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将倾国——伊依轩主

作者:伊依轩主  录入:12-08

一直没做声的朱尘霄依然悠闲自得的饮着酒,饮完最后一杯酒便放下酒杯,看着老皇帝缓缓道来:“父皇无须生气,十

六弟天生顽皮又爱记仇,这您也是知道的,与其跟他斗气还不如尽快顺了大家的心意,立了太子吧,儿臣也不希望看到

自家兄弟互相残杀的惨事发生,您说对吗?”说着他若有若无的看了朱成禄一眼,冰冷彻骨地目光只需一眼就使朱成禄

不敢吱声。

老皇帝摇头做罢。

“哇,三哥好厉害呀!父皇什么都不说,五哥也好象哑巴呢!”朱星辉兴奋地抱住朱尘霄,冲朱成禄吐吐舌头,狗仗人

势地喊道:“哼,三哥才是太子呢,你要再敢背地里骂我没娘我就叫三哥铲平你!”

听此言,老皇帝严厉地盯着朱成禄,“五儿,你太令朕失望了。”而后不给他辩解的机会拂袖而去,一场热闹的赏月御

宴不欢而散。

******

“哈哈,好过瘾呀,你都没看到五哥的脸变成什么样子了?青里透紫紫里透黑的,好好玩!”直到深夜,西陵宫却是灯

火辉煌笑声不断。

朱星辉把在赏月御宴见到的所有事情都告诉西陵宫里的宫女太监们听,宫女太监不敢在他面前放肆,一个个掩嘴偷笑。

朱星辉笑得在床上打了好几滚,有些累了就拉过枕头支着下巴,一脸崇拜的说:“三哥真的是好厉害,大家都很怕他,

连老是夸他的父皇也怕三哥呢。”

“殿下怕三殿下吗?”不知谁好奇的问了一句。

朱星辉露出得意的笑容,理由当然地回答:“我怎么可能会怕三哥?我喜欢三哥还来不及呢,等三哥当了皇帝我就要当

大将军,当一个像他一样威风凛凛,谁都害怕的大将军,看还有谁敢害怕我。”他神气地挺了挺单薄的胸膛,好象真得

当上了一个大将军,而这些宫女太监们就是他手下的兵。

“那奴才们恭喜贺喜殿下了。”瞧他那神气地扬扬脸,宫女太监们忍俊不住,笑翻了天,朱星辉恼了,从床上扑下来,

压住他们没头没脑的乱打一气,直到他们抱住头笑得流眼泪求饶才停止。

朱星辉站起来,昂首挺胸,指着在地上还是止不笑,笑成一团的宫女太监们,不可一世的威胁道:“你们再敢嘲笑我,

等我当了大将军我第一个要斩得人就是你们。”

“哈哈……”

他们还是大笑,朱星辉跺着脚大叫讨厌,又是一阵乱打。

“不好啦,不好啦!殿下不好啦!”

还趴在他们身上乱打的朱星辉抬头看到惊慌地好象天踏下来似的文常三步当两步用的跑进来,一边跑还一边鬼喊鬼叫。

“发生了什么大事?你叫得我耳朵都痛了。”朱星辉掏掏耳朵。

“皇上驾崩了!”

“不可能啦,父皇昨夜还好好的呢,你再咒我父皇死我就打你喔!”

朱星辉揪住文常,扬手正欲打去,突然门外喧哗,御林军冲进西陵宫团团包围住朱星辉。

“属下奉太子口喻前来……”

朱星辉睨着他,“父皇还没立皇储呢,哪来的太子?”

“禀殿下,皇上突然得恶疾驾崩,众人拥护五皇子为太子。”

“父皇驾崩了?”朱星辉难以置信地摇头,猛地尖叫:“不可能!我要见父皇!”他推着御林军,御林军好不客气地挥

开他,朱星辉一屁股跌坐。

文常欲上前扶起他却被御林军架住拖离西陵宫,连同赶出西陵宫中一干宫女太监分于其他宫,瞬间,偌大的西陵宫空荡

荡地只剩下独坐在原地的朱星辉。

恍惚中,他听到宫中的巨钟敲响,是上早朝的时间了,他得在半路上拦截父皇,告诉他五哥又在背地里欺负他。

爬起来退着反锁的门,他终于相信了,趴在冰冷的地面上泪流满面却哭不出声。

“三哥……”

12.

