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个位置是谁都能坐的吗?
黑夜嗅到空气中的酸味,爬到一对新人面前,笑。
即使看不见,言苕仍是本能地后退。
沧挑眉望着黑夜慢吞吞地掏出一本书,翻开最后一页,再慢吞吞地掏出一罐红泥。
红泥?
咧嘴,黑夜飞快地捉住沧跟言苕交握的手在书上印下手印。
瞧着两人变成红色的手,沧瞬间黑了一张漂亮的小脸。
“那是什么?”清问。
“结婚契约。”黑夜的样子颇为自得。
“哦?听上去很有趣呢。”
“是啊,是啊。”黑夜快速地点头,用力地点头。
黑夜跟清勾肩搭背,颇有狼狈为奸的味道。
这是前一秒的清,下一秒——某人被推入黑洞,一切归为无。
众人:“……”
“我帮你解决了一个麻烦。”清对沧笑。
“她来干嘛的?”浪小声问。
凛耸肩,“谁知道。”
一干宾客看傻了眼,搞不懂这是在闹哪出。
莫非是唱戏?可这也太……
“苕?”沧吃惊于一直处于紧张状态下的言苕突然出现喜悦的心情。
言苕将那只没被染红的手摊开,掌心上面是一颗石头——像只小兔的石头。
沧从怀中掏出半月前言苕用来定情的那颗石头,将之放在一块儿。
“竟然是一对。”沧轻喃。
沧手上的小狐狸与言苕手中的小兔子合在一块竟像是卷缩着彼此轻靠在一块儿。在言苕眼中看到的是那只小狐狸轻靠在
大它一号的小兔怀中——对于这点,沧是不会承认的。
72.结缘
今夜,北都显得格外热闹。
白日繁华的街道到了夜间,甚少有人出来走动,然而今日却有些特别,通向言府几条街道灯火通明,摆满了桌子,坐满
了人,热闹非凡。还好北都算不上什么交通要塞,否则——只能绕道了。
言府的门口,放了几个大箱子。为什么放在门口挡路?笑话,如果你是言承,你也会这么做!仔细瞧瞧那几口箱子,看
见没?上面分别印着“霎”“雪”“霆”“震”,几个他人不敢伪造的大字。据说这是四大庄下聘用的。四大庄耶!从
没听过这四大庄相互之间有来往,现在竟然联合下聘。这是何等的殊荣,何等的荣耀啊!据说还有不少武林人士也为这
位女婿下聘。你问是谁?我怎么知道!那些江湖人士跟咱们这些小老百姓是两个世界的人。虽然不知道是谁,不过八卦
一下总行吧?
“一拜天地!”
卢妮妮拭去眼角的泪水。
苕儿终于成亲了,这让她这个当娘的,好宽慰。
“二拜高堂!”
邪气男子瞪啊瞪。
辰辰宝贝怎么就看重这么一个,这么一个……
“夫妻——”
“停”一声大喝阻止了司仪的主婚,引得满室喧哗。
“这个婚事我不同意!”那声音从门口远远地传来。
抱着看热闹与看笑话的心情,宾客们心道:有八卦了。
主座上,邪气男子与冷漠男子大怒。
是谁?竟敢来破坏辰辰宝贝的婚礼?
而水门人,一个个,双眼放光啊。
涉捅捅浪,“有好戏看了。”
“竟然有人敢在沧的婚礼上来闹。”沁嘿笑。
霜:“多么大无畏的精神啊!”
竟然给他们带来娱乐,多么伟大的奉献精神啊。
“这人真是让人敬佩。”雾为那人致上十二分敬意。
清笑得很“纯良”,“我的心跳个不停。”
多么多么让人兴奋啊。
“不晓得他让人准备好棺材了没有?”凛问。
浪说:“没关系,这里这么多红布,到时候一卷就是。”
冰微微勾唇。
泊掀开眼皮。
雷……这家伙已经跑到门口,准备第一个看清那位“伟人”的庐山真面目。
反倒是最爱看戏的凑最后一个开口,“你们真认为有戏可看?”
