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侈的拥抱(出书版)+番外 BY 月亦微

作者:  录入:11-29

「你不是恨他吗?那就应该让他把孩子留下,这样你们以後也不用这麽不尴不尬处著,你再也不用勉强面对他了。」

汪子牧学著他的样子又一脸随意地放下杯子,轻晃了晃,眼神上移,与对方正闪露著危险光芒的眼神在空中相遇,细致

入微地发现对方杯中液体的晃动。

「你什麽意思?」压低的声音有著自己都不易觉察的颤抖,但当陆锦随被自己的语气惊了一下後还不忘补充:「你是说

以为他为我生了孩子离开我,我就会放过他了?」

原本还有一丝信心,现在又被陆锦随冷硬的话语打回原形,忿忿地瞪了他一眼,随即回复到平常神色。

「我的意思就是,如果打掉孩子,虽然他的身体会受创,经过调理总会好的;但是如果留下来……」停顿了下,复又开

口,「危险性很大。如你所愿。」

彷佛自己又占了上风,汪子牧瞟了一眼陆锦随瞬间深不可测阴沉的面容,又学著他刚才的样子补充:「这就是我今天找

你来的目的,锦随。」

陆锦随回到办公室以後,强迫自己开始思考他们之间的事情。

要林殊死,他从没想过!

似乎他的潜意识里更多的是要他活著,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活著。而这个意料未及的孩子,来得太突兀,自己对他的恨

还没有了结,却凭空多出个孩子来。

两年多的相处,自己好像只把他当成发泄的对象,而忘了他身体的特殊。或者说,其实从知道他身体状况的那一刻起,

他对他就只有心疼和保护欲,不曾有过歧视。

而此时此刻,有的也只有全然的恨意,原本的情感早已被浓烈的恨一并冲散。

两人在仇恨里辗转纠葛,挣得再厉害也逃不开、避不了,而陆锦随却似乎忽略了一点,林殊看他的眼里永远不曾有过怨

憎,有的是令他深度厌恶的爱及自责与心疼。每当这时,他都会让自己变得格外锐利,伤得对方体无完肤。

而今天子牧给了他这个选择题。

A或B,一个给他精神打击,另一个则可能是万劫不复的肉体灭亡。

那一瞬间他是迷茫震惊的,渐而又趋於明朗。

叫来秘书,吩咐好剩下不多的事务。

约五点光景,锦芙集团的总裁陆锦随竟然破天荒地跷班了。

陆锦随在办公室里已想了个明白。

自己这辈子怕是没有再去爱别人的力气了,那麽何不让林殊生下这个孩子。

他一向都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这个孩子也算有自己的一半骨血。留下孩子,若、若那人没了,想到这儿他的心一颤,不

再深想;如若就这样结束,那麽便把孩子送到国外,到一个林殊找不到的地方成长。

陆锦随一边开著车,一边若有所思,手在衣袋里摸索著找打火机,却意外地触到了一个冷硬的东西。那种金属的质感瞬

间在脑海里浮现,而那张面孔却再也没有出现。

但他相信,如果上天注定,他们还会相遇。

如果是金琉,不管她是人是鬼,他都想重新开始,弥补她,只要她愿意,而林殊呢,也许他会把他推得远远的,绝不会

让他再在自己与金琉的面前出现。

开过灰色别墅的时候,车子慢慢放停。

陆锦随潇洒地下车,蓝色的别墅在这个方向可以望见个轮廓。记得当时自己和子牧就是看中了这里的宁静清凉,地形绝

佳,而且小时候似乎还有过个约定,要做邻居来著。

不由觉得好笑,光阴蹉跎,而他们哪一个又还是原先的模样呢?

