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在心里给自己留一片净土,明明知道那一方净土早已被污浊,但还是自欺欺人的不愿相信,直至今日才彻底明白那个曾
经干净的男孩早已离他远去,梦,该醒了,仰望啊仰望,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软弱了呢?
“是你主动勾引的主子吧,怎么样啊?被主子压在身下,婉转承欢、娇吟涕泣,滋味可好?”轻轻的吐出前几天得来得消
息,仰望的脸上挂上了一抹嘲讽的笑。
十一的脸开始变得越来越白,当仰望问出那句话时,他精致的小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
“公子,公子……你听我解释啊!我,我只是嫉妒二十三啊!嫉妒他可以和你朝夕相处,为什么我不可以?”十一颤抖着
唇,面色惊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呦,冷菊苑的十一呵,本公子可受不起您的大礼,您大可以去继续勾引主子啊,和他朝夕相处不不比和我强?”仰望冷
冷的说着。
十一啊十一,为什么?为什么要变得如此陌生?为什么?为什么要变的想我一样肮脏?为什么这么不珍惜自己?为什么要
自甘堕落,为什么要放任自己变的下作肮脏?
主子侍寝我不怪你,入住冷菊苑我恭喜你,可,可为什么要耍遍心机用尽手段,为什么要和那些人一样……恶心……你已
经不是原来的你了,很陌生啊……
看仰望冷冷的眼神,十一跪着扑了过去,死死的攥着仰望的衣角,惊恐的哀求,“公子!十一没有想着要和您争宠啊!十
一知道您的心不在十一身上,十一只是想接近您,哪怕您永远也不会对我有一点感情,十一只是看着您就够了啊!所以十
一用尽手段能够跟上您的脚步,只是想有能力站在您的身侧啊!”
“你可知,那些因爱而生的心机一旦过分一厘一毫真的会让人变的可怕而狰狞。”撇过头,仰望不愿意再看那张脸,那张
曾经那么纯净,那么美丽如今却变的陌生的脸,抚掉十一攥紧自己衣角的手,仰望转身走出屋里,“以后别再出现在傲竹
苑了,我回来时,不希望在屋里看见你。”身后,传来了十一沙哑而绝望的叫声,“公子……别走……我这么做都是因为
你啊……原谅我……原谅我啊……”
当天晚上,清纱缦缦,层层雾蔼萦绕着浑氲的月亮,仰望斜依着凭栏看向远方。
“胭脂姐,别喝了,我可不想照顾一个醉鬼!”
“呵呵,要你管!本小姐可是千杯不醉的!想当年那号称酒罐子的大漠狂刀郑远屠还不是被姑奶奶灌倒在地!”
“现在可不比往日,短短二十天,锦园的分舵已被挑了六家,人人自危的时候,你也消停一阵吧!”
一把将手中的酒杯摔出老远,胭脂柳眉一挑,冷笑一声,“哼!六皇子燕子震那个狗杂种!跑到阎王头上撒野来了!还真
以为我锦园是好欺负的不成?”
轻叹一口气,仰望的眉头拧了起来。
虽说普天之下莫非黄土,可实际上这江湖从来都是自成一派,与庙堂是互不干扰是不成文的规则,历朝历代的君主都没有
说是能把江湖完全掌控于手心的。
这君王不怕千军万马阴谋诡计,但暗杀下毒行刺却是皇室中人永远的克星,不巧锦园正是其中的行家,如果锦园的实力比
不上御林军也就罢了,可大致算来可神不知鬼不觉进入皇宫取君主项上人头的不下五人,于是,这梁子可就结大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眠?
话说当年锦笑的师父也就是当年的锦园园主只身闯入皇宫,与当时的皇上密谈一宿,约定锦园永不接皇室中人的生意,辅
助历代太子顺利继位,而朝廷则永不得与锦园为难。
如今皇上病危,当今皇子之中有实权的只有太子燕子危和六皇子燕子震而已,如今怕不是真要让锦园卷入这场皇室斗争?
