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玉三和严烈之间的缘分当真十分清浅。
他喜欢严烈,但严烈却不喜欢他……
可回应,只需要一点点就足够,总能把‘放弃’可笑地逼回最初的位置……
玉三知道,自己的放弃已经彻底烟消云散……
就像他的朋友总相信爱人就站在下一个路口一样,玉三总觉得,只要足够耐心,侧头张望时总会发现严烈就站在那里、
对他微笑……
——他当真愿意花足够长的时间去验证一个微乎其微出现的答案……
可沐晓文始终站在他们之间,像一道无法越过的坎……
如若最终结果依旧是死路,让玉三重新抉择人生的话,他会选择沐晓文的生活
——她代表他理想的另一种人生——任性妄为,敢爱敢恨……
楔子:
玉三第一次见到的他的时候,便是在人山人海的人才市场。捧着自己的简历,就着挤压的人群,他没有目标,只是随波
逐流。
这个世界也许真的有命运……
那些被围得水泄不通的著名企业,不是玉三之流的人可以觊觎。就是被发疯的人群排开,他觉得孤孤单单地站在喧嚣的
尘世,却要狼狈且可笑地推销自己。落寞时,他感到身后有一道视线。
侧首……
他们遥相对望。
那个男人优雅地笑着,坐在无人问津的招聘平台前,百无聊赖的样子。在现代接近饱和的市场上,企业招聘的舞台竟然
门可罗雀。那定然是一家前途渺茫的公司。
但玉三的步伐还是不自主地动起来了。也许单凭那个男人意味深长的笑容,也促使他去探个究竟。
只是,玉三的好奇和勇气都是胆小的家禽。如若一鼓作气走上去,投递简历必然气势汹汹。但直面那个男人的汹涌情绪
在他冲过去的途中却冷不丁被一个娇小柔软的女生一撞,玉三看着她落落大方地向那个男人送上材料、而后自信满满地
表示愿意为公司出一份绵薄之力时,他一时兴起的热情被彻底浇灭了。
承认想对冷清的企业投递只是出于自不量力的同情,玉三虽是初出茅庐、处事生涩的温室花朵,但却不是三岁的毛头小
孩会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或天真的乐观——朝那个男人走去的方向稍稍调转10度,玉三与他擦身而过,将简历恭敬地呈
给那些不温不火的企业。中庸,就是刻在骨子里的印记,玉三即便化成灰,也从来不曾逃脱过这样的个性。
正因如此,那么平凡的玉三会和这个难以置信优秀的男人有所交集,自然不是由于招聘会上那惊鸿一瞥,而是因为一个
女人。
沐晓文,那天大大咧咧推开玉三站在那个男人面前的柔弱女生,每一次微笑就好像带着要将整个世界囊括的热情。
而后的有一天,她亲密地领着这个男人走到玉三面前,笑着介绍说:“小三,这是严烈,我的‘新朋友’。”
第一章
一直以来,认识沐晓文对于玉三都是一件极其不幸的事。那个爱笑的漂亮女生火一样的个性,乍一眼很容易让人喜欢—
—即便对第一次见面的人也会热烈地伸出援手,能言善道又八面玲珑。多少男人围着沐晓文打转,在社交圈中可谓众星
拱月。
可玉三不喜欢沐晓文。倘若说沐晓文没有多少女性朋友是因为遇到她的女人都抱以嫉妒的心理,那么身为男性的玉三便
无法基于同样的理由看待。对于沐晓文,“不喜欢”也许是一种莫名的情绪,就如同沐晓文的亲哥哥沐炎枫置于她的感
情——外人总以为,如此伶俐可爱女孩的哥哥会是极其宠爱妹妹的兄长;但事实上,沐炎枫对沐晓文相当严苛。
玉三曾经坦白地向沐炎枫表示,沐晓文从头到尾都似乎包装着完美无缺,为什么自己就和她的气场绝缘?
昔日的高中好友回答时,并不似往常护短,单笑道:“每个人的中心都唯独是自己,又怎么可能忍受自己的地球围着他
人旋转?”
