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少年——佐二由三

“……喂，你动不动脑子啊，就这个原因能让他们五天抢你三次吗？”

恩？……不懂啊，难道我还长得很欠扁？！

见我半天不说话，茫然地看着他。高原突然狠狠地转身就走，我急忙跟上去。

“妈的！都是那个林晓涵，就因为她！”

“关晓涵什么事？”嘿，你要怪人也不用怪一个这个事件中从没出现过的人吧。何况……晓涵跟我青梅竹马，你这样不

是说她害我吗？怎么可能？！

“……你，他们劫你难道都是抢了就跑，什么都没说吗？！”高原压着火气。

说什么？我挠着头努力回想。

“……你这样懦弱又白痴的人，怎么配得上晓涵！！”

“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

“你会跟她上床吗？哈哈……”

……这么一回想，好象有些明白了。号子喜欢晓涵，但是晓涵拒绝他了，又看晓涵和我很亲密的样子，于是就冲我来了

。……或许，是晓涵告诉他她喜欢的是我？！呵呵，这样想着我不禁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高原早就调查清楚了，我真是误会他了，我以为他只会打架。对高原的歉意又加了一分。

他其实也不是原来想的那么难接触啊。

“高原，高原！……”

我又快步追上他，看他没有要回家的意思，反而往城郊的河边方向走去。虽然今天的功课还没完成，但他帮了我那么大

的忙，我决定奉陪到底。

“喂，丁一境！陪老子喝酒！！”

恩？

“啊？……哦……”

这条穿行整个C城的河（忘了什么名字了- -）污染已经很严重了，远远望去已不是当年的波光粼粼。还记得小学时，老

师组织我们来这条河边写生，大家都欢呼雀跃，还捧起河水打水仗；后来，我也经常骑单车载晓涵来，想想自己还是挺

浪漫的，那才是真正的夕阳满坡，……要是现在谁还敢用这水打水仗，我真佩服他！

但是，现在高原带着我在河边的密集的小树林里左拐右拐，居然找到一片从没见过的空地，坡下的河水缓缓流过，放眼

远观，竟然可以瞥见河流的分岔口。

我从没见过那样汹涌的水流在那个岔口分波逐流，火红的夕阳洒下的余晖铺在河面上荡漾开来，真像首诗里写的意境，

“诸神的黄昏，火烧的争战”。

我不禁兴奋得欢呼了一声：“哇～，你看那边的水都红了！”

“好看吗？”

“恩！”我回过头看他，重重地点头。他的语气怎么这么温柔啊，真不像他了，或许也是因为这神圣般的夕阳吧。

“你真是厉害，我在C城住得比你久，还不知道有这么块好地方呢。”早知道，就可以带晓涵来兜风了。

……不知道高原是不是也常带他女朋友来，想着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这样游戏人生，一天换一个女朋友，不

知什么时候能找到真爱。

我望向他，他背光站着，一动不动的，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接着！”他突然抛给我一瓶啤酒，我伸手去接，却由于下坡路脚下一趔趄，狼狈地摔向地面。

我还没来得及叫出来，高原就一个大步跨了过来，一把捞住我的腰，把我扶了起来。

“谢谢啊～吓，吓死我了……”心还在“咚咚”跳着，我感激地抬头朝高原笑笑，却见他脸红得厉害。

恩？天很热吗？都要深秋了吧。

意识到还靠在高原怀里，我立马站直了身，他也放开我转过身去，一下坐在草地上。

“啪”地拉开易拉罐，“咕咕”灌了几口，真是豪爽。

只是，我长这么大都还没喝过酒，脑袋里尽是未成年人不准喝酒的思想教育。

我慎重地拉开罐子，也学他勇猛地灌了一口。

“恩咳！咳，……咳咳咳……”酒精流经喉咙一路烧到胃，又苦又涩的，呛得我咳个不停。

本来很神圣的作为男人的第一口酒，就这样被我破坏了。

而且又在高原面前丢脸了，我怎么总是这样。

“怎么？没喝过？”高原“嗤嗤”笑着。

我窘迫地点着头，也坐了下来，想想后，又不服气地扬头灌了一口，又呛得不行，胃里烧得痛。

“喂，喂，不行就别喝了，”高原难得好心劝我。“等会醉了，老子可背不动你回去！”

我听后很认真严肃地看着他，不知怎么说了句：“我是男人！”

“噗”，高原笑得一下把酒喷了出来。

- -，喂，给点面子好不好，这么严肃的事。

“是，是，你是……”他上气不接下气。“是笨蛋。”他正色道。

……真是，你已经这么man了，也不用诋毁我来衬托你吧，每次都是笨蛋笨蛋。

我真有些生气了，可能是酒劲发作，竟有些大胆地伸手去推高原，不服地说：“你凭什么说我笨，我哪里笨了？？”

他被我推得歪了身子，一只手撑在地上，转过头看我，表情很是奇怪，不知道是戏谑还是堪称温柔，反正是从没见过，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