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六皇子也是,竟不管不顾的真派军队挑了锦园的场子,好气魄!
摇摇头,仰望这才想起六皇子也曾拉拢过江湖帮派来和锦园对抗,可三个月前那不自量力的神剑堂堂主就在和六皇子密谈
时被自己刺死在六皇子眼前,怕不是这一举动刺激到他了吧,才作出这些个莽撞的举动。
“仰望啊!你说,这主子还真忍的下这口气?怎么到现在还没动作?”眯着桃花眼,胭脂抬头冲仰望问道。
转过头,仰望冷哼一声,“主子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主,相信我,这只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而已!”
软软的抬起身子,胭脂抬腿侧坐在仰望腿上,双手水蛇一般缠在了仰望的脖子上,妖媚的吹了口香气,“我的好弟弟,姐
姐听说,今天你可是狠狠的伤了我们小十一的心啊!”
身子一僵,仰望抿着唇将胭脂从身上扒了下来,“姐,别提他了,看你也喝多了,我让十三扶你回去。”
“哼!你这心里早就该断了干净这想法,在这宅子里,哪有什么干净的地方?都是阴沟里的烂泥,见不得光的!”
事情并没有像仰望所想的那样发展。
从一指粗细的小竹筒里取出密函,锦笑微瞌着双眼读完,嘴角嘲弄般的笑了笑,将密函紧紧攥入掌中。
你皇家血肉相残,又何必扯出我这一外姓之人?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要不要再把这水搅得浑些?
身子一震,锦笑猛的睁开双目,长舒一口气,摇头笑笑,野心,真是贪吃的媲犰,欲望,还真让人把持不住啊,莫要让心
魔控制住自己!我锦笑,不会让任何事物控制住自己……
放柔了目光看着渐渐暗下去的天色,锦笑心里一阵惘然,那抹淡淡的影子像烙在了脑海中如此清晰,这时候只想看看他,
闻闻他身上那股让人安定的气息,这些年每当要下重要决定时,他总是习惯搂着那舒服柔顺的身子,仿佛这样就能平复心
里的波动与急躁紧张或者是……害怕。
真的是越来越懦弱了呢,竟会对一个人产生依赖,而后是什么?感情?再后来呢?就是弱点……
锦园主人最不需要的就是感情呵,锦笑啊,绝对不可以让一个人左右你的判断,左右你的情感,就这样无情无爱无悲无喜
才可立于不败之地,只有这样才能俯览天下!睨众世。
愣了愣,颓然的从坐位上站了起来,推开门只对留守在门口伺候的说了声不让跟着,就漫无目的的逛了起来。
不知走了多久,猛一台头,竟站到了傲竹苑门口。
对着大门苦笑一声,锦笑摇了摇头,伸出手,略一犹豫,最终推开了那扇门。
“忙着呢?”
这边仰望刚给残心布置完作业,吩咐他在自己前面空地上练习,而自己正卧在躺椅上晒太阳看书。
听见那熟悉的声音,仰望微怔了一下,墨玉般的眼睛微微的闪了闪,静了静才慢慢直起身子,低下头去,有些沙哑的轻声
说:“主子,今儿怎么亲自到傲竹苑来了?”
仔细瞅着仰望微白的小脸,竟透出一股另人心怜的憔悴,锦笑的心里莫名的紧了紧,张开口,动了动双唇,半天才找回声
音。
“没事,就是想到仰望这里来坐坐。”
坐坐,主子有多久没有来自己这坐坐了?从成为杀手开始就没有了吧?
六年了,每次见面就只是吩咐任务或发泄欲望,仔细想想,竟连一句废话都没再舍得与仰望听听。
愣了愣,仰望垂下眼帘,半天才强拉起一个笑的低声回答,“主子屋里坐吧,二十三,沏一壶红唇龙井送到屋里。”
感受到气氛的低沉,那残心也不是个痴蠢之人,立刻收了剑招,恭敬的行了一个礼,答应一声便抬脚要走。
“连晚饭也传进来吧,今天我从这儿和仰望一起吃。”回过头叫住残心,锦笑淡淡的吩咐着。
抬眼偷偷瞄了眼微微颤抖的仰望,残心暗暗吞了口口水,连忙答应着退了出去。
大步踏入屋里,环绕一周,竟有如进了冰窟雪窑,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竟节省的吓人,真是,同以前一点没变呢。最后
把目光放回跟在自己身后的仰望身上,“还记得我爱喝什么茶啊!”
