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虬眼波上下流动,打量夜夜的脸,脖子,还有被小P孩扯开的衣服下可见的胸膛都是黑的。身体像是被一层朦胧的黑
色薄雾笼罩。他揣测道:“你有皮肤病?”
“算是吧。季节性的。如同秋冬皮肤干燥,产生橘皮。放心,不会传染。”夜夜尽量满足东方虬的好奇心,免得他又语出
惊人,雷煞众人。
“恩,这个现象很有意思。”他从怀里掏出笔和小本子,奋笔刷刷的纪录发现的一个疑难杂症。
夜夜摇了摇头,长叹一声,怀抱小P孩在篝火旁坐下。东方虬边写边跟随坐下。四人互相介绍认识。
“你才十六?”东方虬吃惊问道,四人中就属夜夜最小。可是看夜夜的个子至少也有十八岁,加之套上黑色面罩,看上去
风尘仆仆,面相显老,比任何一位都大龄。夜夜被东方虬炽热的眼神,看得满脸通红。
东方虬明显是不相信,又开始研究夜夜的年龄,怀疑道:“怎么看都有二十六岁!”
夜夜郁闷。被他说成老流氓后又被误认为夫人,现在又质疑他的年龄。东方虬对他特别的好奇,一切都是肤色惹的祸!
“王八兄,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聂隐娘岔开话题。
紫苏拨了拨火堆,红彤彤的火焰照应他的脸红扑扑。
“本打算去明月山庄,可是现在和叔叔走散了。我也不知道应该往哪里去?”夜夜长吁短叹,他的人生从未如此迷茫而彷
徨。
“夜夜,来我家吧!”聂隐娘邀请道,他已经把夜夜当做好朋友了,如同紫苏那么好。他本也打算去明月山庄,可是此次
绑架经历让他对“江湖险恶”有了初体验,还是家里最安全。
“恩~”夜夜半推半就,面对隐娘的好意,他不忍拒绝。他不知道应该先去明月山庄搬救兵,还是单枪匹马救白叔。
“对了,剧本会提示下一步。”夜夜终于想起剧本,从怀里掏出,幸亏那些强盗对纸张不感兴趣,没有被搜刮。众人好奇
他手里的剧本黑皮书。
夜夜信手翻了几页顿时傻眼,剧本空白一片,除了某一页。他直愣愣说道:“怪了,剧本真的变异了。”
他高举剧本,面对镜头,众人一起念道:“先去ORZ国际银行江湖南国分行取现金一千六百两黄金,再到KUSO江湖联合帮
总舵赎白叔!”
“太好了,王八兄,我们可以结伴而行!”聂隐娘兴高采烈。
“我也正好去江湖联合帮总舵交差。”东方虬也兴奋说道:“大家一起同行啊!”
夜夜,紫苏,隐娘六目相对,有意跟东方虬保持一定距离。东方虬浑然未觉大家对他有意见,东方虬滔滔不绝,眉飞色舞
讲道:“王八兄,我先带去你银行取钱,你再跟我去总舵。看在我爹和盟主的交情份上,一定放回你叔叔。你放心吧……
,那都是我的地盘!”
