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美的人!一时之间所有的人都在议论纷纷,互相询问这是谁家的姑娘。花车上早已站了两
个扮演仙童的小孩,宁怀静上了花车之后,花车就开始移动。
宁怀静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慈悲笑容,让人不敢亵渎,宁怀静望了一下四周,竟然在人群里发现了宁觉非,他怎么
还没有离开临川?难道说做皇帝都很闲的么?
离得远,宁怀静并没有看见宁觉非脸上带着愤怒的脸,赵言之站在宁觉非的身边,看着自己眼前这个喜怒无常的主,明
明早上还说要来见识一下临川的庙会,可是谁知刚看见那扮演观音的姑娘,脸就黑了下来。人家姑娘好好的又没有招惹
你!
宁觉非看着笑得一脸灿烂的宁怀静,心里一阵烦闷,有必要那么高兴么?而且一个大男人竟然穿着女人的衣服,宁觉非
清楚的听到他身边的许多男人在对着宁怀静品头论足,有种想把这些人的眼睛都挖掉的冲动。
照规矩,花车是要围着临川城的大街小巷走一圈的,可是宁觉非却一点兴趣也没有,留下摸不着头脑的找言之,一个人
拂袖而去。
第25章:灯会
庙会一直到傍晚才结束,宁怀静回到庙里换掉身上的女装,随便找了一件白色的长衫换上,头发也随意的用一根桃木簪
挽上,正准备洗个澡就去休息,谁知这时突然有人敲门。
宁怀静打开门,见是一个长相颇为端庄的少女,这女孩见到宁怀静时,显然有些无措和羞涩,低着头不敢看宁怀静,用
很小的声音说:“我娘说今天是公子帮了我,让我特意来谢谢公子,正好今天晚上有灯会,想让我带公子去逛逛。”
“姑娘不是今天还在生病么?这样子劳烦姑娘不好吧,况且在下也不过时举手之劳罢了。”宁怀静不是傻瓜,当然知道
这姑娘来找他是为了什么,可是他实在是不想伤害一个女孩子的心。
“没关系的,只是小病,而且我现在已经好了,我看公子一个人在这里,怪寂寞的……”少女眨着一双大眼睛看向宁怀
静,眼里是深深的渴望。
宁怀静没想到在这样的一个古代,竟然还有如此直白胆大的女孩,一时之间心生吝惜道:“那好吧,劳烦刘姑娘了。”
两人一同走出观音庙,两人在交谈中得知这姑娘名叫刘惜羽,家里是做买卖的,家底还算丰盈,爹以前是个举人,也算
是个书香门第,当然这些都不是宁怀静问的。
出了寺庙,就看见街上到处挂满了各种各样的花灯,有龙形的,金鱼形的,一个个做得栩栩如生,整个临川城的天空被
映得一片绯红,宁怀静看着街道上拥挤的人群,心里竟然有一丝暖意,嘴角不自觉勾起了一抹笑意。
宁怀静见路上的女孩子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个花灯,但是花灯的颜色却只有两种便问道:“姑娘为什么不提花灯呢?”
刘惜羽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花灯是有含义的,出嫁了的姑娘要提粉色的花灯,未出阁的姑娘都要提红色的灯笼。”
“那我给姑娘买一个红色的花灯吧。”宁怀静说着就到摊贩前挑了一个莲花型的花灯递给刘惜羽。
刘惜羽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花灯说了一声:“谢谢。”
而这一幕刚好被出来散心的宁觉非瞧了个正着,一张脸比之前更黑,他没有出声一直跟在宁怀静的身后,赵言之看着今
天格外反常的主子,有些不解。
宁怀静看着许多人都往一个方向走便问道:“他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这是要去放水灯,把自己的愿望写在水灯上,让他顺流而下,那来年愿望就会实现。”刘惜羽在说这话的时候,是满
脸的憧憬。
宁怀静只是觉得有些好笑,原来不管在什么地方,迷信是无处不在的。
“那我们去看看吧。”宁怀静知道刘惜羽很想去,这点绅士风度他还是有的。
两人随着人潮一起来到了临川城的望月河,河上早已飘满了各式各样的水灯,刘惜羽带着宁怀静来到摊贩前买了两个水
灯,又找老板要了枝笔,把水等递给宁怀静道:“你先写吧。”
其实宁怀静本来想说买一个就好,可是他看刘惜羽那么热衷的样子,实在不想让人失望,只好接过刘惜羽递来的水灯,
可是到底要写什么呢?