“主子的喜好,仰望统统不敢忘记。”身子一僵,仰望困难的开口。
怎么能忘?怎么会忘?怎么敢忘?
当年您搂着这居身子调笑着说,要真想跟在爷身旁贴身伺候,就要记着爷的喜好,爷最爱喝的酒是上好的女儿红,必须是
秦淮岸边最美的姑娘亲手奉上的女儿红,最爱喝的茶是西湖极佳的龙井茶,必须由十二三的处子用双唇采摘下来的龙井,
最爱吃的糕点必须是天下第一美食楼最心灵手巧的厨娘……
如今,仰望一点儿没敢忘,主子,为什么不让仰望贴身伺候了呢?
“不敢?呵呵,我倒希望你是不想忘记。”轻笑着坐到桌边,身手指了指身边的椅子,“坐,别这么拘谨,咱俩多久没平
平和和的在一起吃过饭了?”
听了这句话,仰望心里紧巴巴的一阵酸痛,眼圈立时红了起来,只低着头闷闷的“嗯”了一声,坐了下来。
锦笑举手握住仰望垂在身下的小手,轻轻磨蹭起来,不是曾经的细腻柔滑,掌心和指腹起着细细的茧子,充满了弹性和力
量,那是常年握剑的手。
“怎么这么瘦,身上也是,抱起来好生咯人呢,老是这个样,让我怎么放心的下?”
“……”仰望僵着的身子颤了颤,冰凉的小手在大掌的包围下几乎痉挛。这双手,永远都是这么干燥沉稳,不象自己的,
这么阴冷潮湿,每次被握住,都有一种焦灼的疼痛,却又象飞蛾扑火明知道会头破血流死无葬身之地却又贪恋那一丝温暖
不愿放手。
只要您高兴,仰望心甘情愿舞剑杀人永坠深渊不得超升,因为,您就是仰望的救赎,仰望所有的寄托。
抚上胳膊上细细浅浅的伤疤,锦笑的眼中闪过一抹心疼,“何必呢,总是这么倔。乖乖的让我宠着多好,宠一辈子,当年
又为什么非要学武功,当杀手,吃了多少苦啊?”
张了张嘴,仰望苦涩的笑了笑,“以色事他人,能有几时好?”
一副还算耐看的臭皮囊怎么就能栓住这神仙一般的人,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到时候老了,丑了,或是厌了,倦了,
又哪里来的一辈子,况且将心陪了上去,怕是要尸骨无存了吧!幼时在那勾栏院见惯了虚情假意薄情寡性,仰望又怎么会
天真到以为这张还算耐看的脸能给自己带来一辈子的宠爱?情浓时的冲动又怎可当真?况且总是那么孱弱天真,不等主子
厌倦,早被这园子里长的漂亮又有身手的人物生吃了去,又如何能活到今日?真的想永远留在主子身边啊,哪怕得不到怜
宠,只要在一边看着也好,仰望学功夫,只是想让自己除了暖床还可以为您做点什么,哪怕有一天,娇容不再,还可以凭
借这一身有些用处的武功留在您的身边不至于被赶走。
“以色事他人,能有几时好……呵呵,你不信,你不信我要宠你一辈子……”苍凉的笑笑,锦笑闭上狭长的双目,仰望啊
,你可知主子当年是真想一直宠着你,疼着你啊,你就是当年我心中的唯一一方净土你知道吗?可你为什么非要学武?还
学的这么好,这么优秀?
你可知我有多怕你的反噬?
