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翻过我的身体,轻轻啃咬我的后颈,“无忧可别忘了还要受罚。”
我不耐地哼了一声:“你罚你的,我睡我的。”
“啊!”颈后蓦地一痛,我立时清醒,想着方才刚说出口的话,忙讨好地笑了笑,“没,你罚你的,我配合就是。”
“这才乖。”钰满意地扬了扬唇,缓缓拉下我的内衫,温热的唇覆到背上,细细往下舔吻着。
“嗯!”异样的快—感从后背扩散开来,我抓紧床单,扭了扭腰身,哀求道:“别……停下。”
“别停下是吗?”钰邪邪地笑了一声,故意伸出舌头舔了几下,“我没有要停的意思。”
这人真的是……我将脸埋入枕中,静默不语。
“真漂亮。”钰惊叹一声,“我竟没注意。”
我知道他说的是我背后的红莲印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个色—魔,只知道扯了衣服就做,哪会注意那么多。
一手轻轻抚上我的后背,“这地方,很敏感吧。”说着重新吻了上去,还用牙齿轻轻啃咬一下。
我咬住唇,忍住欲要冲口而出的呻—吟,身体轻轻颤抖起来。
“别忍着,无忧,喜欢就叫出来,乖!”
我咬牙切齿,当初是谁说不准叫的,我扭头瞪他一眼,“要做就快点,我很累,等下还要睡觉呢。”
钰唇边挑起一笑,翻过我的身体将我揽到怀中,一手轻抚着后背,“无忧,这样就好,不喜欢了或者累了,就说出来,我
绝不会勉强你,别委屈自己,知道吗?”
我怔了怔,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了,突然间温柔得吓人,我不大确定地抬手覆上他的额头,钰淡淡一笑,拿下我的
手,轻吻我的额头,“什么都别想了,睡吧。”
第二十八章:重华,恨我吗?
我端起桌上的茶轻抿一口,抚了抚额角,看向亦蓝,“他们没为难你吧?”
亦蓝摇头。
我还没开口呢,就把人给我送回来了,我轻笑,现在想想那死小子的脸都觉得顺眼多了。我俯身趴在桌面上,闭眼,轻轻
扬了扬唇。
“大人,怎么了?”亦蓝立时惶急起来。
“没事。”
窗户正对着御花园的方向,风吹进来,夹带着馥郁的花香和……熟悉的冷香,我抬起头来,轻轻叹了口气:“亦蓝,你先
下去。”
亦蓝静静看我一眼,点头,而后出了门。他已经完完全全听命于我,不问原因地执行,接受,我微笑,这样就很好。
门合上的瞬间,温软低沉的嗓音穿过流动的清风飘进我耳中,“无忧,想你了。”
我偏头,见那人倚靠在窗边,眉眼温柔,白色的长发被风扬起,发尾堪堪扫过我的脸,墨色衣袍裹住的身躯越显消瘦,我
抬手轻碰鼻尖,眨了眨眼,“重华,你瘦了。”
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面。
我以为,就算见面了,也只会徒生尴尬。
我以为,他不会想见我了……
事实上,我全错了。
他来见我了,我们之间没有丝毫尴尬的氛围,他还说,他想我。
我不知道如今是站在什么样的立场来想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在做了选择之后,我连对他微笑的资格都没有,我有什么权利
去猜测,他还想不想我,或者说……他于我,没有想不想的问题,亦没有爱不爱,只有爱。
我相信他胜过相信我自己,我亦相信他爱我胜过爱他自己。没有谁能比我更狠,在如此透彻的情况下,我选择的人,却不
是他。
忍不住笑出声,他说我任性,时至今日我才终于明白,那不是任性,是残忍。
“无忧。”重华走过来,一手抬起我的下巴,温热的唇轻轻覆了上来,他没有探入,只是保持两唇相贴的姿势,似是恨不
得就这样直到天荒地老,我闭眼,滚烫的液体从眼角滑落,没入鬓间,重华将唇往上移,亲吻我泪湿的眼角,低喃:“很
想你。”
我死命咬住唇,不出声,泪如泉涌,霎时就模糊了视线。
他说了两句话。
无忧,想你了。
无忧,很想你。
而这一切,早已脱离命运的轨道。
当初,是为了与他在一起才与天帝立下三千年的契约,千年后的那一劫,重华不该救我的,他既已出手,我们之间,便再
也回不了头。
是谁的错?他的心软还是我的不甘……
唯独不能怪命运,是我们生生扭转了它前进的轨道,推向绝望的深渊。
我垂下头,蓦地笑出了声:“可我不想你啊,怎么办?”
