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患——黎离

是，你最多只能得到他短暂的停留。”

哥，你是他的风吗？他在追随你，不管风吹云淡还是风吹云散，他都义无反顾地追随着你。你也是爱他的对吗？我知道

的，你看他的眼神连在我身上都没出现过。我是要把他让给你吗？早就知道会放手为什么还会舍不得，早知道串玲永远

得不到变心的王为什么还会那么不甘。哥啊，我该怎么办才好，只要想到他那么一个轻淡如菊的人为了你变得那么悲伤

我就不忍。哥，为什么是你呢？你叫我情何以堪。

“感觉好点了吗？”莫子居推门走进。伸出手摸摸她额头，“还好没发烧。”顺势在她旁边坐下。

“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

“想起这一切发生的原因。”

“别多想了，今天怎么安排我陪你。”

“莫子居，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莫子居嘿嘿一笑，“你现在才发现我的好啊，我其实很善良的，真的。”

蔚串玲把头绕到他左边看看再绕到右边看看，他有点莫名奇妙，摸两把脸。“怎么了，你看什么。”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会毫无羞耻感的在我学校做出那么多无耻的事了，原来你的脸皮的厚度是无限扩大的。”

“是吗？可是我每天照镜子都发觉我脸一天比天帅，至于你刚才提到的问题我还真没注意到。”

“无耻。”蔚串玲瘪嘴。“诶，我说真的呢。”

“那我说我真喜欢你你信不信。”

“不信。”

“唉，我知道你不信，我现在不是努力让你相信吗？”

“为什么是我？”

“这有什么为什么，就觉得你蛮对我味口的所以追着玩玩，可后来发现你的确挺特别的我也的挺喜欢你的，就这样。”

“就这样？”

“啊。”

“那迹痕呢？”

“秋迹痕？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追我真的不是因为迹痕？”

“我为什么要因为他追你？”

“你们长得像啊。”

“那根本就不成理由好不好。”

“那你说理由是什么。”

“搞了半天你还是一点都不相信我。”

蔚串玲没有再说话，话说到这一步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她的确不相信他，可又说不上为什么，总得这一切都和秋迹痕有

关。

“你就那么喜欢他？”

……

“尽管他一点也不在乎你。”

……

“尽管你一点也不了解他，甚至他接近你是为了利用你，你也可以满不在乎。”

蔚串玲一惊，“你怎么知道他是在利用我？”

“难道不是吗？那你说为什么他不喜欢你却答应和你交往，他有多阴险你知道不知道。说不定他答应你只是因为你家有

钱，因为你长得漂亮，利用你喜欢他来满足他虚荣心。”

呼了口气，蔚串玲放下心，她以为他知道他们那件事。“你想太多，他不是那样的人。”

“你怎么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你认识他多久，你对他过去了解多少，你……”

“够了，我是不了解他的过去，可那又怎样，喜欢一个人就非得抛根抛底地连他小学一年纪的事都得知道啊。你无不无

聊。”

莫子居心中一痛，苦笑道：“在你眼中我人品就如此低下，需要在别人背后说他坏话来讨女孩子欢心。我这样说自然是

有理由的。”

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信封给她，“你自己看吧，看完了我再向你解释。”

蔚串玲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打开信封。

她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内容，难以置信。当她将所有内容看完时，才发现自己已以混身颤抖得难以自抑。

“迹痕他，他是……”

“没错，他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

虽然很不可思义，蔚串玲却很快冷静下来，她原本就是个很睿智的女孩。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面对这一切最不利的人还是你吧。”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他出现在这个城市根本就不是一件很平常的事，甚至他出现在你面前出现在我面前最后出现在莫

家都有可能是他早就蓄谋好的事。只有你才会那么笨的以为用真心就可以换得他的真心，你知道他是否有心吗？那样的

成长环境，他即使做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不是吗？”

“我明白了，原来你是害怕回莫家抢你的地位分你的财产。”

“阿玲，不是这样，我承认自己不喜欢他是加了不少自我情绪在里面。可我不怕他回莫家，我只是害怕你被他欺骗，为

他伤心。我只是想让你明白，尽管是兄弟，可会疼你爱你的是我不是他。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是否会对你付出真心，至

少现在他完全是在玩弄你的感情，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一次呢？相信我是真喜欢你的。”

“我相信了。”

“你说什么？”

“这样的秘密是不能随便说出来的吧，所以我相信你啊。”

“阿玲。”

“可那又怎样呢？”

“你说你相信我了，那是不是……”

“那什么都不是。我本来早想告诉你，我放弃他了。我知道他有喜欢的人，我也知道他为什么会答应和我交往，我还知

道他们很久就已经相爱了，所以我放弃了。”