皇宫的大门紧闭,又御林军严加看守,防止特别的人随意进入皇宫,而他好象就成为了特别的人。朱尘霄淡漠的眸中藏

着令人心寒的杀气,漫不经心地掠过御林军,见他们额上冒出细蜜的冷汗,冷冷一笑,随即转过身,再没要求进入皇宫

,直接回到将军府。他还没有那么傻得在现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与五弟正面起冲突。大明一向重文轻武,纵使他是手握兵

权三军统帅,在那些文武百官眼中依然比身为文官的五弟矮一截,这皇位自然顺理成章的落入五弟之手。

“真有趣,这么快就耐不住性子想当皇帝了,连我都敢拒之门外。”朱尘霄坐下啜饮一口宜人的香茶,像是对对面脸上

还冒着热汗,连椅子都还捂热的年轻男人说。

年轻男人连汗都来不及抹一把,特意请王嫂送来一杯凉白开水一饮而尽才舒坦许多,顺手接过王嫂递来冷毛巾擦着汗,

边点头边说:“嗯,你说得对,皇上死得太蹊跷了,我怀疑就是五皇子所为,要不然他怎么不敢让你进宫一探究竟呢?

说来说去,他是心虚。”

他说得话不无道理,昨夜赏月御宴结束皇上还好好的,怎么才过了一夜就风云变色?不但不准皇子们见皇上最后一面,

而且连满朝的文武百官都没有一丝异论,岂不是太奇怪了吗?

“大哥,你说怎么办?难道我们真得眼睁睁看五皇子登上皇位吗?昨天我们和他结了大冤,他当了皇帝我们岂不是死定

了?”然,他说得着急,朱尘霄却仿佛事不关己的悠闲,他忍不住大叫:“大哥,你就快点想个办法吧!我可不想在战

场千军万马踏过身都没死成到了京城却死在一个暴君手里!冤都冤死了!”

“看看情况在说吧,五弟是个聪明人,他暂时不敢动我。”朱尘霄挑起眼,冷冷笑道:“你就放心的在京城多玩几天吧

。”

有这种遇到什么事都淡然对之的结拜兄长,他是既着急又无奈,坐下后,微恼地喝着茶水。

“别着急,快了,他撑不了多少天的,父皇的遗昭一日没找到,他就一日不能名正言顺地当上皇帝。”

雾气缭绕,吹拂过,散去了,散在水面上的片片茶叶漂浮不定,不知最后谁才能停留其上独占鳌头霸占这一片天地。

“你快把今天打探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金小豹又是一副急噪样。

“这次遭了,五皇子软禁了十六皇子,而皇上的遗昭就在十六皇子手上。”

朱尘霄微微变了脸色,仍冷静地问:“你从哪得来的消息?确切吗?”

“五皇子本以为皇上的遗昭在文太师府上,就去太师府抄查,并以他全府数十口性命想逼,文太师才把遗昭的所在之处

告诉了他,这消息可是我一位在禁军中担任要职的朋友告诉我的,就是他随同五皇子一起抄查的太师府。”

茶杯应声而碎,茶水溅了朱尘霄一身,他起身,“三弟,你今日就去城外百里之处把全部的精兵调回,速去速回,不可

延误时间。”

大哥终于有所动静了,金小豹感动涂地,应声而去。

******

天好阴沉,宫里的空气充满潮湿,要下雨了吗?