“你发烧了吗?”少年们异口同声。
默……
轻咳一声,“以我十九年的看戏经验来看——”
凑很满意大家都将视线落在他身上。
雷已经跑了回来,上来就是一脚,“卖什么关子,有屁快放!”
凑一脸委屈地揉着屁股,颤抖的手指抬起,指着——
少年们顺着那个方向——
沧将视线转到少年们身上,笑,“看我做什么?”
有鬼!
“怎么回事?”言承显得有些气急败坏,他黑了一张老脸,“来人,把闹事的给我打出去!”
“谁敢?!”
多耳熟的声音?吓得言承一个哆嗦,声音的主人出现在众人视线内,竟是——
“将军!”一声声惊呼此起彼落。
气势汹汹走进来的是一个男人,那人布满血丝的双眼下有着很重的黑眼圈,青绿色的胡须未剃,发丝也只是用根发带随
意绑上的,有些凌乱。男人的模样很颓废,但那五官都是大伙所熟悉的——陆牧雯,陆大将军。
“小子,今天是我家辰辰宝贝的重要的日子,你别来闹场。”邪气男子用他那双邪气的双眼扫向来人。
邪气男子心道:就算这“新娘”难看了些,好歹也是辰辰宝贝看中的人。怎能让人在他家辰辰宝贝的大喜之日来闹场?
这人是嫌命太长?冷漠男子的眼光能将人冻成冰块。
可男人不予理会,大步跨向言苕。
当他走到言苕身前时,怔了怔,眼底闪过迷惑。
不过很快恢复,他伸手想要碰触言苕。言苕自然不会让他碰到,微一侧身,避开。
男人因为他的回避而黯然,“对不起,是我的错可以吗?别闹了,跟我回去。”
男人想要拉他,却见他向后一退。
言苕很着急,偏偏头上还戴着红盖头,连人都无法看清。他频频向沧那边转去,却见沧那双脚却连动都没动。
“你,真的想跟这少年成亲不成?”男人大怒。
言苕一惊,伸手想要将盖头取下,却被一双精致的手阻止。
“不许。”很霸道的声音,是沧的。
掀盖头,那是他这个当相公的权利。怎能让这个闯入者破坏?
沧跨步站在言苕面前,客气地微笑着,“来者是客,陆将军,既然你来了就喝杯好酒,别拿我家娘子开玩笑。”
显然男人并不认为他真的对自己客气,狠狠地瞪了少年一眼,“她不会跟你成亲的,新娘是我的。”
一时间,抽气声片片。
沧脸上依旧挂着微笑,“陆将军,您说错了吧?我才是新郎官,新娘怎么会是你的呢?”
男人的射向沧,沧也不甘落于人后,回射。
真是,刀光剑影啊……
须臾——
男人咬牙,瞪向言苕。
“言芜!你赌气不就是想让我说那三个字吗?好,我说,我爱你,很久以前我就爱上了你,只是心里一直不愿意承认而
已。别跟我闹别扭了,你这样做不值得。求你原谅我好吗?”男人满怀希冀望向他。
言芜???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宾客八卦之心大起,高高地竖起耳朵。
“新娘”是言苕,哪里是什么言芜?偏偏真正的“新娘”不能开口,只得摇头,不停地摇头。
男人眼神黯然,“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么?”
“陆将军,今天是我成亲的大好日子,你这样在我妻子面前大喊‘我爱你’,似乎不合理吧?”沧并没有澄清,任由男
人误会下去。
言苕扯扯沧的衣袖。
沧在笑,不理会身后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新娘”。
“我——”男人抛弃最后一点自尊,问,“你真的要嫁给他?你真的对我没感觉的吗?”
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无法回答,言苕只能干着急。
沧将手搭在言苕肩头,“亲爱的,你是爱我,还是爱他?”
伸手指着沧,言苕觉得,沧真的很坏心。
“是吗?”男人满脸苦涩,“对不起,打扰了。”
他闹了个笑话么?