重华坐到一旁的椅上,语气不变,“傻瓜。”
我将头压得更低了,就差埋到膝盖里,“重华,恨我吗?”
重华突然笑了,抬手揉了揉我的发顶,“哪来的恨,爱都来不及。”
是啊,我问了个愚蠢的问题,他说得很对,爱都来不及。
来不及了……
重华轻叹了一声:“无忧,这次,是最后一次了。”
我仍低着头,指甲狠狠掐进掌中,视线模糊起来,“嗯。”
“以后可不能随时跑出来吓你了。”
闭上眼,“嗯。”
“无忧,别让自己受了委屈。”
我咬唇,“嗯。”
“无忧。”重华起身,略略弯下腰来,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给我个临别之吻吧。”
我抬起头,隔着浓浓的水雾看他,扬了扬唇角,“好啊。”
我站起身,凑过去,即将碰到他唇瓣的瞬间,重华却突然抬头往我额上一吻,随即背过身去。
“无忧,别了。”
直到那抹墨色的身影消失无踪,我才伸出颤抖的手捂住嘴,身子软倒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声化作断断续续的呜咽,从指
缝间泄出。
今日一别,我知道,我和他,再无相见的可能。
第二十九章:钰,我只剩下你了
撑着床沿起身时,寝殿的门刚好被推开。
“无忧?”钰疾走过来,扶着我坐到床上,“怎么了?”
我低着头,将脸埋在他怀中,“没事。”嘶哑暗涩的语调,自己听着都吓一跳。
钰身体僵了一下,随后强硬抬起我的脸,我惊慌失措地与他对视,对方的瞳孔清晰映照出一张布满泪痕的脸及红肿不堪的
眼。
钰平静地盯着我看了许久,缓缓出声,没有丝毫疑问,“他来过。”我先是一怔,随后扬了扬唇,也是,聪明如他,怎么
可能一无所知。
我一把将他按在床上,而后翻身跨坐上去,轻佻地勾起他的下巴,用无谓却嘶哑的声音说:“原辰钰,我可是为了你放弃
一个深爱我的绝世好男人呢,你说,你是不是该补偿我?”
钰神色复杂地看我,然后伸手绕到我颈后,将我拉下,脸侧靠着我的脖子,低声道:“对不起。”
视线模糊起来,我不知道这时候的自己该说什么,于是我很脱轨地来了句:“为了伟大的我献出你的身体吧。”钰一下愣
住了,估计没弄明白我突然冒出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异常纠结地叹了口气,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现在只想睡觉,其他都不想管,我翻身躺在他身侧,轻轻环住他的
腰,“陪我睡一会。”
“嗯。”钰将手臂枕在我颈后,一手轻拍我的后背,轻柔的语气如催眠曲一般,“睡吧。”
我朝他靠过去,靠得很近,将两人的距离调成一种情—人间特有的脖颈相缠的姿势,阖眼,强迫自己入睡。
没有绿萝亦没有了他……
钰,我只剩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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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亦蓝手中精巧的瓷碗,皱了皱眉,“为什么要喝药?”
“因为大人身体不好。”很认真的语气。
我问得更认真,“谁说的?”
“张太医。”
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我笑得和善,“先放着,等不烫了再喝。”张老头的药最苦了,啊啊啊,最好别让我逮到,小心你的
胡子。
“大人。”亦蓝淡淡看我一眼,“蜜饯已经准备好了,喝了药就可以吃。”
被戳穿!
我眨眼,哈哈一笑,“有没有蜜饯无所谓,最主要还是药,哈哈,良药苦口嘛,是不是?来来来,我喝我喝。”
一碗下去,我扭了扭脖子,吐了吐舌头,随后大义凛然地伸手,“来吧,蜜饯。”
亦蓝转身将空碗搁在桌面上,回头朝我摇了下头,“没有。”
我手一僵,喉咙更苦了。
“什么?”
亦蓝站得笔直,说得脸不红气不喘,“这是皇上的意思。”见我脸色奇怪,亦蓝轻轻挑了下唇,又说:“亦蓝并不是听从
皇上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主意不错,便用了。”
我抬手指了指桌上的空碗,咬牙切齿道:“下次再让我看见它,我诛它九族。”
“……”
开始胡言乱语了。
“大人放心,亦蓝保证明天会用不同样式的瓷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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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上紧袖窄腰的花箭衣,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地扬了扬唇,自恋道:“多潇洒,多有活力啊。”
亦蓝理好箭袖,接着抬手整理我的领口,直接忽视我的话,“大人,您那么肯定皇上会同意让您去狩猎?”