“东方兄美意,小弟心领了。但……”夜夜婉言拒绝。忽地深山老林里香气飘来,勾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不是迷香,是
汗香。林中清吟回荡抑扬顿挫的声音。
“R——R——R——”
“O——O——O——”
“O——O——O——”
“M——M——M——”
异国情调的音乐突兀响起,男男女女媾合的呻吟喘息越来越激情,靡靡之音弥漫整个树林。
一辆马车踩过枯枝落叶,吱吱作响,从迷雾中缓缓而来。马背上,车篷上,车两侧几对狗男女衣衫不整,有些则是赤裸白
肉,大展观音坐莲,大鹏展翅,黄雀在后,比翼双飞等招式。瑟瑟寒风中,檀口香气化为缕缕白烟,腾升空中。他们腾云
驾雾,逍遥快活。
“风魔?”聂隐娘脸色煞白。
风魔,五毒教之一销魂教教主,江湖传言中惜花公子的四位夫人“风花雪月”之风魔夫人,也是聂隐娘的姨娘。
车内一个绛衣女子跏趺而坐,低眉闭目,绝貌惊世。她轻声说道:“乖儿子,快把玄女经孝敬给娘亲~”
声音销魂蚀骨,众人闻之,分不清东南西北。
第十一章:流氓
英雄不问出路,流氓不看岁数。
“我没有……”聂隐娘痴痴傻傻说道。
“过来,让娘亲抱抱!”风魔说道,温软似温柔乡。风魔,风中音魔。她的声音好像恶魔的呢喃,听者灵魂出窍,徒留空
空皮囊。
风过无痕,音出无魂。她杀人于悄然无息之中。
聂隐娘嘴角咧笑,游魂似的向马车走去。其他人眼神呆滞,呆立原地,已被催眠。“啪啪”两声,一块小石粒打中聂隐娘
的头部,隐娘抱头,啊呀惨叫。另一块越过他的头顶,犹如长矛飞入车内。
“老牛吃嫩草,羞羞羞!”小P孩手执弹弓,冷笑说道。幼稚的脸上有着大人般的冷漠。
众位青年猛然醒来,突然一个红影从车内飘然而出,伸出魔手袭向隐娘。紫苏横身飞去,扑倒隐娘,替他挨了一掌,口喷
鲜血,香消玉损。狗男女强烈运动,导致车篷剧烈摇晃,马车的帘子自动翻起一角,
“紫苏?”隐娘爬起,怀抱紫苏,惊愕说道:“紫苏你怎么样?”
紫苏面如白纸,一命呜呼。
“他死了。”车内人纹丝不动,唇不开启,媚惑说道:“好孩子,快把玄女经交给娘。”
“我根本不知道玄女经。”聂隐娘怀抱紫苏,泪如雨下,恸啕大哭,“怎么会在我手里?!”
呻吟声和哭泣声交合在一起,快乐并着痛苦。销魂蚀骨的低嚎,肝肠寸断的哀鸣。
风魔沉吟,好像一尊慈眉善目的佛像。片刻,她冷笑道:“天山姥姥的消息不可能会错!快交出来!”她魔爪霍霍。
小P孩投出一个烟雾弹,大呼道:“快跑!”夜夜扛起隐娘,跑的比林中的飞鸟还飞快。东方虬随后跟上。三十六计逃为
上计。他们这群菜鸟哪是风魔那个老江湖的对手,溜之大吉,保全性命要紧。
风魔凝视地上的尸体,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好像鲜花迎接清晨的阳光,贪婪的渐渐绽放。木然的表情顿时生动起来,整
张脸像一朵牡丹花,开放的娇艳多姿。
南国,花满楼,中央情报机构。
聂小倩拨动金盘玉珠,目不斜视盯着一位玉面哥哥,调侃说道:“老和尚,重遇旧爱,是不是心花怒放?”
和尚手持念珠,面不改色说道:“阿弥陀佛。聂施主,如玉已死,何来重温?”
