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漫天——月朗风清

杨晴照短促地惨叫了一声，嘶声道：“放开我——”拼命扭动身躯，想要甩开身后那邪恶的手指。可是以他如今奄奄一

息的模样显然无法抵抗多罗，很快，第二、第三根手指都被捅了进去，粗鲁地在里面旋转扩张。多罗并不特别嗜好男色

，但偶尔也有尝试，对这档事并不陌生。

杨晴照痛苦地呜咽，目光慌乱地转向燕云暮，哀求般看着他。

燕云暮低头，伸指托住自己下巴，仔细考虑起来。燕云碧脸色阴沉，看着纠缠中的两人，又顺着杨晴照目光狐疑地看向

自己大哥，眼中神色变幻不定。

四周一阵阵的哄笑声传来，多罗已经扯下自己亵裤，硬梆梆地顶在他后面，寻找着进入的通道。杨晴照微弱地叫了一声

：“不——”绝望地看了燕云暮一眼，缓缓闭上眼睛，将舌根抵在自己牙齿上，狠心咬下。

有人瞬间捏住了他下巴，并将多罗推开。多罗踉跄着退开几步，怒喝道：“燕堡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燕云暮没有理他，托着杨晴照的下巴，手指慢慢在他脸上摩娑，片刻，微笑道：“好了，没事了！”伸手解开兀自绑着

他双手的绳索，让他虚软的身体靠在自己怀里，用身上的大氅将他赤裸的身躯密密包住。

杨晴照没有睁眼，泪水无声地自他紧闭的眼角滚滚落下。燕云暮叹息一声，道：“二殿下，暂且饶他罢！”

多罗脸色铁青，强压怒火，道：“燕堡主，你要护着他？你别忘了他身份！”燕云暮淡淡笑道：“这少年还算有些骨气

，殿下这般辱他，过了！”多罗大怒，但燕云碧是他下属，燕云暮可不是，何况就是燕云碧，也是他再三礼聘而来，他

向来都是待以兄弟之礼，如今他借助天鹰堡之处甚多，他虽是皇子之尊，却绝不敢对燕云暮随意喝骂。

燕云碧终于上前，道：“二殿下，他伤势太重，经不起了，过了今日再说罢！”多罗怒哼一声，经此一闹，他酒意已清

醒几分，心里也知此事不妥，看向杨晴照惨淡的模样，心下竟然有些懊悔。正站着迟疑不定，燕云碧又道：“殿下，接

下去的事，我们也该商量商量了！”拉着他往篝火边走去。

燕云暮将杨晴照抱起，回头一笑，道：“我先送他回营帐歇着。”也不等二人同意，径自抱人离去。

回到营帐，他将人小心放在榻上，看着他身上一片血肉模糊，目光有些阴沉，停顿一会，才取了伤药和白布替他涂药包

扎，动作温柔细致，似是带着万分的怜惜。处理好身上伤口，并不迟疑，握住他双腿，道：“这里也受伤了，我替你瞧

瞧。”

杨晴照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片刻，才慢慢松懈下来，目光转向他处，任由他将自己双腿打开，仔细查看那最隐秘的部

位。

笑意在燕云暮眼里一闪而过，不动声色，掰开他浑圆结实的臀瓣，仔细查看了一会中间受伤的部位，跟着将一根手指小

心探入，查探里面受伤的情况，最后用药膏小心地将里外都涂满了。

他做这些事的时候，杨晴照一声不吭，身躯却一直在微微颤抖。燕云暮柔声道：“好了！”摆好他双腿，这才将一条薄

被轻柔地盖在他身上。

杨晴照慢慢安定下来，低声道：“多谢你！”燕云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片刻，微笑道：“你早知我会帮你？”杨

晴照迟疑片刻，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你是这里唯一能帮我的人。”

哦？燕云暮感兴趣地挑眉。

杨晴照道：“多罗和令弟都恨我入骨，而其他的人，恐怕都无力帮我！”燕云暮大笑道：“聪明！你早知我的身份？”