按响了门铃,许久未回应,陆锦随就这麽安静地等著,终於,门开了。

汪子牧探出一张脸,侧了身让他进来。

「你想好了?想好就告诉我,现在什麽都还来得及,要不然孩子大了想打也打不掉。」

汪子牧说著瞟了他一眼,说实话,孩子真的不应该留下。诞生在这个没有爱只有恨的家庭不会享受到幸福,而如果打掉

的话林殊虽会一时痛苦萎靡,但慢慢地也会恢复。

陆锦随不置可否地看著他。

「我是决定好了……」偷偷地看他脸上的那抹急切,「我想把孩子留下。」

「陆锦随!你……」

汪子牧又气又惊,他真的置林殊的生死於不顾,且甘愿让他们的孩子作为牺牲品。

他怒意陡起,正欲去抓住对方衣领,质问究竟,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锦随,你说的是真的吗?」

林殊不知什麽时候醒来的,他的身体还很虚弱,脸色憔悴,但明显是整理过的,看起来只有乾净的感觉。

他正站在楼梯转角全神贯注地看著陆锦随,手撑在木质旋梯上,嘴唇都有些发抖。

汪子牧和陆锦随同时被这道声音震住,双双看向他。

终於,陆锦随迈开长腿,朝著林殊走了过去。

他望进林殊泛著泪光的眼,才发现那双眼里蕴藏著不敢置信,期待以及……委屈。

在他面前站定,上下隔著一级阶梯,两人平视著,距离几乎咫尺,林殊却有一种彷佛天涯的感觉,心脏紧张地揪著,怦

怦地跳动,窒息的感觉异常明显,双腿有些虚软无力,身体的重量大多都被放在了用来支撑的手臂上。

「是。」

简短的一个字却把林殊从地狱拉到了天堂。

不敢相信这样的答覆来自他的口中,本以为是自己幻听,却仍抱著一丝希望求证的林殊,竟能得到这样的答案!

他想说什麽,却终究只是张开嘴,说不出一个词。

身体和精神上的乾涸,哪里禁得住接二连三的刺激,膝盖一弯,一个趔趄,身体沉沉地开始往下坠,手却被林殊收拢来

护著腹部。这是他的孩子,自己绝对不能让他有所闪失。

然而没有预料中的冰凉,身体软软地被纳入一个宽厚的怀抱,身後有一只手穿过腰际,把自己揽到胸前,努力克制的液

体在那个瞬间闪著永恒的光芒,悄悄地沾湿对方的前襟。

虚亏的身心终於享受到了片刻的阳光雨露,林殊唯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心满意足。

陆锦随的怀抱没有足够的温热,但却给那簇微弱的希望之火重新加了燃料,轻轻地揽住林殊下落的身体,他的心里竟也

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疲累的身躯似乎找到依靠的墙角,林殊护著腹部的手迟疑却温柔地慢慢展开,从背後伸过,最後颤抖著环抱住他。