“哟,你这色和尚这回倒是装起正经来了!”一旁侍立的春兰娇声娇气说道。
大和尚,法号玉面,出家前俗名如玉,明月山庄四大护法之一,正是与大大哥通奸的那位。圣女捉奸在床,他无颜面对主
人,在五指山的一座小庙出家为僧,隐身避世。一些敬香拜佛的女施主见他形容端庄,气宇轩昂,仪态非凡,貌比潘安,
纷纷打听他的底细。庙里的某个小沙弥显摆说龙王爷下榻小庙,明月山庄的护法藏身于此。
顿时作奸犯科之人,平民百姓,尤其是名媛淑女纷沓而至。犯罪者那是寻求庇护,老百姓乃是寻求好奇,各位闺中小姐则
是寻求美色。数以千计的人流挤破了小小庙宇的窄门,踩烂了破旧的门槛。
唧唧歪副导不禁感慨:“美丽总归是个错误。”
五指山声名鹊起,香火也越来越旺盛,如烽火燎原,燃烧了整片江湖。七大帮派组建“KUSO江湖联盟帮”抵抗四大家族的
欺压,为了出师有名,积极拉拢如玉。他若是接受,岂不是明显跟圣女PK。虽然众人不知圣女还在人世,但是如玉肚里明
白,再三推辞。可是江湖七大帮派联合小庙老方丈和各大大小小的僧侣,先咱后奏,广发武林帖,通告各位江湖友人玉面
大师众望所归,成为武林盟主。
他出卖了自己人,也被自己人出卖了。一个字“孽”,自己造的孽自己承担,时光荏苒,他委任盟主之职近十年了。他提
出退休,无奈每次三年一选的江湖友人大会赞同票都是负数,不知道大会的计分人员是如何得出。通不过,他只好硬着头
皮继续连任,心里却是苦涩,又被那群贱B“强奸”了。岁月蹉跎,玉面大师被圈圈叉叉后,还被那群B“轮奸”,可怜可
叹!
当然凡事都有因果。卜算子口出妄言,末世之日来临,四方之神将审判世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众人为了明哲保身
,都力荐他当盟主,换了别人,其他帮派可是大大滴有意见。说白了,他就是最佳替罪羊。不然,玉面大师的江湖老大位
置只怕不会做得如此安稳。
这也算是天时地利人和,他是当盟主的不二人选。江湖友人多少也会给他一点薄面。例如仰仗他的江湖威望,巩固自己的
政权地位。
“春兰,不得无礼!”聂小倩说道,递给她一张支票。春兰双手接过,塞进玉面大师的衣里,楚楚可人道:“大师,这个
月的香油‘经’费!您可收好了……”她故意拖重“经”字,咬牙切齿。
名义上是香油钱,实质是保护费。天雷事件后,江湖经济每况愈下,近来僧多粥少。为了养家糊口,盟主也身兼数职。比
如,南国名誉国师。
“谢聂施主!贫僧告辞。”玉面大师双手合什,不卑不吭说道。
“大师慢走……”春兰推门送客,如同欢送一般的嫖客。
“春兰妈妈留步。”玉面大师慈眉淡笑道。
春兰冷哼一声,腰肢扭动,好像春风里的杨柳飘飘,关上门。
暗道狭小,墙上的烛影摇晃。冬梅推着惜花公子迎面而来。狭道遇故人,分外亲切。惜花公子含笑道:“如玉。”
“惜花少爷。”玉面大师微微颔首道。
铁扇惜花公子与圣女叶无花原师承九华宫,师傅正是江湖传说中的天山姥姥,天山姥姥待他们如同亲生骨肉,两人也是两
小无猜,青梅竹马。对了,他们一个人见人爱的小师妹。
你闻出此中的某些端倪了吗?!噢,多么经典的三角关系!他们之间的情感纠葛说来话长,长话短说就是他爱他,但是他
爱她,可是她爱他。(到底谁爱谁,哈哈,你们慢慢猜吧!^^)后来她死了,他们也劳燕分飞。当时,如玉还是一个小小
的奴仆。
“他还好嘛?”惜花公子问道。除了叶无花还有哪个他?!他以为玉面大师还是与明月山庄有来往。玉面大师心目了然,
淡然说道:“教主珍重。”说完,玉面大师翩然走过。
这显然是跟惜花公子撇清干系,也撇清他跟明月山庄的干系。如玉死了,被无花一剑刺死了。活着的是玉面,藏着一条狰
狞的伤疤,时刻嘲笑他当年所犯的错误。某些东西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慢慢淡化,例如伤疤。某些东西会随着时间淘沙而隐
隐显现,例如伤痛。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玉面大师已经不是明月山庄的小家奴,他是江湖友人的武林盟主。惜花公子也不是明月山庄的阔大少
爷,他是一个吃软饭的残废。
“我罢工,你虐待老公(劳工)!”惜花公子一进门,咆哮说道。
“劳工?”聂小倩坐在太师椅上,秀眉一扬,骂道:“你做过什么?!老娘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住,供人伺候你。我哪
一点亏待了你?!”
