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敏症(出书版) BY 樚镉壤?

作者:  录入:11-29

自己身在不用站起来也没关系的地方。

久留米已经频临极限。他边机械性地抄录以白色键盘打出的营业数字,脑袋里尽是反现鱼住的脖子、手指和背上的那道

伤。

好想抱他,想把鱼住收藏在自己的怀抱中。

久留米已经不打算去压抑这股冲动,也没那个必要。

几乎是下班钟声播放的同时,久留米便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隔壁的西村还说了带刺的话语:「这么早就要回家啦。」

久留米不理会对方,只说了句「抱歉,我先走一步」就冲向电梯。

好想一口气跑到车站。

虽然也想过至少先打个电话给鱼住,不过现在若是听到他的声音,这股气势就好像会失速。现在大学还在放春假,就算

鱼住有去研究所露面,应该也不会晚归猜对。如果他还没有回来的话,等他回家就好了。然后,在鱼住打开玄关大门的

时候紧紧抱住他。

久留米这才自觉到,其实自己是个不靠气势行动就会胆小退缩的人。

没错,这种东西就叫做气势。

途中顺道去药房添购觉得会用到的东西。久留米也不知道自己的预备知识是否周全,不过文月给的教材的确帮了大忙,

书的内容远比久留米想象的还要写实。男同志之间的性交,以画面来说确实不符合久留米的美学。尽管如此,如果对象

是鱼住便想要试试看,其他的就随便了。

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人可以代替鱼住,自己也绝不会让其他人碰鱼住一根汗毛。

或许这就像小孩子的独占欲。久留米知道,自己明明是男人,嫉妒心却很重。以前还曾被玛莉说过:「雄性妒嫉心强烈

这件事啊,早在他们还是猴子的时候就已成定局了。」所以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抵达鱼住的公寓时,大门并没有上锁。鱼住在家的时候,通常是不锁门的。听说他现在睡前总算是会把门上锁,不过忘

记的情况还是比较多,实在是个漫不经心到极点的男人。

玄关放着好几双鞋子,似乎有客人来访——这倒是没有预料的事。

门前有虽然旧却保养得很好的男性球鞋、高雅的绒面高跟鞋、橘色的西部牛仔靴。久留米记得自己曾经看过这双靴子。

「哟~久留米闻香而来啦。」

听见大门开关的声音而跑来查看的人,果然是玛莉。他是一个神出鬼没的女人,今天穿的是皮革制成的迷你裙装,双手

各拿着葱和茼嵩。

「——你在干什么?」

「你这个男人还真是会挑好时机来呢,我们正好要吃寿喜烧。沙里姆寄明信片参加猜谜节目,结果中了松阪牛肉喔!」

玛莉开心地挥舞手中的葱。

「是喔。」

今天聚集在餐厅的人数,已经足以围在麻将桌边摸八圈了。其中,沙里姆正在水槽前洗菜。

「啊,久留米先生,工作辛苦了。」

「啊啊……嗯。」

「不好意思打扰府上了。」

点头致意的事荏原响子。

「响子,这里是鱼住家,对久留米说那种话很奇怪耶。」

「啊,说得也是。不过怎么说呢,感觉就算久留米先生是这个家的一分子,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耶。」

两个女人边笑边开始调配佐料。餐桌上已经放着携带型瓦斯炉,煮寿喜烧得锅子也放在炉子上。黑色的锅子底部已经放

了白色的脂肪块,但是还未点火。

「你下班啦。」

为了不妨碍站着忙东忙西的三人组,鱼住只能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他抬头看着久留米,拉开嘴角微微一笑。

「嗯。」

「这是庆祝响子就职的宴会,是玛莉主办的哟。」

「不过,肉是沙里姆的吧。」

「他说中奖的明信片,使用玛莉的名字寄出去的。」

「嘿~」

久留米站在鱼住旁边,俯视他小小的脸蛋。从那嫩绿色的衬衫衣领里,可以看到锁骨凹陷处的阴影。

怎么办?今天该放弃吗?