她继续说：“他跟你说的那些阴谋诡计没关系，他也没主动接近过我，一切都是我在自做多情，他没你说地那么肮脏，

他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他的爱人，他们真的很相爱的。”

“所以你昨晚才会出现那里，才会受不了而晕倒。”

“算是吧，不过都过去了。谢谢你，还有我现在还无法接受你。”

“不用客气，你会接受我的你要相信。”

“呵，你还真的一点也不客气啊。”

“没必要啊，你知道的，一切都是因为我长太帅了。”

“你这家伙。”蔚串玲忍不住丢了他一枕头。“诶，我饿了。”

莫子居接过枕头，笑得阳光灿烂，耳朵上挂了一排蓝紫红黑耳钉反射着耀眼的光。闪得蔚串玲一阵恍惚。

“OK，小的这就去给小姐上吃的去。”

迅速闪出门，莫子居不出意外的听到：“莫子居，谁叫你把我衣服换了，还不快去给姑奶奶找回来！”

他笑着把头伸进去：“姑奶奶，别把我想得那么猥琐好不，衣服是我叫佣人替你换的。现在我就叫他给送进来行不？还

是你想我给你换，诶我不介意的。”又一枕头把他给送了出去。

莫子居问：“姑奶奶你叫了饭想去哪儿玩，我牺牲宝贵的时间给你当司机怎样？”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追求，考试了吗？不用上课了吗？整天就知道玩，怎生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父母，一看就是典型

的二世祖，玩世不恭。”

“是，是你说得对，你说的都是对的。那小的就改做书童吧，送小姐念书去……”

……

三个人，一个出发点，三个方向。最终回到同一方向，同一点。生命，在很多时候，其实很微妙。

第十七章

这天，相信不光是L校甚至是各大名校都已经炒得沸沸扬扬了吧，关于蔚家兄妹俩的事。神秘的蔚氏兄妹，一直霸占着L

校校花校草的角色。良好的基因让他们有着绝世的容貌，名车名牌服饰都代表他们绝对好的家世。可从来都没人知道他

们到底有着怎样的社会地位，他们的父母又是何人。

这下明白了，校园网站上，BBS里，校园报刊，甚至L市早报都刊登上了，他们只是多年前就被K城龙头老大遗弃在这里的

私生子女。什么贵族，什么家世全都是装出来骗人的。

对此一部分人选择继续追捧他们心中的偶像，觉得自己喜欢他（她）与之身分无关；一部分人对此漠不关心；一部分人

则持鄙视态度，鄙视他们会装，讥讽他们作做，趁机抬高自己大大众心中的地位。这些对他们都没有影响，能影响他们

的只是这个消息本身而已。这么隐晦的东西，终于还是被人蓄意或是无意间接开，成为无聊的人们茶佘饭后争相讨论的

笑资了吧。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是没有什么秘密的，人在做，天在看；你做过，总有双眼睛盯着，在你觉得绝对安全的时

候，揭发你。

秋迹痕也知道了，这些他比这些人都先知道，可当真弄得人尽皆知的时候，他还是为此心伤。这样的命运，是作为一个

人一种生物自己能够左右得了的吗，凭什么就得招人流言蜚语议长论短的，真是可笑，可悲。

空荡荡的阶梯教室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是他常常独自看书学习的位置。现在，一个孤独的女孩独自坐在那里，低

着头，桌面挡住了她的脸，她的表情。寂寞无助的。

秋迹痕承认自己是自私的，从头到尾都没有考虑到这个女孩的感受，甚至利用她来刺激蔚蓝壶。在这场无聊的爱恨追逐

游戏中，她才是最受伤害的人，而这都是自己带给她的。原来自己真的很该死。他这样想着默默走过去。

轻轻将手放在她的背上，秋迹痕也不知用什么方式来安慰她。

她抬起头，表情落漠又哀伤，他叹了口气，“回家吧，阿玲，别在独自一人躲在角落里了，这样只会让黑暗吞蚀你所有

激情与快乐。你本是那么自信骄傲，这样，根本不值得。”

“可是迹痕，你为什么老是叫我回家呢？那里如此空旷冰冷，那是和串玲仙子一起被遗留下来的物体，它承载着所有的

不幸与悲伤，没有人会喜欢那个地方。”

“错了，阿玲，那里不是什么都没有，你的亲人在那里。那是你的家，那是能为你摭风避雨的地方，有了它，有了家人

在背后默默支持与鼓励，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呢？你可知道你这样说你哥哥会很伤心，你问我为什么总会叫会回家，你

可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人在期盼着有一天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和爱自己的家人。”