杨晴照道：“燕云碧不是叫你大哥么？你是天鹰堡的大堡主燕云暮。”

燕云暮点头道：“是我！”叹息一声，摇头道：“想不到你的理由居然是：因为我是唯一能帮你的人，真是让人伤心。

难道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杨晴照低声道：“所以我方才才会迟疑。”

燕云暮嗤的一声笑，捏了捏他下巴，道：“真乖！”俯身过来，在他唇上轻轻吮吻。

杨晴照的身躯微微有些颤抖，一会，挣扎着避开，侧过头去不看他。燕云暮并不生气，放脱了他，剑眉扬起，脸上浮现

淡淡笑意。

杨晴照低低道：“能不能答应我，最起码，不要在这个时候。”燕云暮叹息一声，伸指在他额头上一弹，柔声道：“傻

瓜，不过亲亲你罢了！难道你以为我是多罗一样的畜牲？”杨晴照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回头。

燕云暮看着他，神色渐敛，缓缓道：“你放心，只要你乖乖的，我会护着你！”握起他冰凉的手掌，轻轻吻了吻，声音

低沉地道：“我希望你，把这句话，记在心里！”

他没有等杨晴照回答，就站起身来大步走了出去。

杨晴照过了很久才转过头来，没有看他离去的方向，只是静静地躺着，面容平静，双眸闭合，仿佛已经睡去，只有他自

己才知道自己心中的惊惧和犹疑。燕云暮知道他要逃，可是他没有说破，甚至给了他机会。可是，逃不过的话，后果呢

？

而他现在，以这样残破的身躯，逃脱的可能性又有多大？那么，要赌一赌吗？

或者该等身体养好之后再说？

他睁开眼睛，目光转向门口，看见营帐帘幕上印出的清晰的两个人影，只有两人！他太清楚，错过今日，错过他身受重

伤的今日，防卫便绝不会再有这样松懈的时候。

他缓慢地呼吸，平定着自己的思绪。一会，以手撑地，挣扎坐起，伸手去拿桌上的茶碗，却力不从心，手上一抖，茶碗

落地，乒乓一声摔了个粉碎。

一名守卫跑进来，喝问：“怎么了？”杨晴照喘息了几下才费力地道：“对不起，我口渴，想喝水。”他羞愧地低头，

摸索着去收拾地上的碎片。守卫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另拿茶碗倒了杯茶递过，道：“喝罢！”杨晴照伸手接过，低声道

：“多谢你！”

那守卫冷冷哼了一声，目光一瞥，看到他微微低垂的脸庞，和其下因被子滑落而露出的赤裸肩膀和半个胸膛，忽然就愣

了一愣，见他三口两口喝完茶水，放下茶碗，又摸索着去收拾地上的碎片，醒悟过来，有些不自然地道：“你不要动了

，我来罢！”蹲下身，有些慌乱地收拾起来。

杨晴照停了手，默默地看着他收拾，一会，道：“你真是好人！”那守卫唔了一声，抬眼看见他凝视自己的目光，心中

忽然一阵迷糊，恍惚中似乎见到对方温柔地对着自己伸出了手，似乎是要抚摸自己的脸庞，他不自禁地迷茫了。

可是那手最后捂上了他的嘴，另一只手里夹着的锋利瓷片瞬间就轻而易举地割断了他的喉咙。

帘幕掠起，那守卫的脑袋自里面探了出来，另一名守卫不高兴地骂道：“陈平你小子在里面干什么呢？磨磨蹭——”忽

然陈平的身体猛然向前一栽，那名守卫吓了一大跳，正要大叫出声，一只手自帘幕内侧伸出按住他嘴，同时胸口一凉，

一柄长剑自后而前将他透心而过。

杨晴照镇定地收回长剑，跟着将陈平外衣长裤剥下，匆匆穿上，四下看了看，选了条和来时方向相反的路奔了过去。

燕云暮等人发现他不见的时候，已是至少半个时辰之后。燕云碧脸色铁青，恨不得再在陈平和另一名守卫的尸体上再砍

上十几二十刀再说。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多罗已经醉倒，而且这里本是天鹰堡的人所选的营地，古兰将士的营帐都是后