感觉冷的朱星辉爬向被封住的窗户,捅开窗指,朝外面望去,天果然阴沉,黑压压的乌云快低到地面,仿佛抬头就能触

到它,阵阵夹着闷热的风吹到他的脸上。他拼命地张望着过去自由玩耍的草地花园,如今也站满了御林军,将他过去美

好的回忆无情的践踏光,苍凉地只剩下衰败的残枝枯叶,匍在潮湿的泥地上,像他一样残喘苟息着,生命随时都有逝去

的忧虑。

有什么东西淌过他的脸钾,先是温热地引不起他的注意,等冰冷后挂在他下巴下,静静落下,啪嗒地落在窗柩上惊醒他

,他低头一看,又是滚滚地泪珠落下。

“三哥,快来呀!呜呜……”

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第几次哭了,每次喃喃呼唤的都是三哥,直到累得趴在地上,沉沉地睡去,又被噩梦惊醒,睁开眼是

他最害怕的黑暗,最不喜欢的冰冷,最讨厌的安静,以及最深得让他从来没想过怀疑的信任,纵然是失望,他依然相信

着,等待着,坚持着。

阳光照在他脸上,渐渐西转远离他,包括他的眼睛,黑暗再一次来临,却不再躲藏起,蜡烛早就被他点光,斑斑驳驳地

烛泪布满西陵宫的地面,他等待着月光的来临。

冰冷的月光穿过全部捅破的窗纸,照亮地面,照亮他渴望的脸,以及伸出去,异想天开要抓住月光的两只小手。他是如

此的渴望光芒,一点点的微弱的亮光都能给予他温暖,让他笑,想起许多过去好玩的事情,忘记现在好多可怕的事情。

再一点点的月光……

霍然,门大敞,月光宛如瀑布般泻满地面,照在他的身上,他捂住耳朵,直往旁边的角落里躲去,惊慌恐惧地喊着:“

我不知道什么遗昭,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再过来!”颤抖地把脸全部埋入双腿间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动

物似的蜷成一团,簌簌地抖着。

眉头锁起,黝黑的眸冷下,他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良久,嘴唇跟随眉心越来越深的褶子抿紧,张开,道:“是我。”

低沉地男音划开良久地宁静,打碎朱星辉的不安,他放开耳朵,张开眼睛看着地上拉长的黑影,慢慢朝上,生怕看到又

一次再逼问他的五哥,凛然的身影赫然使他的瞳孔放大。

“三……三哥……”朱星辉泣不成声,哭得太久而嘶哑的声音顿时变成嚎啕大哭,他没有力气站起来就爬向朱尘霄。

比铁硬比钢坚固的心在听到这一声声的哭泣乍起怜意,淡然的目光早在触到他接月光露出笑容的一幕已经不能再淡然,

他还要以什么理由索要遗昭?

朱尘霄倾下身抱起他,他乖巧地趴在他的胸膛上,轻松地闭上眼睛,享受他真实的温暖,无须害怕寒冷,不必点起蜡烛

驱逐黑暗,只要躺在这个怀里,他什么都不怕,永远地相信着……三哥……

13.

望着显然是因太过紧张又连日没安睡而布满疲倦的睡脸瞬间轻松下来,朱尘霄摸摸他的脸拂去泪水,才发现他的手紧紧

地抓住他的衣服,生怕他下一刻消失。他有一丝的动容。除了与他共赴战场撕杀同生共死的兄弟战友们,从来没有人这

么信任他,朝中的臣子看中他的是军事上的才能,暗地里又忌讳他手握重兵,兄弟们害怕他势力过于强大对他们争夺皇

位造成威胁,连兄弟都是如此,京城之中利益争夺更令他没有任何一个朋友,成为有名的冷面皇子。

只有这在他搬师回京偶然遇到的十六弟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用弹弓瞄准他还射了他,被他反将一军不但不害怕他还使着性

子跟他胡闹,让他看尽他这一生没有见过的多姿多彩的表情,悲哀喜乐转眼之间变化多端。

“你真是个奇怪的弟弟,究竟还有多大的魔力使我为你心疼呢?”朱尘霄轻笑,扬起披风覆于朱星辉身上,旋即转身,

朗朗月光又柔和了几分,他的笑却消失,威严地望着自己的部下们,想朗声宣布撤军又怕吵醒刚睡下不久的朱星辉,抿

抿嘴唇,不高不低的命令道:“五皇子做乱,尔等今日随吾平乱,新皇登基之时必重赏,现下速退至宫外待命!”

