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患——黎离

……

“这样下去不行，走，你必须跟你回家。”

“回家……”

秋迹痕说得很轻可他还是听到了，感受到了他指尖动了。他欣喜的说：“对，回家，你混身都冰透了，再不回去肯定得

生病。”

“可是……我没有家啊。”秋迹痕动动脑袋，不知道有没有看他。“你要我回什么地方。”

“迹痕。”

“我以为你可以给我有家的感觉，我错了，我原本就是个可怜得靠别人施舍一点温暖才活到今日的，还在奢求那多么。

你说我是不是该死。”他指着南方：“我原本呐，该住在那个尽头的。”

“不是的，不是的迹痕你听我说，你应该有家的，你那么努力的话着。你那么努力的去长寻着，即使现在还没有找到，

相信不久就会有了。真的，他会很爱很爱你，他会给你一个很幸福的家，你相信我，相信我啊。”

“很爱我。”

“对。”

“可是……”

“没有可是，都别说了，我们现在就走，你想去哪儿都行。来，站起来。”

秋迹痕很配合的站起身，望着他：“可是，他妹妹怎么办？”

蔚蓝壶停下来，心狠狠的抽痛起来，他无力的看着他，好累好疲惫。他突然就这么吻住了他，狠狠的，用尽全身所有力

气去抱住他，去吻他。

秋迹痕没有响应，只是看着他。也没有推开他。

舌头绕过他的牙齿进入到嘴里，试探性的碰碰他的舌，他好像也轻轻动了动，然后跟着自己的动作回应起来。

他颤抖着更加用力，搂着他的手要把他腰折断似的。直到秋迹痕不能呼吸了才分开，努力的喘着气，他看到他脸上终于

有一丝红润，没那么苍白得吓人。他拂了拂他还在滴水的头发，说：“走吧，我送你回家，给煮好吃的。看你瘦成这样

一看就没吃饱。”

秋迹痕靠他身上，低头喘了半天。才抬起头看着他，好像是在思考这句话的真实性，忽然申手将他的头拉下去俩人又吻

一无块。这次秋迹痕甚至比他还主动，比他还用力。他们闭上眼，感受彼此的呼吸、心跳、体温、甚至还有些说不清道

不明的东西。总之好像一切都开始发生变化了，这种变化有点让他措手不及，可他真的不想停止。他乞求老天，求你让

时间停在这一刻吧。

“啪。”什么声音突然响起，他们一起转头，蔚串玲正不可思义的看着他们。右手拿着的雨伞和左手撑的伞都掉到地上

。雨水正迅速的打落在她身上漫延至全身。眼里全是失望与痛苦。蔚蓝壶反射性的松开他，正好撞在了身后的柱子上，

自己却没注意到而是颤抖着双手要向蔚串玲解释什么。他缓缓地走过去，站在她面前，他说：“阿玲，不是的，你听我

说我……”

又是“啪”的一声，这次是蔚串玲的耳光掴在蔚蓝壶脸上的声音，她摇着头向后退去，嘴里念着：“我不相信，我不相

信，我恨你们，我不会原谅你们的，我恨你，我恨你……”之后便转身跑了，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蔚蓝壶愣了半天，终究还是叫了声“阿玲”追了出去。秋迹痕看着他们，有点站不稳坐在了地上，背靠高大的柱子上。

他想叫住他，叫他别走。可一张嘴：“阿蓝……”他便停下了，鼻子一热鼻血也跟着流了下来。

他手忙脚乱地擦了两下，越擦越流得厉害，他干脆仰着头不管了。嘴里呢喃着：“阿蓝，阿蓝，你别走啊。阿蓝……”

念着念喉咙一甜，吐了口血出来。

他望着地上的血，眼神逐渐冷了起来，站起身摸出混透的纸巾将脸上的血迹擦干净，再就着雨水洗一下手。

等一切都弄干净才一步一步跌跌撞撞消失在黑暗里。

第十四章

他不想回去，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可又不知不觉的走上了回家的路。他停下来看了看周围的建筑走进一幢比较旧可比

他哪地儿新的公寓里。

他没有敲门，只是坐在门口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昏倒了。未来开门准备去深蓝，才看到倒在门外的秋迹痕。

“天哪，迹痕你怎么了。快进屋去，你看看你混身都湿透了。”她赶紧扶起他进屋去。

“我不想回家又不知道去哪儿，所以就来了。”

“来了你不知道敲门呐，连伞都不知道打笨死了。”

秋迹痕看她这样笑了笑：“我忘了。”

“忘了，这也能忘。还好意思笑。还不赶快坐着，我去给你放热去。等着啊。早晚得把你自个折腾死。”

一会未来出来：“好了好了快进去洗。混身都冰透了，非感冒了不可。”

