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底文案:
放下天界三皇子的身分,冷禹苦苦追逐罗起千年,但对他的炽烈情感,他终是冷酷以对。
此番情意,此片痴心,冷禹赌上这一生,却只为换他一眼,所以,即使得不到他的爱,那就用相同的恨意来弥补吧!
以禁忌之咒亲手毁了他的希冀,用命换来的结果,能否在他心中留下一席之地?
不管是爱是恨,就算天火焚身,他只要那人的一回眸……
封底文字:
罗起五指并拢,猛地往前一刺,直直没入了冷禹的胸口。
冷禹却似浑然不觉,依旧微微笑着:「你现在是不是非常恨我?罗起,这一回……你总该将我放在心里了吧?」
罗起喜欢的人是他大哥,即使再过千年万年,也未必会将自己放在心上。但若是要他恨他的话,却多得是法子。
唯有让他恨他,那双眼眸里,才会映出自己的身影。
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冷禹清楚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体内翻腾燃烧的天火,逆天而行,只有魂飞魄散一个下场。
事到如今,他哪里再有个一千年,继续陪罗起纠缠下去?
第一章
天界,飞鸾殿。
容颜俊美的年轻男子绕过那长长的走廊,正急匆匆的朝荷花池的方向行去。他穿一身紫色长袍,锦衣玉冠、气度非凡,不
仅五官精致动人,眉眼间更是带了几分傲气,生得极为好看。
后头则跟了个黑衣黑发的瘦削青年,嘴里絮絮的念叨个不停:「殿下,天帝的寿筵快要开始了,你又想跑去哪里啊?」
「吵死了,我不过随便逛逛而已。」
「可是,天帝一直在找你……」
「啊?找我干嘛?」
「咳咳,听说殿下前几日跟月老大闹一场,还把姻缘册给毁了。」
闻言,冷禹脚下停也不停,依旧大步往前,秀丽的面孔上浮现轻蔑之色,冷冷的说:「不就是本破册子嘛,我日后赔他便
是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青年小跑了几步,急急跟上,续道:「听说殿下上个月还调戏了百花仙子?」
「我只是摸了摸那个女人的手,算什么调戏?大惊小怪。」冷禹轻哼一声,不耐烦的蹙起眉来,「我可是堂堂的天界三皇
子,想要什么得不到?」
「是是是,殿下当然不会在意这种小事。」黑衣青年极清楚自家主子的性情,因而点头附和了几句,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但天帝却为此大发雷霆,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呢。殿下若再不去见他,恐怕凶多吉少。」
冷禹终于顿住了脚步。
他缓缓转回头来,始终是那副盛气凌人的表情,轻唤一声:「若无。」
「属下在。」
「我现在赶着去荷花池那边,你先替我在父皇面前挡一挡。」
「哎?可是属下要如何向天帝解释……」
「你自己看着办吧。」
话落,满不在乎的挑高眉毛,转身就走。
若无错愕的瞪大眼睛,在原地呆立许久,方才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大喊:「等一等,殿下!说了这么多,你根本就想让
我替你背黑锅吧?殿下,你快回来!」
冷禹对这大吵大嚷的声音听而不闻,只顾一个劲的往前走,越接近那荷花池,心头就跳得越快。
天帝的寿筵也好,月老的姻缘册也罢,全都比不上他一心想见的那个人。
转过几座嶙峋的假山之后,荷花池边果然现出了某道熟悉的身影——深色唐装,乌黑长发,唇边隐隐含笑,容颜温和可亲
。
冷禹瞧得呆了呆,胸口怦怦乱撞,几乎痴了过去。
直到那人听见声响,微微侧了下头,他才慌忙收敛心神,重新摆出一副傲慢的神色来,大步走上前去。「罗起,寿筵都快
开始了,你怎么还在这儿磨蹭。」
名唤罗起的男子望他一眼,面上毫无惊讶之色,只浅浅笑道:「三殿下,好久不见。」
那嗓音温温软软的,极为动听。
冷禹却听得眉头一皱,立刻生起气来。