见他们要高呼“万岁”,朱尘霄急忙举起手挥下制止,使了个眼色命副将带领他们出宫,一万精兵浩浩荡荡退出皇宫待

命。

西陵宫不久又恢复成宁静,但少了初时的紧张,与主人一起松懈地沉浸在柔和的宁静中,偶然传来几声蟋蟀叫,忽见一

少年会心一笑,身影已然没入黑暗中。

“爷爷,殿下安然无恙。”少年笑道。

老人摸着长至胸口的胡须,欣慰不已,“那就好,殿下算是保住命了。”

“但三殿下也是来索要遗昭,殿下的性命还不是一样危在旦夕?”少年担忧。

“看天意吧,天要殿下亡我们有心就他天不救,唉!”老人幽幽长叹,看着天象,茫茫星海,每日看尽多少星殒星升,

但人眼蒙尘,终没有人能看透天意,可怜那为大明而陨落的紫薇星何时再升起?

******

天是亮的,不是黑的。半截的蜡烛还在烧着,驱逐最后一丝黑暗,随之迎入光芒,盖在身上的披风捂住他的脸,他睁开

眼,看到被披风挡住而柔和的光芒,他惊喜地坐起,发现自己睡在披风之中,正在疑惑的时候闻到很熟悉的气息,清爽

的气息让他想起三哥,但,并没有三哥的影子。

“你醒了?”

听到熟悉的男音,他笑颜立绽,抬起脸,大大地点了个头。背着光,那张脸看得不太真切,模糊的轮廓柔和了许多,长

长的头发凌乱地披在双肩上,反射点点的阳光,恍若梦中。

“你睡得还好吗?”朱尘霄弯下腰拽着披风问。

“好,就是脖子有点酸。”朱星辉揉揉酸痛僵硬的脖子,但不放过时机地握住他的手臂使劲地咬了一口,然后担心地问

:“痛吗?”

朱尘霄无关痛痒地轻皱下一下,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干什么?”

“告诉我你痛吗?”朱星辉紧张地问,好象他不回答这个问题天要塌来。

“疼。”

“耶!” 朱星辉高兴地抱住他的脖子,兴奋地喊道:“我真得不是在做梦,三哥真的来救我了,五哥再也不敢打我了,

三哥,我好高兴呀!”

朱尘霄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稍微敞开的领口里,雪白的肌肤上印着青紫不一的淤痕,淡淡地涂了一层透明的药膏,

御医送来的药膏让这些淤痕看起来没有昨天那么红肿了,而朱星辉也没有像刚碰到一样皱起眉头,梦中叫着疼。

稍抬起的手不敢放在他的同样有着淤痕地后背,摁着他的肩膀抽离他的手,缓缓道,声音一贯地冷淡:“好了,你该交

出遗昭了吧。”陪了他一夜,他也想了一夜,遗昭还是必须要的,即使会让十六弟心生畏惧,将他归入五弟一流。

正视朱星辉双眼的视线穿过他耳际,飘向别处,他竟感到心虚。

“呃?”朱星辉一愣。

“我这次来也是为了父皇的遗昭……”

朱星辉低下头,摇了摇,“我没有父皇的遗昭……”低得几乎听不见的说着,眼中溢满泪水,“三哥也是为了遗昭?我

真的没有父皇的遗昭。”他以为……他以为……结果根本是他自作多情,大家全是为了子虚乌有的遗昭而来,连三哥也

是如此。五哥打得是他身,而三哥却打中他的心,痛,又是和过去相同的疼痛,以及泛滥的酸楚。

“你还是交出来比较好,父皇的遗昭事关重大,你若在任性我就……”朱尘霄话没完,已听见啪嗒的水声不停地响起,

泪水从他尖细的下巴落下,溅起的水滴都如同他的哀伤,咬紧下唇哭泣着。

朱尘霄忘了说什么。

朱星辉抬起脸,拼命地阻止眼泪继续掉下,却掉得更凶而不自知,说出的话几乎吼出来,又凶又狠,“你也要像五哥那

样得不到遗昭打我吗?对呀,反正父皇都不死了,你们谁都能骑到我的头上来,你们以前老是被我欺负,终于能欺负回

推书 20234-12-08 :听雨(FZ)宫廷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