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我多少有些惊讶。他来上大学时就有女友的了,而且是他主动承认的,虽然在临市,但工人们一直在为缩短这两个城
市的距离而做着贡献,他们见面的机会当然不会少,他居然还把持得住?
看我的质疑表情,他居然难得的有点儿羞涩,“我认真吗,这种事还是得谨慎考虑,三思而行。”
原来他这么传统,我还真是没看出来。
第二十三章 炮灰的快乐
小宝的电脑终于坏了,系统重装了几次也没搞定。给客服打电话,那头说多半是主板坏了,换一个得个千八百块钱,把小
宝给郁闷惨了。
“这几天怎么不见小弟来了呢?”小宝倒在床上,百无聊赖的嘟囔着。小弟是学计算机的,对电脑特别精通,把崔哥的电
脑弄得花里胡哨的,功能特完备,崔哥经常跟我们显摆一下。
“他泡女朋友去了。”崔哥也在百无聊赖之中,“小孩毛都没长齐就知道搞对象了。”
听到小弟交了女友,我还真是大吃一惊,他真的怎么看都不适合交女友。呵呵,我这么说是不是有歧义啊,哪有大学男生
不适合交女友的?不过,抱有这种想法的绝不止我一个,我们隔壁寝室的一个同学恰好也在现场,都止不住感慨“这怎么
可能?”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突然就冒出一个女朋友来,前几天他们俩个还请我吃饭来着。那女的长得挺标致的,就是与
小弟不般配。”崔哥显然是知道内情最多的人了,说起来止不住叹息。
“你吃醋了吧。”李信有点儿幸灾乐祸的问他。平时,大家也当着崔哥与小弟的面开他们玩笑,说他们是顶登对的一对。
“确实有点儿。”没想到的是崔哥给予了肯定的回答,然后问小宝,“你是不是着急用电脑啊?”
“坏就坏了吧,扫除了我复习道路上的障碍。”小宝恹恹的说,听得崔哥也恹恹的。
李信朝小宝使了个眼色,小宝立马精神了起来,“当然能尽快修好就更棒了,我还打算看课件呢!”听得李信满意的笑了
笑。
“这样啊。”崔哥也来了精神,“要不我打电话给小宝让他过来吧。”
“那多不好,他可能正在缠绵呢?”李信继续煽风点火着。
“没事,平常就在咱们寝室窝着,咱们屋的事就是他的事,再说他能缠绵个毛,就他那小体格。”
于是,我们都严肃的看着崔哥拨电话。小弟效率还真是高,没几分钟就蹦蹦跳跳的来到了,整个人气色好得不得了,看来
有爱情滋润果然益寿延年啊。
小弟在小宝的床上检查电脑,崔哥也挤上去,可怜小宝的小床了,后来还是谁的床谁疼,小宝知趣的站到了地上。
“系统都弄好了,不过硬盘坏了,到电脑城买一个吧,有三十五十的就成。”小弟不愧是专业人士,很快得出了结论。
“真的有硬伤啊。”小宝还一直幻想调调软件什么的就能修好呢。
“当然啦。小弟说的就是真理。”崔哥不满的吼了小宝一句。
小弟却不领情,丢出一句“真理个毛?”
“嗯,还有个毛。小弟的话就是真理个毛。”崔哥一脸谄媚的说着。又甜又酸的话,听得我们牙齿快受不了了。崔哥平时
对小弟吆五喝六的,小弟这才消失了几天,他就什么脾气都没有了。这场面太和谐了,李信朝我丢一个眼神,然后我们都
会心的笑起来。
说来也怪,小弟的女友又神奇的消失了。至少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听过有关他女友的只言片语。他依旧搬着电脑到我们
寝室窝着,和崔哥一起跟网上的人玩斗地主什么的,合着伙骗人,一天下来把积分赚的盆满钵满的,然后贼兮兮的在床上
笑。要不是他寝室长来吼一句“我们锁门了,你滚不滚回来了”,他是一定赖着不走。
“要不我们屋再加张床?”某天崔哥自言自语,被李信给听到了,坚决不同意,说“直接住你那,再挂个床帘不就成了。
”
有一次,李信跟我聊,说:“崔哥和小弟在一块真是开心。估计没几对情侣能赶得上。”
我也很赞同。他接着问我,“你和你女朋友相处得怎么样?”
“她不是我女朋友,就是好朋友而已。”
“真的?那你还是单身?”
“嗯。算是吧。”
“挺羡慕你的。”他的口气忽然有些疲惫,“我倒宁愿我单身。”
“为什么?”
“我和我女友相处起来挺腻的,结束吧,又不忍心。如果爱情小说里说的都是真的,那她一定不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
李信从小生活环境特别优越,一直被家族里的人捧在手心里,对人的戒心很小,交了一大堆朋友,平时喜欢说个心事什么
的,不像我什么都憋在心里。现在,我显然被选择成了倾听对象,奉献出我的耳朵,其实我也挺感兴趣的。虽然我爱的是
男人,但我平时也看男女之情的小说,爱情的本质应该是一样的吧,都是遇见一个对的人。我常常想,我们这些凡人是不
是真的会经历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情,还只是仅仅到了什么年龄就做什么年纪的事而已。
“那天,我和崔哥还聊这个话题来着。”李信继续说,“我说我对我女朋友没有那种触电的感觉,当时碰巧走到一起就这
么走了下来。他说,他也是。你说大部分人都是这样吗?”