「久什么久?我三天前才刚去过地府……」话只说到一半,他面孔就稍稍泛红,硬生生转了语气,「这荷花池究竟有什么
好的?怎么你每回来天界都要往这儿跑?」
罗起眨了眨眼睛,转头望向那一池开得正艳的荷花,轻轻的应:「这花开得真是漂亮。」
「你在这儿呆呆坐着,就只是为了看花?或者……为了怀念某人?」冷禹轻哼一声,恶劣的扯动嘴角,笑说,「若我没记
错的话,我大哥跟你爹当初就是在这地方一见钟情的吧?唔,这满池荷花确实不错,可惜那两个人一疯一死,全都没什么
好下场。」
当年前任阎王爱上天界的太子,却因身分悬殊而遭遇重重阻挠,最后一个魂飞魄散,另一个则疯疯癫癫,再不回转天界。
这番话冷嘲热讽,实在刻薄得很,罗起却毫不动怒,只微微笑着,一言不发。
冷禹见了他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自是恼意更甚,故意绕着荷花池走了一圈,将脚下的地面踩得砰砰响。
奈何罗起依旧不理他。
「可恶。」冷禹气呼呼的踢了踢池边的小石子,自言自语道,「我明天就将这些荷花毁了,看你还能对着什么发呆。」
罗起听了,却只偏头浅笑一下,忽地伸出手去,柔声道:「三殿下,我在这儿坐得太久,腿有些麻了,你能不能过来扶我
一把?」
那语气又轻又软,目光温柔似水,谁能够拒绝?
冷禹顿觉心头一跳,面上立刻发起烫来。但他虽然面红耳热,却偏要板起脸孔,傲然道:「我这天界的三皇子,可不是给
你呼来喝去的。」
一面说,一面快步上前,牢牢抓住了那一只白皙如玉的手。
……绝对的口是心非。
罗起忍不住笑出声来,顺势立起身,慢慢凑过头去。
「殿下打算毁了这荷花池?」
「是啊。」
罗起便垂了垂眸子,悠悠叹气:「真是可惜。」
冷禹望着那近在咫尺的俊颜,脸红得愈加厉害,结结巴巴的说:「若、若是你喜欢的话,也可以留着,只要……」只要你
乖乖听话。
后面的半句还没说出口,就见罗起勾了勾薄唇,冲着自己嫣然一笑。
冷禹顿觉心头一荡,目眩神迷。
但紧接着却感到脚底传来冰冰凉凉的冷意。
低头望去,只见几枝枯萎的荷花缠住了他的脚踝,正一点点往上攀爬。
「什么玩意?」冷禹吃了一惊,张嘴就叫,「罗起,又是你搞的鬼?」
罗起始终是那副笑盈盈的模样,不动声色的挣开他的手,笑容温和无害:「殿下不是要毁了这荷花池么?多跟它们亲近一
下,兴许会改变主意。」
话落,气定神闲的转过身,掉头就走。
冷禹自是奋力挣扎,一边跳脚一边嚷:「混蛋,你以为这旁门左道的手段,能够对付得了我?我可是天界的三皇子,什么
法术使不出来?你等着,我明天就去把地府给拆了!」
顿了顿,声音又转高几分,气急败坏:「喂喂,轰天雷的咒语是怎么念的?本殿下想不起来了。对了,水遁!水遁术是怎
么使的?罗起,你给我滚回来!」
罗起清楚听见了那叫喊声,却只勾动嘴角,扯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来,继续不急不缓的往前走。
眼见熟悉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冷禹没有办法,只得低声咒骂几句,一边挣扎一边回想从前学过的咒语。
好不容易才想出个火攻的法术来,哪知咒语一念,那火竟直扑过来,蹭蹭的往身上烧。
他又忘了怎么收回法力,当场吓得手忙脚乱,哇哇大叫。幸而身后就是荷花池,顺势一跳,倒是立刻就将火熄灭了。只不
过因此弄湿了衣裳,滴滴答答的往下淌着水,模样十分狼狈。
「殿下。」若无远远赶过来,恰好瞧见冷禹笨手笨脚爬出池塘的样子,不由得嘴角抽搐,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问,「出
什么事啦?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冷禹素来骄傲自负,最注重的就是外表,此刻弄得满身泥水,真是怎么看怎么好笑。但他却不愿承认自己被某人给耍了,
只拨了拨那湿漉漉的长发,不耐烦的应:「本殿下今日心情好,跳进池塘洗个澡,不行么?」
洗澡洗来满身的淤泥?