大概是感受到久留米的视线,鱼住突然仰视久留米,以眼神回问:「怎么了?」睁得大大得双眼,像是孩童一样天真无

邪。而且,因为抬头而半开的嘴唇内侧,湿润得仿佛在邀请人,牢牢固定住久留米的目光。

「干吗啦?你打算站在那里到什么时候!」

玛莉嫌一动也不动的久留米碍事,忍不住抱怨。

「——抱歉,各位。」

「啊?」

「抱歉,各位,寿喜烧宴会就延期到明天再举办吧。」

自己的欲望果然无法延期。

「啥?你再说什么啊!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你不想吃的话就回去啊!」

玛莉非常不高兴地说。

「久留米先生,你怎么了吗?」

没有回答沙里姆的问题,久留米径自询问一脸胆怯的响子:「可以延期到明天吗?」

「呃,我是没关系,可是玛莉小姐……」

「不行啦,不行!我明天先跟别人有约了!所以我今天一定要吃到松阪牛肉!」

「那么,明天的宴会就少玛莉一个人。」

「慢着!你不要擅自决定哟,久留米!我先在肚子很饿啦!肉!让我吃肉!」

「吵死了,我这里也已经逼近极限啦!」

久留米边说边抓住鱼住的手腕,把它拉起来。

「咦?」

发出咯噔一声,硬从椅子上被拉起的鱼住,表情一脸呆滞,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

「过来。」

「咦?咦?」

久留米就这样拉着鱼住,走向卧室。

「等一下,久留米?」

无视玛莉的久留米打开卧室的门,先把鱼住推进去。然后,面向正要追问他想干嘛的三人说:「不好意思啊。」

只说了这么一句,久留米就把门紧紧关上,从卧室里传来无机质的上锁声响。鱼住好像在里头说了些什么,不过听得不

是很清楚。

被留在卧室外的三人傻傻站着。

「——什么跟什么啊!」

目瞪口呆的玛莉喃喃道。

「没、没问题吧?鱼住……」

「他不会被杀啦,真是的,搞什么嘛!那个……难道说!讨厌!呜哇!不过搞不好真的事这样喔。」

玛莉把耳朵贴在门板上。

「玛莉小姐,那两个人是在吵架了吗?」

响子很担心。

「不是——果然!」

耳朵离开门板,从鼻子用力吐气的玛莉开始发牢骚。

「才不是吵架呢!王八蛋,那家伙简直就是禽兽!是因为春天的缘故吗?久留米进入发情期了吧,那家伙已经脱离人类

的身份啦。」

「咦?发情……」

自己说出口的响子脸都红了,沙里姆闻言也浑身僵硬。

继续待在门口的话,感觉就像是偷窥的色魔一样,因此三人先退回餐厅。

「混账王八蛋,气死人了!我的食欲都被那家伙的性欲给牺牲掉啦!」

虽是露骨至极的讲法,却是事实。

「真、真是下了我一跳……不过,玛莉小姐,你不是很常从旁煽动怂恿吗?」

「是这样没错啦。」

被沙里姆这么一说,玛莉便嘟气嘴巴。

「为什么大啖松阪牛肉的日子非得变成这种情况不可!」

玛莉自始至终都执着在寿喜烧上。

「请问……那个……久留米先生和鱼住先生是那种关系吗?」

「从现在开始就要变成那种关系了……讨厌,这样一来,我跟鱼住不就是兄弟吗?咦?该说是兄弟还是姊弟啊?」