秋迹痕听话的进去，浴缸里放进了水正冒着烟，他有些感动。

在浴缸里泡得昏昏欲睡，听到未来在叫他又立马清醒了过来。

“秋迹呐，姐姐我这可是好久都没来过雄性生物了，你就先用浴巾将就一下，起明儿衣服干了你再穿回你的吧。”

“哦。”他这才看见旁边放了一块白毛巾，新的标签也没折，他顺手拿来裹身上走了出去。

“床在那边。”未来用下巴指了指。

“哦。”

“迹痕。”

“嗯。”

“你怎么瘦成这样啊。”

“是么，呵呵，可能最近有点营养不良吧。”

“你是不是生病了。看你都只剩皮包山骨了。”

秋迹痕转头看着她又好像仔细想了想：“可是我最近好像没感冒啊。”

“那就好，你快去睡吧。”

未来看着他离开，背影苍白瘦弱得让人不忍，心狠狠的纠起来，眉头怎么也轻不下去。她站着呆了一会儿，进去再看他

时他已经睡着了。

她走出来打电话请了假，搜了搜发现冰箱里没啥好吃的，拿了钥走出门。她想，这小子睡醒了一定得叫他多吃点。

蔚蓝壶也不知道自己在追什么，等反应过来已经跑出一大段了，他到处看看没看到阿玲的影子。

他只得停下来，脑子也刚好能用了。他就想啊，想先是和莫子居谈话让他有生气，接着他就遇到了秋迹痕，他满不在乎

的样子让他更生气了。他打了他，他居然打了他，他走了，走之前说他怎么做都只是为了自己，他迷惘了，明白他这么

久拼命想逃避的东西算是逃不过了，可要是不逃了又该怎么做呢？他一直傻在哪儿。直到他妹妹来了，她要去找他了。

他不想别人先找到他，所以他要找到他。然后他找到了他心痛地吻了他，她过来了，发现了，伤心了，跑了，他便追了

去。他追去了，那他呢，他一个人在哪该怎么办，他身体那么冷生病了怎么办。蓦然想起自己从始至终都还没有对他说

一句喜欢他的话。

他慌了神赶紧的跑了回去，秋迹痕不在了，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只看到洒在地上的血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触目惊心。

他找不到他了，这次无论怎么找就是没了他的踪影。他在他门前守着，他知道屋里没人可又不知道该上什么地方去，他

就是这样坐在地上啥也不愿想，淋湿的衣服也没想过去换，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他只是想到他在这边无亲无故这时候

一个人该去哪又能去哪，想到他那单薄的身子他就难受。

手机打到没电了，眼泪也像是流干了，他望着天，天边有些泛红，他知道天快亮了。秋迹痕一宿没回，他缩了缩身子，

有些冷。又想到那天他对他说冬天快来了他就更冷了，他站起身来望了望门口再望了望楼梯口，穿着半干的衣服，走了

。

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道，可每个人都偏离了自己的轨道。蔚蓝壶最终回到了他家，蔚串玲却没有回家，他不怎么担心了

，毕竟也只有一颗心，也只能向着一个人，也会很累。

蔚串玲刚好遇到了莫子居，他想一个人静静，所以一直等到天黑了才叫车过来接他回家。却意外遇到了蔚串玲，遇到迎

着大雨独自行走的她，遇到了没有方向没有目的甚至没有意识的她。他下车拉住她，她便昏了过去。

莫子居将她扶上车带回去时正好程希怡也在，他打横着蔚串玲进了自己的房间，吩咐下人去叫家庭医生又叫佣人替她换

好干净的衣服，才走出房门。

程希怡没有跟上去，因为她知道除非他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踏进他窝室半步。她知道情况不对了，子居居然亲自将她

抱进自己房里，还急急忙忙的样子，以前交往过那么多女生，他可是一个也没带回家过。

看到他从屋里出来，她起身走到他跟前紧张地问道：“子居，那女孩怎么了，没什么事吧？”

莫子居倒沙发上疲惫地揉揉眼角，才闭上眼说到：“可能是淋了些雨昏倒了，具体情况要等张医生来了才知道。”

“哦。没事就好。”她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过了会儿又很小声很小心的问：“她是子居新交的女朋友吗？”

他苦笑一下：“她还没答应呢。”

“那子居很喜欢她吗？”

喜欢吗？莫子居想了想，看到她刚才那样子他突然觉得心痛了，这个女孩为什么老是一副被人欺负得很惨的样子，为什

么明明那么漂亮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为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把自己伤害到这种地步，为什么这样的我在她眼里就是比不上

那个伤她到痛彻心扉的男人，从开始的可爱到好奇再到心痛，是喜欢吗？他真的不知道，他只是不想再看到她伤心了，

而且还是为了他。

“子居，子居你在想什么？”

“啊，呵呵。”他笑笑为了刚才的走神，可也没多做解释。

“子居，你还没回答我呢。”

