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复杂的生活,我也不忍将那么沉重的东西交给他。”
“你准备的另一个继承人是——”
睚眦笑了,这个答案在他们心中已经很久,不需要说破,因为心有灵犀一点通。
******
采薇打了个喷嚏,在一边的曲吟风关切中送上披风。
“谢谢。”
接受他的好意的采薇一边系好披风,一边问身边的人:“京城那边有联系吗?”
“没有。”
“你们可以退下了。”
侍卫离开了,采薇转身,见曲吟风还在,不免有些生气。
“我刚刚说了,你们可以退下了,这个你们,也包括你!”
“我为什么要退出去!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可以为主上做到这地步!难道只是因为你喜欢他?可是,你——”
“住口!不许你侮辱他!”
“我只是不想看你这样作践自己!你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为什么他总是看不见你的努力!采薇,我为你不值!”
啪——
巴掌打在曲吟风的脸上,采薇认真地警告着:“你以为你是谁!你觉得你可以管我的事情吗?我爱他,做这些事情,我
心甘情愿!”
“我看过如意山庄的秘密宗卷,在密室里,我看见了很多武林名宿的隐私,但是很奇怪,我居然没有看见你的资料。只
有两种人的资料不会被留下,一种是很重要的人,一种是很不重要的人,我想,你不可能是后者,告诉我,你到底是什
么来历!”
采薇惊了,她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
“既然宗卷里面没有我的资料,可见,你还没有资格看我的秘密。等你有资格看的时候,自然会知道。主上是个公平的
人,他不会偏私。”
“真得不是偏私?你明明就是——”
采薇愤怒了,她冷冷地告诫着:“怀疑你的同伴,就是你从玄鹰那里学到的第一课?我不知道你到底知道了什么,我只
想告诉你,不属于你的东西,不要追求,因为它不属于你,不管你怎么追求,都不属于你!”
“你真的没有再追求?采薇,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你分明还在渴求着他的爱!”
“事情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
采薇痛苦中抓起衣服,她的心很痛,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曲吟风不敢逼问,上前扶她,却被采薇拒绝了。
“你不是好奇我的过去吗?那我就讲出来,免得你继续好奇!”
“我曾经有一个和和美美的家,父慈母爱的家。那时候的我,没有看出这是一场戏。直到十五岁,十五岁的时候,梦被
打碎了!从此以后,我活在噩梦中,人前,我们还是合乐的一家,人后,我们都被父亲的淫威胁迫。母亲每一天的礼佛
,却不能换得平静,终于有一天,母亲忍无可忍,她杀了父亲!但是她也受了重伤,我抱着她哭,她却告诉我更加残酷
的事情。我不是父亲的女儿,我和这个衣冠禽兽没有任何关系。父亲早就知道母亲的背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
复母亲的背叛。那一天,我知道我的生父的名字;那一天,我放火烧了我的家我的过去;那一天,我烧死了被乱伦的罪
名压得喘不过气的自己。”
“这不是全部,你没有说出全部。”
“你还有什么想知道!将我的过去撕开了,真得那么重要吗?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的我很幸福,你不要再追问了
!”
“你真的觉得幸福吗?我看见你的眼泪了,你不要再强迫自己忍耐了,我——”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怜悯,我爱的人只有一个,哪怕他永远不会给我爱的回报,我都愿意继续等着他,一生一世,
我都只想等他一个人。”
采薇的话决绝得痛苦,曲吟风不敢再追问,只能默默离开。
******
此时的京城,也在酝酿着一场剧变。
天刚刚蒙亮,大驸马的门房就被粗暴地叫醒了。
门房骂骂咧咧地开了门,门外是整齐的禁军,他吓得连滚带爬得禀报主人。
“丁大人,大清早,你就带这么多人前来,不知有何贵干。”
王贤也是不紧不慢的说话。
“我这人也是随和,不会计较这种事情,可我家夫人是金枝玉叶,若是惊扰了凤体,你又要怎么赔礼?”
“这次的事情,是惯例的搜查,驸马千万不要见怪。”
丁彬陪着笑脸,他到底还是不敢得罪皇家公主。
“太子命我查火药厂爆炸的事情,还请驸马给个面子,不要让我为难。”
“慢着!丁大人,火药厂爆炸,与我何干?”
“所以说这是惯例的检查,这次的事情牵扯太多,虽然我相信驸马的清白,可是,总还是要走走过场的。”
丁彬笑得奸诈,他分明就是胸有成竹。
“驸马爷,我知道您是清白的,还请您行个方便,让我检查您的府邸,赔礼道歉的事情,我日后会补上。所谓清者自清
,难道驸马还担心在您的府邸查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慢着,谁敢搜查!这驸马府可是父皇御赐,没有圣旨,只凭你一个小小的禁军统领,也能搜查!”