加的，全在另一边，所以这件事目前只有他们几人知道，只要他们在明日天亮之前将杨晴照抓回来，那么还是可以万事

皆休！

燕云暮却不知为何并不生气，反而淡淡笑了起来，道：“二弟，我们一起去追，谁抓到了他，他就归谁，怎样？”燕云

碧脱口道：“好！”忽然呆了一呆，不自然地大声道：“抓回来，自然是交给二殿下处置，至少也要将他斩首示众，以

摄敌军，什么归你归我的？大哥你别胡说了！”说着转身就奔，一边叫道：“穆杰，小深，再带上几个人，快点跟上！

”

浓重的夜色掩去了他脸上可疑的红色，仓惶的动作却躲不过燕云暮的眼睛。他看着自己弟弟的背影笑了一笑，带人跟了

上去。

星星点点的火把亮起，虽然算不上亮如白昼，但对极为熟悉此山情况的天鹰堡众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网已经张开，燕云暮看着前方幽暗的山路，低低而笑。杨晴照，让我看看，你——究竟能逃多远？

第二章

兄弟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和来时方向相反的道路去追。理由很简单，来时的路只有一条，出山又是自上而下，他若

选此路，虽然会离龙华大营近一些，却很容易就会被追踪的人发现，以他目前的身体，比速度是绝对比不过天鹰堡诸人

的，所以绝对无法自此路脱身，那么他唯一能选的，便只有地形复杂多变的后山！

追出的人不多，但个个都是堡中精英，行动迅捷，步调齐整，搜索，前行，查探蛛丝马迹，所有工作有条不紊，而又悄

无声息地进行着。

追出半个时辰之后，两兄弟的神色都开始凝重起来。很显然，杨晴照比他们想像中还要厉害一些，这么长长的一条路，

他肯定没有来过、毫不熟悉的一条路，一路逃来，他竟然没留下丝毫痕迹！

追到这里，已经遇上诸多岔口，任何一次的选择错误都可以导致追踪的失败，而两兄弟之所以再次不约而同地选了这一

条路，是因为这条路指向的目的——一片连绵不绝、极为茂密的原始森林，只要他进入那里，借着密林的掩护，脱身的

机会将大大增加，当然，因为迷路而被困致死的可能性也相应增加，但两兄弟都相信，他一定宁可死在密林里，也不会

愿意再次被人抓住！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其它的路也有派人去查看，不出所料地至今没有信号传来，看来果然是一无所获。

前方再度出现了岔路，两条都可以通向密林，不过进入点不同而已。两人同时停下，目光落向地面。

杨晴照一路逃来都没有留下任何脚印之类的线索，唯一的可能是，他每一步都踩在坚硬的石头上，而不是有可能留下痕

迹的泥路上，但在这里，这显然已无法做到——两条路的两旁都长满了高大的树木，树木掩映下的道路在夜里，尤其是

匆忙逃命的时候，是没有办法看清路况的。

果然很快，两人都在左边的路上发现了几处脚印，痕迹很浅，可见他跑得有多快，可还是留下了痕迹！

两人同时一振，一起带人奔了过去。

脚印渐渐变得凌乱，深深浅浅，长短不一，两人眼中都闪过笑意，几乎可以在脑海里想象杨晴照终于无力为继，强撑着

踉跄前行的模样，很显然，到了此处，他已是强弩之末了！

片刻，忽然有人咦了一声，伸手一探，自旁边树上扯下一条撕破的灰色布条，燕云暮只看了一眼便道：“是杨晴照！”

