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来就该先给爹请安的。”这家伙每次回来总是先到他那,两人喝上几杯,然后才去找爹报告商行的情况。
“反正都请过安了,咱们走。”青年将言苕拖出大厅,迈向言苕的庭院。
只余下言承尴尬地坐在大厅。
知晓他每次归来,都是先到二儿子那才尽兴了才会去找他。怎么,这次他都派人守在门口,二儿子也被他给叫过来了,
这个小儿子还是跑掉了?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进言苕的院落,“等等!”来不及阻止,青年已经将言苕卧室的房门打开。
“怎么了?”青年疑惑地问。
沧走到门口,意外地望着跟言苕勾肩搭背的青年。他垂下视线,掩饰着眼底的不悦。
“他是?”言青枫奇怪地望着多出来的小孩。
“他叫沧,他是我的,我的……”言苕搔搔头,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好。
“书童。”沧道。
言苕顿时神色一黯,要是以前,从沧嘴中肯定会冒出他夫,他是“妻”的论调,现在却……
言苕脸上那明显的失望自然没有瞒过另外两人。
沧选择忽视,而青年却感觉怪异,心底甚至有种失去某种重要东西的感觉。
“那么你又是谁?”沧不客气地问。
“我是言府的三少爷。”青年对这个自称书童却丝毫没有下人自觉的小孩很惊奇。
望向青年,言苕咧嘴露出大大的笑容,那幅度张的,就像要吃人一样。“他叫青枫,是我的小弟。”
沧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抹笑,言苕脸上的笑容让他觉得异常碍眼。“真丑。”
言苕脸上一僵,没有料到竟然会从沧口中提到那个字,那个他埋藏在心头永远的一颗刺。
伸手揽住脚下不稳的言苕,言青枫怒视着沧,“你这小鬼实在可恶!谁准你说那个字的?!”
收回探向言苕的手,沧懊恼地低咒一声,将两手背在身后,握紧了双拳,“你很关心苕?”
“当然!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沧对言苕的称呼让言青枫感到一丝狐疑。
沧抿了抿唇,望入言青枫的双眼,“你喜欢苕。”
这句是肯定句,言青枫心头一跳,有着被人看穿的难堪。
“青枫自然喜欢我,不然也不会那么照顾我。而我也喜欢他。”压下心头的自卑,言苕笑答。
“不一样。”沧轻声道。
“你今天见过旭儿吗?”言苕突然想起尽早仆人来叫他的时候,言旭也在一旁。
沧点头。
言苕惊讶,“他是来找你的?”
“嗯。”沧应了一声,双眼一直在与言青枫对峙。
言青枫转头,笑道,“苕哥,咱兄弟俩好久没有畅饮一翻了。”
“谁让你这次一去就是大半年?”言苕抱怨。
言青枫将言苕手中包裹拿过,打开,一一放在桌面,最后晃晃手中酒瓶,“这是我从南蛮之地带回来的桂花酿,甘甜清
香。”
言苕笑道,“就这么一点,够你喝吗?”
“自然是不够。”言青枫嬉笑着,眼角注意着沧的表情,“我才刚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你认为我还有那么好的体力跟你
拼酒吗?”
言苕眉头一皱,“那你还不去休息?”
“不急,不急。”取过杯子,言青枫为两人倒上酒,“咱们先小酌两杯。你要是不喝,我可睡不着。”
言苕无奈,“好吧。”
言苕刚向言青枫走近两步,便感觉有人抓住他的下摆。一低头,他愣了愣,“沧,怎么了?”
“你答应过陪我去游玩的。”
三角眼疑惑地眨两下,“没有啊。”
“有。”
沧的小脸很执着,让言苕忍不住怀疑是否自己记错。
可他明明不记得有这回事啊。
“过几天我再陪你好吗?”言苕一笑,试图安抚他。
青枫离开那么久,今日才刚回来,他想多陪陪他。
沧微微眯起双眼,是那人比他重要?
45.对峙
“小孩,我跟你主子要喝上几杯,不用你顾着,你回房去休息吧。”言青枫对沧挤出笑脸,赶人。
主子?他?
闻言,言苕差点摔倒,低头注意着沧。
对于这个叫法,沧倒也不怎么在意。他双手环胸,勾唇,“这就是我的房间。”
言青枫一瞪眼,“你住这,苕哥住哪?”
“隔壁有间空房。”
隔壁的空房,言青枫是知道的。他现在很想对着那张漂亮的小脸,一巴掌拍过去。
这孩子实在可恶!竟让苕哥睡那张小床!要知道这件屋子的大床当初是他特意为苕哥的身长定制的。
沧坏笑,“不过我怎么舍得让他睡那个破屋的破床呢?自然是我跟他一块睡。”
沧刻意忽略自己让言苕睡过几晚破床的事实,见言青枫那张俊颜想要扑过来咬他一口,沧坐上言苕大腿,很满意他一句
话造成的效果。
伸手抚平自己变形的俊颜,言青枫假笑,“”
冷静,冷静,他一个小破孩不可能怎么样。两小无猜,两小无猜,那几年苕哥搂着他睡不也什么都没发生。更何况苕哥
是个彻头彻尾的恋爱白痴。
“呃——沧?”言苕迟疑地出声。
沧的表情好恐怖啊。
沧附耳轻问,“你搂着这家伙睡了几年?”
