了问题啊。"
"啊啊……有一点状况啦。已经好了。"含糊回答的路西法多·奥斯卡休塔,离开了刚才还在对峙的男人,走向了医生身
边。
但是,看到那双将月光反射回去的金属色彩的双眸,卡加不由自主倒退了几步。"……你知不知道啊?你的眼睛已经变成
了金色。"
当事人本人似乎果然没有自觉,所以停下脚步眨了眨眼睛。金色的光芒迅速从双眼消失,虹彩的颜色恢复成了普通的黑
色。
在月光下展现出素颜的美貌男子,嘿嘿地轻声笑了出来,然后过了一小会儿后一个人喃喃自语。"……有意思。"
"你这个笑声和奇妙的间隔是怎么回事?"虽然心里想着多半不是什么好事。卡加还是不由自主地询问。"你刚才和我联系
的时候,不是说已经贫血严重到了无法动弹的程度吗?现在看起来倒是精神得很啊。"
"哪里,情况还是一样糟糕啊。只不过在那之后发生了让人很火大的事情,所以硬挤出了一部分精神而已。现在都已经泄
光了的说。"路西法多诉说的声音中没有半丝力量,在他的杀气消失的现在,确实感觉不到那种平时压迫着他人的生气了
。
所以卡加暂且接受了他的说法。
"对了,点滴需要将近一个小时。有能够用于治疗的房间吗?如果你说就在这里输点滴的话,我给你安置好装置就回去,
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吧。因为我不想患上感冒。回头你记得把装置还回内科就可以了。"
"就算是我,在这么硬绷绷的地方坐上一个小时的话也会屁股痛的。可是如果要返回宿舍的话,一旦坐上车子……啊啊,
对了。在你所坐的车子中输液怎么样?"
"车子里面不仅狭窄,而且能不能形成点滴必要的高度差也是个问题呢——不过算了,有这种程度应该就可以了吧。"卡
加将上半身伸进车内,用医生的眼光确认了一下后点点头,命令来到他身边的男人脱下上衣。
路西法多慢吞吞地松开皮带,解开了军服上衣前面的扣子。看到他缓慢的动作,医生察觉到患者在实际行动的时候还是
会痛苦,于是帮助他脱下上衣。脱下了那件作为上衣来说分量相当不轻的衣服,他随手放在了车顶上。
"……那是怎么回事?"背后传来了惊愕的叫声。
好象是背靠着基地总部大厦的外墙瘫坐在地上的军官,看到路西法多满是鲜血的衬衫后叫嚷了出来。
不光一嘴的胡子渣,而且头发也半长不短的。对于对方这种不干净的外表很看不顺眼的内科主任用下巴示意了一下那个
男人后询问路西法多。"那家伙是怎么回事?"
"他是宪兵队的阿历沃尼大尉。前来调查通信中心的枪击事件。因为他非常执拗地纠缠我,所以在你来之前我就陪他玩了
玩。"
"啊……那个有名的宪兵队的花花公子啊。所以你才那么杀气腾腾吗?原来如此。"理解了大致情况的卡加,一面说话一面
把对方左手的衣袖向上卷去,顺便把了一下脉。然后脸色立刻大变。"你怎么又这个样子……!亏你居然还能够动弹!"
虽然注意到了他脸色的难看,但是因为每天都要治疗众多的患者,所以卡加已经习惯了看到痛苦的表情。因此在这一点
上容易迟钝的医生,直到测量脉搏为止,都没有真正理解路西法多的情况的深刻。
"所以我才说是到了极限……"
"废话就不用说了。快点在后座坐下。"卡加表情严肃地发出命令,为了把放置在助手席的治疗用箱子移动到后座部,他
从车子前面过去绕到了相反的方向。
按照医生的命令试图上车的黑发士官,把手搭在了后座的车门上,就在车门顺利打开,他试图坐进去的时候,宪兵队的
大尉从后面制止了他。
虽然男人的腿还有些发软,但是还是出于使命感而站起来质问。"你的……那些血迹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应该在取证的时候听我们说过了吗?在超近距离肩膀上挨了一枪,而且暴走的念动力把身上的很多地方都划破了
。虽然也许因为军服是黑色所以看不太出来,不过如你现在所见,血几乎都已经干了。"
"在超近距离遭到枪击,你为什么还可以若无其事?"
"那个我不是也说过了吗?我用念动力之一的治愈能力当场就治好了。因为距离太近,所以子弹贯穿过去没有留在体内。
而且我也不是若无其事吧?因为我还请了医生出诊呢——难道你以为我之前说的都是谎言吗?"好不容易才想到两个人的话
说不通的理由的超能力者,哭笑不得地反问。
看着到处都是裂痕,残留着怎么看都是血迹的黑色斑痕的衬衫,宪兵队的大尉似乎才终于相信了路西法多。
因为在路西法多身上发生的事件而再次受到冲击的面孔,扭曲成了一个难以形容的表情。"……怪物……!"