他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我惹他生气了。我也揣揣地看着他，而他突然支身欺近我，双手撑在我两边（……又是被威胁

的姿势-

-），那张好看的脸在眼前放大，我不断向后缩着脖子，屏住了呼吸，不知道他又想干什么，心想总免不了一顿难听的话

，紧张的望着他，完全没注意我们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

他嘴里呼出的酒气喷在我脖子上痒痒的，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不敢和他对视，只好转眼盯住他的耳朵。恩？一个，两个，三个，……九个，哇～九个耳洞！都打满了耳钉……这家伙

，我都替他叫痛了。

才想完，我果然惨呼“痛，痛”，妈的，高原又揪住了我的脸。好歹换边揪嘛，你劲很大诶！

高原很没人品地大笑。

这人总以欺负人为乐吗？初一那年，他把我推下单车害我头上缝了五针，疤留在发角，那里都不会再长出头发了，是永

远都好不了。

“高原！” 我气得大叫，但又摄于他的威力不敢还打。

那天下午，我就和我本以为不再会有任何交集的混混高原一起坐在这块城郊的河边草地上喝了我人生的第一罐酒，没怎

么讲话，而他总时不时地欺负我然后大笑，我又无可奈何，要打我也打不过他。

这人很没品，真的。

或许是那天的日落太美太温馨了，我竟然觉得这个传闻中恶之又恶的高原还是很温柔（不欺负我的时候）。

金色的余晖洒了他满身，他的嚣张的刺猬头也变成一个金色的鸡窝。被太阳晒得暖暖的杂草，很温暖温馨的样子。我看

得都有些醉了，不过后来事实证明我真的醉了，果然是人生的第一瓶酒。

朦胧中，高原好象喃喃地说了些什么，没听清，我好象伸手去碰他的头发，他一直晃头避开我，可我还是坚持不懈地去

够他。终于摸到后，我满意地笑，是太阳温暖的味道。

第 4 章

4．

高原是在上初一的时候搬到我们家隔壁的。

当时我和晓涵正骑着单车从学校回来，远远看见背着个特大包的高原，瘦得像个竹竿，却倔强地站得笔直。骑近了，他

也看着我们，一双细长的单凤眼轻蔑地扫了我们一眼，接着又转过头去面无表情。

后来一群穿西装的人从里面出来，院子里只剩一个中年女人和高原，那女人不是他妈妈，我听见高原叫她王姨。

高原家就这两口人。王姨没有工作，整天待在家里，她哪来的收入养高原，周围的人众说纷纭，有些说法也很难听，竟

然还有人说王姨是黑社会老大的情妇。但王姨也不漂亮啊。

所以他们家具体什么情况也没人说得清楚，高原照样吃好喝好，打架混道，从不管别人怎么看。自此，我们家就多了这

么个邻居，但也跟没有一样，大人们从来不让和他们接触，不一样的就是，经常能看见一个人满身是血走在路灯下，要

多恐怖有多恐怖，那就是高原。

高原从来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样，是匹孤傲而警惕的小狼崽子。他很早就体现出霸道混混的潜质，那时我就只

顶了他一句，他就把我从单车上推了下去，那是段下坡路，我摔得头破血流。

不过他还人性未泯，还知道把我送医院，免得我死了他要坐牢。我晕睡了一下午，睁眼就看见他那张毫不愧疚的脸。见

我醒了，竟一句道歉都没说，站起来就拍屁股走人。我心里那个气啊，但又不敢报复得也推他下车，他骑的可是机车！

就这样与高原的第一次交集就这样结束了，我永远留下一个疤，而他可能早就忘记了。

早上一出门买馒头，就看见高原驾着他的机车，“隆隆”作响，一溜烟就跑没了人影，我又下意识地摸了摸额角。

耶？好象他车后还坐了个人？没带眼镜也没看清楚。……不过，这么早他去哪呢？我从没在这个时段见到过他。

哦，对了，我昨天喝醉了是被他送回来的，怪不得今天看父母的神情都很奇特，想说什么又不想说的。

想想昨天就觉得脸红，我居然很丢脸地在高原面前醉了，还让他背回来，中间过程怎么也不记得了。早上起来头还有点

钝痛（居然还记得要上学，挣扎爬起），幸好酒喝得也不多（酒量太差），冲几下脸也就清醒了。

昨晚做梦好象梦见溺水，差点就呼吸不过来了，但总感觉像掉在开水里了，全身发热。

“一境……”

早餐桌上，老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搞得我都想帮她说完。

“妈～，对不起嘛，昨天同学过生日（打死我也不说我找高原帮我打架的事，说了恐怕我就被打死了- -），硬要灌我的

，我推不过他们，……让你们担心了。”

“这样啊……”老爸也开口说道。“不过以后还是少跟隔壁那小子来往。”

“爸，人家也是好心送我回来而已，以后不会了。”