“是啊，我是喜欢她。”他看着她，很诚实的告诉他这个理想中的妹妹。

她低下头，莫子居没有看到她眼中瞬间闪过的怨恨，当她再抬头时，他只是在她眼中读到浓浓的悲伤。

她没有哭出来，只是很委屈的对他说：“可是子居，伯父伯母上次明明给我们讲好了这周五也就是三天后给我们订婚的

。子居你好过分。”

莫子居坐到她身边去，握住她的手。“小怡我知道上次他们没经过你的同意就这样决定委屈你了，也很感谢你没有当着

我妈妈的面拒绝他们，你放心等这件事情过我一定好好给他们解释我们的关系，叫他们取消那什么定婚仪式。”

“好好解释我们的关系，还要取消定婚仪式，为什么？在你看来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是我妹妹啊。这么多年你就像我亲生妹妹一样守在我身边，我很感谢你，不管将来会怎样，我会永远把你当作我的

好妹妹，永远不会变。”

“原来……是这样的。”

“当然是这样，不然还能怎样。小傻瓜。”莫子居微笑着摸摸她的头，这一刻，他看懂了她的悲伤，仅仅一句小傻瓜，

充分注明了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医生来了，我先进去，你等一会吧，我出来了再叫司机送你回去。”

“张医生，这边请。”

她看着那扇门重新开启，再关闭，心狠狠的纠痛着，闭上眼，像一个被判无期的犯人。突然又莞尔一笑，只要不是死刑

，无期也能变有期不是吗？更何况这是个穷人才会被判死刑的社会。

她静静的等特着，等他从紧闭的房门一步一步出来，她焦急的迎上去。

“怎么样，那女孩没什么事吧。”

“嗯，放心吧，只是淋了些雨加上有些发烧，便晕倒了，睡一觉吃点药就没事了。不早了，我叫陈叔送你回去。”

“嗯，没事就好。”

“呵呵，看你，比我还担心，不知道的人绝对会以为她是你什么人呢。”

“子居在乎的人，我又怎能不在乎呢。”

“小傻瓜。”

“我不是傻瓜，子居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你别在定婚当天取消我们的婚约好吗，你知道的伯母的身子可经不起折腾，你要是真的不满意可以私下和他们说，就

像是仪式过后取消也没关系，千万要以伯母的健康为重啊。”

“小怡，谢谢你，你真是一好女孩。将来一定会找个无比疼爱你的好男人。这件事我不会盲目处理，等双方父母都有空

时，我再约个时间和他们说明白。”他看了下他屋，眉头紧锁，又道：“三天时间或许是有点仓促，如果你不介意，等

这件事过了我再向他们提出来，到时再解除婚约。只是这样怕是得更加委屈你了。”

她看着他，两颗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缓缓的缦延至脸颊两侧，又悄无声息地敲打在地面上，想说什么却又始终说不出

口的样子。久久才道：“没有关系的，你高兴就好。”

“我去了。”

“我送你吧。”

“不用了，陈叔在外等着呢。”

“等等，这个你拿着。”

“额。手帕。”

“擦擦吧，把脸都妆花了，一点都不好看好。回头啊，人家还以为是谁家的小花猫跑了出来呢？”

她破渧为笑，将帕子紧紧拽手中：“子居好坏，就爱欺负人家，不跟你说了，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啊。”

这一刻，她宁愿相信他心中是有她的，他只是还没玩够，等他在各式各样的女生身边徘徊逗留够了，发现她才是一直等

特他的人，他自然又会像以前很多次那样，回到她身边。

第十五章

她回到家，告诉父母自己在子居家玩了一会才回来，父母也很高兴，也这样一个有身份的女婿，他们当然满意。

她回到自己卧室才拿起电话。

“小六，是我。”

“哟，希怡姐，你好你好。”

“上次让你办的事办得怎样了，到底查出点什么没有。”

“姐，看你说得，我小六出马还会查不到，甭管他什么狐狸精白骨精，遇到我小六啊，都得乖乖显出原形。”

“好了别在我面前吹嘘了，说吧，是什么。”

“姐，此事关系重大。”

“有我在，你怕什么，难道我程家还解决不了她那样一随随便便一女的。”

“不是随随便便的，她可是大有来头。”

“什么来头，能把你久经沙场的小六吓成这付德性。”

“其实说具体点，根据资料显示，她和他哥又没什么背影，毕竟这么多年了，说不定蔚家早放弃他们了。”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要你现在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字不漏的给我讲明白。”

“是的姐，情况是这样的……。”

……

“呵呵，蔚家，被遗弃的两只可怜虫。凭什么跟我斗。”

“姐，你可想好。那可是薛家啊，K城龙头老大，不管是在黑道还白道，他薛家人踩跺脚，整个K城都会抖三下，那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