这家伙?言苕疑惑,然后见沧斜睨着言青枫,这才恍然大悟。然后,他很老实地回答,“十五年。”
很好,很强大,言苕还不知道光这几个字就足以引发世界大战。
“十五?”漂亮的大眼半眯着,沧的视线落在言青枫身上,像只盯上猎物的毒蛇,眼神阴森森的。
言青枫若有所觉地抬头,却没发现任何异常,以为自己神经过于敏感。他将酒杯端到言苕面前,笑道,“苕哥,来,这
杯祝我归来。”
有颗小脑袋突然冒出,一口咬住他手上的茶杯,言青枫的双手冻结在半空中,面上的笑容说不出的僵硬。
呸一口,吐掉,沧下出评语,“真难喝。”
言青枫眉头一蹙,“你这小鬼,好不知趣,我们兄弟喝酒,你不实相走人也就罢了,竟然还抢苕哥的酒。”而且还给他
吐掉说难喝。
瞟他一眼,沧面无表情地对言苕说,“这酒比马尿还难喝,你别碰。”
言青枫气极,指着沧,浑身抖啊抖。
言苕则是瞪着那张小口,“沧,你怎么能喝酒?!”
眉一挑,沧的眼中浮现笑意。
言苕呆了呆,被那张漂亮小脸迷住。
沧的样子真好看。
“可恶的小屁孩!这可是我从南蛮带回来,当地最有名的佳酿!你、你、你,你竟然说它比马尿还不如?!”气煞他也
!
“沧,这是青枫特意带回来的,你不能这样说。”言苕开口。
“你帮他?”
“什么?”他只是在说事实呀。
红唇紧抿,沧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沧,你去哪?”
回答他的是一声巨响,沧甩门。
“这孩子怎么如此不懂礼貌?哪有这么大牌的书童。”言青枫皱眉批评一句。
“沧?”自从他坦白爱意开始,沧的情绪总是阴晴不定。或许,他不该说出口的。
言苕黯然的情绪完全表现在脸上,言青枫心中一紧,小声问,“苕哥,你们感情很好呀。”
言苕摇头,笑得有些勉强。他拿起方才沧用过的酒杯,倒满,一口而尽。
言青枫站起,神情严肃,“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为什么你……”
言苕抬头,一双眸子清澈见底,“我喜欢他。”
言青枫大震,“你,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喜欢——不,我已经爱上沧了。”
“你是认真的?”言青枫觉得自己吃了黄连。
言苕点头,眼神在认真不过。
“你是说,你爱上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曾几何时,那个恋爱白痴已经明白爱情为何?噢,七八个月而已,他的长线已
经放得够长了,还没等他放饵,这条大鱼已经被人给钓走了。而且,最让他无法接受的,使他败北的还是一小屁孩!
“小孩么?”沧的冷静,沧的睿智总让人忘了他的年龄。
“为什么是他?”
言青枫轻声呢喃,言苕却以为他在问他,“我知道我与他年龄相距太大,他现在喜欢我,以后也有可能……”猛然想起
沧这阵子的冷淡,言苕苦笑,“不,现在他也没有真喜欢我。”
“苕哥……”言青枫沉默半响,复杂的神色落在言苕脸上,“苕哥,你有没有想过其他人选?”
例如说,他。
言苕没察觉他的异样,诚实回答,“我想,除了沧,我不会爱上其他人了吧。”
即使是面对父亲的冷情,即使是面对他人的羞辱,苕哥总是傻傻地不去在意,总把痛苦藏在心底,不曾表现过丝毫懦弱
。现在这样的苕哥是他所没见过的。
“你在那上面做什么?”离开言苕的小屋,言青枫见到爬到树上的沧。
冷淡的目光向树下一扫,沧将视线挪回。
言青枫顺着他的目光远眺,“那里有什么吗?”
漂亮的大眼眨了一下,沧像没听见他的话。
他对自己的无礼,言青枫并不十分在意,他道,“下来吧,我们谈谈。”
既然这里只有他们两个,正好谈谈,谈,苕哥。
正巧,沧也有话跟他谈。沧问,“你认为是一个小孩爬下树快,还是会武之人上树快?”