没有一个人是值得永远信任的,没人知道一个柔顺的外表下是否藏有一颗豺狼一样的野心,你要是一直犹如开始时的柔弱
,我可以放心的宠你,惯你,但……如今,我却不得不提防你……
呵呵,你可知你已成为我的威胁,对一个功夫仅次于我又能左右我情绪的人来说,真的是一个应该急于铲除的目标啊,而
该死的是!我竟然下不了手!
两人各想各的心事,屋中只听见两人浅浅的呼吸,正好残心进屋传菜打破了短暂的宁静,一顿晚餐就在平和却又压抑的空
气中进行着。
抬头看仰望只蔫着脑袋拘谨的扒着碗里的白饭,锦笑很轻的叹了口气,用筷子夹了一块排骨放到仰望碗里。
仰望微微一怔,依然没有抬起脑袋,但是原本白皙的耳朵却也渐渐红的透明。
等残心收拾了碗筷,锦笑站起来,顺手按住紧跟着要起身的仰望,双臂一收将坐在凳上的仰望揽入怀中。
下巴搭在仰望头顶,锦笑静静嗅了嗅仰望身上淡淡的体香,温暖的气息不似他的小手一般冰冷,像是使人安神的暖香,舒
适逸人。
“把你放在屋里,倒省了熏香钱了,要我说啊,那些什么西域,宫廷,波丝的香都比不过我家仰望身上的这股子味道。”
“仰望又跑不了,主子尽管闻就是,只怕时间久了,再香也就腻了,倒变成了臭的。”
半晌,仰望吐出一句话,刚说完,一张小脸便变的通红,这语气,竟和个吃醋的撒娇埋怨夫君冷落的妻子一个摸样,话已
出口,想反悔是不可能了,整的自己羞红了一张小脸,又是害羞又是害怕,生怕锦笑责怪自己僭越,生起气来也罢,要是
对自己产生厌烦了可怎生是好?
感受到身下人儿的僵硬,看着烧的透明的耳朵,锦笑的薄唇轻轻凑了上去,“喔?我家仰望这是在埋怨主子对你的冷落了
?”
仰望听到锦笑的声音很低很慢的在他身后响起,然后慢慢的,略显湿润的嘴唇就轻轻贴到了他的耳垂上,含住吸吮起来。
“主……主子……”
僵硬一下,仰望一直平静的身子终于开始轻轻的抖动起来。
在就要控制不住即将点着欲火时,终于离开了那圆润的耳垂。
锦笑留恋的伸舌舔舐一下,引得仰望一个激灵,不禁轻笑出声。
“今天中午的密涵,明日,六皇子燕子震将送上烫金拜帖亲自登门上访。”
猛的回过神来,仰望犹豫一下,似是不敢相信,“亲自拜访?在挑了咱们六家分舵后,他要亲自拜访?”
“燕子震……真不知他是狂傲自大还是气魄云天,既然他敢来,我们就不能输了气派,三日后,你亲自到外厅迎接,他,
应该对你印象深刻吧,毕竟刺杀神剑堂堂主时他也在场,悄然突破六皇子府上最严密的防守,在他眼前行刺成功并且全身
而退,对他这种没有经过挫折眼高于顶的皇子来说,无疑犹如在众人面前煽了他一巴掌。”
“是,仰望遵命!”
“那么,正事办完了,我们……干点儿别的吧……”底底的话语还未说完,锦笑的双唇就贴在了仰望的脖颈上,羽毛般在
仰望的皮肤上轻轻滑动,“美人如玉,肤如凝脂,我家仰望还真是极品!”
“嗯……”作怪的灵巧舌尖出其不意的舔上仰望小巧的喉结,不堪骚扰的某人睁开眼睛,双目含春的瞪向他。却毫无威力
可言,目中烟雨迷漫反倒像是无形的邀请。
轻叹一声,锦笑忍不住在仰望嫣红诱人的唇上烙下一吻,舌轻轻的撬开微敞的唇瓣,灵巧的探入……
几曾何时,仰望的曲意承欢,仰望动欲时的隐忍,情动时的羞涩,眼神里的依恋与崇拜,都让他沉醉其中迷恋不已,又是