"你说什么!混蛋!你再给我说一次试试!"听到这句很符合亲眼目睹到超能力的普通人心情的台词,带者非同一般的怒火吼
叫的人并不是当事人,反而是旁观的白氏。
曾经的自己也用同样的台词伤害过路西法多,即使在获得原谅的现在他也在持续后悔。正因为如此,他越发不能容许其
它人的言。
但是,也许是身体状况恶劣的关系吧,路西法多只是挥挥手阻止了卡加。"没关系。普通人看到受到枪击后还能自由行动
的人的话,难免都会吓一跳吧?先别管这个了,我要是倒下的话更糟糕的说。"
"知道了——阿历沃尼大尉!你去给我弄杯水来!我就不再追究你刚才的暴言!"
"是,是,长官。"接受了军衔高过自己的中校军医命令的宪兵,按照习惯敬礼之后,为了执行任务立刻离开了现场。
"就算是宪兵队也胜不过魔鬼医生们呢。"
"不要用复数来说。真正适合这个绰号的人只有萨兰而已。我可不一样。我只是因为别的事情掌握了那个大尉的把柄而已
——啊,你不应该坐在左边,而是应该坐在右边的座位才对。在右手输液可以吗?"
"我左右手都好使。所以要在哪边输液都没关系——你说的把柄是什么?"
卡加开了车内灯,卷起了患者的右手衣袖。"他在抽血检查的时候因为害怕注射针头而大吵大闹。我也不是想要庇护他,
不过这样的家伙其实还真不少见。比如说看到针管把自己的血抽上去就昏迷的家伙——……很好,针头插入了。幸好你
并不讨厌注射。否则在车子里面闹起来的话实在有点……"
"啊,没关系的。医生。如果输液瓶的安定情况不好的话,我可以自己握着支撑——虽然从以前起大家就都说男人比女人
更怕血,不过没想到是真的啊。"
"这种例子确实在男性中间比较多见。那些经常被你称为肌肉狂人的筋骨隆起的巨汉,看到抽血的光景就会面如白纸呢。
对于打架和训练事故中的出血明明就若无其事,说起来还真是不可思议呢。"
"这就是日常模式和战斗模式的区别吧?我自己不在乎,所以不是很清楚这种事情。"
听到对方自暴自弃的口吻,卡加因为自己又疏忽了对方的不适而有些自责。"对不起。明明我自己刚说过让你安静一点的
。"
"哪里,这样比较好。因为如果不说什么的话我真的会晕过去也说不定。"
"要昏迷的话至少要等到服用经口造血剂后再说。在车子里面的话要带你去哪里都可以。而且只要没有什么巨变的话,在
你身体恢复之前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本对于虚弱的患者很体贴呢。平时也对我更温柔一些不好吗?"
因为不继续说些什么的话,对方也许真的会昏迷过去,所以面对吐出了平时绝对不会说出的台词的男人,内科医生只是
忍耐着紧紧握住了拳头。"我记得你是由于大量失血而造成的贫血吧。看起来能供应到脑部的血液比平时还要不足啊。或
者说因为那个吗?所谓的男性患者特有的白衣天使症候群?把白衣的护士看成天使,无论是身心都想要像个小孩子一样地
持续撒娇耍赖。"
"我可没有那个毛病。如果面对的是军医院的护士的话,反而休息不了的说。有本在的话反而能安心得多。"
"哈,你的这个说法我倒是能理解。以前你因为宇宙港的爆炸事件而住院的时候,可是造成了大骚动呢。按照她们的诡辩
,因为你比那些人气绝顶的美男子电影明星的露出度还要低,所以也就格外珍贵。"
虽然不方便直接和他本人说,但是因为内科主任也认为他的容貌确实到达了有人想要偷拍也并不希奇的程度,所以为了
避免那些满心暴走冲动的护士们造反,卡加等于是默许了她们的偷拍行为。
"我是军人。为什么要和以拍摄为工作的电影明星进行比较?至少她们就不能去拍摄你和阿拉姆特医生这样的同行吗?"
"她们的拍摄至少还是在不影响工作的范畴之内啦。你的认识还是太天真了,比三岁的小孩子还要天真。恐惧也好,规则
也好,常识好,在热爱着容貌端正的男人们的女性们的意志和行动力前面,全部都没有意义。"
"……你怎么能如此坚定地断言这种东西啊。我也许会因为别的意义而失去意识的说。我现在可以晕倒吗?"
"你要一生晕倒都无所谓。只要基地能和平就够了。萨兰也许会想要解剖你,到时候可以许可他动手吗?"