若无暗暗咂舌,却不敢随便多话,只连忙点头应是。
冷禹瞪他一眼,大步往自己寝宫的方向走去,眉头蹙得死紧,冷声问:「你来的路上,可有撞见罗起?」
「属下瞧见阎王大人朝飞鸾殿的方向走了,应该是去赴宴。」顿了顿,小心翼翼的问一句,「殿下这个……是被他害的吗
?」
冷禹轻哼一声,算是默认了,咬牙切齿的喃:「罗起那个混蛋,竟然连本殿下也敢欺负。迟早要让他尝尝我的厉害,将他
折磨得生不如死!」
一旁的若无眨了眨眼睛,心中暗道,殿下你早已被阎王大人欺负过无数回了呀,嘴里却说:「一会儿寿筵散了之后,殿下
不如请阎王大人过来喝酒吧。」
「啊?」冷禹怔了怔,面上立刻怒意翻腾,狠狠踩他一脚,道,「那家伙把我害成这样,我干嘛还请他喝酒?」
一面说,一面竟微微红起脸来,也不知想到了些什么。
若无只当没有瞧见,仅是从怀中掏出一只瓷瓶,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殿下上次要寻的那种药,属下已经找来了。」
冷禹呆了一下,伸手接过瓷瓶,慢慢眯起眼睛。隔了许久,那俊俏动人的面孔上才终于浮现出一抹笑容,甩了甩袖子,继
续往前。
回到寝宫之后,先是急着沐浴一番,换了身干净的衣裳,然后再备下酒菜,命人去请罗起过来小聚。
他倒不怕罗起不来喝酒,毕竟凭他三皇子的面子,哪个敢拒绝?只不过,究竟该如何对付那家伙呢?
冷禹转了转眼睛,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微笑,最后终于取出那个瓷瓶,将里头的东西涂在了酒杯的杯口上。
刚做完这一切,外头就有人在敲门了。
冷禹连忙将瓷瓶收了起来,故意摆出一副冷冷淡淡的表情,道:「进来。」
身穿黑色唐装的男子推门而入。
他一头黑发直垂腰际,眼瞳漆黑如墨,嘴角似弯非弯,笑颜极为温和可亲。
冷禹只望他一眼,就觉胸口怦怦乱跳起来,费了好些工夫才压下那份躁动,凉凉的吐字:「坐。」
罗起依言坐下了,偏头浅笑。「殿下怎么这样好的兴致,竟然请我喝酒?」
「当然是为了……为了……」冷禹语气生硬,连个谎话也说不出来。
罗起便笑着替他接了下去:「为了谢我先前使的那个法术,让殿下好好跟荷花池亲近了一番?嗯,想必殿下是受用得很的
。」
说话间,笑颜一展,眉眼弯弯。
冷禹气得眼皮直跳,却又说不出话来反驳,只得将那酒壶重重一放,说:「喝酒。」
然后便沉着脸替罗起倒酒。
哪知罗起竟伸手一挡,笑盈盈的说:「这种事情怎么好劳烦殿下?还是我来吧。」
冷禹全身震了震,立刻就被那笑容蛊惑了,心想反正毒也没下在酒里,便由得他去了。
眼瞧着罗起姿态优雅的斟了酒,又用那白玉似的手将酒杯推回自己面前,冷禹不觉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仰头将杯中的酒一
饮而尽,问:「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在记挂着……那个魂飞魄散的老家伙么?」
罗起亦跟着喝了一口酒,原本含笑的眸子里却似覆了层寒冰,轻轻的应:「三殿下未免管得太宽了。」
冷禹见了他这神情,顿觉心头一痛,脱口道:「我大哥才是你爹的情人,就算要心心念念、魂牵梦萦,也还轮不到你!」
这番说得极不客气,罗起却只是微微笑了笑,仍旧一口一口的喝着酒,毫不理会。
冷禹当真气得要命,忽然伸出手去,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臂,恶狠狠的说:「罗起,你别不识好歹!我告诉你,其实……」
「其实,」罗起晃了晃手里的杯子,眸底暗光流转,「三殿下早已在酒中下了毒?」