清官难断家务事,春兰冬梅知趣的退下,在门外等候。隐约中,传来一声低吟:“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第十二章:知心
问莲根,有丝多少?莲心知为谁苦。
惜花公子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确,聂小倩在物质上没有没有亏待过他,但那也是他应得的,他的四个旧情人岂是
那么好骗!越有钱越聪明的漂亮女人越精算。他演了N出苦情戏,落了N升眼泪,才骗取她们的那么一点点同情和怜悯,没
有功劳也有苦劳。小倩娘子却是一并抹杀,概不承认。
“我要的不是物质。这些年来,你都不关心我的心理健康!”惜花公子推车上前,匍匐在聂小倩的怀里,撒娇道。
“心理有问题,一定要看医生,雪姬医术精湛,定能治你。”聂小倩抚摸惜花的银丝白发,比入口即化的德芙巧克力还丝
滑。
哦,多么美丽的一头白发!聂小倩恍惚了。她爱的每一个男人都是白发,拒绝她的每一个男人也是同样的白发,她憎恨白
发。
聂小倩挂着讥笑,没了面包,爱情能当饭吃?!她拿起桌上的金铃,轻摇摆动。冬梅和春兰听到清脆的召唤铃,恭敬入室
。
“春兰冬梅,伺候老爷上马车,误了时辰,雪姬夫人会不高兴的。”她轻描淡写说道。
女人最不高兴的事就是等人,要是别人等她,另当别论了。
“不要,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才是我的心药!我不走!”惜花公子紧抱聂小倩的杨柳腰,死死不放。
“老爷,听话!我们走吧,要是迟到,惹怒雪姬夫人,奴婢们可是担当不起!”春兰冬梅为难的看着聂小倩。
“我不要,我不要……”惜花公子好似一个任性的小孩,耍起了性子。
聂小倩捧起他的俊脸,笑容可掬,哄道:“乖啦,回来有奖励!”
春兰冬梅深知聂小倩笑的时候比她怒的时候更可怕,两人脊背发麻,心跳加速,手心直冒冷汗,担忧她们的老爷不知将会
死成啥样。
惜花公子不觉自己已经身处十面埋伏,继续撒娇道:“什么奖励?”
“等你回来再说!”话音未落,聂小倩已经伸出惜花神指,点了他的穴位。惜花公子定格,呜咽道:“娘子,你又骗人!
”
春兰冬梅立刻推车出去,惜花公子眼睁睁的看着聂小倩渐行渐远,他凄厉鬼哭狼嚎道:“我不去,小倩……”悲伤之情比
生离死别还黯然销魂,闻者无不泣下湿襟衫。
聂小倩又摇了摇金铃,夏河和秋月从石门穿入,恭敬说道:“楼主,有何吩咐?”
小倩飞出一纸红贴,冷笑道:“告知枬氿坊的那群崽儿,七日后在灵现寺一决雌雄。”
两人接过战帖,诺道:“是,楼主!”转身而去。
工作完美结束,聂小倩无不满意,她深深的抽了一口旱烟,心里暗笑:“跟女人抢男人,不自量力!”一想到他们惨败的
下场,她情不自禁的大笑,声音绕梁回荡,惊吓了屋顶的几只小鸦,嘎嘎飞走……
夜夜一行人初入江湖,祸不单行,紫苏阵亡,其余人奔命逃亡,风餐露宿。恰逢乌云密布,大雨瓢泼,他们躲入一座破庙
,暂时休息。
聂隐娘蜷缩一角,低声泣下,心里懊悔,如果他不离家出走,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早
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其他人特意跟他保持一定距离,坐在门口附近,眺望外面哗啦啦的大雨,思绪万端。他们又能安慰什么?一切如鱼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