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在一起 最终卷——东东堂

各种滋味在自己的脑海之中不断回荡，让人有些淡淡的无措。

又到了一个学期的开始，整理着新学期要用到的东西，但是却怎么都想不出来还需要一点什么。说起来，整个寒假其实

也就都住在公寓里补习，一直到了要开学的那个星期才回家来了一趟，所以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特别多的东西。

看着写字台上杂乱摆放着的那些东西，我犹豫着将视线转向了那边放着的那张相片。那是在初一的时候小零送给我的一

个相框，里面原本摆放着我与星在一起的相片，而在与星分手之后那之中一度变成了一片空白，只是在犹豫了很久之后

依旧还是不敢放进我与小琴的相片，而换成了与小零在一起过去的照相。

说起来，虽然与小琴在一起已经整整三年了，但是那个时候的我却和小琴一张合影都没有。那个时候的我并没有因为这

个而遗憾，因为哪怕是留下了什么影像也一定会害怕成为伤心的回忆。只是没有想到一直到现在还清晰地记得那样的岁

月，就算是一度想要刻意地去遗忘都难以做到。

“啊，小信，你还没有准备好吗？”

爸爸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然后转过头来看他，连忙说了一句：“哦，已经好了，可以出发了。”

然后拿好了行李跟着他走下了楼去，这段日子妈妈和郑阿姨一起去了泰国旅行，所以家里变得很安静，但是偏偏这样却

觉得有一些太过单调了。爸爸在我之前走下楼去，而我看着空荡的客厅向里面轻轻地说了一句“拜拜”。

的确就像我所想像的那样，高三的生活要比之前更加的繁忙，这个寒假是我在家里呆得最短的假期，而且每次离开都不

知道下次还会在什么时候再回来。于是想到了这个之后的我，面对着空荡的一切忽然之间变得怀念了起来。

现在的时节，正是冬日的末端，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洋洋地洒落下来，给人一些充满了懒散的温暖。从阴冷的大楼里

出来接触到这样的温暖，不禁让我有一些惊讶，抬起头才发现原来今天也能够有这样的感受。

爸爸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思绪，于是看着我笑了一下说：“今天天气很好呢。”

我轻轻应了一声，只是笑容连自己都感觉到有一些微微的做作。不过还好爸爸并没有在意这些，只是也笑了笑和我一起

向车库走去，不过爸爸的笑容却有力量多了——温柔的微笑之中蕴含着一些力量，能够给我一些淡淡的安慰。

“新学期开始了，入学考试也快要到了呢。”在沉默着向前走了一段路之后，爸爸开始了话题说，“准备得怎么样吧？

还好吧？”

“嗯，还行吧，虽然还是像以前那样没什么底。”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

“不用这么紧张啦，放松一些就好了，反正现在可以考的学校这么多，又不是非要进这一所。”

听到爸爸这样的安慰我依旧是只能抱歉的笑容，说起来他们从来不像别的父母这样给我太多的要求，不过现在却只能感

受到更大的压力，总觉得如果这次失败的话责任就真的没办法从自己身上推走了。

“对了，一直都没来得及问，小琴是想考那所学校啊？”爸爸似乎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问。

而听到他这样我自然是有一些惊讶，不过这本来就是不值得惊讶的事情才是吧。于是我连忙收起了那样的面容，犹豫了

一下之后回答说：“听说是朱利亚音乐学院。”

“朱利亚音乐学院？”爸爸听了之后有些惊讶地重复了一遍。

“嗯，你知道那所学院吗？”

“当然知道啦，那不是美国最好的音乐学院之一吗？”

果然是这样，就我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带着这样的迷茫缓缓地向前行进，一直到不得不作出抉择的时候还会依旧

想到要逃避。

只是爸爸在这个时候犹豫着问：“不过，那既然是美国的学院，那就是说他是要去美国念书啊？”

“嗯，好像是这样。”

在听到我这样说之后，爸爸的脸上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而我似乎是隐约地能够感觉到他正在思考一些什么。而

在没多久之后，他问的话语就正好印证了我这样的猜测：“那你打算怎么办啊？”

我有些犹豫地看了看他，但是却又不敢正视他，于是等视线转开了之后才敢出口说：“还能够怎么样？反正之前就有了

准备。”

“是吗？”爸爸的眼神之中出现了一些怜悯的神色，看到他这样的神情，我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是要说一些

什么样的话语来安慰自己吗？还是仅仅需要打破这样的沉默，只是这个时候却连这样的沉默都做不到。

就在犹豫着有些无措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只手搭在了肩上搂住了我。我有些惊讶地转过头去看那只手臂的主人，他正

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向我投来温柔的笑容，而这样的笑容又总能够给我带来莫大的鼓励。只是爸爸那有力的手臂，我已

经有好久没有体会到了，那个时候来自他的这个动作，让我一瞬间安心了不少，心中终于不再像那样的害怕。

“哦，你看，迎春花开了呢。”