「哎?呃,」冷禹一下懵了,呆呆的问,「你、你怎么知道?」
罗起笑笑,满不在乎的继续喝酒,神色自若:「三殿下请我过来喝酒,不就是为了对付我吗?现在算是如愿以偿啦,恭喜
。」顿了顿,又问:「不知你下的是什么毒?」
冷禹听他将话说破,一时倒没了气焰,反而慢慢红起脸来,道:「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毒,只要你肯乖乖听话,自然就能解
了……」说着,指尖轻移,终于握住了那只白皙柔软的手。
罗起并不挣扎,仅是浅浅笑了一下,直勾勾望着他看。
冷禹先是一呆,紧接着便觉心头微凛,腹部无端端传来一阵绞痛。他咬了咬牙,立刻料到是某人搞的鬼,忙问:「你又干
了什么好事?」
「三殿下既然能在酒里动手脚,我自然也一样可以。」
「啊?」冷禹脸色苍白,冷汗直流,右手紧紧按着下腹,问,「什么毒?」
罗起眨了眨眼睛,展颜而笑,真正是神色温和、人畜无害,柔声吐出两个字来:「……泻药。」
泻药?!冷禹听见这两个字后,气得几乎吐出血来,心想,就算是春药也比这玩意强多了。他胸中怒意翻腾,伸手朝罗起
一指,咬牙道:「混蛋!你知不知道本殿下是什么身份?竟敢对我用那种下三滥的药!」
「这回可是三殿下先动的手,我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偏了偏头,无辜浅笑,「殿下你法力高强,想必不将这小小的泻
药放在眼里吧?」
冷禹的嘴角抽了抽,明知道罗起是有意嘲讽,却还是硬着头皮应道:「当、当然。」
「很好,那恕我先走一步了。」
话落,果然慢条斯理的站起身来,一步步朝门口走去。
这家伙明明也喝了毒酒,怎么竟毫无反应?
冷禹昏头昏脑的想着,使劲瞪了瞪那越行越远的背影,恶狠狠的嚷:「罗起,你给我等着,本殿下迟早要……」
「要将我千刀万剐、碎尸万段?」罗起停住脚步,回过头来望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说,「嗯,我等着你。」
那声音又绵又软的,实在动听至极。
冷禹心口跳了跳,只觉半边身体都酥了,再骂不出话来。但腹部的疼痛很快又袭了上来,害他只能低了头趴在桌上,哀哀
的叫痛。
虽然若无一听到动静就赶了过来,却也只能手足无措的呆立一旁,完全帮不上忙。
这泻药可不比其他的毒,根本无药可解,于是,英明神武、骄傲不凡的三皇子……只好一趟趟的跑茅房了。
如此折腾了大半天,冷禹才觉那痛楚逐渐退了下去,手软脚软的倒在床上,继续有气无力的大骂某人。
若无在旁边听得眼皮直跳,小心翼翼的问一句:「殿下,要不要将此事告诉秋长老?」
话才刚说完,就被冷禹丢过来的枕头砸了个正着。
「笨蛋!秋长老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我父皇能不知道吗?父皇若晓得我害人不成反而被害,而且连小小的泻药也对付不了
,岂不是要打断我的腿?」
「呃,这都是殿下你横行霸道、不学无术的关系……」
「你说什么?」
「咳咳,属下是说,既然毒药对付不了阎王大人,不如殿下再换个法子。」
「喔?」冷禹挑了挑眉,斜斜睨一眼过去,问,「你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屋内并无外人。
若无却还是四下里张望了一番,大步凑到冷禹跟前去,压低声音答:「殿下可以试一试捆仙索。」
「唔,这名字倒是熟得很。」
「那可是传说中的天界至宝,即使是阎王这样灵力高强的人物,一旦被那玩意缠上了,也会全身无力、动弹不得。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