知妹莫若兄,玉三觉得沐炎枫一语中的。
沐晓文喜欢所有人都将她呵护在手里惜若珍宝。但每个女孩都是一位高傲的公主,谁也不愿礼让出太多空间和位置去供
奉一个只会一时兴起交付回礼的朋友;而男人们则在沐晓文身上看到暧昧的暗示,聚集过多的追求者又会激起雄性的征
服欲,以致沐晓文身边鲜有女性朋友却拥有排着队的追求者。
而细数沐晓文历届男友,大多的共通点便是在态度上对这个女人的冷漠。
人们往往被一些人包围时,却总想着去笼络不包围他的其他人。
所以,沐晓文总被那些若即若离、态度不够明朗或者冷若冰霜的男人吸引。
沐炎枫身边优秀的朋友几欲与妹妹沐晓文有过瓜葛,包括玉三他自己。好友圈里,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玉三对沐晓文千依
百顺是出于暗恋的情愫。而在玉三而言,他从未主动为沐晓文做过什么,对这个女人的顺从只不过是由于无法拒绝而造
成的可笑假象而已。
就如同现在的尴尬,玉三认为,多半是因为自己的迁顺成就了这样诡异“三人行”的局面。
严烈几乎用好奇的眼光上下打量自己。
而玉三只难堪地朝对方笑了笑,招呼道:“你好,我叫玉三。”说完,只能将视线投向沐晓文。
周遭不断传言自己对她有着“不可自拔的感情”,这个女人既不迟钝,也不是无感。即便平日以“纯洁友谊”相待,也
不能将她即将上任的新男友特意约出来介绍给“暗恋者”身份的自己吧。即使玉三对她并没有那样的感情,也不能容忍
女人这样过分的行为。
一个简单的电话,一句“因为严烈不是男朋友、如果单独吃饭太逾越”的话,在悠闲自在的黄金周假日将自己从暖和的
被窝里挖出来。理所当然利用他人善意的温和与顺从,将“悲惨的爱慕者”当做“爽朗的姐妹淘”。如果出去见面的人
真的如沐晓文所说只是一个新交的朋友也罢,但含糊其辞的情话与时常的肢体触碰不经意地泄露了她对严烈不同寻常的
感情。
如若是约会,那自己的出现算是什么?
倘若玉三是女人,也可以解释成沐晓文想与好姐妹鉴别商讨严烈是否有资格晋升为情人。但现下的状况,玉三只能恶意
地怀疑这个女人是否想让他和严烈携手上演“公主争夺战”。
当然,这只是玉三心里不痛快的讽刺。严烈和她往届的男友一样,是个冷若冰霜的男人。他算不得寡言少语,但至少对
沐晓文绝对称不上热络。
“我见过你。”午餐时间,三人踏进一家高级餐厅,点完菜后,玉三趁着与严烈一同上厕所,跟对方如此说到。
“是吗?”严烈显然不记得招聘会上的相视。
不过也对,谁还会记得两年前那无关紧要的匆匆一眼……
但是就算记不得,也总不能对新认识的朋友的攀谈表现得如此兴趣乏乏吧,玉三腹诽他。这个男人似乎除了英俊的脸蛋
就一无是处了。个性如此木讷,没有情趣的男人除了最初给女孩子“很酷很帅”的印象之外,若一直如此冷漠下去,会
飞快消磨女孩的热情。忽冷忽热、欲擒故纵是最能吸引沐晓文眼球的交往方式。
“你现在在想,我对晓文的态度太疏离了吧。”严烈在洗手时突然对玉三开口。
玉三愣了愣,侧首见对方的脸上泛起意味不明的笑容。
“你喜欢晓文?”
反正全世界都这么认为,多严烈一个也不多。
“从她的态度,你应该可以判断吧。”
发现这个冷淡的男人突然变成“话痨”,玉三怪异地抬起头看着对方,猜测他究竟想说什么。
“需要我帮你找借口吗?”
“借口?”玉三脑中千回百转,而后好笑地看着对方,“我离开的借口?你的意思是,我在你们之间太多余?你之所以
对她表现得淡然,是因为忌惮我?所以你要我离开?最好是趁着现在上厕所的时间,连让文儿挽留的机会都没有。然后
,你会帮我向她交代离开的借口?”
严烈但笑不语。
“你喜欢文儿?”玉三直视他。
“说不上什么感觉,至少不喜欢现在三个人的感觉。”严烈道,“要么你走,要么我走。”
玉三瞪着对方——他真的生气了。被沐晓文强硬叫来的烦闷与现在被赶走的怒意一起涌上心头。一副被人召之即来挥之
即去的贱骨!玉三在心底狠狠骂自己。而后一口气吞下,撞开严烈的肩膀踏出餐厅。
知道即便这样匆忙的不告而别也不会引起沉浸在热恋氛围的女人的注意,玉三预想到沐晓文定然欣然接受严烈的说辞,
事后连电话询问都不会有。
“Mr.Raindrop,falling away from me now……”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玉三承认,如若这电话是沐晓文打的,他立刻怒意全消。
只是……
一眼飘过手机屏幕,玉三的气立马“噌噌”往上蹿动。憋着口气,他语气不善地接起电话应了一声。
“阿三~~今天来看爸爸吗?”