爸爸带着欣喜的叫声，让我跟着他的视线向那边望去，的确就像他所说的那样，远处的花坛里一些枯枝中夹杂着依稀的

金黄色，几朵小花给这片枯黄的草丛装饰上一些生机。在耀眼的阳光之下看到这样的场景，自然是让我感慨万千，而那

份充满了活力的色彩也让我有一些小小的安慰。

其实虽然在妮的葬礼之后，小琴说了这样的话语，但我还是没有能够就这样回去。一边是想等开学了之后再正式地回到

那里，而另一边也是因为来自自己心中的那一丝淡淡的害怕。说不清楚自己害怕的究竟是什么，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

害怕，只是心里有一些淡淡的不安，那样的不安在妮去世之后变得越来越明显。

不过就算是带着这样的不安，这个时候也终于要到面对的时候了。也许因为之后还有会议，所以爸爸的车飞速行驶着，

很快就下了快速路拐到了那个小区里，眼见着眼前那些熟悉的店面，才明白这么快就要到自己不得不面对的时候了。

车子缓缓地在那幢公寓门口停下，转过头去看窗外的那个楼道，过去的那些往事又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与这样的情景

交杂相汇，一时间都不知道那些影像究竟是真是假。

“要送你上楼吗？”

爸爸的提问让我回过了神来，于是连忙说了一声不用了之后就连忙带着行李走下了车子。爸爸笑着和我告别之后发动了

汽车，而我目送他直到不能够再见到他为止。

而再转回头来看眼前的那个楼道，不禁又有一些犹豫。抬起头来看我们所在的那个楼层，那个角度看那扇窗户的模样似

乎一点都没有改变，但是我却有一丝淡淡的陌生感，记不清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回到这个地方，这个曾经一度被自己称

作是家的地方。

犹豫了很久才敢抬起自己的步子，一路上都在思考着等等见到小琴之后应该会有什么样的情景，应该是微笑着说我回来

了，还是在互相凝视之后热情地想抱。不过这样的场景刚刚出现在我脑海的那一刹那，就又传来了小琴的那句话语：“

我们两个之间这样的关系还是再保持一阵子比较好吧，总觉得对你也好，对我也好，都还是这样比较合适。”

就是，我们两个之间已经不在是情侣，而且这样的状态都已经持续了整整半年才对，而我却一直到现在都不习惯那样的

关系，总还是会有一些过分的胡思乱想。只是这样的思绪仅仅能够到这里而已，因为还没有决定好想要打一个什么样的

招呼，就已经站到了那扇门口。

那扇熟悉的铁门，却生生地隔着另一个世界，而敲开这样的门似乎是在这个世界最困难的事情，犹豫了很久之后才抬起

了手来。只是在要按下门铃的那一刹那不得不放弃，然后去口袋找出钥匙。

锁扣打开的“啪嗒”声传来之后，门终于被缓缓地打开。在门那一边的时间，小琴正坐在沙发上发着呆，听到了这边的

声响之后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到了我，然后一边站起来一边招呼说：“哦，你来了啊。”

我轻轻地应了一声，然后低头去找鞋柜里我的拖鞋。

那一切，都是那样的平静，让我一度怀疑我们两个回到了过去，只是在这个时候又不得不开始疑惑，我们两个之间真的

拥有那样的过去吗？

第一百零三话：考试

那个时候的我们，没有能够再回复到以前的那种状态，难道是因为要临近考试所以两人都比较繁忙的缘故吗？那个时候

的我这样简单地认为着。

又是忙碌而又劳累的一天，已经记不得这样的时间已经持续了多久了。最近各个学校的特招考试已经快要开始了，因此

日程被安排得满满地没有一点空闲。而今天自然也是一样，接受完小零的辅导之后，走出美术教室天就已经黑了。

因为小零要去别的地方办一些事情，所以在一出综合楼之后就走了，而就留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今天的天气没有

多少的风，只是空气之中依旧是透露着一些寒冷的意味，在吸入了一口之后不禁打了一阵哆嗦。

过去的那些图景又一次回到了我的脑海之中，以前每每这个时候总有人会在我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然后给我一些满是

温暖的情节。只是现在，这个人却怎么都不会存在了吧，又或许这样的情景也只会永远出现在我的记忆之中。

夜色之中的街道，布满了下课的人，不过多半是一些其他年级的人，其中难觅毕业班的学生。在这样密集的人群之中，

我却有一些微微的寂寞，周围华灯初上却脸上闪过了一丝星星点点。

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是知道就算自己再如何自怨自艾，都只不过是毫无意义的感叹而已。这个世界上的生活总