这叫我怎么回答?我不是大部分人。有人说平平淡淡才是真,有人说做着做着就有爱了,有人说爱的那个永远是没得到的
那个,我也分辨不清。如果我说是,好像我是在诋毁大学男女之间那被称为最纯净的爱。其实,我想,如果现实真是这样
,那大部分的男男之爱大概也如此。只不过,有太多的阻碍让男男之爱无法长久,往往在一个意犹未尽的阶段就停住了,
所以还没来得及厌烦吧。
“那你现在心里有别的人了?”我只好以问作答。
“算是吧。原来没有的时候,以为还可以与女朋友将就下去,现在越来越发觉难以忍受了。这是不是叫见异思迁啊?想着
就觉得自己有些罪过。”
是啊,这是不是就叫见异思迁,就像我逐渐忘了高中的同桌,然后投入到对纪丰的爱恋之中。只不过,我一直都没有说出
来过,这些都是发生在我心里面的一个人的事,我是不是一直都怕负了谁呢?
李信见我一直不语,“你心里真的就没有人?”
“有啊。你以为我那么寡欲啊?”
“嗯。”李信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声音低了一度,“我想问——”
“什么?”
“你是不是那块有硬伤啊?要不明明挺大个人怎么看起来真的有点寡欲呢?”
好了,男生的正经话题终于要以不正经而告终了。
……
只是一眨眼,一学期就这么过去了。呵呵,本以为缺少纪丰的日子会很难熬的,直到考完最后一科,才发现,时光还是不
禁过的。只不过,觉得就像翻过了一沓日历,轻飘飘的,除了日期,没留下什么实质的内容,好可惜。
我正在考虑寒假的时间怎么安排,接到了那个案例大赛的通知,邀请我去某市参加决赛。这算是一个惊喜吧,而且主办方
服务极其周到,我一路顺利的到达目的地,然后,更加惊喜的发现,纪丰也在。
前几轮的赛制,我们都是通过网络提交分析报告什么的,参赛者之间都没有见过面。一想到,原来这绵延一个学期的比赛
,我和纪丰其实一直都在并肩作战,可能许多个夜晚都是在同一时间守在电脑前等着新案例发布,心里竟然泛起丝丝缕缕
的甜蜜,忽然就觉得这一个学期并不是空耗着,而是挺有意义的。呵呵,我还是一个过于主观的动物。
协调之后,我和纪丰住在了一个双人间里,条件极其舒适,主办方的手笔还真是不一般的大。对于接下来的比赛,纪丰和
我都不抱有什么希望。决赛选手就有100多位,有的是一位后面好几位,因为这个比赛允许组团参加,更何况,选手大多
数都是硕士生甚至博士生,所以,我们两个大二的学生实在是没什么取胜的资本。
决赛第一天,我们两个就“如愿以偿”的被刷了下来。主办方邀请我们这些炮灰继续观赛,食宿继续包办,我们也就没客
气,留下来当度假了。
不得不说,这个比赛真是太繁琐了,这都到决赛了,还有N个回合。我们学校硕果仅存了一位强悍的硕士师兄,表现相当
具有震撼力,用一个特不合时宜的俗语来说“一路火花带闪电”的。而纪丰和我,就成了他的亲友团。这样也不错,一个
比赛的结果要多少与自己有点儿关系,看起来才有趣吗。就像世界杯,如果有国足参加,那受关注程度一定会成倍的翻转
。
最后师兄不负我俩望,拿了个一等奖,顺便说一下主办方安慰我们这些炮灰也发了个优秀奖。比赛结束当晚,师兄请纪丰
和我吃饭,我们学校来参赛的只有我们三个人待到最后,校友情谊在这种背井离乡的情况下格外浓厚。师兄也是东北人,
贼能喝,也没看到他后来醉没醉,因为纪丰和我都先飘了。
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真是感到阳光格外刺眼,头昏昏的,傻啦吧唧的过了好几秒才发现,自己和纪丰在一张床上。
而且,他的手放在我的腰上,而我的一条腿极其不雅的压在了他的腿上。
第二十四章 妙不可言的晨光
我是平躺着,他是侧卧着。中间的有效距离只有一本32开的书那么宽。真是怀疑这个单人床是怎么容得下我们两个的。
我轻轻的转过头,看着他还在睡梦中的脸,真的懂了什么叫心脏漏了一拍。
窗帘没有关,冬日里少有的强烈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我们身上。他朝上的那面侧脸都暴露在阳光里,小傻瓜,那么灼热的
阳光都没把他晒醒,反而微微嘟着嘴睡得很香。我举起一只胳膊,在他脸的上方撑开手掌,给他投下一块阴凉,他也什么
反应都没有。我张开五指,合上五指,捏住两指,变换着手势,在他脸上的影子就变换着形状,这个简单的游戏让我前所
未有的着迷。
他到底睡得有多熟?