这样的拥抱,两年来一想到就会心如刀割。

第四章

耳边是陆锦随呵出的暖暖气息,怀抱松开,陆锦随轻易就抱起林殊。

平时看他这么瘦自己也没在意,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这两年他到底清减了多少。

「我们回家。」

简单的四个字,正是陆锦随一向的行事作风,但听在林殊的心里,却宁可把它想象成情人间的低语,而正是这简单的四

个字,以后支撑着林殊无视诸多苦难,成为心灵的良剂。

林殊觉得自己已经依赖上这样的他了,是的,早就赖上了。

把头埋进陆锦随的臂弯里,由着他把自己带离这幢房子,直到坐在车里,他才有了一丝真实感。

一路无话地回到了昔日的淡蓝别墅。

陆锦随径自下车,却没有要去抱林殊的意思。林殊一时有些发窘,他很怕自己让刚有一点起色的感情又回到冰点,脚虽

有些虚浮无力,但还是自觉地要自己走,可一下车,没走几步,腿竟软得直打抖,他只能停下来。

走在前头的人似乎觉察到,终于停了脚步,大步过来便将他打横抱起,脸色稍带阴沉,看着林殊额头细密的汗珠。

「以后不行就不要逞强,还有几个月要熬呢。」

说着又抱起他进屋子,在陆锦随要把林殊抱进卧室的时候,林殊却是伸出手扳住墙沿,怎么也不愿意进去了。

「去……去客房好吗?我的病还没全好,恐怕受不住地上的凉意……」

脸上有着羞愧自卑,不敢抬头看他的脸色,林殊又想起了以前那个冷酷的他,那张黑白大床,始终不是自己能涉及的领

地。

而陆锦随却只是一用力,便将他抱了进去。

林殊绝望地闭上眼睛,身体的温度一丝丝地凉下,等待梦境破灭后更深的伤痛。然而身体接触到的却是温暖柔软。不可

思议地睁开眼睛,黑白的大床上被子已铺好,本是秋凉的季节,但被窝里包裹的竟全是让人温馨的暖意。

陆锦随特意找了个钟点工,每天负责一个时段来打扫卫生,而今天也仅仅是开头,他吩咐了钟点工把被子捂热的,当然

,是藉助机器。

帮林殊拉上被子,再帮他掖好被角,这些动作陆锦随做得都有些生硬。看看那张没有多少血色的脸,想起上次不愉快的

谈判,便决意明天必须问问子牧,看需要哪些补品来调理。

 

晚饭是陆锦随熬的小米粥,他自己草草地灌了一碗,便拿了一碗给林殊。

早年他是会做些菜色的,锦初爱吃,金琉也爱吃,但这么多年过去,他只顾着忙,竟把这项手艺给生疏了。

把晚饭解决之后,陆锦随今日也没拿什么工作回家,便直接去洗了个澡,释放连日来的苦闷压抑。

当他回到房里的时候,床头柜上的粥还原封不动地放着,心里莫名地冒出一丝火气。看向床上的林殊,被子被高高地拉

起,露出几缕乌黑的发丝,被单下的身躯却是佝偻着,裹成了一团。

眉心又拢出了个川字,信步走过去,步子却是在有意无意中放轻了。

床头的灯光很暗,林殊整张脸都埋进了被窝里,身体彷若虾米一样弓着,定睛一看竟还在轻颤。

陆锦随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没有唤他,却只把他连被拥过,怀中的身体猛然一僵,一张脸露出来,却是憋得青白,冷

汗淋漓。

林殊看着陆锦随给自己端进来的粥不是不感动惊讶,在他的心里,今天这一切就好像是梦,只能看,不能碰,可是全因

自己身体未经耐心疗养,看到食物直反胃,一点动的力气都没有,后又腹痛乍起,才得绷紧身体抵抗疼痛。

奈何忍了些时候,疼痛没有减缓反而剧增,意识都渐渐有些抽离了,只知道是漫天漫地的疼。

陆锦随看着他那痛苦异常的样子,揭开被子,林殊两只手都紧紧地按在小腹上,额头全是汗。脸色沉下来,把被子再次

拉紧,一只手却溜进里头,握住林殊的手。陆锦随的手有些粗糙,硬朗而有力,他拉着林殊的手,由按变成了揉。

毫无经验的人,不知为何却做得格外妥贴自然,腹中的疼痛缓下了些,长睫微动,林殊的眼神有些迷蒙。

「锦随……」

陆锦随不答,知道他已缓和了,动作却没有停下。

林殊却是如梦初醒,他看看对方褪去鄙夷的神色,竟想一直沉沦下去。陆锦随之于林殊就像是罂粟,明知有毒,会上瘾

会糜烂,却还是不管不顾地去品尝。

终于,紧绷的身体舒展开来,迷离的眼光望向陆锦随。

「谢谢你。」

谢谢你留下我们的宝宝,谢谢你给了我一个梦,谢谢你还会施舍你的温柔。

一个轻若鸿毛的吻落在了陆锦随的唇上。

陆锦随的心底漾开一团涟漪,手上却把林殊悄悄地推离。

但此刻的林殊仿佛是死士,他苍白的手臂攀上去,汗水已经干了,一张白净的脸上,眼睛炯亮有神,澄澈专注得让人甘

愿沉溺,真心相待。即使陆锦随,也会每每逃开这样的眼睛,或是披上伪装的外衣去抗衡。

林殊修长的指尖透着凉意,游移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像对珍宝般慢慢描画,却在移到他唇角时被捉祝

「你这是在取悦我?让我放过你吗?」

不善的口气再次穿破梦的嫁衣,林殊倏地抬眼,透着不解。

「锦随,你不高兴吗?」他的眼里盛满不加伪装的真诚,「我是在取悦你,可我不要你放过我。」

如果你放过我我就要离开,那么就不要放过我!