自嘲一笑,男人只能选择一个人黯然离去。
言苕大惊,那他岂不是成了棒打鸳鸯的人了么?而且坏的还是姐姐的姻缘。
“等等!陆将军。”
这一声叫得全场静寂,叫得沧眉飞色舞——咦?眉飞色舞?!
男人脚下一顿,回头望向新娘的眼睛不满了震惊与不可置信。
“沧你把姐姐藏哪去了?还不把她放了。”言苕扯着沧。
“你说话了。”沧笑得好不得意。
言苕沉默片刻,“赌约是我输了。”
赌约?
水门人瞬间了然。
弄半天原来是沧在背后搞鬼。
“我认栽。你快把姐姐放了吧。”他微怒,“紧紧为了一个小小……的赌约,你就那么喜欢当个棒打鸳鸯的人?”
那个小小两字,言苕说得好小声,有些……底气不足。
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大有他人死活与他无关。
“沧!”
好吧,好吧。
沧拍拍手。
不到片刻,一个女人风风火火地冲到他面前,“沧!你这小混球!竟然把我关起来!娶走我苕弟也就罢了,他的选择,
我无法改变。可是,可是!今日我最亲爱的苕弟成亲,你竟然把我关起来,不让我观礼!”
气呼呼的女人双眼冒着火花。
沧掏掏耳朵,不理。
女人不甘地直跺脚。
“小五……”这声音饱含无限惊喜。
“干嘛!”女人没好气一瞪,尔后愣住,“你怎么在这?”
“我——”
女人压根没给男人回话的时间,她转头,气氛地大叫,“啊!小混蛋,连这个不相干的人你都请来了,竟然偏偏不让我
观礼!”
女人怒火高昂,大展泼妇风采。
沧没理她,径自对着言苕呵呵直笑,“这次可是你输哦?”
言苕点头,语气有着无奈,“你连这种时候都耍诈。”
沧嘴角噙着笑。
耍点小手段是难免的。
感觉身子腾空,言苕惊呼。
沧抱起言苕走入室内。
“堂还没拜完呢。”涉磕着瓜子随口甩了一句。
言苕摇摇沧。
他这是要带他去哪?
沧坏笑,“意思到了就行。娘子,你可是答应了我……”
一对新人刚走,恭贺声席卷而来,淹没了言芜这个丈二的和尚。
“清,你今天特别乖。”浪挑起俊眉。
这样的浊,透露着诡异啊。
清幽幽地叹了声,“人家被沧威胁,又怎会捣蛋呢?”
她会受沧威胁,真如沧所说的,不露出浊的本性?天都要塌了。
“说吧,你们在苕苕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凛道出重点。
清、涉、沁、冰,四女相视而笑,邪恶的笑声飘荡在客厅,吓得众人争相走避。
到底她们在为言苕打扮的时候动了什么手脚?
佛曰:不可说。
今夜的月儿又大又圆,就像个烧饼……惹人垂涎啊……
作者有话要说:
……………………………黑夜天使与黑夜恶魔的分界线……………癫痫,慎入…………………
“咔哧!”
“什么声音?”言苕疑惑。
“没什么。”冷汗自额间流下。
“可是刚刚明明……沧你怎么了?”他的脸色好像有些不对劲啊。
“没什么。”
“怎么不动了?我们这样停在路上会被别人看见。”言苕大羞。
“……”
“沧?”
“呃……苕,帮我叫一下涉吧。”
“涉?”
“就是那个穿着青色衣衫,在你脸上化妆的少女。别让其他人看见,尤其是那另外十个死小孩。”
“好。”言苕很爽快地点头,疑惑,“叫她做什么?”
“我的腰……”
“怎么了?”
“断了。”
………………………………虚幻与现实的分界线……………………………………
嘎嘎,以上纯属娱乐。当然,要是有人把它当成正文的情节,人家也不反对啦!
噢噢噢噢,终于完结了,撒花~~~~后面是番外,番外才是王道,嘎嘎~~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