“那就好，看他流里流气的样子，还到处打架生事，这种人还是少接触的好！”

“哦。”不知怎么，心里有些空空的。

跨上单车，习惯性地拐到晓涵家门口，要叫上她一起上学，这是从小学开始就有的习惯。

正好遇到伯父伯母出门上班，“林叔，晓涵好了没啊，怎么没见一起出来啊？”

“恩？一境啊？晓涵今天很早就走了啊，说是什么老师要叫早去点人。……咦？一境，你还不快去啊？”

啊？这样吗？老师要叫早去点人？我怎么不知道？！晓涵很少这样不提前告诉我就先走了的。

恩，咳咳，不过，我昨晚醉成那样，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来告诉过我啊……

但为什么要撒谎说老师要叫早去点人呢？

心里思索着，慢慢骑着车去学校。

到车棚停车，居然一下瞟到一台300cc的机车横在那里，占了三四两单车的位置。

哎呀呵～今天什么日子啊？连高原也那么早来上学？！不会吧……难道真是有什么集体防火大演练什么的？没听说啊…

…

我急忙锁好车，直奔进教室一看，大家都在热情满怀地早读，老师都还没来咧！

满心疑惑地走到座位上坐下，下意识地回头看向晓涵的位置，见她在认真地背着单词，好象没看到我。她眼睛不时地眨

着，还用笔在纸上写写划划，小巧的嘴唇不停念叨着单词。晨光从窗外泻出洒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把她衬得像个不食人

间烟火的精灵。

多么美好的女孩啊，她就是我可爱的晓涵啊……从小就是邻居，一起长大的和我亲密无间的女孩。我当然很喜欢她，甚

至在心里已经排练过好几次我们未来的幸福生活，我们相爱天长地久。

可是我却从没对她说过喜欢，我想这是不用说的吧，谁都看得出来……何况我也不是那么勇敢的人。

正当我看得愣神时，后桌的一个外号叫“土豆”的长得圆不隆咚的同学突然用笔猛戳我肩膀。

“喂，喂，丁一境，还看你妹子呐！”

我不禁脸一红，立马转过头去，假装翻包找书。土豆继续说：“唉～你情妹妹傍上老大了，我看你啊～是没指望了……

”

我有些生气的回转头说道：“我和晓涵只是……你刚刚胡说什么？什么傍老大？”

“哎哟～”土豆故作惊讶状。“就你还不知道了！全班都看见了，今天三班的那个高原居然亲自来送你妹子上课，你妹

子脸红得跟什么似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的，那是白痴！你妹没告诉你啊？……”

什么？高原？！我有些迷惑了。原来今天他这么早来学校，是为了送晓涵啊，可是，高原会对人这么好吗？

如果真象土豆说的，那也不一定他们就有什么啊。经过昨天，我觉得高原再怎么恶劣，虽然还是爱欺负人，但已经开始

慢慢友善起来了，就凭他把我背回家没让我曝尸荒野就足以见得。我自以为我们算是朋友了吧，那么他对晓涵好一点也

没什么不妥吧（大家是邻邻居嘛）。

……但是，土豆那段暧昧不明的话还是让我不得不想歪，虽然我相信晓涵一定也喜欢我，不会背弃我，毕竟，我们从小

一起长大的感情是没人能替代的吧。

虽然想着不可能有什么，可心里总有个疙瘩梗在那里，弄得我上课也恍恍忽忽想找晓涵问个明白，可又觉得这样自己搞

得像个可疑的丈夫似的，只得故作镇静，什么也不说，埋头使劲做习题。

中午吃饭，我照例飞奔去食堂打了两份饭菜，坐在桌边等晓涵来。可左等右等，食堂的大叔大妈都下班了，晓涵都还没

出现。她从来不会这样的啊，因为什么事要爽约的话，她绝对会先告诉我，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有不祥的预感在心头萦

绕。

……或许是有什么事走不开？哦，对了，今天老师叫她去下办公室的嘛，可能耽搁了吃饭时间，她想我也知道就没特意

跟我说。想到这里，我不禁自嘲地笑骂自己白痴，白等这么久，菜都凉了。看着这份好不容易抢到的晓涵最爱吃的糖醋

排骨，我拿起筷子准备开动。

突然，土豆他们一群人笑闹着从旁边走过，见了我，停了下来，故意拔高声音说道：“哟～丁一境，打了两份饭等谁呐

？”

我闷闷地想：关你p事，老子爱等谁等谁，反正不是等你土豆！我默不作声地扒饭，丢颗土豆在嘴里使劲地嚼。恩？这饭

怎么这么难咽啊？

见我不理，土豆又嬉笑着说：“劝你还是别傻等了，你妹子早跟人出去吃大餐了，就你还傻逼似的啥都不知道。”旁边

的人也应和着：“就是，自己的马子都管不住……”

这话太难听了，我心头一股无名火起，想猛地甩筷子站起来打人，可又想想自己打不过，只得压住火想算了，不跟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