他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愿望,也没有什么想要的到底要写什么呢?宁怀静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在上面写了两个字,然后
把笔递给刘惜羽,刘惜羽似乎是早就想好了,很快就写好了,把笔还给老板后,就把水灯放到了河里。
水灯顺着水流而下,不一会儿就和其他的水灯混在了一起,可是宁觉非却始终盯着那两个水灯,看着宁怀静他们走远之
后对着身后的赵言之道:“去帮我把那两个水灯给捞上来。”
赵言之对于宁觉非的要求感到奇怪,但也没敢反驳,踏水而上,把那两个水灯捞起,又迅速的把水灯交到宁觉非的手里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完全没有人发现。
宁觉非看完了手上的两盏宫灯后,不顾赵言之诧异的眼神,把两盏宫灯捏到了变形,最后对着身边的赵言之道:“言之
,你先回客栈,我还有事要办。”
“可是公子这里人多杂乱,您要是出了……”赵言之的话被宁觉非森寒的眼神打断,只好悻悻然的离开。
宁觉非没有理会赵言之一个人朝宁怀静离开的方向走去。
第26章:打击
宁怀静把刘惜羽送回家之后,就独自一人走在已经安静的街道上,如水的月光洒下银灰照射着宁怀静的单薄的身影,看
起来有些落寞。
街道两边的枫树被风吹的哗哗作响,成片的叶子从枝头落下,化作养料,等待着来年在重新攀上枝头,殊不知落下了,
就再也没有办法重新接上,树叶都是如此,又何况是人呢?
夜风有些凉,虽然现在是盛夏,可是在一个人都没有的街道上,会觉得冷,那一点也不奇怪。
再穿过一个小巷就可以到观音庙了,今天忙了一天还真有点累,宁怀静一边想一边走,刚走到巷子,就被一双温热的手
勾住了脖子。
宁怀静对于突如其来的变故并没有慌张,他闻到了这人身上有淡淡的佛手香,佛手香是皇宫里才有的东西,所以此人绝
对是个身份极为尊贵的人,那就绝对不是为财,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人,宁怀静缓缓道:“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静儿,怎么才几天不见就不记得我了?”宁觉非邪-魅的勾起唇角,紧贴着宁怀静的脖颈说道。
这下子宁怀静总算证实了自己心里的想法,不免心里一阵烦乱,口气自然也不善:“这位公子,我早说过我与你不熟,
你可以不要再来烦我了么?”
“静儿,怎么可以这么不尽人情呢?你不知道这几天我可是一直在想念你呢,今天你在庙会上的扮相真是让我惊艳呢!
”宁怀静放下勾住宁怀静脖子的手,转而揽住宁怀静不堪一握的纤腰,一只手勾起宁怀静的下巴。
“蒙公子垂涎,在下真是受宠若惊,只可惜在下不是断袖。”宁怀静面无表情的看着宁觉非,一双黑色的眼眸直直的盯
着宁觉非,竟然没有丝毫的惧意。
“我也不是断袖,可是你让我着迷。”宁觉非贴近宁怀静的面颊,宁觉非突然对这个少年越来越好奇,从来没有人敢盯
着他的眼睛看,记得他的姐姐长公主宁心慈曾说他的眼睛就像修罗一般,看了不死也半伤残。
宁怀静突然有种他怎么会是我爹的想法,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没人告诉他过分的自恋就是自大,而且这话也
不知道对多少个妃嫔说过了,现在拿来对他说,真是好笑!