我真的好想知道,于是我要更加的靠近他,才能观察清楚。终于,他呼出的气流欢快的撞击到了我的唇边与鼻翼,我呼出
的气息拂动着他唇上的绒毛。我的另一只手掌去碰他的短短的头发,我想那是最迟钝的神经末梢吧,倒是坚硬得很,扎着
我的手心,却别样舒服。
接下来,该碰哪里呢?就像有人规定了我碰了他几下之后他就会醒一样,我小心翼翼的思考着这限量供应的福利。
耳朵的形状真是好看,耳垂那么圆润饱满,一看就是福相,我用指尖轻轻的去触动着那柔软的一珠,它就调皮的与我的指
甲“擦身而过”,指尖再勾回来,与它接触第二回合。不敢动作得太大,可是又总是不满足,心里开始发痒,口舌开始生
津。我终于收回手指,却不自觉的在自己的唇上触了一下。
那些细密的幸福与快乐啊,让我的嘴角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幸福的弧度。我到底品尝多少下,他才会醒?原来我是这么贪
婪的一个人。
看着他的眉毛,我想起了那个灯谜“淡淡青山,盈盈秋水”,现在秋水暗藏,青山依旧。他的眉毛形状真的很像两座小山
,就像小时候的图画本里那种可爱的小山,带着不浓却纯粹的颜色,仿佛再过一天,这座山就会绿得让人失去兴趣,而再
早一天,这里又不够诗情画意。我的食指与拇指摩擦了好久,才觉得足够干燥,轻轻的去碰他的眉毛。好奇妙的触感啊。
逆着眉毛生长的方向,我轻轻拂动手指,又是另一番意味。
他朝我这面动了一下,脸就跑出了我的手投下的阴影。小傻瓜,这样不热吗?看你的嘴唇都有些干了,还有一点点乳白的
薄膜状的东西附在上面。难道他睡觉的时候流口水?呵呵,想到这里,我几乎要笑出声来。我的那根幸福的手指终于覆了
上去。柔软的触觉传递到头脑中立刻压下了刚才的笑意。手指轻轻的往外勾了一下下唇,粉红剔透的贴近牙齿一侧的嘴唇
露了出来,看起来那么鲜艳欲滴。手指已经脱离了我的控制,慢慢的向更深更滑的所在探触。身下某处已经胀得发痛。残
存的理智终于让我收回了那只贪婪的手指,然而这最后一次的摩擦还是让我差点失控。
我想,我还是有理智的吧。至少,我应该有理智。我不能去吻他,虽然我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渴望去与他碰触,但是如果
吻下去,我就真的停不下来了。
轻轻从腰上拿下他的手,我走下床,感到身子有些发僵。
……
我拉上窗帘,我洗了澡,我刷了牙,我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我在屋子里轻手轻脚的来来回回。
可是,这个小傻瓜要睡多久?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能睡?
我到外面带回早饭与绿茶,他还是没醒。我把早饭都放在桌子上摆好,把绿茶倒在了杯子里,就等一个人来喝了,他终于
识时务的醒了过来。
“早上好。”他从床上直起上身,一脸笑呵呵的。
“都中午了。没发现你这么能睡。”
“早饭是什么?”他走下床,来到餐桌前,抓起一个小面包,咬了一口,“味道不错。”
“你不洗洗手?”这个纪丰怎么有点儿陌生,我记得他很守规矩的。
“吃完再洗啊。这是绿茶?嗯,头还有一点儿昏。”他说着又举起杯子,喝水的时候,发出调皮的咕噜咕噜的声音。
嗯。这个纪丰真是有点儿陌生。难道一个学期没在一起起居,他已改变了习性,不过真是太有趣了。我忽然想起我从前的
一个想法,就是想看一下纪丰的偶尔变换的早餐,想看一下偶尔不守规矩的他,现在居然实现了这个梦想。
他放下杯子。“你笑什么?你不饿吗?”
“没什么。觉得你今天特别可爱。”
“那你爱吗?”
“爱。”
“呵呵。”他一手拿着面包,一边笑,“这才乖,老婆。”
“嗯?”
“你啊,昨天已经是我的人啦。”他得意的扯了一块面包,“昨天,酒后吐真言,非要与我同床,我就大发慈悲的抱着你
睡了。”
不会吧?我昨天那么失态?难道,我居然没喝过他?我就说这个早上完美得不像话,唉。
“没事,”纪丰严肃的说,“我会对你负责的。”
“真的吗?”
“嗯。给你找个好娘家。”
小坏蛋。
……
我和纪丰一起回A城,我特意选了一列慢车。
“怎么这么慢啊?”我们对面一个女孩子不满的抱怨。
“挺快的啊。”她旁边的男孩子安慰他。
“快你个头,这个车开头连个字母都没有。”女孩凶凶的说。
“可是我还是觉得很快。”男孩委屈的嗫嚅。
唉,这位可怜的男孩,你的爱情要加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