燕云碧道：“你怎知道？”燕云暮道：“这布条是自陈平的衣服上扯下来的。我离开营帐的时候，特地看过陈平和赵虎

两人的衣服。”赵虎自是和陈平一起守卫的另一人。

燕云碧眉头一皱，道：“这么说来，大哥你是早知道他要逃了？”燕云暮扬眉一笑，道：“不确信！但很有可能，你不

觉得么？”燕云碧道：“我当然知道他想逃，只是他的伤，”他重重哼了一声，道：“看来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重！

”燕云暮低笑道：“自然没有！”

燕云碧白他一眼，道：“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多派几个人看着？还有，你明知道他要逃，还只让陈平和赵虎两个人守着

，那不是让他们送死么？”

燕云暮悠然道：“第一，我只让两人守着，本来就是为了给他逃脱的机会，第二，”他脸一沈，道：“陈平和赵虎前番

出山，私下强奸了一名堡中兄弟的家眷，还将那女子杀了灭口，只道是神不知鬼不觉，哼，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我本来

要亲自处置了他们，只是不想将此事宣扬出去，今晚这样，也好！”

燕云碧呆了一呆，道：“好！陈平和赵虎的事就此作罢，可是你说本来就是为了给杨晴照逃脱的机会，那是什么意思？

”

燕云暮又淡淡笑了起来，慢悠悠地道：“没什么，只是想看看他会怎么选择而已！”他转身往回走，边道：“十罗，你

带其余的人跟在二堡主身边，若是遇上杨晴照，不择一切手段，也要把人给我抢过来，别怕得罪二堡主，万事有我给你

撑着！”

一名年轻精壮的汉子干净利落地应了声“是”，跨上一大步，紧紧跟在燕云碧身边。

燕云碧愕然，道：“你要回去？”燕云暮摇头道：“当然不！我只是要去追另一条路而已。我看得出来这条布条不是他

故意挂上去，而是确确实实是匆忙中被树枝挂住的，可是我赌他自己也已经发现了，所以他一定会立即回头，走另一条

路！”

可是尽管这样，他还是派了最得力的左右手十罗盯着燕云碧，若是万一遇上，便不惜一切自他手中抢夺杨晴照。

燕云碧停下脚步，犹疑一会，道：“他跑得很快，应该很慌乱，不会注意到这点，而且……就算他真的注意到了，他也

未必会回头走，毕竟他要争取时间尽快进入密林是不是？”

他这句话说完的时候，燕云暮已经独自一人远远奔出，声音自风中传来：“所以你可以继续追，而我，还是去另一条路

上碰碰运气好了！”

燕云碧只迟疑了一小会，便继续往前奔了过去。他很清楚，论武艺他不是大哥的对手，若是跟在他身边，就算走对了路

，最终得手的也不会是他。现在唯一有可能抓到杨晴照的机会就是，祈祷上天，让杨晴照出现在自己选择的路上。无论

如何，十罗的武功再好，总比大哥好对付得多！

底下的路上仍然不时可以见到深深浅浅的脚印，让他心里放松不少，然而很快，前面的路没有了泥地，只剩下磕磕绊绊

的石头，再次失去了所有痕迹。

燕云暮沿着另一条路轻烟般疾掠过去，开始的时候，路上什么痕迹都没有，但当他走出一两里路之后，泥地上终于开始

出现脚印，很乱，比在先前那路上发现的更凌乱，后来地上甚至出现了手印，很明显杨晴照曾经摔倒，却又强撑着爬起

，继续前行。

燕云暮目光闪闪，沿着这些痕迹脚不沾地地一路疾奔。很快，前面出现了杨晴照的身影，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杨晴照没

在逃，他筋疲力尽地坐在地上，靠着一块大石，看着他飞速而至，竟也毫不奇怪，只说了一句：“你若不想我死，就马

上停下！”

燕云暮目光往他身旁一转，黯淡月色之下，一旁的悬崖清晰可见。他缓缓停下脚步，他知道对方的意思。

杨晴照道：“你知道我不想死，可是现在我宁死也不愿再被你抓回去，所以，你若过来，我就跳下去，你知道我不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