「咦?那我就是久留米的妹妹罗?」

玛莉是久留米的前女友,响子则是鱼住的前女友。

「请问,你们说的兄弟是……」

沙里姆边问边把食材收进冰箱里。

「日本的俗话啦,睡过同一个女人的男人们就称为兄弟。以此类推,睡过同一个男人的男人和女人,也叫做兄弟吗?」

沙里姆把青菜放在大盘子上,边撕开保鲜膜边考究着。

「原来如此,在过去的地域社会中,迎娶寡妇的人,通常是该名女性死去丈夫的兄弟。因为过往有这样的惯例,所以才

会留下那种俗称吧。」

「是那样吗?我是不知道那么久以前的事啦。等一下,那我跟响子不就像是姻亲的姊妹了吗?」

「啊,真的耶,感觉很像!」

在两人哈哈大小的间隔中,沙里姆依稀听见鱼住的声音。那是会让人不自觉心跳加快的甜美惨叫声,连沙里姆都觉得自

己的心情变得怪怪的。

「那个……我们还是早点回家吧,总觉得继续待下去对心脏不好。」

后来,认真的留学生催促还想留下来的两名女性友人,开始准备回家。玛莉直到最后都还在咒骂久留米。

6

鱼住睡着了,就在自己的怀里。

近在身旁如同天真孩童的睡脸,今晚无数次交叠的嘴唇,以及有着小小淤血的脖子和胸口——造成淤血的人是自己。

鱼住深深地熟睡。

真想永远这样看着他的睡脸。明明自己应该也因为紧张和从紧张感中获得解放而感到疲惫的想睡才对,但久留米却一直

凝视鱼住的脸。

当鱼住被他拖进卧室时,他好像是真的不知道久留米打算做什么的样子。

「久留米?干吗?怎、怎么了?我又做错什么吗?」

「没有。」

「那,那干吗……」

「我要抱你。」

「啊?」

「啊什么啊,你讨厌吗?」

脱掉上衣扔到地上后,久留米按住鱼住的肩膀,让他坐在床上,边扯下领带,边坐在圆睁着眼睛的鱼住身边。

「……如果你说什么都不想做,那我就不做了,因为我不打算强暴你。」

「可是,那个……」

「什么啦?」

「那个,寿喜烧……」

「你是笨蛋啊!不要拿寿喜烧来跟我比!」

「我、我没那个意思,只是大家也都在……」

「他们马上就会回去了。」

以指尖勾起削尖的下巴,使其面向自己,看着鱼住的脸,久留米心想——因为始料未及而惊慌失措的感觉,就是想这样

吧。

「可、可是……」

「不要啰里啰唆,你是要动摇我的决心吗?如果又再出现了像三鹰那种人的话,我可是会非常头大。」

「三鹰?」

「就是三鹰明良啦,他不是在追你吗?」

「咦?明良他……」

「那件事以后再说。废话少说,让我抱你啦——你讨厌吗?」

已经逼近到几乎要碰触的嘴唇,小声地回答:「不讨厌。」

轻轻地交叠,然后离开,又马上重叠在一起。动作比想象中还要自然。

久留米边深吻,手腕边环抱住鱼住。鱼住的身材虽然纤细,但当然还是比女人粗壮,让人再次深切感受到怀中的人是个

男性。

从衬衫衣摆探进的手一碰到底下的肌肤,鱼住就缩起腰想要逃跑。

「等、等——」

「我的手很冰吗?」

「不是,啊……」

久留米硬是把鱼住的身体拉回,不允许他逃离。宽大的手掌从下摸到胸膛。接着指腹按压胸前小小的突起。

「久留米……不,啊!心脏……」

「心脏?」

这家伙该不会是有心脏方面的疾病吧?