“我有事,钱我给你汇过去。”玉三单刀直入,冷冷地回答。
自从母亲死后,就几乎与父亲断绝来往。玉三踏出那个家后,便用母亲留给他的存款为手脚完好但生活不能自理的父亲
叫了一个保姆,却在很偶然的情况下将父亲和那女保姆“捉奸在床”。一个是寡夫一个是寡妇,“鸾凤和鸣”不也是天
经地义。玉三自认没有本事“棒打鸳鸯”,为地下的母亲叫屈,所以眼不见为净。而通常,玉爸的电话只有一个目的—
—钱——和女保姆的生活费超出预计了,便伸手要钱。父母债是一生的责任,玉三即便拮据也要一分不差地给。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来看看我吗?”玉爸的声音有些委屈。
“那好,我去看你,但不带钱。”
“阿三……”
玉三也不想如此绝情。毕竟是生他育他的父亲,只是已然长大的玉三总对父亲陈旧恶劣的思想嗤之以鼻的时候,才发现
亲情也有厚薄之分。他将大部分爱给了母亲,那个劳苦终身的大女人;将小部分给了父亲,愚钝庸俗的小男人。当这样
的亲情随母亲下了地后,几乎带走了他所有的情感。
玉三知道,母亲死后,他的情绪有些危险。他看问题很负面,也存在偏激。他总是把自己的灵魂劈开两半,一半冷眼旁
观地责难与嘲笑自己,另一半还是义正言辞地重蹈覆辙下去。他好几次试图转变思维方式,可大学毕业工作后却愈加焦
躁不安。
“为了预防更年期,就必须重拾青春期的热情。”好友沐炎枫是这么告诉他的,“去找个喜欢的女人吧,最好勉为其难
地收下我妹妹。”
自己的感情史还混乱得一塌糊涂却要劝说他和沐晓文一同坠入爱河?玉三讪笑。
但自己也许真该去寻觅了……把空空荡荡的心里满满去装下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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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傻瓜一样和一群人坐在餐厅里等待,玉三时不时侧头与沐炎枫窃窃私语来缓解现在紧张的感觉。
“放松点。”沐炎枫安慰他,“不过是相亲,又不是打战。”
玉三有些哆嗦,他是心急着找个女朋友转变一下生活状态,但这样公然男一排女一排面对面坐着还号称什么“11.11光棍
相亲会”,那氛围如果没有在身心上全副武装是绝对会令人窒息的:“你TM本来就不打算真的和那些女人交朋友!站着
说话不腰疼!”
“谁说我不交?”沐炎枫别别嘴,“我要是早几年知道会被甩,就从那时开始找备胎!再说乔乐可是很需要一个妈妈。
”沐炎枫未婚但有个儿子——沐乔乐,那已经是好友圈中公开的秘密了。
玉三看沐炎枫尚神色自若,便怎么也无法想象一年前他与情人分手时那失魂落魄的模样——一个人要花多少精力和另一
个人纠缠七八年,分分合合,最终还是惨淡收场。既然曾经因为那个人而痛苦过一次,为什么第二次还敢重新来过?周
而复始地栽在那个人手里,然后站起来,信誓旦旦要找“备胎”——也果然只是来找“备胎”……
“你看着我干什么?”
玉三被沐炎枫瞥了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将视线放在同样相互低语的女孩们身上。他像一个青涩的毛头小子羞赧地转着
眼珠,不敢直视,只将目光停顿在她们的鬓角或干脆注视她们头与头之间的空隙:“诶?”
“‘诶’你个头,左边那个女人在和你说话!”
“那是文儿?”玉三看到餐厅另一头,沐晓文挽着严烈走出去,心下便是一愣——他们似乎开始正式交往了。
“那个男人是谁!”沐炎枫的表情完全不同于平静的玉三,他几乎有些愤怒。
“文儿的顶头上司。”
沐炎枫“哗”地一声站起,拎起反应未及的玉三就往外拖。
玉三挣扎着甩开,反手扣住沐炎枫,道:“我们还在相亲!”
“你老婆都跟别人跑了,还管那些备胎?”
玉三扶着额头,无语。他不知道沐炎枫到底对他和沐晓文有多执着,每每一副小舅子看妹夫的表情。他几次表示与沐晓
文有缘无分,沐炎枫就赠言“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十字箴言与他共勉。
有着待嫁年龄妹妹的兄长也许个个都如此谨慎,特别是从小独自将妹妹拉扯长大的沐炎枫尤其害怕她受到伤害或欺骗。
就好比现在,他们冲出去,只一眼就看到严烈和沐晓文向不远处的旅馆走去。沐炎枫当机立断,一脚将玉三踹到严烈和
妹妹之间,而后自己躲藏起来。
玉三跌跌撞撞地到了他们面前,尴尬地一笑,想起一个月前强行叫他离开的严烈竟还有些较真地咬牙切齿。他一面低咒
沐炎枫,一面直视那个男人,生硬道:“好巧!”
也许是因为被人撞破“奸情”,沐晓文的眼神一触到玉三便开始闪烁不定。而严烈倒还算平静,只微微地惊讶过后,嘴
角淡淡勾了勾,道:“又是你。”
玉三一震,期期艾艾:“刚好路过……”
“……确实好巧……”这回说话的是沐晓文,她难笑了笑,便缄默。
“刚……刚小枫还和我讲电话说你的手机打不通……”玉三的脑子飞快地旋转着,立刻搬出最能让沐晓文忌惮的沐炎枫
,“你回个电话给他吧。现在7点了,他会担心……”这样讲,似乎演变成在给自己的非偶然撞见找借口。但玉三真的词
穷。没有冷场,又将沐晓文踢还给沐炎枫处理,他自认为已经非常高明。
见沐晓文侧身打电话,玉三不知道是否该为“偶然路过”的话负责而马上离开,因为余下的他和严烈的气氛开始变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