是不能够像小说中那样的完美，总要面对一些事实。

那个时候的我停留在原地，看着路对面的红绿灯这样想着，只是却在要抬脚的那一刻绿灯开始闪烁，有一些无奈的我只

好收起脚，然后停留在原地。看着闪烁的绿灯最后变成了红灯，我将视线转向了别处搜寻一些可以消磨时间的景象。

只是刚刚抬头的那一瞬间，我终于不得不张开了惊讶的表情。而视线停留的那个人，也在这个时候看到了我，在一阵稍

稍的惊讶之后他又展现出了笑容，然后继续向我走来。

“你不是去练习吗？”在小琴走到我身边之后我问。

“嗯，不过后来我状态不是很好所以就提前结束了。”

我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又将视线停留在路那边的红绿灯上，侧面的左行灯都没有变绿好像还要等待很久的样子。只是陷

入了沉默的两个人，却不知道该怎么在这样的等待之中打破惊讶。

“对了，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还好这个时候，他打破了沉默。

“哦，因为感觉有些累，所以就先结束回来了。”

“这样吗？”他应了一声说，“对了，你们的考试是什么时候啊？应该快要了吧？”

“嗯，就在这个周六，所以那个时候要去一趟丽影，你呢？”

“我是周日，不过因为是在圣迪克考试，所以可能要提早一天过去准备一下。”

这个周日？怎么这么快。听到了这个之后的我不禁有一些惊讶，然后才发现自己在这段时间里真的对他太不过于担心。

也不知道两个人之间怎么就会变成这副样子，自从那天小琴说的那番话之后，我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的这个人。

对于他的感情究竟是什么？那真的是爱吗？如果真的是，那是不是也太过于冷淡了呢？想回到过去那样的时间，但似乎

已经成为了不可能的事情。不知道是因为迎接考试的繁忙，还是妮的去世，在我们两个人之间建起了一层厚厚的墙，虽

然透明但是却怎么都没有办法碰触到一起。

“小信，走了。”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这时才抬头注意到了那个绿灯，然后跟着他迈步向前走去。

只是就算身边有了陪伴，从刚刚开始就存留在心中的那阵寂寞却怎么都驱散不去。相反，在见到了他之后，胸口传来的

那阵烦闷比之前还要强烈上一分。

“对了，你吃晚餐没有啊？”小琴这个时候问。虽然在开学之后和小琴住到了一起，但是两个人却不再在一起吃饭。一

是因为每天都会在学校里呆到很晚，所以三餐几乎都是在食堂里解决，而更大的原因则是害怕那个时候的自己，不知道

该用怎样的心情去品尝小琴做的饭菜，不知道会从小琴的饭菜之中体会出什么样的味道。

“还没有。”因为之前离开学校的时候没有什么胃口，所以到那时还没有吃饭。

“是这样吗？刚好我也还没有吃，要不要一起啊？”

听到他这样说之后，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犹豫着轻轻说了一声“好啊。”

他在等到我这样的答案之后终于露出了笑容，然后说：“那去吃什么好呢？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我思考了一阵，但是最后却依旧是只能摇摇头。

“这样吗？那反正今天晚上有时间，要不要一起去超市买点菜然后回去做啊？”小琴想了想说，“说起来已经有很久都

没有自己做吃的了呢，也算是为我们两个人周末的考试打气好了。”

看着小琴的笑容，终于有一次在他的笑容之中体会到了那样的力量。怔怔地看了他一阵，然后微微地点了一下头，终于

又能够在他的面前露出自己的笑容。

那个周五，完全不在状态的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再继续画下去。在收拾好东西之后匆匆地赶回家去，这时才发现原来家里

已经没有人了，小琴早就已经收拾东西离开，为了提前准备去了考试的地方。

家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看着那个空荡荡的客厅，回想关于过去的往事。在这个客厅里发生过的故事，竟然有这样的多

，许多影像杂乱地浮现在我的脑海之中，不知道该从哪里整理起才好，更不知道哪里才是这些影像播映结束的时候。

不知道浑浑噩噩地在那个客厅呆了多久，以至于到最后整个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做。然后在那个周末去丽影参加特招的

考试。只是不知道是为什么，素描，色彩，静物写生，这些本应该很熟悉的东西到了考场上却找不到一点状态。而在不

知不觉中竟然已经结束了最后一门考试，走出丽影的校门后转头看了一眼身后写着校名的石墙，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

是真的适合这里。

而视线一旦定格在那之上，一时间竟然就变得无法移开。失落的情绪在不经意之间涌上了心头，那样的失意不知道已经

有多久没有遇到，更不知道原因是在何处。

“哦，小信！”一个声音这个时候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自然是有一些惊讶地转过了头去。

在校门口的那个方向，一个拿着画具的女生这个时候正向我跑来。我看到星也在这里，于是自然是露出了一脸惊讶的表

情。

“真巧呢，在这里见到你。”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又说，“你也是来考这所学校吗？”

“嗯。”回过神来的我连忙应了一声说，“是考广告设计，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