公主走出,丁彬也不得不行礼。
“公主殿下,这次的事情,确实不是下官的错,实在是上面的命令不能违抗,还请公主海涵,不要让下官难做。”
丁彬将太子的诏书送上,岂料晨月公主根本不将丁彬或是太子放在眼里,反手将锦帛撕破,扔还丁彬。
“现在,上面的命令也没有了,丁大人,请你回去禀报我的侄儿,我到底是他的长辈,永远都是!”
丁彬自然不敢不从,他命禁军围着驸马府,转身回宫,请太子定夺。
丁彬刚刚离开,琳公主与慧心师太便到了。
京城大火,烧得无数人流离失所,虽然官府已经开始收拾残局,但到底不能将所有的人都顾及,这几日,洗月观的尼姑
们忙着照顾妇孺伤残,却只是杯水车薪,不能解救百姓于倒悬之苦。
正是春荒时节,户部惯例,将大量粮食运到了江南,没想到遇上这件事情,户部也是惊慌失措。
慧心师太正是为了这事情才来的。
并不是不能拯救,只是以如意山庄为首的地方豪富,拒绝借粮给朝廷,他们眼看着江南的百姓流民成灾,也眼看着京城
百姓怨声载道,偏偏不愿意出手相救。
人命变得不再有价值,为了自己的利益,这些人的血,已经冷却。
王贤也是无能为力,他想调粮救灾,却做不到。
慧心师太也不想勉强他们,她低宣一声佛号。
“施主心有慈悲,他日必得善报,今天的事情,贫尼也明白施主的苦,不敢苦苦相逼。”
师太痛苦地说着,她的话,王贤听不懂,却能理解她的苦涩。
“天下事,天下人之事,为一己私欲引得千万人堕入苦海,这是冤孽,天生的业障。”
这时候,丁彬也回来了,丁彬知道事情难办,竟然将琦年也请来。只是琦年正当贪恋听雨,连这种事情,也不忘将听雨
带在身边。
琦年坐下,晨月公主也坐下,只是她看听雨的眼神很不友好,偏这时候慧心师太表示要离开,听雨也寻了个借口,离开
了。
“琳公主,我突然想和这位施主说些话,你可以暂时离开吗?”
“师太?”
琳公主看了一眼慧心师太,后者的笑容慈爱中有些神秘,琳公主只好离开了。
“你有什么事情?”
慧心师太跪下了。
“我求你放过这天下苍生吧!您憎恨的人,自然会得到报孽,您又为何为了这种事情,双手沾满鲜血永坠地狱?我知道
,您天生修为,早就看破红尘万象,为何今天,反而执迷不悟?”
“黛蝶,你不是我,你不会懂我的心,我这样做,有我的理由,你不用再劝了。”
“可是,东君,昔日,你不忍苍生受苦,化血为雨,解了旱灾。为何今天如此残酷,见死不救!”
52.被刺伤
“我已经放弃了一切!从我坠落的那一刻,我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东君!昨天的东君已经死去,今天的我只是听雨。若
是你真的想为天下人做什么,就不要祈求我!我不会宽恕!绝对不会!”
听雨的决绝,让慧心更加痛苦。
“可是,这天下苍生并没有罪!只因您的痛苦,便要天下血流成河,难道这些人的死亡,还不能平息您的痛苦!”
“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凡人,我要做的事情,在我还是东君的时候已经做完了!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凡人,我只想做一个凡
人!连东皇都可以不再过问人间,为什么你还要用这些事情折磨我!”
“东君!”
慧心师太快要哭出来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屠夫尚有恻隐之心,只消您的一念之仁,这天下便可以被拯救。”
“救苍生,而后功德无量?”
听雨发出了冷笑。
“你不用再说了,明天就是你脱离凡尘永列仙班之日,到时候四大皆空,身处太虚。等你真的到了离恨天,你就知道,
为什么今天的我拒绝救下天下苍生。有些事情,现在确实不能说清楚。”
“是吗?列位仙班,便能理解您今天的冷淡?可惜,黛蝶没有缘分,黛蝶不能列位仙班,黛蝶心恋凡尘,甘心堕落!”
慧心师太复拜,她的眼中有了坚决。
“东君不能堪破尘劫,黛蝶惟有一死,劝诫东君。”
“你以为你的死可以改变我的心意?我的心意,便是东皇也不能左右!”
“东君,一念之差,天堂地狱,昔日,你度化天下,今天,我自求兵解,愿能化解您心中郁结,从此天下安平。”
听雨转身,却看见慧心师太的笑。
她的笑容凝结了同情和悲怜,这悲天悯人的笑,美丽得残酷。
“东君,多情则堕,苦海……已无边……还请您回头……是岸……回头是岸!”