"不~要~啦。如果萨兰丁说什么作为解剖纪念想要个纪念品之类的,把我的头盖骨弄走了,你要怎么赔我啊!"
卡加的嘴唇微微扭曲了一下。
每次听到路西法多亲热地呼叫萨兰丁的名字,他的心情就会混乱。这样的嫉妒实在只能用丑陋和痛苦来形容。而且尽管
明知道被自我厌恶所折磨的痛苦,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要询问。"如果你希望他陪在身边的话,我可以和他联络。"
"那个人在我旁边的话,别说是安静了,连血液都会沸腾。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现在的我最想要你留在我的身边。"
"反正我只是能够安慰你的心灵的宠物兔子的替代品吧。"
你这个小鬼,听到白氏哼了一声后说出的台词,甜美性感的男低音做出了否定。"我可没有过会这么可爱地抱怨的宠物哦
。卡加……"
半是快感半是不快感的颤栗掠过了卡加的脊背。
——哇。杀、杀、杀人啦。超绝的男性杀手模式全开!这个男人啊!
卡加·尼萨里终于注意到了对方的异常,脸孔一片苍白。
因为生命维持活动的降低而造成的思考力减弱,平时多少能起到一点刹车作用的理性陷入了沉睡,所以完全依靠着本能
挥洒恶魔般的魅力。只能这么认为。
就算散发出杀气的双眼的金色已经消失,他也依旧还是无比危险的存在。在线性车的车内密室中,和重复着没有自觉的
受伤的野兽单独相处。卡加完全没有自信在返回医院之前还能保持心灵的纯洁。
现在连接着男人右手的输液管,就相当于限制这个男人行动的锁链。在紧急出诊用的箱子中应该还放着镇静剂。有什么
万一的话,还可以找个适当的借口为他注射那个。或者就算他会晕倒也无所谓,是不是应该叫他不要说话了呢?
话说回来,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没有关于急救患者的运送和住院患者的病情恶化的联络呢?
只是因为自己是内科医生就不小心陷入了这种危急万分的险境。卡加在半是恐慌的状态下思考该如何脱离这个状况。
路西法多方向的窗玻璃从外面被敲响了。
有一头故意整理成凌乱状态的栗色长发和一脸胡子渣的宪兵队军官,手拿着杯子站在那里。看来他是按照医生的命令,
老老实实地弄来了水。
把水杯递给单纯摇下了车窗的路西法多,阿历沃尼口气粗鲁地说道:"那个……抱歉啦。就算再怎么说伤口痊愈了,在超
近距离遭到枪击的冲击还是很痛苦吧?虽然说是因为没有实际感觉的关系,不过还是我我欠缺了思量。对不起。"
"你的工作就是不管对什么都要适当地怀疑调查。所以没有办法啦。只不过,关于谁在上面的问题等我们精神的时候再做
吧。"
大概是在运送水的过程中,冷静下来考虑之后才发现自己存在着很多不对吧。阿历沃尼大尉干脆地道歉。而路西法多笑
着接受了他的道歉。
虽然是一幕双方都很男人味,很清爽的光景,但是卡加却从背后一拳打上了路西法多形状优美的后脑勺。
"好疼……你这是突然干什么啊。水都泼到膝盖上了。"
"不要在我面前说那种下流话!"
"什么下流……公的生物在自己的地盘之内相遇的话,互相较量一下哪一边比较强大,是动物界的不成文规定吧?哪里下
流了。"
因为是从进入超绝男性杀手模式的路西法多口中冒出的语言,所以听到上面下面这样的单词,卡加自然而然地认为这是
同性恋性爱中在上还是在下的意思。
因为不想承认是自己会错意,所以卡加强辩道:"公的母的之类的说法就是下流了吧?你们是人类吧?——给造血剂。喝
吧。"
"我两手都占住了啊。医生。"
卡加把准备好的经口造血剂药片从口袋中倒在手心上,然后用拇指和食指夹了起来。在医生说张嘴之前,男人已经弯下
身体,含住卡加的手指,用舌头灵活地把药片卷进了嘴巴。
"哇啊啊啊!"
"……你不要突然叫那么大声啊。你把我吓到把药片都直接咽下去了啊。虽然说为了保持清醒,这种刺激性的声音倒是很
不错。"路西法多一面抱怨,一面为了让吞下的药片不至于贴在食道的某个地方而中途停止,在那之后又用杯子里的水把
药片完全冲进了胃里。
"是你首先突然含住了别人的手指吧?至少等到我放进你的嘴巴。就连狗让它等等的话都能忍耐一下的说。"
"尼萨里医生,我先告辞了。"宪兵队的大尉判断出已经没有自己的事情后,和正在向身边的男人唠叨的医生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