久留米把手放在鱼住的左胸上投,感受到它的心脏却是正卖力地工作。

不过,会有这种状况是理所当然的,如果他维持冷静的话,伤脑筋的会是久留米。

「你说心脏怎么了?」

「——嗯!」

用指头轻轻刺激变硬的突起,鱼住就弓起背回应。脸颊泛着红潮,还不断摇头。

「啊……我是说,心脏……会停下来……」

才这种程度,心脏并不会停止跳动啦,不过久留米还是缩回衣服底下的手,然后抚摸喘着气的鱼住的脸颊,让他靠向自

己的胸膛。

「你啊,不要莫名其妙地停止呼吸啦!眼睛闭起来,试着深呼吸。」

久留米像对待婴儿一样,轻轻拍着鱼住的背让他安心。鱼住老实地遵从指示,深深地吸气再吐出。

久留米执起包着绷带的手,使之触碰自己的胸口。

「你看,我的心脏已经跳成这样了。」

「……真的耶。」

「这种东西在这时候是会这样。」

「……这样啊……原来如此。」

「你啊……到目前为止都是怎么抱女人的?」

「我觉得……很普通啊。不过你想嘛,那是因为我都不是被触碰地对向,而是去触碰他人的人。」

「嗯,是这样没错啦……冷静下来了吗?」

「……嗯。」

「如果说什么都没办法忍耐,要说出来喔!」

「不,不会痛吧?」

「听说是不会痛……大概吧。」

「大概?」

「啊啊~够了,你很烦耶!」

久留米缓缓地将自己的体重压上,并让鱼住横躺,床垫下陷,两人有种似乎要沉入温暖海洋中的错觉。

「久留米……」

「你很吵耶。」

「久留米……」

以细微声音呼唤着久留米,怀中的男子平静地闭上双眼。

鱼住全身上下都很敏感。

被逼到无处可逃的身体,重复着紧张和松弛。直到中途还压抑着声音,但带着鼻音的甜蜜喘息逐渐从齿缝中掏出,煽动

着久留米。

因为没有开灯,所以卧室内很昏暗。但是脚灯一直是亮着,所以眼睛习惯黑暗后也能大概看得清楚。看着身下细瘦肢体

扭曲的样子,久留米也得拼命克制自己。为了不要让鱼住胆怯害怕,他费尽心思,小心翼翼的心情背后,是意欲放任激

情、想要粗暴侵略的情绪在呐喊,连自己都快要错乱了。

「……啊……」

难以聚焦的瞳孔看着自己,好像想说什么。那双眼只看着自己——久留米现在才发现,他希望鱼住就一直想这样看着自

己。

因为渴望援助,伸长的有手腕上的绑带松脱,宛如白蛇一般,落在鱼住的肩膀和胸膛上。那带有奇妙的蛊惑,同时还很

危险。

久留米扯开绷带,轻轻吻上仅留纱布的手腕。从纱布和手腕的隙缝间,可以看到变了色,又深又丑的伤疤。

这道伤疤恐怕是不会消失吧?那时鱼住软弱的象征。

鱼住将那潜藏在任何人心中,甚至连久留米心中也存在着的软弱,毫不隐瞒地刻画在这纤细的手腕上。

既然如此,那么连同这道伤,都是鱼住重要的一部分。

抓着他的手腕,以嘴唇描绘到手指,舌尖像是瘙痒般爱抚着手指与手指之间,鱼住立刻轻声啜泣。

「呼……啊……」

混杂喘气的声音,在久留米的胸中甜蜜地回想,只是想更仔细倾听那声音,自己的身体就仿佛不受控制。

血液持续沸腾,完全无法冷静。越是探索那具细瘦的身体,血液就越滚烫。

热度、高昂——自己未曾想过会变成这样子,就连第一次跟女人做爱的时候,都还能保持一些冷静。

久留米打开鱼住的双腿。

鱼住虽然乖乖听从,但不时会有反射性的抵抗,只有这点好像是没办法的事。当久留米的手指缠绕住那里时,鱼住也扭

动着身体想要逃跑。

「啊!不……久留米……」

「听话,不准逃跑。」

久留米爱抚着现在像是要裂开的鱼住。在这种场合,只要做出自己被做也会很舒服的事就好了,所以倒不是难事。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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