宁怀静没有理会宁觉非,只是挑衅似的望着宁觉非。
“谁给你取的名字,还真是像你呢!不过就是有点女气。”这话一出口,宁怀静是真的想指着宁觉非鼻子骂道:“混蛋
,这名字不就你取的么!你还好意思说。”
不过宁怀静只是翻了个白眼凉凉的说:“我爹他大字不识几个,能取这么个名字就不错了你还指望他能给我取个什么名
字,不叫阿猫阿狗的就不错了。”
这话完全是宁怀静泄愤,宁觉非当然不晓得宁怀静说的是自己,还笑得一脸开怀道:“看样子你很不喜欢你爹?”
“我爹他就是一个败家子,仗着自己有两个钱,就天天纳妾,也不怕得花柳病,生了一大堆的儿子女儿,也不管不问,
你说这样的爹能让人喜欢么?”宁怀静挑着眉毛看着宁觉非。
“你爹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你不如跟在我身边好了,我一定不会像你爹那样对你。”宁觉非轻轻的在宁怀静的耳边
吹着气。
“你跟我爹一样也不是个东西!”宁怀静说完就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根银针,在宁觉非察觉不到的情况下刺进他的后颈
,结果宁觉非就这样的倒在了宁怀静的怀里。
宁怀静把他扔在地上,看着宁觉非那张欠扁的脸,狠狠的踹了两脚,正准备让他吹一夜的寒风,可想到毕竟他是未予国
的皇帝,他若是出了意外,这个国家怎么办,突然又心生一计。
宁怀静揽腰把宁觉非抱起来,大步朝离这里比较近的白衣胜雪楼走去,到了那里,他从宁觉非的身上找到两锭银子扔给
老鸨道:“去找两个公子好生的伺候着,这是银子,我明天来领人。”
于是宁觉非就被宁怀静扔在了青楼,后果可想而之,而昏迷的情况下被人诱-奸了,虽然不在下,可这依然损失了宁觉非
的尊严,从此他决定有生之年决不在逛青楼,当然他的儿子,他的臣子也不许逛,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宁怀静把宁觉非扔到那里之后就回去了,当然他也做出了一个决定,明天就要离开临川,他可不想留在这里等着宁觉非
来对他兴师问罪。
哼,想招惹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第27章:震怒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宁怀静就已经收拾好行状,去向方丈道了别就离开了观音庙,早晨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甘甜的味道
,和煦的微风缓缓的吹着。
可是刚走了一盏茶的时间,就被一身黑衣的赵言之给拦住了,宁怀静对于突然出现的赵言之并不意外,但却对他眼中那
炽烈的复杂的感情所意外。
宁怀静无意招惹未予国任何一个人,要不是宁觉非先来招惹他,他有生之年绝不会再见任何一个与自己有可能扯得上关
系的人,所以见到赵言之时,他下意识的想要装作没有看见。径自从赵言之身边目不斜视的走过。
“四殿下,别来无恙。”冰冷的不带丝毫温度的声音在宁怀静的身后响起。
“这位兄台认错人了吧!”宁怀静虽然惊异于赵言之为什么会认识自己,但面上依然不露声色。因为从小到大他从来不
曾见过赵言之,但是对于他这个人的存在倒是很清楚。
未予国的每一位皇帝身边都会有一位贴身的护卫,这些人都是从成千上万的孤儿中选出来的,入选之后,地位一下子就
会变得很高,而且和皇帝从小一起长大,同食同睡,是可以为皇帝出生入死的人,为了避免背叛,他们每个人从被选上
时就会服下一种毒药,而解药只有皇帝才有,这是宁怀静曾今听宫人说起的,至于真相是什么,宁怀静也从没有认真的
追寻过。
“有没有认错人,我想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我希望殿下不要在见陛下,否则……”赵言之在说这句话时,黑色的
眼眸始终盯着宁怀静的眼睛,深不可测。
“阁下说的话,我不明白,但是我想告诉阁下,在下既不想攀龙附凤,也不想名垂青史,更加不想遗臭万年,所以你所