我挥了挥手臂,“不是同意,是让他和我一起去,再不运动运动,我这把老骨头就该废了。”说着狡黠地朝他眨眨眼,“
亦蓝,再拿一套箭衣,我们走。”
……
整装出发,直闯御书房。
守在门前的侍卫见了我刚要行礼,我忙止住他,凑过去小声道:“不要说话,只需点头或摇头,你叫余施璟对吧?”
余施璟受宠若惊地点了点头。
看来我记忆力还是不错的,我轻咳一声,指了指房门,又问:“里头除了皇上,还有别的人吗?”
摇头。
好,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我点头,伸手接过亦蓝手中的箭衣,“你们哥俩一边休息去,这里交给我。”
亦蓝极其配合地上前一步,拉走了不明所以的余施璟。
我得意地笑了笑,随后一脚踢开御书房的门。
砰!
“嘶!”我抽了口冷气,脸扭成一团,“痛死了,痛死了。”这门什么东西做的啊,这么硬。
“影二,你先下去。”
“是。”
看一眼从身旁经过的人,不是说除了皇上没有别的人吗?我咬牙,好你个呆头余。
钰放下手中的奏折,朝我走来,眉头微蹙,“你这是做什么?”
我推开他伸过来的手,将箭衣塞到他怀中,双手叉腰,恶狠狠道:“换衣服。”
第三十章: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马
皇帝陛下异常配合,神色不变地接过手中的箭衣,视线往我身上溜了一圈,抬手轻抚我的腰,“无忧穿什么都好看。”
我抬手去脱他的龙袍,捣鼓半天,愣是找不到门路,忍不住抱怨:“这什么衣服啊,乱七八糟。”
钰轻笑一声,拉下我的手,三两下就将明黄的龙袍解下,我横了他一眼,这人的脱—衣技术都是从我身上练出来的。
钰穿上箭衣,低头往我唇上亲了一口,扬唇道:“怎么突然想到要去狩猎?”
我抬手整理他的领口,淡淡道:“没什么,好久没运动,骨头都发酸了。”
钰突然笑了,笑得不怀好意,张口轻咬我的耳垂,用极其暧昧的口气说:“运动的话,在床上就可以了,只要无忧开口,
朕随时奉陪。”
就知道,这人什么事都能往那方面想。我面色不改,往他腰侧捏了几下,“还疼吗?”
“不疼,已经痊愈了。”钰似笑非笑地看我,“所以,不妨碍我们运……嗯哼!”
我收回手,往拳头上吹了口气,“痊愈就好,我可以毫无顾忌地出手了。”
钰扶着腰,眉头蹙了起来,“无忧,你轻点。”
好好的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愣是变了味,我脸上一热,咬牙切齿,“皇上,该出发了。”
钰直起腰,转过我的身子,下巴靠在我肩上,双手环住我的腰,看着镜中衣饰相同的两人,轻轻笑了一声,“为什么不拿
龙箭衣,偏挑一件和你一样的花箭衣,无忧心里在想什么,嗯?”
我透过镜子狠狠瞪了身后的人一眼,同样的衣服,为什么他穿起来比我好看。
想起他的问题,我眨了眨眼,“那个……我没找到,就拿了这一件……”
温热的气息拂在我颈边,“无忧,你没发现吗,你每次说谎的时候都会眨眼。”
脸上腾地燃烧起来,我用力挣脱他的怀抱,转身往门口走去,“少说一句话会死吗,真讨厌。”
“呵呵!”身后响起那人愉悦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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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似锦缎火炭,脑门有撮白月光,腹侧四处覆有旋状棕毛,四蹄之下弯曲如钩,我看着眼前的马,竟联想到了沧海中的
蛟龙,忍不住惊叹,“啧啧,太帅了。”
往前一步,抬手就要去触摸,钰一把抓住我的手,朝另一边指了指,“无忧,那才是你的坐骑。”
转头,见是一匹浑身雪白的骏马,一看就是温顺的家伙,我看了身旁的人一眼,问道:“我为什么要骑它?”
“胭脂不喜欢别人碰它,除了我。”钰淡淡笑着。
“胭脂?”我指了指那趾高气扬的畜—生,“它的名字吗?”
“嗯,赤兔胭脂。”
我鄙夷地横了它一眼,“赤兔就赤兔,叫什么胭脂,像娘们似的。”
话音方落,身前的赤马蓦地嘶吼了一声,颇有气吞山河的阵势,我被吓得连退几步,过了半响方才抚了抚胸口,惊疑不定
地看向正安抚爱马的钰,“这畜—生,难不成能听懂我的话?”
“嗯,胭脂很有灵性的,是能听懂。”
我点头,怪不得。
我气势汹汹地往前走了几步,睁大双眼与胭脂对视,“你个没礼貌的畜—生,竟敢出声吓我,好大的马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