她蓦地想到，是啊，眼前这人，还在期盼着他的家人，同样是被命运遗弃的人，他又比自己幸运多少。就像那个笑话：

“我不停地哭，不停地哭，因为自己没有一双完好的鞋子，突然有一天发现，有一个人他没有脚。”然后她真的笑了，

她说：“迹痕，你抱抱我好吗？”

秋迹痕抱住她，作为安慰没有什么别的意义，可是她满足了。她说：“迹痕，你知道吗？就在今天，我决定放弃你了，

我要甩了你。”

只感觉他混身一颤，她接着说：“我知道你一直都在追寻你理想中的那个家，所以我一直都在努力为你构建，我最后才

发现，不管我怎么努力都不会成功，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你想要的那个家人。

还记得我第一次跟你表白时说过什么吗？我说秋迹痕你是我的，我蔚串玲终有一天会得到你，抓也好抢也好你逃不掉的

。这样做是放任你去找寻你想要的幸福而不是真正的放开你，即使你们在一起了你还是得成为我家的人，所以你逃不掉

的。”

“阿玲，谢谢你。其实当初阿蓝就一直给我讲你很善良的，你真的很善良。”

“呵呵，是这样吗？原来是这样的。我不是善良，这叫以退为近。只有你这个笨蛋才会觉得我是在让着你。”

她将头埋在他的劲窝里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是她一直想做的，可他却没给她机会，这次终于做到了，她感动得有点想哭

。

“好了，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了，以后都不用了。你还是快点把我那个自恋自以为是显摆自大却又比谁都爱装的哥哥送回去吧，他现在啊，不

知道正躲在哪儿哭呢。”

转身，不回头，好样的蔚串玲，别掉眼泪。

就这样秋迹痕结束了他第一场恋爱，看着她离开走远消失在转角。他想，谢谢你阿玲，谢谢你曾经爱过我，还有对不起

。这些或许你都不需要，可在我生命中，它已成为不可分离的一部分。有个被我深深伤害过的女孩教会我，爱到极至要

学会放弃。

此时的他当然没有想到就是这个想法和在将来的某一天，真正被用到了，并且将效果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只是拿起电话，拨通了那个万分熟习的号码，至于开机时那接近一百个未接来电，反正一切都过去了，也一并忽略了

吧。

“喂。迹痕。”蔚蓝壶急促的接起电话。

“阿蓝你在哪儿？”

“天台，老地方。”

“那好你等我，我一会就到。”

那个地方就好像他们秘密的革命根据地，之所以存在，蔚蓝壶是为了不被那群花痴跟踪包围，秋迹痕是为了避免引起不

必要的麻烦，再则就是那地方确实是个违法乱彰杀人放火的好地方。你问为什么那么好的地方会没有闲杂人等，原因很

简单。教学大楼天台是锁住的，钥匙是蔚蓝壶从教导主任那骗来的，顺便给秋迹痕也配了把。从此，危险的教学楼顶便

成了他们安全的逃亡之所。

楼有十二层，没有安装电梯，学校美其名曰为锻练学生身体。秋迹痕的所有课程都安排在这栋楼里，近来他根本就没有

再去上六层以上教室里的课了，他想这权当是最后一次了吧。最后一次爬完这十二楼，最后一次老地方见。

一层一层地向上，像是通往天堂的阶梯，他脚步变得有些轻浮了，是要死了吗。阿蓝，你在天堂等着我，可是那里太远

了，我终归还是到不了啊。

身边偶有人经过，擦肩而过后消失在楼梯的转角，留下一连串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大楼里来回反射，最后逐渐变小再变小

再消失掉，就像从来没有人经过一般。秋迹痕靠墙角缓缓坐下，混身乏力连说话都在打颤。

他给蔚蓝壶打电话去，“阿蓝，我走不动了，你来接我啊。”

“好，你在哪儿。”

“八楼左边楼梯。”

挂了电话蔚蓝壶叮叮咚咚往八楼左边楼梯跑，他的心情是激动的，澎湃的，兴奋的，还有点忐忑不安的。到了那左看右

看没人才想到自己是往下他是往上的，又叮叮咚咚的往右跑。爱情，果然是使人盲目的。

跑到右边，秋迹痕果然在哪，正靠在墙上对他笑得花枝招展阳光灿烂。有些昏暗的楼梯间瞬间明亮起来。他走过去，一

把抱住他，心里暧暧的。还好你还在，我差点就找不到你了。

第十八章

一分钟之后

秋迹痕推推他。“诶，抱够了没有。”

“没有，你知道不知道昨晚你走了我找了你一整夜。不接我电话，不理我，让我抱抱都不行。你有没有良性啊。”

“蔚蓝壶，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还真够难为你的。”

“迹痕我错了。”他更加用力地将秋迹痕搂住，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骨子里。秋迹痕比他矮几公分却瘦好多，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