「你想好了?」千年冰封的人眼里的怀疑渐渐被笑意取代,看来他是不知道自己有这样转变的原因吧。是啊,如果知道

,他又岂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呢!

手一下子失去了禁锢,林殊微凉的手指还在继续描画,灵巧的舌尖已经窜到陆锦随的耳根,小心翼翼地舔、轻轻地咬,

每一下温柔的触摸都是最魅惑的引诱。纤细的手已经解开对方的睡袍,两人的呼吸开始变得炙热而急促。

腹中还有闷胀,只是林殊暂时不想去管了,一切不都是为了此刻费尽心力挑弄的这个人吗?

他更加卖力地取悦他,而陆锦随也开始回应。事实上他的回应也并没有温柔可言,只是相比从前来说已经让林殊颇感欣

慰,即使疼痛也好像是灌了蜜糖似的甜苦参半。

 

两人已经衣不蔽体,火热的气息疯窜。

林殊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从上往下看,修长的身体却在腹部微微隆起一个弧度。

这样的对视似乎还是头一次,林殊不免有些紧张,但手上还是一刻不停地挑逗对方,自己的欲望却还半软着。

陆锦随被林殊挑逗得下身欲火越烈,但想起汪子牧的话,还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前功尽弃,一边享受着,一边小心地护住

林殊的腹部。

林殊被他放在柔软的大床上,身体展露无遗,白嫩的肌肤有着诱人的颜色,细腻温软。

他的舌已被卷进了对方口中,任他吮吸,自己也努力地寻找他的敏感点,舔弄。

银丝交连,忘我的投入,不竭地索取,扫过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陆锦随甚至闭上了眼睛享受,而林殊却是睁大眼,不

肯错过每一个甜蜜的瞬间。

一吻结束,林殊的手早已移到下方,开始拨弄陆锦随的炙热,从根部开始慢慢揉捏,一路或轻或重的抚弄,直到它开始

慢慢变得坚挺。

陆锦随喉咙里逸出一声呻吟,身体温度攀升,但他马上又用牙齿轻咬林殊的脖颈,然后又到了胸前的两颗樱红上,粉嫩

的颜色有一种让人想吞噬的欲望。

含进进口中,用舌尖触碰那些敏感地带,最后猛地一吸,引起身下人的一阵颤栗。怀孕的身体格外敏感,而陆锦随另一

只手也已转到了另一颗茱萸上面,揉按过后扯一下,痛楚夹杂着快感一起冲进大脑,但心里却有一种想哭的感动。

然而陆锦随把自己抛在最原始的欲望里,舔弄着一路向下,来到了对方的肚脐处。自己早已反应强烈,想尽快解决,却

又想要继续下去。

指腹贴着林殊的小腹,慢慢摩挲,舌尖却钻入了脐孔,动一动便又是一阵颤栗。

「呜……随……别动那里……呵……」

又停留了一会儿后,终于开垦到下面的腹地。

手指在林殊上面的穴口上轻轻划动,直到感觉到里面分泌出的粘液,而自己的分身已经蓄势待发。

陆锦随喘息着,身上已经热得难耐,就要冲进去的前一刻,已经迷醉的人却轻呼出声:「下面……呃……弄下面的……

由于双性的原因,他上面的穴口并不难进,陆锦随以前为了折磨他多数时候都是捅后穴的,但是如今林殊怀有身孕,顾

着孩子,怕疼痛会席卷而来还是硬着头皮要求他改攻后穴。而且后穴也比较火热紧窒,对于陆锦随来说会比较尽兴。

陆锦随抑住火热的欲望,声音充满了焦躁急切。

「你想清楚了?」下身的火热严阵以待。

回应他的是林殊的呻吟,「嗯……嗯……没关系……快点……随……」

他确实已经耐不住了,几个月来的冷漠,史无前例的温柔,这些都一一击中了他脆弱的神经,还有什么可迟疑的?心里

的火腾腾地烧着,想一辈子都能这样就好了。

可是,还是不能,他是为了孩子吧。还好,是他们共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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