言青枫哼了声,掀起下摆,一个旋身便上了树。
待他坐在自己身旁,沧这才与他对视,也不说话,就等着对方开口。
“苕哥喜欢你。”言青枫直言不讳。
沧一脸平静,“你也喜欢他。”
言青枫身躯一僵,没料到会有人看穿他,而且还是个约7岁大的小孩。不过他的情绪很快平复下来,“是的,我喜欢他。
”
沧直视他的双眼。
“从九岁,他救了我的那年开始,我就喜欢上他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那份喜欢变了质,我开始想着怎么拐骗到他,
甚至作出十年计划,而现在过了五年。我一直以为他对于感情很迟钝。”
沧耐心地听着他的诉说。脸上很平静,眼底却有抹敌意闪过,言青枫并没有注意。
“输给你,我不甘心。”言青枫直视着沧,脸上的表情只有两个字“不甘”。长达五年岁月的努力一息之间被人瓦解,
这怎能让他甘心?
在言青枫以为他不会说话时,沧开口了,“是你自己无能。”那语气,很恶毒。
言青枫怒了,“苕哥不该喜欢你,你配不上他。”
“又如何?”
轻飘飘的一句话在在显露着沧的不在意。言苕喜欢上别人,言青枫不会去怨,只要言苕能够幸福,言青枫只会咬牙吞下
苦涩笑着祝福。可是!对于言苕的爱意,面前这小孩竟是如此的不在意,这让他如何甘心?如何不怒?
言青枫对言苕的爱护,沧看在眼中,他轻撇嘴角,眼神轻蔑。回想言苕强颜欢笑,有抹恼意盘踞在他心间。
“你要是敢伤害苕哥,我不会放过你的。”言青枫放下狠话,拂袖离去,不愿再面对那张惹他生厌的小脸。
沧没往那消失的背影瞧上一眼,完全没将他的威胁放在眼里。
沧伸手,不自禁地抚摸着“魅”。
46.春意
“苕哥,你怎么?”言青枫走进言苕,眼角扫过桌面。那上面摆着他从南蛮之地带回来的酒和一盘能够改善睡眠的香薰
。
“嗯?是青枫啊。”言苕抬头对他一笑。
心跳不自觉的乱了几拍。“苕哥……你不舒服吗?”
“不知道,我好像得了风寒了,好热。”言苕爬在桌子上有气无力,他的脸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
言青枫伸手探向言苕的额头,“有点热。”
感受到他手上传来的冰凉,言苕满足的溢出声。
“苕……苕哥?”
“什么?”言苕的眼神有些迷离,清澈的双瞳染上一层雾气。
“我,我去请大夫。”言青枫眼神闪烁,跑了出去。
青枫干嘛要请大夫?嗯,是得了伤害吗?难怪有点不舒服。
言苕伸手拿过水壶,那手有点抖,仰头灌上满满一壶水。他真的没力气了,一壶水也拿不稳,任那茶水沾湿他的衣衫。
水没了,却仍是不解渴。
言苕摇摇晃晃的倒躺在床上,感到又热又渴,全身酥软无力。
当言青枫带着大夫出现的时候,言苕衣衫凌乱躺在床上,身上被汗水侵湿。
杂乱的脚步声惊醒了浅眠的言苕。
他睁开迷蒙的双眼,声音低沉而性感,“青枫?”
言青枫随着他额前汗水的滴落吞下口唾沫。
“这位是病人?”
老大夫的话惊醒了言青枫,赶忙将他带到言苕身旁,“大夫,你看他是不是得了风寒?”
老大夫探向言苕额头。
好烫。
再一把脉,“这……”
“怎么了?很严重吗?”言青枫担忧地望着神色不正常的言苕。
老大夫张口欲言,却是不知如何启齿。
言青枫心惊,很严重吗?
“大夫直说无妨。”言苕轻言,磁性的声音有别于平日。
“那我就说了,言公子并没有生病,他只是——”两双眼睛盯着他,老大夫一顿,“被人下了□。”
“□?!”异口同声的是被他的话吓到的这对异母兄弟。
“是□。”
言青枫迟疑,“大夫可有解决之法?”
“二少爷这药很独特,老夫也没办法,你们还是去妓院请个姑娘……”接下来的话不言而喻。
“姑娘么?”
言苕垂下眼眸,麦色的肌肤染上好看的红晕。眼中的雾气冲淡的那双三角眼带给的恶感,颊边的黑发被汗水浸湿,紧贴
着双颊,凌乱的衣衫微微敞开,露出锁骨,充满野性的性感。
想不到长相恐怖,人人眼中的钟馗,中了□竟是如此性感。
老脸红了,“既然如此,老夫就先告辞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青枫,帮我找姐姐。”
“芜姐么?为什么找她?”言青枫面色古怪。
“让她为我找个姑娘……”下面的话他无法启齿。
言青枫忽略让言芜找姑娘的怪异,惊呼自己心中的疑问,“为什么要找姑娘?”他紧握着拳头,不像言苕后悔,他艰难
地吐出,“为什么不是……沧?”
“沧?”想到沧,言苕心头泛起甜蜜,双唇更加红艳性感,“不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