假设的事情,统统不会成立。”宁怀静说得一脸坦然,丝毫没有被赵言之身上散发出的杀伐之气所震慑。
“希望殿下可以记住自己所说的,告辞!”赵言之刚说完就消失在了宁怀静的眼前,如同鬼魅一般。
宁怀静望着天边朝霞,露出一抹嘲讽,他以为他宁觉非是谁?他又当他宁怀静是可以任人刀俎鱼肉的么?他可不是可以
任人揉搓的软柿子。
宁怀静一路没有耽搁的出了临川城,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刚出了城就碰到一个熟人。
“静哥哥,你这是去哪啊?”刘惜羽坐在一辆华丽的马车上,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看着步行的宁怀静道。
“刘姑娘,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宁怀静没有回答刘惜羽的问题反而以退为进的问道。
“我是要去淮阳啊,我有一个姨母在淮阳,因为天灾的缘故,姨母家里的人都死了,娘亲让我过去看看,顺便把姨母接
到临川来颐养天年。”刘惜羽笑得一脸灿烂锲而不舍的问道:“静哥哥要去什么地方么?”
“我去泸州。”宁怀静对于这个时空的地方并不熟悉,反正只要说一个和对方不是一个目的地就好。
“哇,那刚好顺路耶,去泸州要经过淮阳,不如静哥哥同我一起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刘惜羽喜形于色,只是宁怀
静这下真有种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宁怀静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话去拒绝,只好勉为其难的上了马车,马车一路欢快的朝南的方向奔驰而去。
赵言之一直都没有离开宁怀静的身边,直到宁怀静坐上刘家的马车离开之后,他才朝白衣胜雪楼走去,他不能让自己守
护的陛下在史册上留下一丝一毫的污点,如果有人对陛下不利的话,他不介意替陛下除掉这个绊脚石。
赵言之刚到白衣胜雪楼就听见里面一阵鸡飞狗跳,宁觉非的声音在老远就听得一清二楚,语气暴戾而愤怒,赵言之踏进
白衣胜雪楼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满地的青花瓷碎片,一屋子里跪满了大大小小的人,地上还躺着一具尸体,一
具鲜血淋漓的尸体,赵言之不自觉的瞥紧眉头,虽然他一直都是在刀口上喋血的人,可是对于那股浓浓的血腥味依然有
种让人作呕的感觉。
宁觉非站在一堆人的中间,衣衫凌乱,发丝飞散,可依然给人一种遗世而独立的感觉,如傲然与天地间的神祗,他拥有
着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生杀大权,他生来便是尊贵无比,即使在最为狼狈的时候,身上那股霸气丝毫不减。
“公子。”赵言之走到宁怀静的身边,替他披上一件青色的锦衫,轻声唤道。
“哼,真是好大的胆子,言之现在就去观音庙把那个小子给我捉来。”宁觉非有些气急败坏的一脚踹开身边的紫檀木椅
,原本漂亮的椅子应声碎成几块四散开来。
“公子,沐公子今早就已经走了。”赵言之据实以告。
“那就去帮我把他给抓回来。”宁觉非只觉得心头有一股火在窜,烧得他整个心极度的不舒服,他没想到看似无害的少
年竟然如此不将他放在眼里,宁觉非身为帝王的尊严受到了严重的侵犯。
赵言之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完全不顾地上到处都是尖利的青花瓷片,背脊挺得笔直说道:“请公子放了沐公子
,不要耽误了大事。”
宁觉非没想到赵言之竟然敢忤逆他的意思,一时之间火气腾腾的又窜了上来,声音冰冷而带着寒意:“言之,你以为我
不敢把你怎么样么?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忤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