“师太——”
琳公主冲上来,却也已经晚了,慧心师太用匕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她的笑容安静而慈祥,身体渐渐冷却,笑容却凝固
了,不会在变化。
“你还是不是人!师太那么认真地求你,为什么你要拒绝,为什么你——”
听雨转身,渐行渐远,他不想解释,也没有解释的必要。
琳公主的手摸到了凶器,慧心师太的身上,匕首在闪光。
在不知名的力量和愤怒的支持下,她拔出匕首,追到听雨身边,将匕首的明亮全部没入,血渗出来,后背满是血红。
“谢谢你……这一刀……我的心中……再也没有……歉疚了……谢谢你……谢谢……”
身体向后倒下,琳公主看着满手的血,发出了尖叫。
另一边,丁彬已经开始翻查驸马府的后花园,他们手法粗鲁,自然折弄得花枝凌乱,狼藉大片。
王萍儿的尸体被抓出来了,奇怪的是,这尸身竟没有半点腐败,尸体周围也没有蚯蚓、蚂蚁之类的活物,掩埋尸体的地
方,草木茂盛。
显然,这是中毒身亡的迹象,虽然她的身上有明显的伤痕,可是,毒药才是她死亡的真正原因。
这毒药已经渗进五脏六腑,这才保得尸体不腐,甚至坚逾金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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琦年已经乱了心神,他将王萍儿的事情全权交给丁彬处理,自己紧张地等着御医的消息,琳公主却一直呆立着,呆呆的
,看着一切。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王萍儿中的毒是一种奇怪的药。有些美貌的女子不忍死后美貌与万物同朽,便会在饮食中加入这种毒药少许,十天之后
,人便会死去,但是尸体永不腐朽。这是对自己的美貌极其迷恋的女人才会做的事情。
“这药是夏国宫廷密药,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得到。太子,您不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
丁彬忙着谗言。
“大驸马杀自己仆人已经触犯律法,偏偏还要用这来历不明之物,太子,你——”
“太子,请听我一言。”
王贤也是针锋相对。
“若是王萍儿真的是被我毒杀,我为何要用这来自西域的奇怪药物?我可以随便找一些毒药,也将尸骨毁灭,现在,留
下了个尸体等人挖,由此可见,这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太子,这正是他们的奸猾之处,一般人都会毁尸灭迹,偏偏他们留下个尸骨,东窗事发,也可以用这不合逻辑的行为
推得一干二净!”
“你血口喷人!”
“那么,大驸马,请你告诉我,王萍儿为什么而死?上一次,八位驸马联名弹劾微臣,微臣可以有惊无险,全赖一位红
粉知己的拼死维护,在他们弹劾之前,将奏章的副本给了微臣。可是,第二天,那位知己便失踪了,大驸马,你可以给
我一个解释吗?”
“真的是这样?”
王贤气愤非常。
“王萍儿自杀,是为了保全她的名节,你若是再满口谎言,我——”
“很可惜,这种药,除了能保证尸身不腐,还会让人产生幻觉,王萍儿自尽的伤痕,是她被幻觉控制做出来的事情,不
能当真!”
王贤冷笑了,他已经明白了。
“原来如此,一切都是设计好的,我再怎么辩解也没有用!只是清者自清,天日昭昭,总有一天,苍天会还我清白!”
王贤到底是驸马身份,事情还没有正式判决,也不能轻易动他。
太子心中只有听雨,这事情他也就不再过问,判决一事,全部交给了莱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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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儿的伤,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睚眦已经得到宫中的消息,公主手劲弱,加上没有准头,根本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失血较多,需要好好休养。
“这次的事情会怎样发展,我很有兴趣。”
幽火到底还是不能放下。
“只是雨儿又想得到什么?他将事情导到今天这一步,又是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只能看见那些人的迷恋,雨儿太容易让男人迷恋上了。”
“因为他的气味很特别,有古老的矜持和保守,也有放纵的淫荡,这两种矛盾在他身上统一了,自然,就不能用常理推
断。”
“迷恋他也是无可奈何,只因为他的特别,他是神与魔的结合,无法拒绝地迷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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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月公主,这次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莱特亲自送上一杯茶,恭顺地说着。
“公主,这事情可大可小,只要公主放下成见,与太子合作,这事情——公主是金枝玉叶,自然不在乎了,可是驸马呢
?还是您府上的那些家仆,他们知情不报,也该是个连坐之罪!”
“住口!”
茶水也泼在了莱特的脸上,公主勉强还能保持仪态。
“公主,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